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宮無絕,遙緲宮雪空,滄海宮鄧子肖,集雨宮官啓,碧宸宮呈晟,競春宮印楓,玉春宮靈宇,靜謐的紫雲殿,江寒山手捧陳列着各宮男主子綠頭牌的紅木托盤,哈着腰呈給白靖,宮裡第一次有超過兩位的主子,這些綠頭牌也是第一次“面聖”,本是很正常的事,他此刻竟也覺得生疏。
“陛下,”遲遲等不到白靖反應,他忍不住擡頭,悄聲提醒。沉青對着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他退下。江寒山愣了愣,捧着托盤悄無聲息退下。
“沉青,”白靖自滿案奏章中擡頭,清越的嗓音不無疲憊,“陪朕出去走走,”
沉青將她的疲憊看在眼裡,心疼之餘,更大的無力感隨之而來,龍袍耀眼的光芒下,還有誰記得她只是一個年僅十七的妙齡少女。如果不是那一頂皇冠,她本該如同所有的女子一樣,覓得良人,宜室宜家,而非整日與奏章、政事爲伴。
不見星星的夜晚,整座皇宮籠罩在濃濃的夜色下,廊下拐角幾盞宮燈發出暈黃光芒,卻終究無法照亮這噬人的黑暗。
“她究竟想做什麼,”白靖的話音飄渺如同這滄廖的夜色。
沉青心裡咯噔一下,想起日間白箐所爲也是心有餘悸,權勢的**太大,誰又能保證白箐沒有覬覦皇位之心。“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合宮上下誰人不知無絕、雪空二人的特殊,她偏偏開口討要,還這般理所當然,這樣明顯的挑釁,任誰都不會相信她真的只是欣賞二人絕世姿色。
“她在試探朕,”她知道白箐此舉無非是想借機試探他二人在她心中地位,所謂帝皇權術,必不能暴露自身的弱點,她深知這一點,卻終究無法剋制自己的情緒。
她終究還是太年輕啊,白靖搖頭苦笑。
身後清風襲來,一身藍衣的沉墨憑空飄然落下,“陛下,滄海宮鄧子肖求見陛下,現在紫雲殿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