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神兵接連現世,然爾除了他一早得手的輕舞,餘下皆失利。
一方面他鬥敗了太上苑,與段翼在爭鬥中亦不落下風,另一方面,他卻與十大神兵失之交臂。
勝與敗以異常巧妙的方式同時落在他身上,險些麻痹了他的神經。
究其根源,他從未勝過!
得天下,便要得十大神兵,固然他將與國師府對抗的勢力一步步逼至深淵,可那又怎樣?
沒有兵權,沒有財力,他想成事只能靠龍御留下來的寶藏……
叩門聲響了三下,沈醉方纔回神,啓脣之際房門開啓。
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蹦跳着走進書房,沈醉眼中陰霾散盡,只留下掩飾不住的暖意。
沈醉從未糾結自己對蘇若離愈漸愈濃的感情,亦從未停止。
“師傅,離兒過來看您啦!”蘇若離行至桌邊便見宣紙上寫的三個大字,於是趴過去,“貪狼斧?”
“爲師得到消息,貪狼斧在唐門唐玉書手裡,而唐玉書已然入了皇城。”沈醉收斂心境,淡聲抿脣。
蘇若離順坡下驢,“唐見雪的哥哥……那這事兒好辦了呀!”
沈醉不是不知道蘇若離近兩日的所作所爲,他沒問是覺得無甚可疑之處,眼下蘇若離既說出來,他便真的不再細想了。
“如何好辦?”深邃的眸子溢出淡淡的華彩,沈醉擡手示意蘇若離坐下來。
“師傅恐怕還不知道,衛無缺就要入贅唐門成爲唐門的女婿啦,介時離兒順着衛無缺的線搭上去,找唐玉書談條件,就不信弄不到貪狼斧!”蘇若離揚起下顎,信誓旦旦。
“若能,自是好。”沈醉微微頜首,“但若不行,你也莫要執着。”
蘇若離正欲開口,便聽房門吱呦一聲,回眸間,那抹玄衣已至近前。
“寫意拜見師傅。”
沈醉揮手,周寫意自是拉了把椅子坐到蘇若離旁邊的位置,視線亦被桌上‘貪狼斧’三個字吸引過去,“貪狼斧?”
“是啊,師傅知道貪狼斧的下落了,就在唐玉書手裡,這事兒我能辦!”面對周寫意那張皮笑肉不笑的俊臉,蘇若離重新擡起高貴的頭顱,直接拿下巴戳過去。
“這事兒徒兒也能辦。”周寫意神色淡漠的扭過頭,看向沈醉,“徒兒昨晚夜觀星相,發現我與那唐門的大小姐緣分已至,雖然徒兒與師傅一般素來不好女色,但爲了貪狼斧,徒兒願意勾搭唐見雪。”
“四師兄你真是……”蘇若離嘴角略抽,“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好麼,師兄你放心,衛無缺是咱們的人,你就不必溼身了吧。”
“小師妹此言差矣,國師府的事怎麼可以假手於人,這件事師兄有信心完成。”一般在算命的眼裡,紅鸞星動可不是小事兒。
人這輩子,屬於自己的紅鸞星就那麼一顆,也就動那麼一下,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一生圓滿。
否則必有遺憾。
蘇若離就靜靜看着他,不說話。
以沈醉對十大神兵的重視程度,蘇若離絕逼相信他斷然不會把這麼大的事交給‘夜觀星相’的周寫意,這是有多隨便!
“這件事你們量力而行,爲師不會怪你們。”沈醉明顯的敷衍落在周寫意耳畔,如同聖旨。
“師傅放心,徒弟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看着周寫意一臉風蕭蕭易水寒的表情,蘇若離後腦滴出大滴冷汗,尼瑪不要臉,明明自己想討老婆,搞的像誰逼他一樣,什麼玩意。
倒是沈醉,過於平淡。
以往十大神兵現世,沈醉都會有一番叮嚀囑咐,唯獨這一次,極爲敷衍。
“師傅……”蘇若離試探着喚了一句,希望能有下文,可惜沒有。
“爲師累了,你們先出去吧。”沈醉微微闔目,俊逸如仙的容顏淡漠如水,看不出一絲情緒流露。
累了?
所以放棄?
蘇若離這樣想時,心底莫名生出些許惱火之意,若能這樣輕易放棄,那當初又何必執着到殺了自己的大徒弟!
可若真的放棄,那麼沈醉……
你我之仇,一筆勾銷。
離開書房,周寫意與蘇若離一前一後走在天青色鵝卵石鋪砌的甬道上。
蘇若離垂頭,自顧想着沈醉過於平淡的因由,不想下一秒,生生撞在周寫意胸口,鼻尖超級痛。
“看在同門的情分上,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說吧。”周寫意神色肅穆,極爲認真。
蘇若離沒說話,鼻子痠痛痠痛的,似有液體流出來,待其攤手,有血沾在掌心,“血債血償……”
去你大爺——
在衛無缺那裡,周寫意學會了這一句……
皇宮,御書房。
這兩日洛清風在皇宮裡呆的有點兒小鬱悶,心裡總是犯嘀咕,龍辰軒他認識的早,這麼多年,自己身上的血都快被他放幹了也不見其滴兩滴出來。
這回龍辰軒說要一併還清他的錢,雖然他傍上了寒子念那樣的有錢人,可江山易敗本性難移,他能還錢嗎?
帶着這樣的疑問,洛清風站在了龍案前。
“錢呢?”
看着洛清風伸過來的手,龍辰軒略擡頭,瞄了兩眼,之後手中硃筆一揮,在奏摺上批註‘準’字。
“着什麼急,還能差了你的。”龍辰軒收起奏摺,將硃筆朝筆架上一掛,“說起來,咱們兄弟好久沒有談心了。”
洛清風笑了,那叫談心啊,那叫洗腦。
麻痹哪次談心之後自己都要搭點兒什麼東西進去。
“你這輩子可有真心愛過一個女人?”龍辰軒沒給洛清風反駁的機會,身體朝後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在腦後,擡起頭,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