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晗婼開始覺得那個啞巴也許是個關鍵人物,而那個廟可能是穿越的路口。爲什麼會穿越過來,爲什麼又是一模一樣的幾個人,在那裡或許都會有答案。
餘音渺渺,破廟裡仍是仙霧蒸騰,也許這廟是有靈性的,纔會看來如此與衆不同。良久,餘晗婼似乎都還能看見那場婚禮,在眼前搖晃變化。
肖晟玟說結婚那天會有六架飛機,灑下薰衣草的花瓣,而她就是那個花瓣中降臨的仙子,落在萬花叢中,將手交付於他,他會一生一世,只要她不離不棄。
沒有那個幸運可以再看見,也許那一世,註定是她負他。
餘晗婼擡腳進了廟宇,那裡面仍有人低聲梵唱,似乎是祈求,又似乎是解釋,也許只是懺悔,對佛祖的懺悔。
她跪下去,是佛祖慈閔的目光,微睜得雙眼,彷彿帶着人世深深地嘆息。
修佛前世因,誣枉今世果。
起身,又看見了才穿越時見到的啞巴,他雙手合十站在身旁,眼目微睜,突然轉臉朝她看去,他沒有說話,也許那時候聽到的也根本不是他說的話,他張了張嘴,然後看向了佛祖的肚子,然後又看向了餘晗婼,接着點點頭,消失在眼前。
餘晗婼朝佛祖肚子看了眼,什麼都沒有,這啞巴,難道腦袋也有問題了?
楚國後宮制度沿襲了前幾朝的舊習,仍有些改動,皇帝身邊選老婆的按唐朝舊習叫做才人,而太子也身邊的妻妾則叫良娣,完全是漢朝的舊習,入選前則叫良賢,良賢選擇並不比才人的簡單,太子爺畢竟是登位之人,豈能隨便應付。
餘晗婼看了看往年的海報,也就是張貼的告示,上面說的是十六至二十歲的女子,沒有婚嫁,沒有污點的。掐着手指想了想,TMD要是早穿越了七年,她估計纔不會去選什麼良賢,一定去做才人,然後掌管宮中事故。
楚池墨爲難起來,雖然是答應了餘晗婼,但是如果沒有楚念點頭,良賢這樣的道路就完全是死衚衕。
餘晗婼點頭表示同意,想叫楚念點頭,可以等到下輩子肖翊從墓裡爬出來。餘晗婼想了想,說:“我還是要做老婆,回頭要是成爲太子妃那就是前途無量。”楚池墨擡頭看了看她,無比惆悵的說:“王妃亦是前途無量。”
餘晗婼心驚膽戰不敢接話,這個王妃說的是王爺的妃子還是皇上的妃子?
選良賢的日子偏偏也近了,三日後。
餘晗婼不知道該說是楚池墨的功勞,還是湊巧,只是無心過問,一心等待結果。
離狩獵那一次已經時隔十日之久,這期間,餘晗婼並沒有去過問楚唸的傷勢,沒有去看看他是不是已經修復的很好,只要活着,其他自有太醫過問,她想操心都是多餘的。
再見楚念時,是在摘豔樓前,裴笑說:“摘豔樓前最多的就是脂粉攤,東西好還便宜,那裡的姑娘也去那買。”於是餘晗婼就撞見了楚念。
楚念臉色有些蒼白,
似乎上次的刀傷箭傷仍有影響,餘晗婼行禮,偷眼看他,楚念擺手說道:“跪安吧,這裡人多。”餘晗婼小心的跟上去,“太子爺。”楚念擺擺手,“沒有事情不要跟着我。”餘晗婼立即理直氣壯的給自己壯膽,“有,是正事。”楚念斜她,“你有沒有事都不要跟着我,遇見你都沒有好事。”
餘晗婼仍是跟着,“太子爺你是楚國未來的頂樑柱,要爲民生致力,你的的身體就是楚國的未來,如果你一旦出現什麼閃失,那就是萬死莫辭,我其實想說的是,您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怎麼還能來這樣的地方,如果用力過大會導致傷口破裂,用力過小又不能酣暢淋漓,所以太子爺您今天要不去韓王那裡喝茶吧。”
楚念停了下來,他扭頭,艱難緩慢,鎮靜的表情叫餘晗婼覺得下一刻他會不會突然咬她一口,“沒看出來你對我這麼關心。”餘晗婼立即賠笑,“何止是關心,我對太子爺您其實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楚念招了招手,不留情面的說:“給她轟出去。”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摘豔樓。
餘晗婼在沒有心情去看胭脂了,坐在摘豔樓的旁邊,裴笑說道:“婼婼你就不該去招惹太子爺,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沒看上你。”餘晗婼耷拉着腦袋,“我不是要他來看上我的,是他的身體才恢復,這會就逛yaozi,不是開玩笑麼,不知道jiqing過後人會虛脫麼,真是沒有嘗試。”
裴笑本來含着的包子掉了出來,臉憋了通紅,“你說的這個是什麼?”餘晗婼白了他一眼,心想,沒看過maopian的chunan,一點常識都沒有。
餘晗婼一直坐在那裡看着天慢慢黑掉,這裡會下雪麼?冬天就要到了,會不會哪一天突然下起雪,會不會積了很厚,然後她就能看見那個巨大的告白:Iloveyou。
不會了,眼角氤氳,水霧叫她看不清。
而摘豔樓的樓上,楚念站在窗戶邊,看着餘晗婼動也不動,他微微側了側頭,習舉升端了茶水給他。
習舉升雖然臉色如常,眼角卻都是恨意,這個女人她知道,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知道,她不是男人,男人見了她不會是那副目瞪口呆,甚至帶着深深地恨意,男人見了她就算是站起來,也一定是恨不得立即扒光她的衣服。
第二天習舉升便知道,她叫餘晗婼,太子爺在她跌入他懷抱的時候忘我的親吻她,而且那個吻不是餘晗婼送上去的,是楚念忘情的吻上去的。
楚念說的對,那個早上她是故意的,故意的叫她自己離開,她頭一個晚上看出這樣的女人記不住路,果真出去的時候就是匆匆忙忙的沒有找到方向,而那個早上,會有大批睡醒的客人因爲不滿意piaosu的女人而失望的尋找獵物。
正好,餘晗婼碰見了。習舉升又看了看窗外,她想,她們註定會有仇。
楚念站起來,招了招手,習舉升靠近,“這個女人就要進去太子府了,我是要還是不要?”習舉升愣
了愣,“你很在乎?”楚念擡頭臉上滿是笑意,“楚池墨也很在乎。”
習舉升搖頭,“韓王應該是喜歡她纔會這麼在乎,韓王從來沒有留哪個女人如此長久。”
楚念搖搖頭,“我不相信巧合,這個女人出現的很特殊,我的內線打聽到的消息,她出現的時候,穿着奇特,像是外域來的人,一個人出現在破廟裡面,對楚池墨苦苦糾纏,還不住的流淚,因爲多半是認識,不僅僅如此,她還認識我,因爲認識才會在我岳丈壽宴上如此失態,她說愛我,我倒是相信,可是從那個表情看來,她其實是第一次見我,卻又像是久別重逢。”
習舉升說道:“這些能說明什麼?”
“爲什麼認識我們,而且是都認識?其實認識我們本就沒什麼稀奇,恐怕全城裡面見了我能認出來的總有幾個,但是那個表情不對,驚恐不顧後果,除非是她曾有過一樣的很重要的人失去了,但是她,偏偏很湊巧。”楚念頓住不再說話。
習舉升忍不住奇道:“湊巧的是什麼?”
楚念沒有回答而是問道:“舉升,你相信失憶麼,一個失憶的人是不是裝的非常的像?又或者,轉世,靈魂交換?”習舉升愣了,“是誰的靈魂如此的相似。”
楚念沉默,半晌笑道:“我不知道,要不這個女人城府太深,深藏不漏,她聰明,一點都不笨。要不然就是她真的很傻,什麼都不明白。但是沒關係,她都是愛我的,愛我的人總能做出比我想象的多的多的東西。”
楚念出了摘豔樓,天已黑盡,餘晗婼仍是在等,她呆癡的神情寫滿了疲憊,楚念從下屬那抽了個鞭子,一鞭子朝着餘晗婼甩去。餘晗婼擡眼,楚念慢慢走向她,俯視,鄙視,傲視,他揚了揚嘴角,眼裡寫滿邪惡。
蹲下來貼着她的耳背,“餘晗婼,我有些動心。”呼出的氣暖暖的貼着耳背,心募然就開始跳,她轉身看他,他臉上的邪惡卻更甚,伸手去刮她的耳垂,一下一下,她忍不住一個機靈,“怎麼辦,每天夜裡入睡都是你。”
餘晗婼後退,有些不能適應,楚念卻伸手捉住她,箍緊,蹭着她的臉,“都是你呻吟求饒的聲音。”然後鬆開手笑,欣賞她臉上的慘白。
她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可是這樣的話不應該是從他嘴裡說出來,他又貼着她的耳朵說:“甚至別的女人在我身下都是你的樣子。”
“你不要說了!”餘晗婼推開他,歇斯底里,“不要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楚念笑了,“不知道誰剛纔跟我說酣暢淋漓?”餘晗婼身體顫了顫,然後笑了起來,“原來我是你yy的對象,原來你動心只是想和我,好啊,哪一天,不用yy,我們來真的。”
楚念揚眉,“好,對於送上嘴的獵物,我都樂意之至。”說罷轉身離去。
餘晗婼又叫道:“爲什麼狩獵那天救我?”
楚念笑道:“還沒有得到這個身體,怎麼能叫你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