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牀上坐起來,雙手緊緊捏着柔軟的被子,才發現自己已經汗流浹背,頭髮也都被汗水打溼。
我明白剛纔是做了個噩夢。
夢裡,我是那個自己編造的謊言裡的農家女孩,每日的主要家務事就是砍柴,洗衣,淘米,做飯,日子愜意不過。有一天,在山上砍柴累了便倒在大樹邊睡着了,誰知從早上睡到了晚上,怎麼也醒不來,像是有個東西拼命的拉着我的眼皮,不讓我睜開雙眼。當我終於能夠醒來時,我看見了一個雙眼散發着淡淡紅光的男人,他長得極好看,跟戈頎不是同一種漂亮,或許比戈頎更令人難以接近。
他只說了一句,“今晚,可以把你自己給我嗎?”
我愣住,看着越來越逼近的身子,全身開始發抖。我開始尋找出口逃避他的接近,可他動也不動的一根手指便將我扔到了牀上,我的腦海一片空白,同時又在爆炸,只得本能的大口了一聲。
就是那一聲大吼,我從噩夢裡醒來。
隨手掀開被子,聽着外面呼呼作響的風聲,想象着在狂風裡舞蹈的樹葉雜草,全身的熱氣漸漸消散。
從牀上下來,把窗戶打開,卻見到不遠處的那三層高的閣樓還亮着燈,明晃晃的亮光灑在各處,就像月光那般朦朧。
柔軟的光與狂躁的風和迷亂的夜打交道,又是一種比較詭異的場景。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沿着厚重的木板小路出了幽靜的廂房,出了那道門,望着閣樓,想着這種怪異的夜。
我一直思考,我還是我自己嗎?
我竟變得特別的安靜,竟開始懷疑現在的自己不像以前的自己。在我摔到山崖後,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想着想着便忘記了時間,轉眼間就到了閣樓下面,起初並沒有要上去的意思,不知不覺的就擡腳往上走。
我還記得,
這閣樓是戈頎住的地方,一般他在修璘軒歇息的話,閣樓就會亮着燈,而他不在家時,閣樓便是黑壓壓一片的。這都是花蕊給我說的,自我能夠下牀活動後,我也沒有機會在夜間見識閣樓的神秘之處。
“咚,咚,咚。”我的腳步聲很輕,不會打擾到上面的人休息。
我僅僅是想上去站在高處觀望夜景,如果有煙花,該是多麼美麗熱鬧的夜。
突然,我感應到上面的人還沒有休息,窸窸窣窣的聲音陸續傳下來的,我也越來越近接三樓。
“哈哈——”一個男子的聲音,聲音裡略帶着張狂得意。“果真是形神兼備,好一個絕妙女子!”
“畫上之人罷——”
我聽得出是戈頎的聲音。
我真真切切的聽到那句話,心裡一直就記下了“形神兼備,絕妙女子”。我的雙腳還在不聽使喚的往上走。
“是誰?”
再細細理解這聲音時,我已經看見了戈頎嚴肅的發黑的臉色,無意識的將邁在半空的腳步收回,全身精神抖擻,扯出一個意味淺淺的假笑。
“是我,我睡不着出來走走。”
“睡不着?”戈頎很是吃驚。
“我這裡有客人,你回去吧。”
他讓我離開,我卻對屋子裡的另一個人更加感興趣,裡面到底在進行什麼把話夜話呢。
“我不能進去?”我越發糾纏不休了。
戈頎一個挑眉的動作叫我的自信心失去一半,即將打退堂鼓時,另一個聲音傳來。
“那就請那位姑娘一同飲酒暢談罷。”
戈頎也鬆了一口氣,一個眼神示意我趕快進去。
我提起裙子便往上跑,比剛纔寂寞孤單的姿態自然多了。
一進去便開始找那個人,果然,一個全身紫色華服的男人正神采奕奕的
盯着我,他好像對我也特別感興趣。
只見他對着戈頎點了下頭,似乎又在回味什麼,再看向我時眼裡明顯的多了幾分熟絡和溫和,也或者是善意的傾慕。
我慢吞吞的走到桌邊,挨着個凳子就坐下,突然很後悔自己冒冒失失的跑進來聊天。
“那個,那個,你們繼續吧!”我尷尬的笑笑,蒼白着臉色望向戈頎。
戈頎正好落座,故意沉默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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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被救回來的女子,看來傷勢已經痊癒,還能半夜上閣樓。”
他的話警醒了我,我是大半夜跑出來的,弄不好就成了幽魂。
可是我發覺他的怪異目光又是在針對戈頎,那時,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是的,你好。請問你是?”我撓撓頭,氣氛好不融洽啊。
“本宮乃骨國二皇子慕容瑾。”
“二皇子?”
我有些驚訝,還能撞見皇親國戚,開始還想到清朝會個貝勒王爺的,現在倒好,也算是如願了。
那戈頎是什麼身份?
“你是皇子,那戈頎你呢?”
戈頎瞪過我一眼,不情願的說:“無官無權。”
“哦。”我猜測着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身份地位相差那麼多,居然有這麼深的友誼。
“非也,他乃是我骨國國師,法術靈驗着呢。”慕容瑾適時地替他辯解道,這才叫我心底的疑惑消一點點。
我自顧自的抿着茶水,想着那句話,戈頎居然是國師?
國師?
國師是什麼?
“國師啊——”
我含在嘴裡的茶水毫不客氣的朝着戈頎噴去,空中簡直形成了小型噴霧。我望着戈頎霧濛濛的雙眼,悔得腸子都青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時沒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