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他知道你家裡出事,主動掏錢安撫了你的鄰居,你拿支票還給他,他生氣,還不就是那高傲的男人自尊心作祟,我看啊,他八成就是要追你,至於工作……你之前不是也說過,嚴邵安想讓你當他的私人保鏢,他就是想把你放在身邊照顧,”
蔣玥分析的頭頭是道。
關瑾言聽的是心驚肉跳,尤其是想起嚴邵安嘶吼的那一句,關瑾言,你記着,你欠我的不是錢!
整個人驀地從沙發裡跳起來。
“阿言,你還在聽嗎?”電話裡,蔣玥許久沒有聽到關瑾言的聲音,還在焦急的喊。
關瑾言表情驚訝,匆匆說了句沒事,就把電話先掛了。
嚴邵安喜歡她……
這可能嗎?
手機突然在掌心震動,關瑾言驚的差點將手機扔了,好不容易穩住心神接了電話。
“請問是關小姐嗎,這裡是聖心療養院,你儘快過來一趟吧,”
關瑾言十五歲那年,父親關劍在執行一次任務時犧牲,爺爺關長山大受打擊,那之後身體便一直不大好了,後來母親又無故出走,奶奶受不了這個刺激過世,爺爺突然一次很嚴重的發病,之後就住進了療養院。
而她之所以不去療養院看爺爺,則是因爲爺爺將母親出走的怨氣遷怒到她身上,她即使過去,爺爺看到她也只會生氣動怒,這次她坐了牢,更是無顏面對爺爺。
此番療養院直接打電話過來,定是有要緊的事,她不敢耽擱,立即拿了包包出門。
打車趕到聖心療養院。
關長山的病房裡站了好幾個人,關瑾言一眼就認出了院長蔡冠明,再看關長山,躺在潔白的牀上,正在吊點滴,看到她進來,臉一別就轉向窗外,看也不看她一眼。
關瑾言尷尬的愣在門口,心中一片苦澀。
“關小姐,”這時,蔡院長也看到了她。
關瑾言勉強扯出一抹苦笑,走進了病房,“院長,這麼急找我來是有什麼事?”
蔡院長看了關長山一眼,示意關瑾言去外面說,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病房,關瑾言跟着蔡院長一直走到花園,花園各處不乏有病人出來看風景,一律都穿着療養院的制服,看上去神態還都安詳。
至少,這裡環境很不錯。
關瑾言暗暗鬆了口氣,回神,卻對上蔡院長凝重的臉色,心,驀地一緊。
“是這樣,你爺爺他……舊疾復發,”
“蔡院長,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你一定要救我爺爺,”
不等蔡院長把話說完,關瑾言向前一步緊張的拉住他,望着他,大眼睛裡凝滿了哀求,爸爸不在了,奶奶不在了,媽媽不要她了,她只有爺爺這麼一個親人,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接受爺爺離開她!!
蔡冠明鏡框後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無奈,緩聲道,“你先彆着急,聽我說,”
“你說,”
“現在國外新出了一種藥,對你爺爺的病情有針對性的療效,只不過……”
“很貴是不是?”
關瑾言接過他的話,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到底是沒淌出來。
好似自從她入獄開始,所有的厄運都如影隨形,可即使如此,她還是要勇敢的面對不是嗎?
吸了吸鼻子,她鎮定的問,“有多貴?”
“一個療程十萬,”似乎是不忍心,蔡院長把聲音放的很慢很低,“一個療程只能支撐一個月,”
也就說……一個月十萬?
饒是關瑾言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還是站不住的腳下打晃,託蔣玥的福,她才把欠嚴邵安的一百五十萬還上,還欠着蘇映紅十萬,現在又要支付一個月十萬的醫藥費麼?
她怎麼應付得了?
絕望似潮水撲面而來。
蔡院長看着眼前瘦削的女子,於心中無聲低嘆,繼而勸道,“也是沒辦法的事,得了這種病,總不能不治吧,”
關瑾言苦笑,對蔡院長說,“我知道了,你先用藥吧,錢的事我會想辦法,”
蔡院長點頭,“那你去看看你爺爺,我就先回辦公室了,”
“謝謝你,”
蔡院長不甚惶恐的虛笑幾聲,要緊走了,一直走進住院部大樓,估摸着關瑾言看不見他,趕緊伸手在額頭抹了一把,低頭,步履匆匆的回了辦公室。
“宋特助,一切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辦妥了,放心吧,我們給關長山用的藥都是極好的,對,不會損傷身體,就是價錢貴,好,好,我明白,”
掛了電話,他立即叫來看護,通知立即開始給關長山用最貴的藥。
看護雖心有疑慮,然並不敢多言,領了命令就立即去執行了。
病房。
關瑾言特意去洗手間整理了下,確定不會露出什麼不好的表情纔回了病房,卻怎麼也沒料到竟然會……
看到嚴邵安。
此時已經是午後,暖暖的太陽透過窗戶灑進病房,嚴邵安坐在病牀前,左手拿蘋果,右手拿刀,乾淨而修長的手指轉動,一條蘋果皮隨之落下,他的神情很專注,金色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好似鍍了一層神聖的金光,不是耀眼的不可直視,而是溫暖。
溫暖的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關瑾言着了魔般一步步向他走去。
嚴邵安似突然聽到聲音,擡頭,墨黑的眸子定在她臉上,一抹溫暖的笑從脣角漾開,整張陰柔的臉好似變得明豔起來,望着她笑,“來了,”
似沐浴在陽光裡。
關瑾言忍不住也微笑,“你怎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