並非不知道周正勳對自己的意思,關瑾言也曾明確拒絕過,那之後他便不再提這個話題,而現在說起,顯然不合時宜,關瑾言盯着周正勳看了幾秒,默默低下頭。
周正勳喘着粗氣,煩躁的耙了耙額前的碎髮。
“如果是嚴邵安就罷了,至於樑浩……我不服,是我認識你在前,也是我在巴黎陪了你三年,我可以不計較回報,可樑浩憑什麼,他憑什麼?”
既然已經把話說了出來,周正勳索性也不壓抑自己,一股腦將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失控的咆哮着,和平日隱忍的男人判若兩人。
關瑾言再一次被驚到,愣愣看着他,剋制的回,“我們能不能不說這個話題。”
至少不是在這個時候!
“不可以!”周正勳霸道的截斷她的話,“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提,可我忍不住,他樑浩到底憑什麼得到你的信任,得到你的好感,我做了那麼多難道還抵不過一個陌生的樑浩嗎?關瑾言,你對我能不能公平點!”
“夠了!”
關瑾言吼着,打斷他,“我說了現在不要提這件事,如果你打算幫我找兜兜就算了,我自己去找!”
弄丟了兜兜,關瑾言的情緒同樣面臨崩潰,面對周正勳的失控,她根本沒有應付的心情,推開他就朝外面走。
周正勳痛苦的皺着眉頭,一把又將她拉回來,“不許走,不把話說清楚你不許走!”
被他拽着,甩又甩不掉,關瑾言心裡的煩躁同樣像是潮水一樣層層疊疊的涌過來,擡眸,狠狠瞪向周正勳,“放開,別逼我動手!”
她着急的要死,真的沒心情再去想別的,如果周正勳真的爲她好,爲什麼就不能顧慮她的心情?
失望的搖着頭,理智稍稍回籠的周正勳看清她眸底的失望,像是突然被兜頭澆了盆冷水,懊惱的咬脣,關瑾言已經看準時機一把甩開他,“阿言,你聽我解釋。 最快更新”
“算了,我看你現在不夠冷靜,我先離開,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沒有給他再解釋的機會,關瑾言直接離開了他的公寓,走到外面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迎着夜風,她用力做了個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堅強,然後找出手機打算給蔣玥打電話。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有電話進來。
是巴黎過來的國際長途,她猶豫了會,打算將電話掛斷,猶豫了下還是接了。
電話是她的主管david打過來的,“yan,公司已經決定駁回你的辭職申請,考慮到你的實際情況,公司同意保留你的職位不變,暫時將你的工作地點調至京北,仍舊由你主要複雜國內市場的開拓。”
若這通電話不是這個時候打來,關瑾言肯定高興極了,這代表着她三年來的努力沒有白費,可偏偏是這個檔口,她實在笑不出來,勉強應付的扯了扯脣角,“我知道了,不過我這裡遇到一些棘手的情況,想請假,天數暫時不定。”
“yan!”david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公司決定留你已經很不容易,如果你再請假……我們會考慮同意你的辭職申請。”
摁着眉心,關瑾言再難以剋制自己的燥意,吼道,“我兒子丟了,你讓我怎麼安心工作吧,隨便吧,如果ms真的是那麼不近人情的公司,我想我也沒有必要繼續爲它賣命,就這樣,掛了!”
“yan,yan。”
關瑾言懶得聽,直接把電話掛了,煩躁的再次用力做了個深呼吸,撥了蔣玥的電話,有些事電話裡說不清楚,她告訴蔣玥自己要過去,讓蔣玥在家裡等着,其餘的話沒多說,攔了輛出租車就朝蔣家去。
大概是身體並未調養好,又或者是一天沒吃什麼東西,坐在車裡的她開始覺得胃疼,手不得不摁在胃部才覺得舒服不少,可想到下落不明的兜兜,她不敢耽誤一分鐘,咬牙忍着。
車裡開着冷氣,呼呼吹的她遍體發涼。
“歡迎大家收聽fm……交通頻率,現在是娛樂播報。”司機聽着調頻音樂臺,正好是播放娛樂新聞的時候,一把子嬌滴滴的女音口齒不清的進行着採訪。
“各位聽衆朋友大家好,我是趙輕舞。”
甜甜的嗓音在車廂傳播,關瑾言一愣,幾乎是下意識擡頭,正好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她不得不死死咬着牙關,整個人幾乎縮成一隻蝦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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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趙輕舞,哪,是這樣,我剛剛聽說您最近可是有喜事,不如跟我們的聽衆朋友分享一下如何。”
“這個嘛。”
嬌滴滴的聲音柔的不可思議,透過無線電波傳出來,還是能讓人感覺到其中的甜膩,像是吃了蜂蜜,香甜的味道撲面而來,幾乎可以想象到趙輕舞此刻定然是無比嬌羞的模樣。
她說,“你猜的沒錯啦,是有好事,我和嚴邵安的婚期定在下個月十九號,已經確定了呢,還希望廣大聽衆朋友可以祝福我,我一定會過的很幸福。”
“那是當然,早就聽說你和東乾的嚴先生兩情相悅,這次終成眷屬可真是羨煞旁人,那我就代表我們電臺先向你道一聲恭喜,祝你和嚴邵安幸福長長久久。”
“我們一定會的。”
司機似乎也受夠了這樣無聊的節目,換了電臺,趙輕舞那把洋溢着幸福的嗓音終於消失了,關瑾言早已疼的額頭冒冷汗,此刻低着頭,脣角卻是諷刺的勾起來。
好一個嚴邵安,口口聲聲要和她搶兜兜,現在呢,兒子不見了,他卻還有心思秀恩愛。
呵!
果然是薄情寡義的男人!
好不容易忍着疼熬到蔣家,在下車的時候身體倒是舒服了不少,大概是那陣痛熬過去了,所以沒那麼難受了,蔣玥出來迎接她,走近了看到她便是捂着嘴驚呼。
“阿言,你的臉色怎地這樣難看?”
咬着脣,關瑾言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到屋裡再說話。
蔣玥會意,忙上前扶着她,兩人進了屋裡,蔣玥原本招呼傭人給關瑾言衝杯參茶被關瑾言拒絕了,着急的一把就拉住她,“兜兜不見了,你幫幫我。”
“什麼,你說什麼,誰不見了?”
和關瑾言一樣,蔣玥怎麼也無法相信兜兜丟了,可她知道關瑾言不會騙她,當即給聞少堂打了電話,聞少堂正在軍區開會,得到消息第一時間答應想辦法找人。
“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把兜兜找回來。”握着關瑾言的手,蔣玥安慰着,目光遊移至他處,也是擔心的蹙起秀眉。
她總以爲阿言經歷了這樣多,該是享受幸福的時候了,可爲何……
還要這樣折磨她?
是夜,關瑾言留宿在蔣家,晚飯有蔣正功在,有些事關瑾言不想讓他知道,也就強撐吃了晚飯,然後便回了房間,不停給樑浩打電話,總之,她還是覺得樑浩的說辭蹊蹺,也是她不好,聽到樑浩說把兜兜丟了,她一着急就先走了,全然忘了追着他問過程。
而現在……
樑浩的手機直接關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避着她。
擔心的一夜未睡,第二天早上醒來,收到周正勳的簡訊,告訴她暫時還沒有兜兜的消息,關瑾言心猛地一沉,去找蔣玥,蔣玥也剛剛替她問了聞少堂那裡,同樣的也是沒有任何消息,兩幫人馬幾乎已經把京北翻了個遍,愣是沒有找到兜兜的絲毫痕跡。
“會不會是遇到人販子……將兜兜帶出京北了。”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雖然已經排查了包括機場、火車站和汽車站在內的交通場所,可並不能排除人販子可能通過水路或者是黑車等其他途徑將孩子帶離京北,而如果是這樣的話,找到兜兜的可能會大大降低。
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關瑾言再也坐不住,拔腿就朝外面闖,“我不管,我要去找兜兜,不管天涯還是海角,我都要把兜兜找回來。”
“阿言。”蔣玥着急的跟過來拉住她,“你先冷靜點好不好,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憔悴的根本就不像是人,你不好好保重身體,怎麼找兜兜?”
蔣玥氣惱的罵着,死命將關瑾言又拖回房間,“你也說了兜兜丟了已經有兩三天了,這麼長的時間如果真的是遇到了人販子,兜兜肯定早就被帶出京北了,你什麼頭緒都沒有,去哪裡找?坐下來,我們從長計議。”
關瑾言瞪着目光渙散的眸子,不安的盯住蔣玥,“那你說我還能怎麼辦,兜兜不見了,我兒子不見了!”
痛苦的捂着頭咆哮,蔣玥被她瘋狂的模樣嚇到,衝過來一把抱住她,“阿言,阿言,你別嚇我,有我們在,我們會幫你把兜兜找回來的,你別嚇我好不好,阿言,阿言。”
蔣玥後怕的勸服着關瑾言,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心裡慌的同樣沒底。
好在關瑾言靠在她懷裡漸漸平靜了下來,蔣玥暗暗鬆了口氣,確定關瑾言情緒穩定之後,才慢慢將她扶到牀邊坐下,“阿言,你聽我說,我們先冷靜好不好,兜兜一定會找到的,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