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們就快些休息,明日早點出發吧。”顏璃珞點了點頭,三人進入到客棧,那客棧老闆一看見扶桑,嚇得手一抖,賬本都快從手裡掉下來了。
他趕忙從櫃檯後出來,點頭哈腰的說道:“扶桑大人,您怎麼來了?哎呦,怎麼不提前招呼一聲,我好出門迎接您啊!”
“不必。”扶桑漠然答道:“給我們準備三間上房,再端些酒菜來。我們明日一早就出發。”
“好好好!扶桑大人您樓上請,我這就給您準備上好的酒菜。”店老闆一邊點頭哈腰的給扶桑帶路,一邊趕忙吩咐店小二,讓他們好生伺候。
那翼瞥了一眼店老闆滿臉的冷汗和僵硬的笑容,感到有些怪異。
三人回屋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到樓下用餐。桌子上早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肉飯食,各式各樣琳琅滿目。扶桑看見這滿桌的飯食,皺了皺眉,那翼和顏璃珞更是吃驚不已。
“你們不必如此鋪張浪費。”扶桑面容冷峻。
店老闆趕忙搖了搖手:“扶桑大人這是哪的話!您是我們祭幽部的領袖,沒有您的保護,我們恐怕早就被祭幽暗部的人欺負了。我們當然應該感謝您,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扶桑沒有說話,那翼有些看不過去了,上來打圓場:“你也別在意,這店老闆也是好心。既然已經做了,我們也不能浪費是吧?還是坐下來一起吃。”
扶桑瞥了一眼那翼,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店老闆見扶桑接受了他的款待,興奮地溢於言表,趕忙吩咐周圍的夥計們拿出好酒,給扶桑三人斟酒。
酒過三巡,扶桑便起身,說是已經吃飽了,起身回了房間。餐桌上,顏璃珞和那翼兩個人吃着豐盛的飯食,品嚐着美酒,雖然有些冷清,倒也愜意。
那翼喝了些酒,膽子也大了起來,他端着酒杯坐到了顏璃珞的身邊,輕輕用胳膊肘捅了捅她,打探說道:“喂,顏姑娘,你告訴我,這個扶桑師兄是不是有什麼故事啊?”
“嗯?”顏璃珞也喝了幾口酒,臉色有些微紅,她茫然的望着那翼說道:“你說扶桑師兄?他怎麼了?”
“你不覺得,這個人有些太冷漠了嗎?”那翼喝了口酒,抹了下嘴:“哪有人天生就是一張冰山臉的啊?”
顏璃珞卻笑了笑:“那有何奇怪?我從認識扶桑師兄的時候起,他就一直是這樣了。不喜與人接觸,也不喜歡說話。我想,師兄只是不擅長與人相處吧。”
“是嗎?”那翼心裡還是有些奇怪。如果他不擅長與人相處,那爲什麼這兒的店老闆會如此熱情地款待他呢?
雖然那老闆看上去誠惶誠恐,小心翼翼,但是那眼神卻分明是對扶桑的崇敬和愛戴。一個不擅長與人相處的人,真的會如此受到他們的尊敬嗎?
那翼不明白。
那翼對於扶桑,一直是半信半疑。這個男子的行爲舉止實在是太過奇怪,不僅僅是他冷若冰霜的態度,他的一舉一動都讓那翼摸不着頭腦。他告訴了那翼中原五族的詛咒,許諾幫助他取得逆鱗,甚至還幫他想好了完成考驗需要哪些人和兵器。一切彷彿事先就做好了準備,只是在等待着一個時機。
這個男人,取得蛟鯊的逆鱗,究竟是爲何?
那翼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些煩躁的起身,準備去客棧的後院醒醒酒。每當遇到想不明白的事,那翼都會心煩意亂。他是個簡單的人,容不得心裡有事。
夜風緩緩地吹,帶來陣陣涼氣。那翼迎着這陣冷風,輕輕晃了晃腦袋。頭也似乎清醒了許多,他張開雙手,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身後,傳來了一陣說話聲,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入了那翼的耳朵裡。他仔細一聽,原來是客棧老闆的談話:
“你們幾個,明天早上去河裡面抓幾隻新鮮的魚,給扶桑大人做早餐。”
“啊?那得一大清早就去”一個夥計有些埋怨:“老闆,那個扶桑大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方纔的晚飯也只是吃了幾口飯而已,您有必要這麼討好他嗎?”
“住嘴!你懂什麼!”老闆嚴厲的呵斥道:“你不知道,扶桑大人究竟是個多麼好的人,他幫助我們祭幽明部重建家園,保護我們不受暗部那些人的欺負,要不是他,我們祭幽部哪能有太平日子!”
“可是,這個扶桑大人也太冷漠了,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另一個夥計抱怨道:“這樣的人,實在是讓人難以接近。”
店老闆重重的嘆了口氣,語氣也有些難過:“唉,你們還年輕,有所不知,其實二十年前,扶桑大人是一個非常活潑開朗的人,他常常和朋友們在酒家喝酒聊天,經常街上的商家玩笑打鬧,我們都戲稱他是祭幽部的活寶,有他在的地方,哪裡就充滿了歡聲笑語。”
“那個扶桑大人會開玩笑打鬧?!”夥計們具是一驚。
店老闆點了點頭,臉色也有些難過:“本來扶桑大人一直是一個爽朗的人,只可惜,二十年前他曾和幾個朋友離開了幻魔島,回來之後,就變成了這幅模樣,無論別人怎麼問,都只是冰冷着臉。”
“一開始,我們以爲扶桑大人生病了,還曾拜託上任島主殷惠給扶桑大人治療,可是殷島主卻說扶桑大人一切正常。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經歷了什麼,竟然一下子改頭換面,像是變了一個人……”
店老闆的聲音難過而又遺憾,從心底裡感到可惜。這些話全部一字不落的傳進了那翼的耳朵裡,那翼對扶桑的好勝心,更加強烈了。
回到客棧裡,顏璃珞還在那裡自斟自飲。她的臉頰有些緋紅,眼神朦朧,看上去也是有些醉了,她的眼神透漏出哀傷,似乎在借酒消愁。
那翼無奈,只得走上前,搖了搖顏璃珞的肩膀:“顏姑娘,天色不早了,早點睡吧。”
“燁?”顏璃珞朦朧的擡起雙眼,望着那翼神情恍惚:“燁?是你嗎?”
“燁?”那翼皺了皺眉:“顏姑娘,我是那翼。你喝醉了,我還是扶你休息去吧。”
“不是燁?”顏璃珞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是啊,燁已經不記得我了,他走了。”
燁?看樣子,這個叫燁的人在顏姑娘的心裡很重要……
雖然那翼心裡充滿了好奇,可是當下最重要的,還是把顏姑娘送回房裡。那翼無奈的搖了搖頭,扶起顏璃珞往房間走。
“燁……燁……”顏璃珞神志已經有些模糊,但是她的嘴裡一直在喃喃的叫着一個名字,那神情又是心酸又是惆悵,那翼還是第一次看見顏璃珞露出這樣的神情。
那翼將顏璃珞扶進了房間,輕輕給她蓋上被子。望着顏璃珞的睡顏,那翼站在牀邊若有所思:
這個叫燁的人,應該就是顏璃珞朝思暮想的情人。顏璃珞容顏傾國傾城,很難想象世間竟有男子,能拋棄這樣的女子。
顏璃珞睡得有些迷糊,眼角似乎還掛有淚痕。那翼輕輕拂去顏璃珞的淚珠,顏璃珞似乎感受到了身邊的溫柔氣息,竟然一下子抓住了那翼的手:“燁……別離開我……不要忘記我……那個詛咒……不要輸……”
那翼猛地一驚,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顏璃珞神情絕望難過,情不自禁的喃喃道:“燁……我會找到你……是雪魂聖女……解開你的詛咒……”
顏璃珞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陷入沉睡。那翼表情驚異,似乎對於剛纔聽到的話很吃驚。
詛咒?雪魂聖女?
難道說,顏姑娘也和中原的詛咒有關?
那翼人雖然單純簡單,但是頭腦卻很聰明。直覺告訴他,這次去祭幽暗部取蛟鯊的逆鱗,一定不只是一個簡單的考驗。穆島主或許一開始就想要逆鱗,而他的存在,只是把這個行動合理化了。
中原詛咒、雪魂聖女、顏姑娘、穆白、扶桑……
那翼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了。或許接下來的幾天,他可以慢慢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