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邵安的咬牙切齒讓汪天暗暗驚愕,據他所知,兩人在三年前就已經離婚,就算此刻爲了兒子兩人才有聯繫,然關瑾言和其他男人的事他又爲何生氣?
默默嚥下了疑問,他道,“關小姐的確已經離開,嚴先生你看。”
展家在京北的勢力並未站穩,嚴家又歷來是京北的大家族,沒有得到樑浩命令的汪天並不敢冒然和嚴邵安起衝突,還算客氣的提醒着。
嚴邵安抿着脣,怒氣未消。
他讓左傑帶了人就是想直接從樑浩這裡把關瑾言和兜兜帶走,想不到關瑾言竟然那麼不要臉跟着周正勳走了,好一個見異思遷的女人,跟着周正勳就走了,她到底有沒有想過他會擔心!
越想越恨,再回頭看自己的人馬和樑浩的勢力大打出手,而關瑾言則和周正勳花前月下,那股怒氣是怎麼也忍不住,喝斥了一聲,“走!”
領着人瀟灑的走了。
汪天也召集自己的人馬回來,暗暗鬆了口氣之後回了城堡。
這邊,車裡。
左傑陪着嚴邵安坐在後座,在剛剛的打鬥當中,左傑臉上被蹭了下,沒破皮,但是紅了一塊,他撫着傷口低咒,“不愧是展家的勢力,各個身手了得。”
若非他們佔了人數的優勢,這次只怕沒那麼容易全身而退。
旁邊,嚴邵安對他的話未置可否,彆着臉看窗外,明顯心情欠佳,左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心裡還糊塗着,想起剛剛的亂戰,很不爽的問。
“沒找到人我們爲什麼撤了?”
嚴邵安睨他一眼,目光很冷,“找什麼,她早和周正勳瀟灑去了。”
呃?
左傑悻悻然摸了摸鼻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竟然從嚴邵安的聲音裡聽出了幾分醋意,可不應該啊,三年前兩人就離婚了,據他觀察,嚴邵安平日並未表現出對關瑾言的留戀,莫非……
是因爲那個孩子……
想到有這個可能,左傑又說,“那孩子呢?”
前妻不重要,兒子可是親生的。 最快更新
沒想到嚴邵安哼的一聲,“一家三口瀟灑着吧。”
又嗅到一股濃濃的酸味,左傑知趣的閉了嘴,正好臉頰的擦傷還有些疼,想起展家的勢力,他又不服氣的低咒了幾句。
嚴邵安始終無話,車子開了多長時間,他也就悶了多久,回到東乾的時候,更是一言不發的摔門下車,左傑看了看東乾的大樓,琢磨着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便領着人回去了,剩下的事就交給宋秦頭疼去吧。
他自詡身手不錯,今天在展家那裡吃了憋,心裡頭憋屈着,回去發泄發泄。
嚴邵安出現在總裁辦,宋秦早就從左傑那裡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在電梯門口迎接。
“嚴先生。”
嚴邵安直接無視了他,兩手抄在褲兜,繃着臉,拔腿朝辦公室走,“裡面。”似乎聽到宋秦着急的聲音,頭一擡就從洞開的辦公室大門看到了趙輕舞。
他腳步一頓僵在那裡。
“趙小姐來了。”宋秦追上來解釋,他剛剛就想彙報,只是嚴邵安跑的太快,沒來得及。
在原地站了會,嚴邵安繃着臉,無法從他的表情裡窺探出他的心思,而宋秦從左傑那裡知道了在展家城堡的事,料想着嚴邵安的心情不會好,低着頭,只當自己不存在。
“邵安。”
辦公室的趙輕舞頭一歪就看到了嚴邵安,兩眼倏地放光,撒腿就朝嚴邵安跑過來,小手主動拽着他的手臂,“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說完,看嚴邵安不說話,她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幾分,在嚴邵安微冷的目光下拉着嚴邵安的手臂輕輕的搖,“對不起,那天我不該說那種話,我想過了,既然兜兜是你的孩子,而我們即將要舉行婚禮,那兜兜也就是我的孩子,身爲你的妻子,我應該替你分憂,照顧好你的孩子。”
賭氣回家的這幾天,她想了很多。
頭一兩天還指望着嚴邵安能主動找她道歉,可顯然,她在嚴邵安心裡的地位還沒那麼重要,儘管心酸她還是忍了,也想到了博得嚴邵安好感的辦法,顯然就是接受兜兜。
她話已經說完很久,嚴邵安還是保持側頭看她的姿勢,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趙輕舞猜不透他的想法,心裡不免開始發虛,忍着心慌尷尬的笑,“怎麼了,邵安,我說錯什麼了嗎?”
不安的理了理鬢邊並不凌亂的散發。
嚴邵安終於挪開視線,目光極目眺望遠方,眯着眸子,道了聲,“婚禮會如期舉行。”
“真的嗎?”趙輕舞小臉露出燦爛的笑,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那我真的太高興了,邵安,你對我太好了。”
半個身體主動靠在嚴邵安肩膀。
心裡像吃了蜜一樣,可想想還是覺得有一絲隱患,兜兜……
嚴邵安並未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那兜兜那孩子到底怎麼安排?
她真的要當那個孩子的繼母嗎?
想想卻是憤怒,俏臉稍稍扭曲,又怕被嚴邵安看出來,她忙整理了表情,卻是不敢再問兜兜的事,既然嚴邵安已經答應婚禮繼續舉行,她的最終目的即將達成,一個孩子……
她就忍了吧。
“我還有事,你先回吧,晚上我去你那。”嚴邵安又發話了,這下,趙輕舞是直接小心臟亂跳,紅着臉看嚴邵安,輕輕點頭,“嗯,那我等你。”
小臉低垂,嬌羞無限。
嚴邵安垂眸盯着她看,趙輕舞在他的視線下紅了臉,突然踮起腳在他臉頰親了親,害羞的捂着臉跑走了,纖細的身影,白裙翻飛,倒是美麗的緊。
嚴邵安的眸子有片刻的失神,很快醒悟過來的時候眸底卻是極快的閃過一絲陰鷙。
她關瑾言桃花朵朵,身邊既有癡情守護的周正勳,又有替她出頭的樑浩,她風流快活着,他又何必苦苦守着孑然一身!
呵,呵呵!
突然冷笑幾聲,他似驟然心情大好,邁步進了辦公室。
宋秦不明就裡的站在原地,回頭看了看趙輕舞離開的電梯,又望了望關上門的辦公室,最後選擇了沉默着回去忙自己的事了。
或許,嚴邵安和趙輕舞結婚,對於關緊呀來說……
是一種徹底的解脫!
……
關瑾言陷入一種焦躁的情緒裡,身體失了那麼多血,還未完全養起來,因此臉色顯得很差,周正勳吩咐傭人準備了補血的湯,關瑾言僅僅只是聞了聞味道,就把湯碗放下了。
“我喝不下。”
周正勳皺眉,“你如果不把自己的身體調養好,怎麼有精力找兜兜,我已經安排了人手出去找孩子,他們都是受過正規訓練的軍人,具有一流的刑偵能力,一定能把兜兜找回來。”
關瑾言攥着雙手,沒接周正勳的話。
其實,冷靜下來一想,她覺得樑浩的說辭透着古怪,如果他真的把兜兜丟了爲什麼不把具體的過程告訴她,可如果兜兜沒丟,他爲什麼又要故意騙她?
她真的想不明白。
也許,從一開始樑浩出現甚至是故意接近她,都是他設計好的局,至於目的……
難道就是爲了搶走兜兜?
不應該啊,憑着展家的勢力,如果他的目標是兜兜,大可以動手直接搶,何必又要費這番周折?
“你在想什麼?”
擡頭對上週正勳擔憂的目光,關瑾言下意識搖了搖頭,周正勳眸光當即一黯,她心中又過意不去,小聲解釋,“我覺得樑浩他有事瞞着我。”
“嗯?”周正勳發出挑高的字音,暗暗收緊的拳頭表明他對這件事的介意。
關瑾言試着分析,“以展家的勢力不可能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和他們動手,再則兜兜的存在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沒有價值,又有誰會去搶呢,至於丟,我絕不相信樑浩會不小心把兜兜弄丟。”
周正勳心裡一震,下意識反問,“你爲什麼這麼確定?”
她和樑浩究竟已經熟悉到什麼程度,讓她這樣信任他?
並未聽出周正勳話中的深意,關瑾言理智的解釋,“因爲當初兜兜在巴黎被嚴邵安搶走就是他通知的我,也是他用了私人飛機送我回巴黎,更是他陪着我闖進嚴家,他還把我從嚴邵安手裡搶回城堡,他做了這麼多……你讓我怎麼相信他其實是在騙我?”
周正勳的一顆心直往下墜,原來在他昏迷的時間裡,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他因爲失誤丟掉兜兜的時候,是樑浩陪在她身邊,做了原本是他應該做的事。
想到這裡,他的心一陣刺痛,右手狠狠握成拳頭。
“不行,我還是要找樑浩,這件事一定有貓膩,我必須弄清楚。”
“別去!”
周正勳一把拉住他,第一次在關瑾言面前露出了激越的模樣,“你有沒有想過,他做了那麼多,或許就是爲了逼你去找他,然後去求他,你怎麼能確定他不會對你不利,畢竟你們才認識沒多久!”
“我不管他什麼目的,我只要把兜兜找回來!”
“如果他要的是你呢?”周正勳失控的咆哮着,唬住了關瑾言前行的腳步,她不可置信的瞪着眸子,樑浩怎麼會要她呢,怎麼可能?
周正勳望着她,無奈的苦笑,“你有沒有想過樑浩他做了那麼多,也許正是因爲他喜歡你,他想得到你。”
“不,不會的。”
“別說什麼不會!”
周正勳咆哮着,神色癲狂,突然握住關瑾言瘦削的肩膀逼她和自己對視,“我怎麼能忍受另一個男人對你的好,我愛你,你知道我一直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