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有可能,方家只有這麼一個大小姐習武,而玉魂在江湖暗器排行榜上始終居於首位,千百年來不曾變過,試想有這麼一個暗器傍身,方飛雪不管嫁到哪裡,都能橫着走了。”
“憑洛陽方家的招牌,方飛雪就算沒有玉魂傍身,估計也能橫着走。”聶莊真心覺得,人品多塑造,投胎很重要。
“看來以前,爲師有些大材小用了。”沈醉凝眸掃過窗外,視線順着蘇若離消失的方向看過去,眼中透出一絲掩飾不住的讚許跟欣賞。
聶莊不語,心裡卻在想五師妹這幾日接二連三傳給他的密件裡,說的盡是蘇若離背叛師門的證據,連炎冥也遭其毒手,被師傅貶至淮南。
可直到現在,他還沒看出蘇若離到底有哪裡不對。
只是呵,五師妹鮮少與他這般親近,倒是好事……
再次踏入清風館,蘇若離別有一種感覺。
相比於外面的塵世喧囂,這裡仿若一片淨土,看着掛在牆上的字畫,空山新雨,明月鬆間,自己好似身臨其境,人也跟着清心寡慾的多了。
“今日閉店,姑娘請回。”同樣清絕的聲音,卻帶着一絲涼薄的氣息,蘇若離回身便見那抹水青色的身影站在擺櫃後面,目色沉靜。
“來都來了,掌櫃好歹讓我把那日相中的松煙墨買回去不是。”蘇若離能理解齊淙不待見她的原因,那日自己擺明跟衛無缺認識,而衛無缺也擺明了是方飛雪派來的說客。
齊淙不語,似在思考。
終究,他還是把那日拿出來的幾種松煙墨擺到檯面上,“這幾種松煙墨的價格皆是五兩銀子,姑娘選好了自行拿走便是,恕不奉陪。”
蘇若離不知道齊淙到底是有多厭惡方家,便連她這種七扯八扯才能跟方家扯上關係的人,也這麼的不待見。
“咳,若離不才,曾在一本書中看過有關‘冰美人’的介紹。”蘇若離的話成功止住了齊淙轉身的腳步。
見齊淙未走,亦未發問,蘇若離索性繼續往下講,“‘冰美人’是一種劇毒,主要成分有兩種,一種是冰蛇,這種蛇極爲罕見,另一種是鳳凰草,這個雖然也少見,但卻不像冰蛇那麼稀有。”
“你爲什麼要說這些?”齊淙皺眉,眼底明明有期待卻表現的極不明顯。
“掌櫃還是先聽聽‘冰美人’的症狀吧,但凡在同一日裡被冰蛇咬到又沾染到鳳凰草的人,那就倒黴了,她的身體會逐漸僵硬,先從手指開始,四肢,脖頸,最後連五官也會變的特別僵硬,連吞嚥都很難做到。”蘇若離握着手裡的松煙墨,擡眸時分明看到齊淙眼底滾動着濃烈的窅黑。
“倘若,有人中了這種毒,有解嗎?”齊淙暗咬皓齒,喉結無意識的滾動兩下。
蘇若離沉默片刻,擡起頭“雖說草烏跟茯苓配在一起可以延緩‘冰美人’的毒效,可這終究不是好辦法,而且這兩種藥材加在一起,也只是起到了延緩的作用,中毒之人,依舊難逃厄運。”
“我是問你有沒有解!”齊淙激動不已,也因此,暴露了什麼。
“如果掌櫃肯跳上城門處的比武擂臺,又一不小心奪得擂主,若離願意一試。”蘇若離沒看到患者,不敢妄言,而且‘冰美人’之毒十分棘手,她亦不敢保證一定怎樣。
齊淙聞聲變臉,“慢走不送!”
“如果齊月心是五年前中了‘冰美人’,那麼我,可能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後的希望。”蘇若離肅聲開口,眸色如堅。
終於,齊淙在走入後堂的最後一刻,停了下來。
“不知齊公子是否聽過皇城國師府裡的凌紫煙,那我的師姐,爾今她雖不在,若離身爲她的小師妹,對醫術亦有鑽研,否則我也不會初見便嗅到公子身上有草烏跟茯苓的味道。”蘇若離力證自己有這個實力。
齊淙聞聲,緩慢轉身,“若想我答應你,你必須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公子請講。”蘇若離鄭重點頭。
“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可以把姐姐的事讓第三個人知道,尤其是方家的人。”齊淙漠然開口,眼中透着決絕。
“一言爲定。”蘇若離沒有拒絕的理由。
片刻之後,齊淙邁步走了過來,“齊某自小喪父喪母,是姐姐一手將我帶大,其中辛酸不足以爲外人道,若離姑娘如果能救姐姐,齊某自是感激不盡,爲此,我願意到擂臺一試,拼了性命也會奪得擂主。”
蘇若離有些心酸,“公子可否,帶我一見?”
齊淙猶豫之後,先行將店鋪關上,之後轉身走向後堂,蘇若離默聲跟在後面。
不想這清風館的後堂竟有一個密道,自密道里差不多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出現一扇銅門。
待齊淙用鎖將銅門打開,光亮射入的剎那,蘇若離本能捂住眼晴。
“姑娘請。”齊淙之所以相信蘇若離,並非因爲她是誰的徒弟,誰的小師妹,而是因爲在墨香的壓制下,她依然能嗅出草烏跟茯苓的氣息,足見其醫術精湛。
他不能錯過任何一個,可以救姐姐的機會。
隨着齊淙的指引,蘇若離自密道里出來,一股濃郁的中藥味兒撲鼻而至。
眼前是一座素淨的小院,院中除了熬藥的湯鍋便再也沒什麼了。
“這裡是姐姐早些年買下來的房產,一直空閒,周圍沒有鄰居,所以熬不熬藥也沒人知道。”齊淙徑直走向廳門,“姐姐就在裡面。”
蘇若離不語,跟着他一起進了廳房,再入內室。
讓蘇若離沒有想到的是,這裡竟然還有別人!
“這是姐姐當年收養的孤兒,叫小霜,爲報恩定要留在這裡照顧姐姐,有她在,我方便很多。”齊淙擡手時,霜兒恭敬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