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此事?”風傾哲驚訝不已。
底下也開始有人議論,“我也聽說過蘭陵王妃的琴,聽說彈奏過的人沒有一個有好結果的。婉妃娘娘沒有彈奏是對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說娘娘不配彈這把琴?”
“我的意思是,娘娘沒有必要自己親自去嘗試。”
“好可怕,此琴豈不是不能彈奏,誰敢冒着生命危險去試?”
幾個貴婦人在議論着,而在場的人都在揣測馮韻婉的意思,到底馮韻婉執意讓寧玉彈奏是欣賞她呢,還是害她呢?
“皇上,如果是這樣,臣妾就更加不能彈奏此琴了。臣妾只是個普通人,連婉妃娘娘都不敢嘗試,臣妾又有什麼資格嘗試?”
寧玉跪拜在地,並未擡頭,推辭之意明顯。
風傾墨暗道一聲糟糕,他太瞭解他皇兄了,別人越是不願意,他就越是喜歡強迫別人,還要讓被強迫的人無可奈何。
“無妨,你的琴藝朕知道,朕並不相信這無稽之談,既然有如此好琴,你便彈奏一曲吧。”
之前都在徵詢寧玉的意思,可是這次是命令……
寧玉有點懵,她到底那句話說錯了,讓皇上突然改變了主意?她分明看到風傾哲對她彈琴沒了興趣,爲什麼又突然有了興趣?
馮韻婉嘴角勾起,眼裡閃過得逞的笑容。手心都在出汗,今天之後,她離皇后的寶座又要進一步了。
“愛妃平身吧,不要相信那些,有朕在,怎麼會有無端的禍事。”
寧玉心裡在滴血,她彈琴,馮韻婉當然沒有禍事,可是誰知道馮韻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該有禍事了。
但是已經被逼到這個份上,她只能硬着頭皮彈奏。
這把琴真的是好琴,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寧玉真心喜歡這琴,可是如今她是怎麼也無法安下心來欣賞。
琴聲依舊,卻透露出彈琴人的一絲不安。
馮韻婉的雙手捏成拳,骨節都在發白,她的眼底有着緊張,還有興奮。
過了今天,她就能真正的寵冠後宮了。
然而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她預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一曲畢,寧玉額上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短暫卻有漫長的時間。
“景王妃好琴藝,既然六弟身體不適,你們就先回去吧。”
風傾哲也聽出了寧玉琴聲裡的不安,他以爲寧玉是聽了馮韻婉的話,認爲彈奏這把琴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纔會不安的。卻不知,寧玉不安的是馮韻婉不知道在耍什麼花樣。
回去的路上,寧玉一句話不說,手都是冰涼的。
風傾墨說道:“別怕,事情已經過去了,馮韻婉的計策沒有得逞。”
“計策?馮韻婉本來是什麼計策?”
寧玉吃驚地看着風傾墨,他都知道?怪不得他不但不阻止她彈琴,還支持,原來是心裡有數,害她一直在擔心。頓時心裡覺得委屈,眼圈紅了。
“別哭,不是有我嗎,你爲什麼要這麼害怕?你知道嗎,你跟着馮韻婉去了她的碧華宮,我很着急,幸虧我的人說你很快就出來了,不然我很可能會不管不顧衝進去救人你知道嗎。”
寧玉看到風傾墨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風傾墨手忙腳亂的給寧玉擦眼淚,看上去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她現在才知道,風傾墨原來不是外面傳的那樣,他很聰明,步步爲營,並非草包王爺。
“你在宮裡有人?”
以前寧玉從不問風傾墨的事情,可是她現在想知道。
“你以爲呢,不然怎麼把這個弄出來。”風傾墨從袖子裡拿出一支箭頭,寧玉立刻明白了風傾墨的意思,“這箭頭是從這琴裡拿出來的?”
“對,馮韻婉這次的計策是要置你於死地。”
風傾墨的眼裡寒光一閃,很快又恢復了深邃,猶如漆黑的星空般看不到底。
“她爲什麼這麼做?”
寧玉暗道馮韻婉好狠毒,她不過是沒有答應跟她同盟,她就要如此害她。
“先說說馮韻婉找你什麼事情?”
風傾墨說道。
這馬車裡就他們兩個人,車伕是九霄,不怕談話被別人聽到。
寧玉把馮韻婉找她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風傾墨冷笑:“馮韻婉這個女人心機深沉,這麼短時間就能讓皇兄對她寵愛有加,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她盯着皇后的寶座好久了,這次恐怕是想來個苦肉計。你要是彈琴將這支箭頭射出去,她肯定會第一時間挺身而出保護皇兄,以這把琴的機關和力道,雖然會傷到馮韻婉,卻沒有生命危險。加上你不肯跟她合作,順便也除掉了你。”
“可是琴是她給的。”寧玉突然明白了馮韻婉之前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凡是彈過這把琴的人都沒有好結果,她到時候爲了皇上受傷,皇上哪裡還會怪罪她,所有的罪責恐怕都會在她的身上,誰還會管琴是誰給的,只會問琴是誰彈的。
晚宴結束,碧華宮裡,婉妃氣的把屋裡的貴重擺設摔掉好幾件。
怎麼會又失敗了?上回是因爲機關出了問題,這回她可以肯定機關沒有問題,可是爲什麼箭頭沒有射出來?
現在琴被寧玉帶走了,她就想查看一下都不可能了。
怕皇上起疑,她都沒敢提出把琴留下。
可是這件事也太邪乎了。
難道是風傾墨乾的?不可能,他一直沒有離開過座位,而且就他那身體,能幹什麼。如果不是風傾墨,可能真的就寧玉雲起太好了,這次機關又出問題了。
她要告訴她爹,這個做機關的傢伙以後可千萬別再用了,太耽誤事兒了,沒有了這次的機會,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這次她是有萬全的把握的,只要箭頭從琴裡射出來,她就擋在皇上的身前,雖然要受一點傷,可是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皇上肯定會覺得愧疚,她離皇后的位置又進了一步。可是如今什麼都泡湯了,她怎麼能不生氣。
“皇上駕到。”
正生氣,突然聽到外面的稟報聲,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馮韻婉臉色驚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