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玥被她罵哭了,關瑾言雖然覺得不忍心,可想到她的任性妄爲,怒火中燒,一時顧不得擔心她的情緒,繼續說,“你好好想想。二·八·中·文·網”
甩手走了,直到走出病房,隱隱還能聽到蔣玥哭泣的聲音,關瑾言心中不忍,卻也無可奈何,迎面看到聞少堂過來,她叫住他。
聞少堂本身重傷未愈,又被蔣玥連番折騰,整個人憔悴不堪,對關瑾言喊他,只點了點頭當作迴應,關瑾言此刻也沒心情計較那麼多,找了一處安靜的椅子。
“跟我說說,你什麼打算?”
她不能指望蔣玥能自己想明白,所以,還是需要她瞭解更多的真相,也包括聞少堂的想法。
聞少堂低着頭,一對劍眉早已皺起,眸中卻透着堅定,“我不會讓她死,絕不。”
他的態度依然那麼堅決,可關瑾言想到病房裡任性的蔣玥,愁的直搖頭,“可是,蔣玥她,”
“這個你不用擔心,未央很快就會接受手術取骨髓,然後醫生就會進行移植手術,小玥她會好好的活下去。”
聽到這話……
關瑾言也算是放心了,“那就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蔣玥她對這位秦小姐似乎很在意,你要多注意安撫她的情緒。”
“嗯。”
聞少堂點頭,看他也累了,關瑾言並未再多說,聞少堂是個又擔當的男人,她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起身的時候,在聞少堂肩膀拍了拍,“你要堅強。”
也是關瑾言離開醫院的時候,在停車場看到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從車裡下來一個氣質出衆的女子,兩人擦身而過之時,女子朝她笑了笑。
關瑾言一愣,女人已經越過她大步往醫院走,徒留一股馨香在鼻尖縈繞。
突然,關瑾言好似明白了什麼,往前一步想回醫院,頓了頓,又站住了,這女子氣質這般出衆,何況又有聞少堂的話在前面,她不應該懷疑什麼。
女子的確是秦未央,她來到病房門口,先是在門口站了站,然後才禮貌的敲門,“請問,我能進來嗎?”
幾乎是一聽到這個聲音,把自己悶在被子的蔣玥就開始顫抖起來,她不想見秦未央,一點都不想,老天爲什麼要這麼捉弄她,她都做好準備死了,偏偏又給她希望,而這個希望又偏偏來自一個深愛自己丈夫的女人。
天,爲什麼要這樣折磨她?
她死死咬着脣,遲遲不出聲,而她不說話,秦未央便也禮貌的一直等待門口,這個才華相貌家世樣樣出衆的女子,溫柔美好的像是三月裡的春風,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親近。
此刻,她好脾氣的站着,美麗的面孔沒有露出分毫不悅。
她似乎能理解蔣玥矛盾糾結的心情,在靜站了超過十分鐘之後,女人柔柔開口,“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悶在被子裡的蔣玥慢慢探出腦袋來。
秦未央勾了勾脣角,柔柔的嗓音娓娓道來。
其實,她的故事很簡單,不過就是一個女人單相思的十年,從她記事起,他們家和聞家便時常有來往,兩家人走的近,她自然也就認識了聞少堂,起初,她是怕這個繃着臉的哥哥,聞少堂的長相輪廓偏深,又沉默寡言,很難讓人親近。
每次見到他,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偷偷看着他。
而所有的故事都改變在一個盛夏,那時候她才十六歲,上高中,那個夏天下了補習班她被幾個流氓盯上,他們不僅搶了她身上的財物,還想侮辱她,她儘管也掙扎,可終究抵不過這幾個男人力氣大,她被他們摁在地上,滿天的繁星照着她不甘心的面孔。
那一次,她真的以爲自己完了。
可聞少堂,就是那麼出現了,黑暗的巷子裡,他赤手空拳,卻將那幾個流氓打的落花流水,她瞪着眸子,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近,那一個瞬間,她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拯救了。
從那以後,便有一顆小小的種子在心裡發芽。
只是那之後,聞少堂被送去了部隊鍛鍊,她能見到他的機會並不多,儘管雙方的家長聚在一起偶爾也會提起讓兩人結婚,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是笑着嗔怪,可只有她心裡明白,聽到這話,她有多麼開心。
只是,一切的轉變來的太快,當她終於在國外完成學業歸來,卻聽到了他要結婚的消息,她鼓起勇氣找他,欺騙自己祝他新婚快樂,可即將當新郎官的他卻喝的酩酊大醉。
“你知道喝醉的他喊的是誰的名字嗎?”
秦未央突然停下講述的話,朝病房裡躺着的女子問,到了這個時候,她溫柔的面孔下似再也忍不住,雙眼露出了濃濃的羨慕。
好似自言自語一般,“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羨慕你,那個夜晚,他嘴裡的名字,是你。”
當最後兩個字落下,秦未央雖然笑着,眼底早已是一派落寞,“他那麼喜歡你,你怎麼捨得棄他而去,蔣玥,接受我的骨髓就真的那麼讓你難受嗎?還是……你真的那麼想成全我,我這樣優秀,如果你不在了,他應該會愛上我的吧?”
“你,”蔣玥顫抖着發出聲音,扭頭看她。
秦未央依舊用笑僞裝着自己的善意,“那我應該感謝你的大方嗎?”
蔣玥盯住她,氣的渾身發抖,終於憋出幾個字,“你休想。”
“對啊,我是很想得到他,所以蔣玥,你要好好活下去,讓我知道自己徹底沒有機會,徹底將他從我的心裡抹去。”這幾句話,秦未央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蔣玥似乎也聽出了什麼,盯着她,說不出話來。
依舊是秦未央在說,“三天之後我就會進手術室,骨髓我一定會讓醫生取,至於接不接受移植,選擇權在你,你自己決定。”
蔣玥又是一抖,緊緊咬着脣。
該說的話都說了,秦未央笑着和她道別,“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女人轉身,連背影都那麼完美,氣質卓然。
蔣玥死死咬着嘴脣,突然就低頭,發出低低的嗚咽,她不想死,可爲什麼偏偏是秦未央,偏偏是她……
她那麼美麗高尚,她呢……
在她面前,她都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聞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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