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最終清妍還是背唐允揹回來了,她的腳實在疼的走不動了,回到房間他給她上藥,疼的她齜牙咧嘴。
“活該,死撐吧你,有你吃苦的時候。”
“這麼晚了,你哪來的藥?”冰涼的藥膏塗上去火辣辣的感覺頓時退了不少,唐允用棉籤棒蘸着,在她臉上也塗了點。
“有錢能使鬼推磨。”男人衝她眨眨眼,“你睡吧,這藥一天塗三次,不過你這樣子,白跑海南了,還有很多景點看不到。”
“謝謝。”清妍輕輕拉上被子,即使不發生今天的事情,她也不想再待下去,還不如早點回夏城。
她實在太困了,檯燈沒關都不知道,唐允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半夜裡隱約感覺到牀塌了一角,熟悉的薄荷味包裹着她,連人帶被子把她抱在懷裡。
不用睜眼,她也知道誰回來了。
灼熱的氣息噴到她脖子,“妞,”男人疲憊的聲音靠在她敏感的耳邊低語,惹來她一陣麻癢。手不安分起來,嫌被子礙事顧朝夕衣服都沒脫就鑽進被窩。
清妍忽然就想笑,這算什麼,她算什麼?“我不舒服,你回你房間去。”
“我手機沒電了。”男人把頭埋在她頸窩,“讓我抱一會。”
說着就把她翻過來,兩人鼻對鼻,他是真的累了吧,一臉的憔悴,清妍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去描繪他的眉,眼,他是個太英俊,太耀眼的男人,單從外形上來說,他就完美的像一件藝術品。
哪天顧氏要是混不下去了,他去做個公關什麼的,肯定是人人爭著搶著點單的頭牌,生意爆滿。
“那位小姐,很嚴重嗎?你都沒撞到她,怎麼去這麼久?”清妍按住他上下游動的手,這真可笑,難道不該給她一個解釋?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顧朝夕顯然不想多說,扒去了襯衣,靠在她頸邊灼熱的呼吸,“乖,放鬆。”
“無關緊要?”清妍冷笑,“是她無關緊要,還是我無關緊要?一個不必當回事的人,你把我丟在馬路上連個電話都沒有,你在醫院陪到現在纔回來,這也叫無所謂嗎?還是你覺得沒必要跟我交代?”
顧朝夕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趁他愣神的功夫,她起身把大燈開了,“你這麼不放心,何必回來?在醫院待到她病好爲止,帶回夏城都不要緊。”
“你這是在幹什麼?”男人臉一沉,“你在盤問我?”
清妍抓緊了被子,她臉上的紅腫還沒消退,連帶着牙齦都痛,腳上更是不用提了,疼的兩腿忍不住抽筋。她也不想發火,甚至在他抱着自己的時候,眼淚差點掉下來。可是一想起他的態度,想到在酒吧的屈辱,一開口話就忍不住了。
眼前的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迷人的雄性魅力,舉手投足之間,都像在若有若無的吸引着異性。就像唐允說的,他是同類仍然會羨慕這樣優質的男性,何況女人。
“沒有,我沒有那個權力,你不用這麼防着我,還有,你走錯房間了。總裁,你貴人事忙,我明天就回夏城,你繼續忙你的。”
清妍望着他那一雙勾人魂魄的狹長魅眼,他眼中薄薄的怒氣讓她渾身不自主的開始發熱。
是被他嫌棄了吧,自己鬧得像個潑婦,無端的打翻了醋罈子,可又名不正言不順。
她有什麼立場和資格吃醋?
“學會欲拒還迎了?宋清妍,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學會那一套,明明想要的不行,卻一直在說不要。”
顧朝夕堅挺的鼻尖抵着她漂亮的鼻樑,“放開……”後面的字,她已經說不出口。因爲他已經霸道的封住了她的脣,沒有給她繼續拒絕的機會。
清妍臉被他捏疼了,淚一顆一顆的掛下來,男人強勢的征服感帶給她深深的恥辱,恐懼,羞赧,害怕,還是厭惡,不知道,她說不出來,只知道此刻她忍不住想要逃,恨透了他自以爲是的霸道。
“哭什麼?”男人心煩的放開她,“就沒一次肯好好配合,我的碰觸讓你這麼難受嗎?”
手勾起她的下巴,這才發現臉腫的有些不一樣。“你怎麼了?”
“走開!”清妍扭過頭,被他用力的又轉過來,“你去哪了?誰幹的?唐允呢?”
兩人對視着,私心裡她還是希望男人能憐惜一些,哪怕說點關心她的話,忽而又想起葉凱宇,還有月櫻,她怕再造孽,只好緘口。清妍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他爲自己出氣,另一方面又怕他暴虐的陰暗面再冒出來。
“我會查清楚的,你休息。”顧朝夕還想說什麼,看她抗拒的樣子也就沒多話,走到門口停下來,“你回夏城也好,我處理好了會回來的。機票讓齊放去訂。”
清妍憋屈的慌,他始終都不肯對今天的事情做個解釋,更沒有半點歉意,憋的她心裡一陣一陣的委屈,怕他看到自己哭,索性拉上被子。
後半夜再無睡意,天快亮時才迷糊的又睡着了,聞到一股香氣眼皮纔不情願的睜開,正對上一雙熠熠發亮的黑眸。那雙眼眸是那麼的詭異、邪惡、不懷好意,還噙著嘲諷的戲謔。
“嗬……”清妍一下子坐起來,牽動了腳上的傷,疼的“哎呦哎呦”直叫喚。
“怎麼?沒了顧朝夕,想絕食身亡?你就那點出息,見不得世面。”唐允叫的是客房送餐,他可是一直關注這兩人的舉動,隔壁那位一大早又出去了,哼,只有這個傻女人還癡癡的等着顧少爺翻牌呢。
“你來幹什麼!”清妍覺得很煩,任何和顧朝夕有關的人或事都讓她心煩。
“來替你解說,解答你的疑惑。”唐允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一副早就瞭然的帶著笑意的勾脣,將她的掙扎苦悶盡收眼底。
“我不想……”
“噓,”剛張開的紅脣,卻被唐允迅速的用食指壓住。薄脣諷刺的一陣開合,只見他用他慣用的娃娃音如同鬼魅一般妖冷地說:“你逃不了的,逃避不是出路。”
兩人各懷心思,唐允叫的是西餐,很豐盛,他不說話清妍也保持沉默,只聽見刀叉翻動的聲音。臨了他還特意點了一個超大號的冰淇淋,指明要她吃。
“我要訂票回夏城,”清妍腮幫子還很痛,吃冰激凌恐怕會雪上加霜,但她太清楚這些金字塔頂端的人那些壞毛病,略有反抗,吃苦的還是自己。顧朝夕是,唐允也是,首先考慮的是自己,女人不敢不吃,低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唐允心不在焉的喝着咖啡,有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在醫院的女人,比你更像我姐姐。”唐允突然開了口,“只要是和我姐姐有關的,顧朝夕都抗拒不了。”
清妍感覺到自己的牙齒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皺著眉捂住了臉頰,她用舌頭舔了舔,表情十分糾結。
“所以,你特意安排了這場好戲,就是要證明,我是個替身,來再多的人也是替身,誰更像,就更得寵。唐允,你真幼稚。”清妍抽了張餐巾紙擦嘴,“可惜了這麼貴的冰淇淋。”
因爲臨時要走,機票直飛的已經沒有了,最快也得半夜的還得轉機,即使這樣清妍也認了。一直到她到了機場,顧朝夕都沒電話過來,心裡不是沒失望過,中午她罵了唐允幼稚,那熊孩子只是調皮的笑笑,沒有和她爭辯。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清妍華麗麗的又開始吐,不同的是這次沒有男人給她安定和熱吻,伴她緩解恐高的壓力。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很害怕,還有無法剋制的思念,一些不能名狀的情緒。有些事情,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心境大不一樣。
“走也不說一聲。”唐允忽然冒了出來,往她旁邊一坐。
清妍靠在座椅上用力的攥緊兩邊的扶手,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她知道他肯定有辦法跟過來,喊不喊他沒區別。
漫長的飛行如同一場煎熬,就跟人活着一樣,諸多的不如意,遙遙無期的未來。
到了中轉站,唐允在大廳裡面閒逛,清妍也假意去買東西,機場的免稅店護膚品很便宜,她四處看了看,眼睛一亮。
“小姐,這個大白多少錢?”
“這個最近很紅哦,暖男,您挑的是小號,299。”營業員熱情的抱出另外一隻,“這個大一點,369。”
“小的就好。”清妍肉疼的很,這個東西放小商品市場恐怕五十都不要,這裡坐地起價。
唐允眼角抽抽,有一種拍死這死丫頭的衝動。她就是這副死德性,什麼都喜歡扛着,受不了了也不求饒,不能吃冰淇淋也不肯求他,怕高也不肯依賴他。
再次起飛的時候,清妍從容不迫的緊緊的抱着懷中的大白,這種充實感讓她的恐懼減輕了不少。心靜靜平穩下來,無欲則剛,不去奢求就不會失望了吧。沒有失望,也不會有絕望。這個世界,誰離開了誰能活不下去呢,顧朝夕如果不能帶給自己安慰的話,那就自己安慰自己。
唐允看她的樣子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毛,嘴脣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她閉着眼,把恐懼和無助隔離出去,把安全感依附在沒有生命的玩具大白身上,那雙黑眸射出來的目光是那麼的複雜,那麼的讓人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