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以後中興四臣,現在的書記處四名即將上任的書記爲了自己的前途命運或興奮或忐忑的時候,而在臨安的趙君同樣爲一件事頭痛不已。就是臨安附近糧價飛漲,已經出現大量逃荒的難民涌向臨安城,臨安城進入了混亂狀態,又有許多富豪開始逃離。連柔福等趙君的妻妾都停下了手頭的事情,帶了一些宮女宦官在靠近皇宮的地方建了一個粥棚,每天輪流給災民施粥,忙的不亦樂乎。
臨安府尹黃邵已經數次向朝廷請奏,從別地方調派糧食用以平抑物價。但是戶部剛剛靠大臣們捐款籌措出來的銀子才準備北上到洪州、鄂州一帶收購糧食,來回也需要時日,成了遠水解不了近渴。
而一切對於趙君登基不滿的官宦和士子趁機煽風點火,尤其在杭州邸報上刊登文章批評朝廷救災不力,枉顧百姓死活,同時還隱隱指出天災就是人禍,乃新皇失德之表現,臨安城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氣氛。
這些消息很快通過皇城司系統遞到了趙君的案牘,是孫二狗親自送來,趙君看到這些情報頓時皺眉起來。
“造謠生事之人查清楚沒有?”趙君問道。
“官家,經過皇城司仔細勘查,總算已經查清爲首的是一個叫羅淮的舉子,是他組織了幾個士子給臨安的兩家報社匿名投稿,被杭州週刊拒絕,但是杭州邸報卻在頭版登載。”
“又是這個杭州邸報,現在處處和朕作對!”趙君冷哼了一聲。
“官家,直接查封了它!以後只允許歐陽先生的報社存在。”孫二狗建議道。
趙君搖搖頭,現在自己的身份已經發生的變化,歐陽澈的臨安報社也搖身一變,從原來以批評朝廷政策爲主變成了正面報道爲主的官方報紙,這個時候還是需要持反對立場的報紙,畢竟是一種監督和批評,只不過登載的文章寫的有些太過分,看來以後要給所有報社立個規矩才行,大宋的新聞出版條例這一刻在趙君腦海中浮現。
孫二狗見趙君不同意查封報社,於是又說道:“那我們可以以妖言惑衆之罪將那個羅淮抓捕歸案。”
“一個小小的舉子能有多大的能耐?他背後是否有人?”趙君又問道。
“這個還再查,但是還沒有結果。”孫二狗如實回答。
“那暫且放過那個羅淮,給我好好查,一定要將背後指示之人給我查出來,我饒不了他!”趙君說的殺氣騰騰。
孫二狗領命而去,趙君心思放在了糧價上,在建炎三年揚州被圍的時候也曾經遇到過這個問題。自己曾經命令王瑞殺掉了一個哄擡物價的糧商,這才平抑了物價。但是這次不同,這次是由於江南去年大旱確實沒糧了,靠暴力也無法變出糧食來。
“李德貴啊李德貴,你怎麼還沒回來。”趙君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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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海海面上,一隊大型船隊從自南向北,緩緩行駛。每一艘船的吃水線都很深,看樣子的都是滿載而歸。
雖然號稱是商船,但是其中有五艘商船上面竟然裝着大宋水師的紅衣大炮,顯得威風凜凜。這就是揚州商團的船隊,自從去年臘月從揚州出發下南洋,經過了大半年總算滿載而歸,不過這次回國滿倉的不是珍珠瑪瑙等南洋珠寶,而全部來自南洋占城的稻米。
商團大掌櫃李德貴就在商隊的旗艦上,由於常年在海上奔波,所以顯得有些黑廋,他看着封風平浪靜的大海,心裡長吁了一口氣,總算回來了。本來可以提前一個月回國,但是從占城裝上稻米最後在南洋遇到了風暴,不得已停靠了一段時間,等風暴過去然後才向北,爲了趕時間,只在廣州港進行了補給然後就向東行駛沒有靠岸,這還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稻米……滿載的稻米。”李德貴不由得一陣苦笑,稻米一年三熟的占城到處都是,收購成本非常低,但是問題是運到揚州也不值幾個錢,揚州可是魚米之鄉啊。
但這都是大股東郡王爺趙君的意見,他也沒有辦法,只知道這一趟估計要大虧了。
“爹爹,快到杭州灣了,有些穿發來旗語,是否進港補充一些淡水?”旁邊說話的是他的小兒子李寶,今年才十八歲,現在作爲他的助手,幫助管理整個船隊。
李德貴聽了皺皺眉,他清楚杭州港是明州水師的地盤,但是明州水師似乎和揚州水師相處的並不愉快,自己的船隊和揚州水師關係密切,如果進港會不會遭受到刁難?
“各船隻淡水還剩多少,能否堅持到通惠鎮?”李德貴問道。
“如果節省點用,能湊合到通惠鎮。”李寶回答道。
“那就堅持下,告訴下面的夥計,到了通惠鎮我好好犒勞大家!”
李寶答應後剛準吩咐夥計去發旗語,就在這個時候,左前方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五艘戰船,掛的是大宋的旗幟,正迅速靠了過來。
“爹爹,對方要我們停止前進,等待檢查!”劉寶眼尖,看到了對方船上的旗語。
“明州水師,他們要幹什麼?”劉德貴的心頓時緊張起來。“停止前進,讓他們靠近。”劉德貴不得不這麼做。
一艘戰船靠近了劉德貴的主船,兩船被勾繩連在了一起,緊接着一名大宋年輕將領在幾名士兵的簇擁下,跳到他們船上,李德貴趕緊迎了上去。
“你們可是揚州商團的船隊?”那名將領問道。
“是。”
“你們船艙裡裝的可是稻米?”
“是!”
“你可是商團大掌櫃李德貴?”
“是!”
聽到李德貴幹脆利落三個“是”字,那名將領彷彿舒了一口氣說道:“總算遇到你們了,船隊馬上靠港,船上所有稻米直接運往臨安城!”
竟然要充公?李德貴大吃一驚,忍不住說道:“將軍,我們做的可是合法生意,何況這裡這裡還有揚州郡王爺的股份!”李德貴故意把郡王爺三個字咬得很重。
“揚州郡王?”那個將領反倒吃了一驚:“你知道現在大宋皇帝是何人?”
“不就是原來的康王趙…..”說道後面李德貴不敢念出那個字,要避諱啊。
“哈哈,你錯了,那是先皇,現在大宋的皇帝就是原來的揚州郡王爺!”那名將領大笑起來。
“你,你說什麼?郡王爺現在成皇帝了?”李德貴嚇得退了兩步,一個多月前在廣州還未聽說此事,怎麼剛到杭州灣,皇帝都換了?旁邊的李寶等人也是聽的目瞪口呆。
“看來你確實不知。”那名年輕將領看到李德貴這副樣子就解釋道:“郡王在一個月前登基,正是官家之令,讓我天天在海上等候李掌櫃的船隻,今天總算等到了,在下是揚州水師營指揮使王海,哦,對了,你看我着急的忘急拿出官家親筆文書了。”說完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交給了李德貴。
李德貴打開信封,看到那有些醜的字體,就知道是趙君的親筆信,大意是將稻米運到臨安,不必回揚州。後面沒有落款,但是卻按着鮮紅的玉璽!果然趙君當皇帝了,李德貴激動的手都在顫抖,他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自己竟然成了皇家船隊的掌櫃了。
“李掌櫃來的真是及時,你這些稻米可要救不少百姓,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念叨你的大恩。”王海又說道。
李德貴又聽了王海的一番解釋,他感到心潮澎湃,看着徐徐入港的船隊說道:“這不是我的本事,要感謝就要感謝官家纔對,這稻米是他曾經是郡王的時候力主我們運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