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這樣一個恐怖的暗室,反正心雨呆在裡面一定會心生恐懼。這種恐懼來自於過多的未知數、不自信等等。但若是身邊有一個可以託付終生的人相陪,則情況便大不相同了。
第4-27問:你懂得價值轉換的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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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飛轉頭關切對文秀言道:“大人,您不妨先到暗室外等候。”
文秀明眸一閃,氣得撅起了小嘴,暗道:這裡的確恐怖,可若是讓我一個人到別處等候,只讓你們在此犯險,那豈不是顯得巡按大人太過膽小怕事了?再說,揭曉答案的激動時刻,我又豈能錯過?
她臉色一沉,氣呼呼地催促道:“你這人真是囉嗦,既知如何破解,便趕緊說來。”
劉飛見秀秀有些氣惱,便也不好相勸,只微微頷首,轉頭望着那石桌,小眼珠一轉,略加思索,穩穩言道:“皓軒,你看那棋局中的黑子,你只找那與這暗室四壁燭臺位置相應的棋子,若連接起來能形成四方形的。”
李皓軒一聽此言,擡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燈燭,劍眉飛揚,嘴角掛起了一個茅塞頓開的笑容,雙頰一紅,小聲言道:“原來那漆黑的燭臺是與黑子對應的,那便是四星位上的了。”
皓軒聰慧,話還未說完,他已找到了劉飛口中所言的四枚黑子,並用手謹慎地一一點指。劉飛頷首,隨後淡淡一笑,輕鬆言道:“不錯,正是這四子。那麼皓軒啊,依你之見,那白子該與何物對應呢?”
李皓軒眼珠一轉,馬上留意到了白色的石桌和石凳,他嘴角一揚。笑道:“那麼自然是這石凳的位置了。”
劉飛低眉而笑,口中言道:“正是呢,那與石凳對應的白子連接起來應是在那黑子方形之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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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軒興奮地點點頭,附和道:“是,師爺料事如神呢。”
而文秀聽了劉飛此言,不禁掩口而笑。美眸如彎月一般,朱脣微動。悄聲笑道:“哈哈,原來是這小兒科的玩意兒?我還以爲有什麼玄妙深奧之處呢。”
劉飛冷笑了一聲,轉頭白了秀秀一眼,低頭不語。而一旁的仇千重則仰面而笑,口中讚道:“呵呵,大人別小看這點玄機,若不是師爺睿智,一般人只怕毫無頭緒呢。這棋盤之上這樣多的棋子,就只這幾枚有用。而其他都是無用的擺設,能從這迷陣之中看出端倪之人定是智者!”
李皓軒俯身彎腰仔細查看着黑白棋子,神色嚴峻地說道:“只怕剩下的那些並非不用的擺設,而是無數危險的陷阱呢。”
仇千重一聽此言,大吃一驚,轉頭問道:“此話怎講呀?”
李皓軒挺起腰身。又凝視着對面的那具腐屍,神色略有傷感地答道:“有用的棋子應是都是固定在棋盤之上的,而剩下的棋子則與一般棋子並無兩樣,只是,若誰動了其中任何一顆,想來這棋盤之上便會發出劇毒銀針一類細小的暗器,置人於死地啊!”
仇千重恍然大悟。頷首言道:“哦,原來如此,那人便是因爲誤動了無用的棋子,喪命於此的。”
劉飛長嘆了一聲,揹着雙手,凝眉望着石桌,感慨萬千地言道:“真是精密而又歹毒的機關呀?”
文秀轉頭瞟了一眼劉飛,也美眸流轉,手託香腮,嘆道:“這機關越是精巧,說明主人要保護的東西越是重要呢。”
仇千重一聽這話,忙迫不及待地附和道:“正是呢,文大人明鑑啊。說不定是什麼稀世珍寶啊!咱們不妨打開來看一看吧。”
文秀一臉興奮地重重點點頭,側目期待地望着劉飛,向着他遞了個眼神。劉飛會意,向李皓軒言道:“你按照由左向右的順序,先白子,後黑子,一一按下去試試。”
“李大哥,一定要萬分小心啊!”劉飛話音才落,秀秀忙便忙不迭地叮囑着,一雙大眼睛已經眨也不眨一下地盯着石桌上的棋盤。
李皓軒頷首,先提了一口氣,屏住呼吸,按照劉飛所言探手輕輕按壓了下去。果然,所有棋子都可微微壓下去一些,待到最後枚棋子按下,那石桌之中又傳出了齒輪轉動的聲響。皓軒則警惕地迅速墊步擰腰,閃到了角落之中,並展臂護在文秀和劉飛身前。
“咔嚓、咔嚓”地一陣清脆的響聲之後,那棋盤突然從中間裂開,石桌之上升起了一個圓柱型的木盒。
待到屋中安靜下來,李皓軒首先一步一停頓地謹慎邁步,好不容易纔來到木盒前,緩緩用手打開了那盒子,從中取出了一個畫軸。
仇千重見並無危險,也忙湊了過來,幫助皓軒一起打開了畫卷。文秀和劉飛這才上前一步,充滿新奇地觀賞了起來。
文秀本就不懂得書畫之道,只擡眼眉輕瞟了一眼,見是一副潑墨山水,畫風飄逸,倒是頗有意境,其餘的,便都看不出個門道了。
而仇千重見了這畫,眼前一亮,激動得雙手直顫,言道,是某位大師的曠世傑作呢。李皓軒和劉飛也驚喜地頷首誇讚了幾句,只有秀秀一個人泱泱地走開了。
仇千重見狀,忙將手中的畫軸交給了李皓軒,眼眸一轉,幾步湊到了文秀的身後,含笑問道:“文大人,如此大家之作,如何大人您卻毫無興趣呢?”
被仇千重這樣一問,秀秀才知自己如此漠然的態度引起了仇公子的疑心。她忙尷尬地一笑,背過身去,擡手輕撫着鬢角邊垂下了幾絲秀髮,低垂着眼簾,暗自思量着要如何作答才更爲妥當。
這時候,劉飛和李皓軒也察覺出了蹊蹺,忙交換了一下眼神,皓軒收起畫卷,劉飛則面帶如春風般的笑容緩緩踱至仇千重的身後,淡定地笑道:“呵呵,仇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大人本就心善,他見爲了這一副名畫,竟斷送了幾條人命,心中悲涼啊,故而纔不忍多看。”
仇千重一聽這話,眯起眼睛頷首言道:“哎呀,文大人果然是愛民如子啊!”
他向着秀秀抱拳拱手,深深施了一禮,又轉頭對劉飛言道:“劉師爺,依您之見,這暗室之中屍骨究竟是何人呀?”
劉飛見仇千重不再追究秀秀,心中略微踏實了些。他回身望了望安靜地躺於角落之中的那幾具屍骨,低垂下眼皮略作思量,隨後言道:“依我推測,極有可能是這荒宅主人一家八口命喪於此啊!”
仇千重眉頭一皺,不解地問道:“劉師爺,可否詳細說來聽聽?”
文秀和李皓軒也都圍攏在了劉飛的身邊,秀秀大大眼眸清澈如冰山清泉,期待着望着劉飛。
劉飛見狀,淺笑着答道:“或許是二十年前,有人爲了得到這家主人的珍稀名畫,便將他們一家八口囚禁於此,逼着他們說出名畫所在。”
說到此處,劉飛故意停頓了一下,眯起小眼睛偷偷瞟着秀秀。而秀秀低垂眼簾,在劉飛的提示之下,立刻洞悉了這其中的奧妙,於是手打響指,眼眉一挑,朗聲言道:“這麼說,這家主人誓死不肯透露石桌的玄機,那人一怒之下將他們全家殺死。”
那仇千重聽了,也低着頭冥思了片刻,愁眉一展,頷首言道:“哦,之後的十幾年間,那人便時常來此破解石桌棋局,而終有一日,他按捺不住,終於用手觸碰了棋子,於是被機關暗器所傷致死。”
劉飛轉頭讚許地凝視着仇千重,輕嘆了一聲,萬般遺憾地說道:“正是如此,仇公子所言極是啊。”
那仇千重被劉飛這樣一跨誇,頓時羞得滿臉通紅,深埋下頭,羞愧地言道:“呵呵,草民真是班門弄斧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皓軒突然聽到外面隱隱傳來幾聲異動,他擔心着前廳裡的白玉嬌和文小寶,於是臉色一轉,來到文秀和劉飛的身前,嚴肅地抱拳言道:“大人,此處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儘快離開這暗室吧。”
劉飛雖對這書房暗室還有疑惑,但也覺得李皓軒提醒得正是時候。文秀點點頭,纔要邁步離開這裡,卻又偶然間轉頭瞟見了皓軒手中的那副名畫,心中頓時一動。
她擡手奪過那畫卷,幾步搶到了石桌前,這就要將那畫放回原處。仇千重見狀忙展臂攔住了文秀,口中急急地勸道:“文大人,此畫價值千金有餘啊!要將它留在在深山荒宅之中,未免可惜了。還望大人三思啊!”
文秀卻抖手掙脫了仇千重的阻攔,眉心微蹙,明眸一閃,冷笑着言道:“哼,爲了這一副畫,搭進全家人的性命,實在不值!”言畢,果斷地將畫卷放了回去。
一陣齒輪聲響之後,那石桌、棋局又恢復了原樣。文秀幾人這才從暗室中退了出來。
回到書房之後,那仇千重依舊戀戀不捨地望着書櫃,眼看着李皓軒將書櫃的隔板又放了回去。他一個勁兒地搖着頭,口中嘆道:“哎,說不定這主人並非愛財如命,而是有難言之隱、或與那人有什麼深仇大恨,故而不肯透露秘密呢。”
文秀一聽這話,目光犀利的瞟了一眼仇千重,淡淡地言道:“逝者已矣,此事已無從考證了,就此罷休吧,這畫今後少引來些爭執、殺戮纔是真的。”言畢,轉身向着前廳而去。
仇千重雖口中贊着巡按大人的金玉良言,但心中仍舊惋惜不已。而他哪裡知道,此刻秀秀的心中正在偷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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