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軒宇離開後,冷軒漠疲憊的坐在了椅子上,童珠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情報,自然是要稟報穆白。她想找藉口離開,但見冷軒漠如此倦怠,內心不忍,想起了她身上揹負的使命,童珠只得咬牙壓住了心底的酸楚,強顏歡笑說道:“軒漠,我看你也累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先走了啊。”
“你就要離開了嗎?”冷軒漠擡起頭,語氣不捨。他的臉上有一抹痛楚,一閃而逝。童珠咬牙不去看他的臉,轉過頭故作輕鬆:“你累了嘛,要好好休息一下。我就不在邊上給你添麻煩了,晚上我去看花燈,還要買玉珠糕,銀子就記在你的賬上了,這可是你欠我的喲!”
冷軒漠笑了笑,臉上是難以掩飾的寂寥:“好,希望你玩的開心。”
“那是當然的。”童珠咬着牙,努力用輕鬆的語氣回答。
冷軒漠起身,慢慢的走回書房,童珠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遠處。那個背影如此孤單寂寞,看得讓人心疼。童珠喃喃的自言自語,眼眶通紅:“對不起,軒漠……”
一瞬間,童珠便消失了,她飛快的施展輕功,迅速的朝白氏醫館的方向飛去。
顏璃珞一大清早,便藉口買藥材,來到了白氏醫館。穆白正在給病人治病,號脈問診,顏璃珞見狀,朝穆白揮了揮手,便徑直走進了屋內。
院子內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藥材,藥香味飄滿了整個院落,這股藥香讓顏璃珞感到很安心,她坐在院子裡的涼凳上,隨手摘了一隻薄荷,嚼在嘴裡,百無聊賴的左顧右盼。
穆白拂簾而至,一身白衣如仙如畫,顏璃珞望着他,臉上綻開了溫暖笑容。
“怎麼了,璃兒,一大清早就來我這裡,冷家堡的人欺負你了嗎?”穆白走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要是不開心,就給師兄說,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沒有啦,我是想穆哥哥了,所以就來了。”顏璃珞吐了吐舌頭,像個小孩子一樣:“怎麼,穆哥哥不歡迎我?”
“這醫館本就是你的,我怎會不歡迎你?”穆白笑着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這丫頭,倒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顏璃珞咯咯地笑着,雙手冷不丁的將一個草葉子扔到了穆白的嘴裡。穆白連看都沒看,便嚼了嚼,一邊嚼一邊說道:“嗯,這薄荷葉長得很好,可以保存起來,留作明年用。”
顏璃珞將剩下的葉子放到了自己的嘴裡,也學着穆白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着:“嗯,這薄荷葉長得很好,不如做成薄荷糖,給璃兒做零食如何?”
穆白皺着眉,裝作思考的樣子,說道:“璃兒喜歡吃薄荷糖,可是她每次吃糖的時候,都會不好好吃飯,今年還是算了,明年再做薄荷糖給她吧。”
“什麼嘛……”顏璃珞不滿意的撅起了小嘴,嘟囔道:“師兄欺負人。”
“我欺負你?我看是你在欺負我吧……”穆白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小丫頭,我就知道你在打我這些薄荷葉的主意。怎麼,今年又要薄荷糖?”
“穆哥哥你做的糖最好吃了,今年也給我做一點好不好。”顏璃珞央求着穆白說道:“穆哥哥只要你給我做糖,我保證送你一件絕世的禮物,”
“絕世禮物?”穆白挑了挑眉:“璃兒你送給我的?”
“嗯。”顏璃珞點了點頭。
穆白裝作爲難的樣子,眉毛都皺在了一起,他一邊來回踱步,一邊裝作努力思考的樣子:“怎麼辦,璃兒的禮物,自然是要,可是這薄荷糖——璃兒要是吃了糖,便不好好吃飯,要是瘦了,那可怎麼辦?”
“不會不會,我一定好好吃飯,絕對不會瘦的。”顏璃珞信誓旦旦的保證。
話音剛落,顏璃珞眼前便出現了一個精緻的小荷包,沁人心脾的清香讓顏璃珞眼前一亮,她驚喜的打開荷包,裡面幾十個翠綠色的薄荷糖躺在荷包內,一個個圓潤滑溜,一看就讓人很有食慾。
“薄荷糖!”顏璃珞高興地抓起一個糖果丟進嘴裡,清香的香氣霎時間散開,這股淡雅的清香,也只有穆師兄製作的薄荷糖,纔有如此絕美的味覺。
穆白微笑着看着顏璃珞欣喜的表情,溫柔地笑了,眼裡心裡滿是濃濃的柔情。
顏璃珞高興地一把摟住穆白,笑嘻嘻的說道:“我就知道,穆哥哥對我最好了。”
穆白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這丫頭,真是拿了糖果忘了師兄啊。剛纔你說送我的禮物的,我可還等着呢。”
“嘻嘻,沒忘沒忘。”顏璃珞湊了過來,神秘兮兮的對穆白說道:“穆哥哥,閉上眼睛。”
穆白無奈的聳了聳肩,但又拗不過顏璃珞,只得閉上眼睛伸出手,突然一個冰涼的物體放到了他的手上,細長的棒狀物,通體冰涼,穆白一驚,趕忙睜開了雙眼——
一個通體白色的狼白玉玉笛安靜的躺在他的手心,玉笛雪白無暇,笛身上隱隱約約可見幾縷血絲,給這個白玉笛戴上了一絲邪魅,穆白輕輕放在脣邊一吹,悠揚婉轉的聲音從傳出,宛若仙音。
“這是狼白玉的玉笛?”穆白驚喜不已,他反覆地看着這個玉笛,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是呀,我知道穆哥哥一定會喜歡的。”顏璃珞一邊嚼着薄荷糖,一邊得意地說道。穆白臉上的欣喜和激動讓她也感到了無限的快樂,只要穆哥哥喜歡,對她而言,這個禮物的價值就已經達到了。
穆白素喜音律,玉笛是他最擅長的樂器。狼白玉做成的樂器,是每一個愛樂人做夢都渴望得到的東西。
而如今璃兒竟送給了他一把狼白玉玉笛,這怎能讓他不歡喜?穆白愛不釋手的擺弄着玉笛,輕輕將玉笛放在嘴邊,閉上眼睛,婉轉悠揚的曲調從笛身飄揚而出,飛揚到上空,遠處飛來了幾隻蝴蝶,隨着樂律翩翩起舞,黃鶯也停在了樹梢,嘰嘰喳喳的叫着,似乎在給這美妙的笛聲伴奏。
顏璃珞撐着腦袋,靜靜地聽着穆白吹笛,薄荷糖在嘴裡漸漸融化,散發出淡淡清香。
一曲終畢,餘音繞樑,絕妙的笛音讓每個聆聽者陶醉,無法自拔。穆白摸了摸笛身,眼裡心裡滿是開心,顏璃珞見穆白如此開心,也情不自禁的咧開了嘴角。
穆白撫摸着狼白玉笛笛身上的縷縷血絲,說道:“璃兒,這玉笛你是怎麼得到的,還有這血絲——是怎麼回事?”
“狼白玉是我偶然得到的”顏璃珞滿不在乎的說道:“至於這個玉笛上的血絲——也是意外。”
“意外?”穆白聞言皺了皺眉,臉上欣喜的表情冷了冷,他走過來,望着顏璃珞的眼睛,眼神平靜,卻暗含波濤洶涌:“什麼意外?”
顏璃珞自知躲不過,眼神躲避了幾次,都被師兄瞪了回來,她無奈的嘆了口氣,這纔不得已說道:“那是我的血啦,因爲製作的時候出了點小事故,我的血陰差陽錯的融到了玉笛裡,這纔出現血絲的。”
穆白皺緊了眉頭,他低頭看了看玉笛,又看了看顏璃珞,面容一冷,把玉笛扔還給了她:“這禮物我不要。”
“穆哥哥!”顏璃珞急了,趕忙上前解釋道:“你別生氣啊,我知道是我不小心,可是這玉笛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我花了很大勁纔得到的,師兄你怎麼說不要就不要。”
穆白低下頭,望着顏璃珞急切的眼神,淡淡的說道:“璃兒,你不明白。再怎麼貴重的禮物,只要傷害了你,在我眼裡就一文不值。”
顏璃珞一怔,她呆呆的望着穆白,內心涌上了一股濃濃的暖流,她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容那麼暖心,又那麼幸福。
“你笑什麼?”穆白不解。
“沒什麼——”顏璃珞把自己埋在了穆白的懷裡,在他懷裡喃喃道:“師兄對我真好!”
穆白沒有說話,輕輕的摸着她的秀髮,嘴角輕輕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