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凱家影像記錄(二)
《僞像報告》
唯有對世界作出改變之人,才應獲得前進資格
尊敬的韋西萊選手:
獲知阿什利·裴吉女士將於今年十月升任黑摩爾市中央警局局長,
巢穴衷心感謝您積極響應,併爲此所採取的果決行動。
對於您帶來的改變與影響,巢穴願在此奉上一份回報,祈望能爲您的前路增添一臂之力。
僞像名稱:體外端粒
僞像功能:通過在體外纏繞端粒鏈條,使用者可以逆轉年齡,回覆至自己身體、頭腦、心智等綜合方面的巔峰時期。
只需將鏈條一直纏在身上,使用者就可以一直保持巔峰狀態,不會隨時間流逝而衰老。
解下後,會立刻恢復成使用者本來的狀態+佩戴時間內,本應產生的衰老。
如果尚未活到巔峰時期(比如仍然是青少年),該僞像無法生效。
雖然稱它爲“鏈條”,但實際上是生物質地,不會生鏽,請放心洗澡。
捕獲時機與地點:
每月13號開始,在巢穴中的聖路易斯醫院、掃帚街、以及對應着黑摩爾大學法學部的區域內,可能捕獲“體外端粒”。
好像是黑色的。
注意事項:體外端粒在捕獲前後,或產生形變。如果看到非鏈條形態的黑色物體在走來走去,也請多加留意。
該僞像進入人世後的,所產生的因果影響:是開啓一切的源頭?不懂欸。更多情況未知。
使用時限:
(PS:此處燭淚內產生畫面缺失,從使用時限之後,有好幾行文字的部分,只是一片斷斷續續的空白,僅有以下三個詞語可見。)
統治遊戲
目標
偏愛
(PS:從偏愛以後,文字再次清晰起來。)
獲得下一次《僞像報告》的行動點:
1.用“禿鷲”居民替換掉黑摩爾市市長,
若是完成該選項,下一次《僞像報告》中,出現“巢穴統治遊戲目標僞像”的機率爲78%(以下簡稱“目標機率”);
2.收購獵人家派奈特家,目標機率61%;
3.找出轉移通路的辦法,目標機率95%。
在2026年12月1日以前,完成以上任一行動,您都可以再次收穫一份《僞像報告》。
完成的行動數,與獲得的《僞像報告》數量相對應。
巢穴在此恭祝您一帆風順,斬獲目標,奪得統治遊戲的最高寶座。
也請您務必小心珍重,在通往統治者的路途上,往往越接近終點,就越是危險艱難。
“這是什麼?”
畫面外,韓六月喃喃地低聲說:“竟然有《僞像報告》這種東西?是誰寫的,又是誰發到韋西萊手上的?巢穴的訊息,還能直接送進人世裡嗎?”
“咳,管他誰呢,反正巢穴裡沒有答案的謎團,又不止有這一個。”
金雪梨倒是很看得開,說:“韋西萊選擇去完成的行動點,就是第一個吧?他之所以要讓禿鷲進人世,就是爲了要替換掉市長吧?”
鏡頭微微晃動了一下。
從另一部架在三腳架上的攝像機畫面中,可以看見二人不約而同地回過頭,看了一眼綁在柱子上的禿鷲。
“原來他費盡心機,想讓禿鷲進入人世,是想要完成第一個行動點,”韓六月低聲說,“幸好,沒等完成他就死了。”
“奈特家也還沒被收購吧?”金雪梨問道。
“據我所知,沒有。”
韓六月思考着說:“第三個行動點,獲得目標僞像情報的機率最高,韋西萊應該不會白白放過它,我們接着往下仔細看看。如果他生前真的找出了轉移通路的辦法……”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停下了。
過了兩秒,金雪梨“唔?”了一聲。“柴司他……想要進巢穴嗎?”
“老實說,我也拿不準。柴司哥不怎麼跟別人聊他的心情。”
“有這個選項,總比沒有好吧?”
伴隨着這句話,鏡頭裡一暗,被金雪梨的大臉擋住了一半。
她朝鏡頭揮揮手,笑着說:“我們繼續找這方面的線索,你看完以後,再想想怎麼感謝我。”
韓六月難得慌張起來:“我可不是爲了要感謝——這是我的任務——”
“知道了知道了,攝像機一開,你就變得這麼正兒八經,你誰啊。”金雪梨離開鏡頭前,說:“往下看吧。”
雖然有將近百分之七十的內容,都隨着韋西萊死亡而消失了,但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依然是數量龐大的信息。
二人根據訊息內容,時不時地加快歷史流速;饒是加快了速度,中途也不得不換過一次電池——韓六月很嚴謹,中斷前後的錄像畫面都能接應上。
四月末時的那一次小意外,不管是畫面裡的韋西萊,還是畫面外的金韓二人,誰都沒有放在心上;他不小心劃傷了手的那一幕,被加快了速度,從錄像中一閃而過。
五月初時,他有一次晚上出行,車隊尾車忽然直直地橫飛出去,一頭撞在了路旁一棟建築的後門上。
“欸呀,這個是我乾的,”金雪梨有點不好意思似的,嘿嘿笑了兩聲,“沒想到這個留下來了……給他嚇那麼大一跳呢。”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出門幹什麼去了,”韓六月也伸手撥過去了一段空白,說:“缺失的實在太多了。”
總之,韋西萊好像對於自己收集目標僞像的進度,感到很滿意。
九月時,韋西萊心血來潮,想要在家裡遊夜泳。
他家有一個室內無邊泳池,從水裡,就能高高俯瞰着大半個黑摩爾市——畫面最初呈現在燭淚裡的時候,二人都不由驚歎了一聲。
韋西萊剛在池邊脫下浴袍,正要下水,忽然想起剛纔打的一杯蔬果汁沒有拿出來,於是轉頭進屋去拿。
“這一段就加快跳過吧,”金雪梨打着呵欠說,“我好睏啊,這都早上十點多了,我還沒睡覺呢。”
“嗯,也行,我加快一點。”
韓六月說着,剛伸出手去,卻又頓住了。
韋西萊端着一杯西芹汁,再次走出來;他鬼使神差地往泳池另一頭掃了一眼,愣住了。
他大步走過去;步伐之急,叫畫面外的韓六月和金雪梨都疑惑了。
在泳池角落的水裡,沉着一隻長長的插線板。
插線板連着的線,從泳池裡爬上岸邊,一路延伸,插頭正插在外牆插座上。
“是誰?”
韋西萊激動之下,杯子應聲而落,摔破在地上。“誰藏在這裡?滾出來!”
畫面到了這兒,戛然而止,重新恢復成一片空白。
“剛纔的歷史畫面裡,是說了這一晚只有他自己在家吧?”金雪梨怔怔地問道,“……管家請假了,傭人出門了,老婆還沒回來。他家不是隻有他自己嗎?最起碼這一層只有他自己,保鏢也在樓下呢。”
韓六月想了想。
“對,”她慢慢地說,“而且靠近泳池這一側是落地窗,正對着吧檯區域。如果有人在泳池旁邊做手腳,他剛纔不該看不見。難道那個插線板一直在水裡,我們誰也沒看見?”
“繼續看看,他在家裡找出人了嗎?”金雪梨說。
此時畫面中又一次出現的韋西萊,也正對着電話說:“狄蘭,帶幾個人上來,家裡出了點問題。”
搜索的畫面,也從燭淚中缺失了;二人一直看到十月份,也不知道那一晚他究竟有沒有在家裡搜出人來。
只不過,即使是從百分之三十的記憶裡,也能看出韋西萊越來越心驚膽戰、杯弓蛇影;他擔驚受怕的樣子,好像恨不得能時時刻刻被保鏢抱在懷裡才安心。
“結果直到最後,也沒有看出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當記錄內容來到蠟燭末尾處時,金雪梨長長地伸了一個攔腰。“我不行了,我簡直要累死了。柴司交代的事,我算是辦到了,我要回家了。”
“這一夜確實很漫長,”韓六月說着,把攝像機放在地面上。
畫面裡只呈現出了二人的腳;她們走到火槽旁,把火關上了,燭淚一點點地往上回收,消失在了畫面裡。
“你也要走嗎?”金雪梨問道。
“不,我打算留下來,”韓六月說,“柴司哥想要看韋西萊的生前歷史,但是如今只剩百分之三十,拿回去不太好交差,他肯定不滿意。我再逼一逼禿鷲,看看能不能叫它重新變形成韋西萊。”
“他一個月到底給你開多少錢啊,”金雪梨又是佩服,又是不解,“你競爭凱家月度最佳員工呢?”
“你趕緊走你的吧,”韓六月好像有很多話,又都咽回了肚子裡。
“那我走了,回頭再說怎麼處理燭淚的事吧。”
隨着那一個腳步聲的遠去,展廳裡漸漸重歸於平靜。
韓六月沒有拿起手持式攝像機;展廳裡的聲音窸窸窣窣,好像是她拉開了揹包拉鍊後,又打開了一隻紙袋。
“啊,真的有這個,”她低低地說了一聲。
禿鷲的聲音,冷不丁響了起來。
“我說,我可沒有騙你。” ωωω ¸тт kán ¸c ○
它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口齒清楚流暢。
“那人已經死成一塊臘肉了,我根本不可能借由變形成他,獲取他的記憶和思維,這一點千真萬確。那個,就算你浪費再多時間折磨我,也是……”
“嗯,我知道。”
禿鷲沉默了幾秒。“你知道?那你還……”
它的語速很慢,說着說着,好像實在有一個疑惑按不下去了,終於忍不住問道:“那個先不管,你是誰啊?我怎麼剛纔沒見過你?”
韓六月的聲音從畫面外響了起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近過、也記得剛纔離開的那個女孩吧?她叫金雪梨。”
“是……我記得。”
“好,”韓六月平靜地吩咐道:“我需要你變成她的樣子,來摸一摸蠟燭。”
最近我寫文時漸漸產生一個習慣,會盡量避免句子押韻(以前還不是很警惕這個,最近會很注意避免它)。畢竟不是詩,押韻了挺好聽,然後就結束了,小說這麼長,突然中間夾個押韻,我總覺得怪怪的。
話說,我最近忽然很想寫個輕鬆愉快的喜劇文欸!甚至連書名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