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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恨不得把頭往牆上撞,江洪興也沒好到哪裡去。\[四*庫*書*siksh\]
他也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老孃和小妹性子是越來越左,越來越作,越來越不講理了。可也沒料到,竟昏聵到了這樣地步!
是,寡婦再醮不是沒有。前些年爲了多多滋長人口,官府是曾下令官媒們給孀婦鰥夫拉縴做媒重組家庭。可那些人不是互有難處過不下去了,就是孃家婆傢俱是情願,這纔會搭夥過日子。正經人家女子,凡是過得下去,誰會情願反穿羅裙。別說這兩年上了,只聽過誰家守貞守節,還沒聽過孀婦上趕着要給人家當二房。這人家還不是別人,還是蘇懷遠,湖州府數一數二大官人。說句良心話,她要什麼樣黃花大閨女納不到,要你一個孀婦?江洪興想想都特麼臉紅!老江家怎麼會養出這麼一個沒羞沒臊貨色來。
崔江氏也傻了,她原本已是籌劃好了。蘇家如此富貴,蘇家太太人又軟弱年紀又大。自己雖是孀婦,可是又不是要去做當家太太,只是二房罷了。憑着自己家世才貌,要攏住蘇大官人心也不是難事兒。自己又和蘇家姑奶奶交好,往後再生個一二半女,自己可就一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了。可誰知,老孃不但沒幫自己哥嫂面前幫自己說話,還鬧上了這麼一出,以至於不但沒說上話,大哥還把自己關了起來……
又重重推了推房門,聽着門鎖哐當哐當聲音,崔江氏把老孃恨了一個洞。
誰家孃老子不是巴望自家孩子好,結果呢,之前那樁親事就爲了他們買賣生生賣了自己,害得自己吃了這麼多年苦。現又死死攔自己面前不讓自己出頭享福,這世上哪有這樣親孃兄長,難不成讓自己大好年華就守一輩子寡麼?
江家老奶奶也不知道世上竟有這樣道理,三丫頭一個寡婦,竟然被那起子賤人勾引要再嫁!再嫁便再嫁,雖說這兩年來寡婦再嫁已是不多了,可也不是沒有。只是沒想到,竟然是當二房!不僅yin*三丫頭,竟還倒打一耙,害得自己街坊面前丟人,害得自家賠了二十兩白銀入官,害得自家兒子都不信自己,自己活着這還有什麼意思!
雖說老奶奶屋裡尋死覓活,可家裡人都知道她是捨不得死。不過以防萬一,家裡年輕媳婦們還是輪流守夜,求個心安。
翌日一早,宋氏備下了幾色禮盒就往顧家來了。雖然她也氣惱白氏說話說那麼難聽,可到底和林氏娘倆也不相關。
當家說是,若不是有兩門強硬親戚,這麼一大盆髒水潑下來,說不得這娘倆真就一頭碰死了。
過了一晚上,可貞已是沒那麼生氣了。可見到宋氏,心裡還是挺彆扭。不光是因爲昨兒那老婆子罵得那麼難聽,也因爲,其實吧,白氏也罵得挺狠。雖說都是實話吧,可畢竟這些話都是從宋氏拿聽來,這心裡吧,還真是尷尷尬尬。
幸好白氏並沒有回去,林氏被強制臥牀休養,自然就是由白氏出面招待宋氏了。
白氏心裡狀態可比可貞好多了,今兒見面,好似昨兒事根本沒發生過似,照舊客客氣氣。看得可貞連連咂舌,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練出這般喜怒不信於色本事來啊!
宋氏又進炕屋向林氏賠了罪,林氏忙攔了,“大嫂子不必如此,說到底,這事兒跟你也是無關。”
昨兒林氏雖也很有些惱怒,可亦是知道這並不幹宋氏事,她也素來不是遷怒人。再說了,既然宋氏已是如此不安了,自己也不用再說什麼了。
“我也不知道,她們竟會如此昏聵,委屈妹子了。”宋氏見林氏如此說,心下也難受很。
自家名聲算是丟了,顧家名聲雖是保住了,可話柄子算是留下了。其實到頭來,兩家都是受害者,沒一個逃得掉。
想到這裡,宋氏真是恨不得掐死那對母女。又說了兩句,便匆匆要回去了,因爲今兒當家招了人回來開家庭會議,不料卻被白氏攔住了。
白氏也不和宋氏說別,只是直截了當說攤上這麼個婆婆,實是有委屈也只能身受了,誰叫事關翁姑,子不言父過呢!又說這樣小姑子,這一家子名聲想要挽回實是難了balabala一大堆。
可貞聽見了,雖也不知道白氏好好說這些做什麼。可也明白,白氏做事必有她緣故。要說真是爲了開解宋氏,可貞還真是不大相信。這哪裡是開解啊,分明是添堵麼!
果然,宋氏走後,白氏眼裡真是頗有深意。
可貞好奇,挑了挑眉,一臉“我知道你秘密”表情上前請問,白氏附可貞耳邊說了幾句。可貞這才意會過來,看來白氏這還是沒有消氣啊!
若是白氏知道可貞想法,肯定會發笑。生氣?生什麼氣,和那起子污濫貨有什麼氣好生。只不過啊,既然撕破臉了,要踩就踩到腳底下,讓她們永世翻不了身才是。
宋氏想着白氏話一路回了家,只見人已是來齊了。
今兒一大早起來,江洪興就遣了兒子去把二弟二弟妹並大妹二妹請來家裡,好把昨兒事說一遍,別以爲他們一家子虐待老孃三妹。
衆人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兒了,急急趕過來,聽了這麼一出話,誰都不信,連說是不是被擺了一道了。可見大哥埋頭嘆氣,大嫂垮着臉,足足老了五歲模樣,就算再不相信也得相信。若說這家裡誰精明,誰有用,說不得就是這兩口子了,登時鼻子都氣歪掉了。
江家老2江洪發老婆是撒潑大哭,她家正有一個女兒要議親呢!
宋氏橫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說。當初老三要回來時候,她不是連連說嘴,哥哥嫂嫂一個姑子還是養活起麼,這會子怎麼哭上了?哭,哼,有這樣攪家精,哭日子還後頭呢!
江家大姑奶奶、二姑奶奶面色也瞬間白了。這算什麼事兒!要不是這出笑話被攔了里弄裡,不許往外說,自己現說不得已是妯娌裡頭笑話了。
真是恨啊,早知道她變成了這樣,就不應該看她可憐大哥大嫂面前幫她說話,讓她歸宗。只是啊,世上沒有後悔藥。
還有老孃,怎麼會變成這樣,莫不是真是害了什麼病了?
大姑奶奶硬着頭皮把這話一說,立馬招來了宋氏冷笑,“這話也就姑奶奶們敢說,若是我說了,姑奶奶們還不得把我生吞了。”
宋氏和這兩位姑奶奶,因着這回老三要歸宗事兒,也鬧很僵了。
這些年來,宋氏生兒育女,伺候公婆,順從丈夫,操持家業,給姑侄撐腰,是很受家裡人敬重。哪裡知道就爲了這麼一遭事兒,她這三十年來爲老江家做事兒全都被一手抹了,不僅抹了,還落下了埋怨。
這會子出事了,又尋上自己了,她們拿自己當什麼?
老孃這把年紀了,大孫子都討媳婦了,還要受你們揉搓,做你們春秋大夢去!
大姑奶奶被宋氏一噎,到底知道大嫂子氣狠了,登時也不敢說什麼了,勉強笑了笑後只敢拿眼睛去瞅大哥。
江洪興因着這事兒也冷了心了,這回叫他們過來也不過是知會一聲罷了。讓老大媳婦帶着她們去看看老孃,便起身往前頭鋪子裡去了。
宋氏看也沒看這幾人,一徑回了屋,只剩下這幾人面面相覷。
四人去了老孃屋裡,老奶奶見了他們四人就像見了活佛一樣,又哭又叫。親生兒女還會哄兩句,老2媳婦直接就問着老奶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老奶奶正要人幫腔說話呢,一見老2媳婦不管不顧直接撂出了口,也不惱,忙噼裡啪啦一氣說了。
老2媳婦還未聽完就氣炸了,轉身蹬蹬蹬就往崔江氏屋子跑,見門上上了鎖,又是踹又是拍又是罵,把本來就已是橫眉倒豎崔江氏是氣得破口大罵。結果姑嫂倆個就這麼隔着門你來我往又打又罵,吵得面紅耳赤。
老奶奶屋裡兄妹三人趕了過來,又是勸又是拉,好容易扯開後又是一陣無力,這叫什麼事兒!
這一出事兒鬧得雖不小,可好歹給蘇懷遠和白氏兩人聯手壓制下來了。因此除了青果巷裡,外頭還真沒人知道。
整條巷弄裡,雖然也有人認爲蒼蠅不抱無縫蛋,說不得這顧家也有些什麼,纔會招來這場是非。可是多,尤其是和顧家有來有往,還是爲顧家抱不平。若是旁人也就罷了,蘇懷遠是什麼人!而崔江氏呢,不過一個寡婦,要什麼沒什麼,還不會生養,納回去做什麼?供起來嗎?
事情漸漸平息之後,靜下心來,可貞這心裡啊,越發憋悶了起來。
不僅爲這無妄之災,爲這個社會這樣那樣束縛。
想起自己當年一心想要離開那個牢籠,以爲只要離開那個家就什麼都好,可貞真心覺着自己傻了。離開了那個家,可卻脫離不開這個社會。只要活一天,就會有這樣那樣各種各樣所謂道德、操守、規範、約定俗成,束縛住你思想你靈魂。或許終有一天,會侵蝕你思想你靈魂,會習慣會認命,漸漸,自己也不過就是一個這個時代普通女子罷了。
穿越前輩不少,可是能穿回去卻幾乎沒有。既然不能回去,那怎麼活怎麼好好活怎麼活得好一點,可貞覺着,除了賺錢,自己貌似又找到命題了。
呃,下午粉紅加一章,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