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九章 出征

拿着鐲子一回到屋中,我就跟琴棋書畫說要歇息,讓她們在門外候着,不要進屋去打擾我休息。把門一關上,我便將盒子裡的鐲子拿出來,仔細地找出鐲子上那粒米大的籽珠,然後輕輕按了下去,立時鐲身斷成兩截。這粒籽珠原來還真的是開關。

我心裡一陣驚喜,小心拿起斷處看了看,裡面有一個小紙條。我拿下頭上的髮簪將紙條拔出來,再慢慢展開,上面用極細的的筆寫着兩行蠅頭小楷:已知,勿急,正想辦法。我看完紙上的字,心撲通撲通跳着,馮宣他們知道我在這了,我出去有希望了。心裡一陣激動,手緊緊握住紙條。

這樣過了兩日,外面沒有動靜,倒是年羹堯跟我說過過幾日便要去西寧。

“青海那邊番人又鬧事兒了,皇帝命我過幾日啓程,坐鎮西寧。”年羹堯端着茶喝了口,然後看向我,“路途遙遠,你就在西安吧,我已吩咐下去,這裡的下人你只管使喚。只是,”年羹堯眼睛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只是,你不可以出府。”

“若是我不出府豈不是悶死了?”聽到他說不讓我出府,我有些不悅地道。

年羹堯眼中精光一閃,對着我輕輕一笑,“這西北可是比北京那地兒還冷,你又貪玩兒,要是出去凍着了怎麼辦?再說你身上的傷還沒全好呢。”說到我傷,年羹堯臉上浮現些憂慮,“宮裡那麼多名醫,怎麼就不差個人給你看看?!”他是在怨四阿哥吧,我在心裡笑了下,對着他道,“四爺是差人給我看過的。”四阿哥現在稱帝,我卻還是不習慣叫他皇帝。

“哦,看過了?看過了,爲什麼還沒見好?”每次說到我的傷,年羹堯好像總是很緊張一樣,好像我的病還真是沒人能救了一樣。

“你也甭擔心着我了,倒是你自個,你這次若是能得勝,皇帝定會封你個‘大將軍王’的。”我偏了話頭,老將話扯在我傷上,總不自在。

年羹堯探究地看着我,“你就覺得他能封我爲‘大將軍王’?”

歷史上都說了的,這次戰得勝後,年羹堯就被雍正封爲了‘大將軍王’。我見他不信斜了他一眼,“你不信皇帝也得信自個的能力吧?”話說他是一個傳奇人物,從任四川巡撫開始,一路仕途平坦,真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哼,我當然信自個的能力了。”年羹堯嗤鼻道,“年某這些年混跡官場,所建之功那是天下人所見的。”有本事的人就能低調些嗎?我在肚子裡誹了他一下。

“四爺向來論功行賞,只要你忠心於爲國,賞賜和升遷自然是少不了的。”我輕輕啜了口茶不經意的道。沒想到年羹堯聽了目光緊緊鎖住我,“那我要你,他也會給嗎?”

我愣了下,沒想到他又說這個,眼垂了些,“他就是要給你,我也不會跟你,你是我大哥……”

“我不願做你的大哥!”年羹堯打斷我的話,目光卻沒有轉開。

我心裡一驚,“可我是把你當大哥的……”

“好了,我不勉強你,但是我決不會將你交給雍正的。”年羹堯有些憤恨地道。我不知道他怎麼突然這麼恨四阿哥。

“爲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年羹堯掃了我一眼,手拿着茶蓋子慢慢撇着茶沫兒,不緊不慢地道,“他那樣對你,害你這個樣兒,我怎麼放心交給他?”四阿哥沒有對我怎麼啊,年羹堯說的話讓我一頭霧水。

聽不懂我也懶得問了,再問他就惱了。見他過些天就要出征,我心裡還是樂的。只要他一出門,馮宣一定會來將我救了出去。到時海闊天空誰也管不着我了。

“喂,你一個人在那傻笑什麼?”年羹堯皺着眉看着我道。我有在笑?許是剛纔想着美夢,露餡兒了。不由得又想起以前在宮裡頭的情景,像我這樣總是喜形於色的人能在宮裡混那麼久也算是個奇蹟了吧。我搖着頭又笑了笑。

“你是不是覺着我就要出去了,你可以放着膽兒玩了,在那偷着樂?”看來年羹堯的官不是白升的,我這麼個心思他一下子就能猜透。

我訕訕地笑了笑,“哪有啊,你哪看出來我有高興的?”我死鴨子嘴硬。

“還說沒有,那眉眼兒都擰到一塊兒去了。”年羹堯不屑地斜瞧了眼我。

“你出征是立功,這是件好事兒,我當然要高興了,難不成還哭哭啼啼的?大男人就得這樣保家衛國,建功立業纔是。”我還是狡辯道。

“話說,先皇那次萬壽節,你教阿哥們唱的曲子倒是很豪氣的。”年羹堯扯了舊事重提。而我卻不想說,只得懶懶答道,“那些個曲子都不是這的。”

“不是這的?那是哪的?”年羹堯有些疑惑地問道。

言多必失,我忙閉了嘴,“就是你們沒聽過的。哎,不說這些個了,過兩日你就要出征了,今兒個我就下廚給你弄些好吃的吧,省得你說我薄情兒。”不能再跟這人精說下去了,再說下去,指不定要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來,還不說去做些好吃的,堵了他的嘴。

年羹堯聽我這麼一說,兩眼放光,驚喜道,“真的?你要做好吃的給我吃?”這還真是廢話,堵你的嘴不用吃的用什麼?

我站起身對着他一笑,“你就在這候着,今兒晚上這飯我包了。我這就上廚房張羅去。”年羹堯笑嘻嘻地看了我一眼,“那我就在這等着了,你可要多做些啊。”這人還真是貪心。

我白了他一眼,便擡腳出了門去。

到了傍晚,我做好了八菜兩湯,沒想到年羹堯還真能吃,風捲殘去般地掃了一大半,還喝了兩杯小酒兒,臨走時靦着個大肚子直打飽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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