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夕有點鬱悶,他在外忙的跟狗一樣,累死累活的,女人不說在家好生伺候着,自個兒跑出去瀟灑。聽到她上樓的聲音故意沒開燈嚇唬她,她可倒好,穿的跟夜店女郎似得,氣的他恨不得把她吊起來抽一頓。
“唔……”清妍聞着他夾帶着薄荷和酒精的氣息,熏熏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顧朝夕很生氣,一句話都沒跟她多說,沒三兩下就把她新買的裙子撕成兩半。直接把她抵在牆上就頂了進去。
“啊!疼……”慼慼然的叫了一聲,清妍有點承受不住的開始連聲求饒,她還沒有從剛纔的恐懼中平靜下來,顧朝夕喝醉了,伴着那點嫉妒纔不管她痛不痛,沒多久就弄得她一身紫印子。
“這裡的淤青幾乎看不出來了。”他停下來,眼神迷離,恍惚間她有種錯覺,看他就像一個陌生人。
“是,淤青恢復的會快一點。”
“那就好,很好……”顧朝夕薄薄的嘴脣張開咬她的肩膀,也許是真的喝多了,整個人情緒很不正常。清妍以爲他是生意上不順利,忍着痛沒有阻止他。
“你相信我嗎?”激/情中,他捧着她的臉,喃喃自語,“你相信我嗎?”
“怎麼了?”清妍又痛又累,背後抵着牆壁膈的她骨頭都疼。顧朝夕真的很不對勁,一點不像平時的穩重冷靜。
“宋清妍,你回答我,信不信我?”
“信啊,你……”
“那就好,你只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不會傷害你。一定要相信我。”
最後他們回到房間的,她已然沒有印象了,只記得被折騰的夠嗆,耳朵邊只剩下“你信不信我”。迷迷糊糊的時睡時醒,在陌生的地方她有點睡不安穩。清妍渴的要死,喊了顧朝夕沒人答應,外面天還黑着,不知是凌晨幾點。
浴室的燈亮着,一個熟悉的人影在那打電話,壓低了聲音,聽不清在說什麼。
清妍無意去打聽什麼,沒辦法再睡,於是就開了小燈站起來去找飲水機。
旅館分兩層,樓下是廳和浴室,客房,還有個小書房,樓上是臥房和一個小的洗手間,加陽臺。飲水機沒水了,有個便攜的開水壺在客廳,清妍收拾好就坐在那裡等水開,頭髮披散着垂到腰間。
顧朝夕還在打電話,他有事瞞着她,她知道。在海南的時候,回去夏城逛街的時候,包括很多細節,他都有事瞞着她。那個周韻,顧朝夕也沒解釋過,清妍很清楚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她在等,等他什麼時候攤牌。
沒一會樓上傳來沖水的聲音,顧朝夕也坐到客廳來,煩躁的開始抽菸。清妍身上是吊帶的粉色絲質短裙,若隱若現的露出了香肩長腿,雪白的肌膚看上去很妖嬈嫵媚。
她無意再去做些什麼,可是男人顯然不這麼想。他似乎又洗澡了,頭髮溼噠噠的,打成綹分散着,看上去頹廢而又野性。房間裡開着空調,顧朝夕下來的時候就圍了個浴袍,一支接着一支的抽。很快,客廳都是香菸味。
“咱們這次待幾天?”清妍倒了杯開水給他,“我明天要跟你出去嗎?”
“去吧,不過要到下午。”
“哦。”
顧朝夕再無睡意,乾脆回到樓上把電腦搬下來,“你先睡,我看項目。”
“不如跟我說說工作上的事情啊,反正我也睡不着。”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微表情。
“做任何生意,都要遵循一定的規律。在任何一組東西中,最重要的往往只佔了很小的部分,剩餘很大部分,卻是次要的。就像網上說的,百分之八十的財富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裡,不平衡性在社會,經濟,生活中無處不在。不要平均地分析,處理和看待問題,企業管理和經營,抓住關鍵的地方,找到能給企業帶來百分之八十的利潤的地方。你會發現,總量只會佔百分之二十的客戶,纔有這樣的經濟利潤帶給你。所以加強服務,才能事半功倍。領導人的主要精力就放在解決主要問題,抓主要項目上。”
“你說的太深奧了,我聽不懂。”清妍忽然想到唐允有次帶她去一家廢棄的工廠,好像顧氏有意往那投資,不如問問?
“是啊,今年的項目中有這塊。股災過後,造就了公司債的逆襲。目前這是當下機構避險,企業融資的軟着陸轉換器。在沒有更好的標的投資情況下,這是最好的方法。房地產企業很意外,成了最大的受益者,這也許就是無心插柳吧。目前理財資金沒有更好的去處,做的最多的就是對接公司債。說白了,從你口袋裡的錢,到開發商融資的錢,眼下只有一個公司債的距離。”
“受益匪淺。”她點點頭,既然他不肯說實話,那就當聽課吧,一場顧氏總裁的金融課,也許哪天能派上用場。
“離天亮還有一會。”他摘掉了那條浴巾,把她推到在沙發上,“聽了我的課,要收學費的。”
……
醒來男人已不知去向,可能又出去忙了,手機上莫名多了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同一個號碼。
“你好……”
“宋清妍,你可算回電話了。”周韻不客氣的打斷她,“我問你,顧朝夕呢?”
“你怎麼會有我的號碼?”
“少廢話,問你話呢,爲什麼顧朝夕不接我電話?”
清妍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掛斷。手機再次響起來,她掛斷,又響,還是不接。正想拉黑呢,那邊滴滴地給她發信息。
“我和顧朝夕就快結婚了,你別指望從他身上撈到什麼。”
“有病,”她都不明白周韻哪來的自信,也沒見男人對她有多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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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有個兒子,都快八歲了,你算什麼,無恥的小三?”
“啪!”手機摔落在地上,好一會她才撿起來,仔細讀了一遍短信,連標點符號都沒放過。
“那,你何必特意找我?有這個自信,爲什麼不公佈於衆,我等着你嫁進顧家,老闆娘。”
清妍回覆過去,然後拉黑她,刪除短信和通話記錄,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
她洗漱完畢就出去吃早飯,準確的說是午飯。喝了熱氣騰騰的一碗粥,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放下木質的小碗,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就算周韻說的是真的,爲什麼顧朝夕三緘其口,她寧可是這個男人過來宣佈,我們結束了,關係到此爲止。
“哎呀,對不起。”服務員想上菜來着,她忽然站起來,打翻了盤子,將湯碗裡的鮮美菜餚全部都倒在地上。白色的蛋花、綠色的蔬菜覆蓋在地板上,有些暴殄天物。
“沒事,回去換下衣服就好了。幫我再來一份。”清妍可惜的看着服務員把地面打掃乾淨,這個世界上不知有多少孩子和老人連米飯是什麼滋味都沒嘗過。那些戰亂的國家,喝一口有滋有味的熱湯都是奢侈的。顧朝夕說的對,世界是不平等的,二八法則永遠存在。
這個世界,真的挺好笑的,她因爲周韻幾句話就心神不寧,這點憂傷和那些食不果腹的難民來說,算什麼。
想通了,乾脆拿着顧朝夕的卡出去刷了個遍。清高有什麼用,原本是不屑花他的錢的,但是想了想,幹嘛不花?那話怎麼說來着,沒有愛情,有很多很多的錢還是好的。沒辦法執子之手,還不能自娛自樂嗎?哪怕是少花一點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打電話給昨天的司機,先去商場,買完了就去吃,冷的熱的貴的便宜的,盡情吃。經過屈臣氏的時候,洗髮水沐浴露面膜什麼的買了整整一袋子。出發前帶過來的裝備不適合這裡的氣候,皮膚乾的不行。爲什麼要節省,女人的臉纔是最重要的。哪怕有一天分開了,她這張臉還能繼續混飯吃。
對了,昨天那個什麼金少爺,不是看的哈喇子流了一地,她還是有市場的。
最後宋清妍還去了最大的商場,買了自己看中很久卻捨不得的內衣,拎着大包小包出商場門的時候,才發現快天黑了。
腦子一閃,她把東西都塞進車裡,讓司機開回到昨天那家店。在老闆娘無比錯愕的表情下,拿到了替換下的衣服。
“我還以爲你不要了,喏,都放在袋子裡了。”
“怎麼會,舊衣服也能穿啊。何況那麼貴。對了,昨天試的衣服我都要了,一件都不要少。”
“這,您確定?”老闆娘可懊惱了,昨天金少爺一擲千金害她激動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誰知道後來這女人逃命一樣的什麼都沒買。正氣的一晚上沒睡着呢,她又回來了,還全部都要。
這都什麼世道!
拿着顧朝夕的卡,買了昨天試過的所有衣服,晚上,夜涼如水,不是矯情,是真的涼。那風吹過來,直涼到心裡。
她就那樣孤單的站在街角,望着人來人往發愣,古城很美,夜晚的燈照耀的就像穿越了另一個時空,彷彿可以脫離實際,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心,空的無處安放。
回去的時候,司機師傅開着暖風還是透着一股一股的寒,新買的厚外套吊牌還掛在那裡,沒有公司替她纔買的奢侈,但是足夠暖。
遠遠的好像有對情侶打了起來,男的揪住女人頭髮,竟然扇耳光。周圍有人看熱鬧,卻沒人上去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