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絕美的狼王被我氣得差點白眼一翻不省人事,撐着口氣語重心長的告訴我:“那個開得觸目驚心的赤紅色的花啊,有點不吉祥呢!開在這個時節,知道的人都叫做秋彼岸。”
他跳躍的眼神在我看來特小丑,冥思苦想了會兒,秋彼岸秋彼岸?
“我知道丘比特!不知道秋彼岸”
雖說不知道,但說起來特別的熟悉。
“笨!”
他沒好氣的罵我一句,一手指着那花頗爲細心的解釋:“就是彼岸花,又叫曼珠沙華,鬼新娘花!”
“哦——我知道了,相傳此花只開於黃泉,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
在西門傲月詫異的眼神中,我徐徐道來:“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爲因果,緣註定生死,永遠相識相知卻不能相戀。在此生無法觸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記憶,黃泉爲花。一千年開,一千年落。”
說道最後,還中氣十足的俊美狼王已經快要流口水了,既是詫異又是讚賞,忍不住追問:“你怎知道的如此清楚?”
“最早從度娘上看到的,就記住了!”我頗爲自豪的說,一個瞞天過海的笑容掛在臉上。
“說的很對,彼岸花是開在冥界三途河畔、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這秋彼岸最是準時,可偏偏出現的蹊蹺了!”
他講給我聽,順便把我往後拽。
“幹嘛啊?”我磕磕巴巴的問。
“難道你想去冥界嗎?”
他猛地敲了我腦袋,“剛剛還誇你聰明瞭一下,又變回去了!”
“對!彼岸花是到冥界的,你這裡就通往冥界嗎?”
我站在他身前,認真地看着他,“可以通往未來嗎?就像時光隧道那樣的通道或轉化時空的法器?”
“時空?”
他搖搖頭,突然淡淡的笑,“這裡是我的雪花堡後方的玲瓏谷,玲瓏谷之下也是通往冥界的結界之一,但冥界的彼岸花從來不會延伸至玲瓏谷之內,真不知道冥王是怎麼管束小鬼們的!”
“冥王啊?”
我不屑的說,心裡想着他肯定是四處遊蕩,把冥界搞得烏煙瘴氣。
“前不久還在痕桀殿蹭吃蹭喝呢!他的冥府一團糟也不奇怪了!”
西門傲月爽朗一笑,奇怪的看着我,“真沒想到赤蛇王娶來的蛇後竟是這般有趣!”
“你——知道——我?”
我還以爲他認識我呢,可一想到狼王,好像那天青綾說起過,在我大婚的那日,狼王並未出席。
只見西門傲月意會的相視一笑,“不錯,蛇界隻手遮天的赤蛇王封后,五界之內哪個尊者不知,只是本王太忙,抽不出寶貴的交媾時間來參加你們的婚禮,沒曾想你個人類的女人還闖進我的領地了!”
無不是帶着好奇的玩味,他細細道來。
我懶得理他,思考着一個嚴肅的問題,我不見了,他們到底招不招我啊?
要想找我對他來說很容易,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見人影呢?
突然,西門傲月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一臉肅殺之氣,“小心點,這裡不對勁!”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息,按說玲瓏谷是他的管轄範圍,且雪花堡一帶從未出現過任何其他妖族入侵的情況,今次是誰來了?
我被他一臉的嚴肅嚇得不敢再哆嗦一下,老老實實地待在他身後,還真擔心有個什麼好歹來。
“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我已經夠慘的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然抓着我的腰騰空飛起。
眼前的樹紛紛變成醜陋的奇形怪狀的樹樁,有的變成了半人半樹的妖怪,每棵樹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墨綠色的瘢痕,有的還有血一樣的痕跡,不斷地攻擊西門傲月。
西門傲月不緊不慢的對付着樹妖們,聚攏的眼瞳想在訴說着我們身處的情況是如何的危險。
也難怪他會出現這種神色,
眼前的這羣樹妖個個和吃了大力丸似的,不怕死的不斷往前衝,帶着永無休止的生命和戰鬥力,以車輪戰的形式攻擊着西門傲月。
西門傲月即使有三頭六臂也抵擋不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樹妖像泣血的魔鬼永無休止的襲擊他。
不多時,西門傲月雪白的衣裳沾染了紅的墨綠的血跡,連帶着我也被樹妖的枝椏刺傷,似乎背上胳膊上都遭殃了。
“我背上很疼!”
我衝着西門傲月大喊,他才幡然醒悟,猛然間發現了來自身後的樹妖的襲擊,懊惱的神色掛滿俊容。
“可惡的很!”
他大喊一聲,乍然間想到樹妖爲何終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總有固定數量的樹妖在糾纏他,而完全忽略了身後的襲擊,若不是一直在靈活的移動位置,只怕我都已經死翹翹了。
“他們的目標是你!”
西門傲月轉頭想向着我,變換姿勢把我放在了他的身前,“說你是個不吉祥的傢伙說的還真沒錯!”
他呶呶的埋怨道,差點把舌頭咬了一口。
“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情況呢!”
我也火大,睡那麼看我不順眼啊,還指使這羣臭死了的樹妖欺負我。
“別亂動,我們趕緊撤,不然早晚的玩兒完了!”
西門傲月果斷決定立刻撤離,整個人搖身一變成了先前那通體雪白的狼妖。
一個旋身,他鋒利的四肢雙雙攻擊周身的樹妖,雪白的毛上沾染了墨綠的汁液,還帶着陣陣惡臭。
雪白的額頭給出一個悲哀的神情,嫌惡的抖去那些發臭的汁液。
我趴在他的背上,看着他依靠迅速的攻擊打散樹妖的糾纏,一個旋身騰空而去。
當我停下來時,還呆呆的趴在他的背上,他無語的抖動脊背,我灰溜溜的從寬厚的白狼的背上滑下去。
一看四周已經是另一個地方了,空曠的瞭望臺,前面是青灰色的宮殿,和痕桀殿相似。
“這是哪裡?”
“我家。”
他清了清嗓子,仍舊躺在地上,保持着撩人的丰姿。
一雙犀利的眼神十分柔和,像個動情的母狼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還在自戀的解釋:“看見沒?前面的牌匾,和人間的差不多,雪花堡!”
我撇撇嘴,有什麼好稀奇的,現在的妖王住的地方不都和人一個樣子麼。
“死女人!”
他暴吼一聲,從柔順的白狼變成了白衣公子,只不過身上沾染了紅紅綠綠的顏料。我們都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口,亂出招亂接招掐起來了。
“喂!你說那些樹妖爲什麼來抓我?”
“我怎麼知道!”
他沒好氣的白我一眼,“拜你所賜,一向英明威風的狼王又要被京京看扁了!”
他長嘆一口氣,挑眉示意我跟着他進去。
我也就屁顛屁顛的跟上了,反正無家可歸還世道危險,就暫時找個法力高強的避難所吧。
西門傲月大搖大擺的走着,犀利的目光卻一直打量着我,心裡疑團百生,揣測道:按說樹妖是妖類,即使是通往地府的樹也不會貿然傷及無辜,況且那些樹妖的法力不及自己,明知不可當而爲之,顯然是被誰威脅利用了。
還有就是,秋彼岸開的晚了些,秋彼岸從來都是準時開在秋分時節,這個時節已經不對了。
彼岸花是冥界之物,已經越界到了人間,莫非有高人抑或是冥王的示意?
“京京,你爺回來了——”
自戀的西門傲月笑眯眯的喊了聲,裡面突然蹦出個古靈精怪的丫頭,隨後跟出來個木頭一樣呆板的男人。
“爺!”
兩個人雖然不同臉色,卻都異口同聲的喊他。
西門傲月對着那個叫做京京的丫頭拋媚眼,像我解釋道:“她是京京,像個小麻雀一樣!”
又指着那個棺材面的男人:“他叫珈燁!”
隨後,他不懷好意的笑着對我說:“不好意思,他們都是狼妖呢!”
我白他一眼,甚是無語,走到珈燁身前,一伸手指戳了下他的胸膛,他紋風不動,一眼正色的盯着我。
我纔不顧他的詫異眼神,笑眯眯的對着京京道:“京京!我們進去吧!”
很難堪的是她竟然不理我,對我扭頭擺臉色,對着那個自戀的傢伙跑去,“爺!不准你讓她進去!她不好看!我不喜歡她!”
“當成情敵了?”
西門傲月開口大笑,京京不住的點頭。
“放心,她纔不是你的情敵呢!”
他爽快的推着京京的肩膀進去,隨後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往裡拽。
那個西門傲月還大言不慚的繼續打擊我:“她啊是有夫之婦,你說爺能動她嗎?”
“當然不會!”
京京歡快的回他,還扭頭對我調皮的吐舌頭。
我無法理解這連個人的思維了,一個自戀的要死,一個單蠢的要死,還有一個呆板的要死,果真是主僕三人。
當夜,西門傲月很不失面子的給我分配了間大房子,美美的收拾了一番,躺在寬大的暖暖的牀上。
睡覺前,京京那丫頭還理直氣壯的來警告我:“不准你半夜去找爺!爺是喜歡我的!”
她大大咧咧的呵斥我,十分的不禮貌,我本來也火大,可又不忍心對她開火。
等京京走後,我無奈的自己開解自己:“她怎麼那麼迂!一看他們爺就是個能忽悠的主,還相信他喜歡他!死狼妖,陷我於不義”
說着說着就犯困,幾分鐘後呼呼大睡了。
雪花堡的夜色極美,遼闊而靜謐的大地,銀白的月光像遮上的一層白紗,偶爾有幾聲狼吼,伴着一陣陣躁動的聲音侵襲到寬闊的宮殿四處。
斜月西沉,陣陣爽朗蕭瑟的秋風到處亂吹,吹到個個紗幔亂飛的寢殿內。
“嗷嗷——”
一陣嘹亮的狼嚎聲乍然響徹整個雪花堡,緊接着有聲音傳遍各個角落。
“退回狼界!”
我也被這聲音驚醒,已然看見正有人向我的屋子闖,是一個紅光滿體的人。
我起初以爲是慕桀,但隨後感覺並不是,在這一時候,紅光身後闖進白衣飄飄的西門傲月及京京、珈燁三人。
“女人!快起來!”
西門傲月大吼一聲。
“他們是魔人,過來!”
我還在一度的呆愣中,西門傲月已經邁開腳步,京京擔憂的拉住他的袖子,再也沒有之前的幼稚表情,十分凝重,我才及警覺事情多麼嚴重,竟是魔人!
西門傲月一手撇開京京的小手,頭也不回的閃至我身邊,京京則與珈燁站在同一方,我們四人中間的人成了兩團一紅一黑的光團。
“啊?哦——”
我驚呼一聲,飛快的從溫暖的小窩裡跳起來,西門傲月一把抱住我,環在身後護着。
“你們是魔界中人,竟膽敢闖我雪花堡!”
西門傲月的怒氣一發而不可收拾,股股憤怒的氣息正向我撲面而來。
想來,西門傲月十分清楚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傢伙,竟是魔人?
我扯着西門傲月的衣袖,十分的擔心他,到底能不能擺平這兩個形狀奇怪的傢伙。
“放心,這兩個小魔人小意思!”
他甜美的笑容頓時讓我輕鬆不少,感覺這場惡戰他能夠應付。
再看看京京,正瞪着銅鈴般大的眼睛瞧我,撒嬌似地摔了下衣袖,而珈燁不知什麼表情的看了京京,遭到京京憤恨的目光。
那個一分爲二的魔人瞬間化成了無形的光團,像兩個只有眼睛的雲狀體。
他們張狂而肆意的大笑,狂道:“哈哈哈——狼王,讓你見識見識愛魔恨魔的厲害!”粗噶的聲音迴盪在寢殿內,讓人忍不住打哆嗦。
愛魔?
恨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