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長廊處,楚林琅轉眸看向唐玉書,“真要這樣?”
“蘇若離要這麼敷衍本公子的話,貪狼斧的事就不要談了。”唐玉書漠聲開口。
楚林琅無語,只得朝門外的綠衣點點頭。
於是乎,站在二樓雅間外至少二十幾個穿着暴露的女子在綠衣的帶領下,呼啦推開雅間的門。
片刻後,裡面傳來連聲慘叫。
“你……你幹什麼!把衣服還給我!”
“別過來……警告你別過來,本神醫可不是好欺負的!”
“哎呀,我們來哪是欺負神醫的呢,我們是來讓神醫欺負的!姐妹們,上啊!”
“不要……救命……來人啊!救命啊!”悲憤的叫聲伴着強烈的顫音迴盪在整個楚館上方。
楚林琅有些聽不下去了,轉眸看向唐玉書,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有開口。
“懦夫!敗類!有種給你本神醫滾出來!”雅間裡,偌大一張圓牀上,洛清風手執匕首,狠狠抹在自己脖頸位置,嚇的那些姑娘們皆愣在一旁,這是幾個意思?
要說這楚館裡稀奇事兒發生不少,但把恩客逼死還是頭一遭。
“混蛋!有種你給本神醫出來,決鬥啊!拼命啊!怕你啊!”洛清風瘋了,自己手抖碰傷脖頸都不知道。
片刻寂靜,綠衣噎了噎喉嚨,“神醫你……是不是不行?”
綠衣的話道出了所有姑娘的心聲,除了不行沒別的解釋啊!
於是乎,洛清風最後一根清醒的神經終於繃斷,“我不行!我就是不行!你們滿意啦!”
倏然,房門開啓,唐玉書着一襲青色長衫踱步走了進來,與之一起進來的還有秋水。
姑娘們見秋水擺手,頓作鳥獸散。
房間裡瞬間靜謐,秋水離開時反手將門帶緊。
看着牀榻上舉着匕首的洛清風,唐玉書愈漸靠近,“你不行?”
“你纔不行!”多年不見,他看眼前這廝還是分外不順眼。
“呵,你若行的話,我再把那些姑娘們叫回來。”
唐玉書冷笑之餘轉身,卻聽身後傳來一陣咆哮,“不行不行!你滿意了?”
“滿意?你若不行,當初怎麼敢把貞娘帶走!”唐玉書突然轉身,眼底瞬間冷寒如冰。
“是貞娘選的我。”洛清風鎮定之餘將抵在脖頸的匕首挪開,收入袖內。
“可你不行!”
舊人重逢,唐玉書的眼睛裡盡是怨毒跟憤怒,反觀洛清風,整張臉都靜如平湖,彷彿這場遊戲的策劃者是洛清風,而唐玉書纔是被激怒的那一個。
“我不行貞娘都選擇跟着我,可見對我情根深種。”洛清風扯過凌落在地上的長袍,簡簡單單的披在身上,“這麼多年了,你還不能釋懷?”
“我爲什麼要釋懷!”或許在別人眼裡,他只是到閩江走了一趟,唯有唐玉書自己知道,他在那裡丟了什麼!
洛清風長吁口氣,繞下牀榻後走向對面的翡翠方桌,背對唐玉書坐了下來,“忘了貞娘吧,就像她……忘了你一樣。”
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在作怪,才致他說出這樣的謊話?
在乎唐玉書?
不,他只是在完成貞娘遺願的同時氣死唐玉書。
那場愛情的角逐裡,他輸的一塌糊塗卻還要飽受這樣的詬病,他若再不氣氣唐玉書,對得起誰!
果然,只是這樣一句話,便將唐玉書滿腔的諷刺跟嘲諷之語堵在喉嚨裡。
房間裡一時靜謐,落髮可聞。
洛清風武功盡失又中了蘇若離的毒藥,感知力差到不行,所以對於身後發生的事,他完全不能判斷。
但人的本能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妙。
於是他回頭,看到的是一個拳頭,帶着呼嘯的勁風,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然後……
然後他就捂着眼睛,被唐玉書打的滿地找牙……
一柱香後,雅間房門一開一闔,唐玉書扯了扯自己略有些褶皺的衣角,一派傲然的走了出來。
此時,秋水正候在外面,“公子,有貴客在三樓候您。”
唐玉書沒問是誰,該來的自然會來。
見唐玉書離開,秋水無比好奇的側過身朝門縫裡瞄兩眼,還沒等她看清楚,身後便有聲音傳過來。
“秋水姐,你說我們還要不要進去了?”綠衣小聲開口,視線亦順着門縫往裡瞧。
“你說呢?”秋水看罷之後回頭,一本正經道。
綠衣一本正經回她,“恐怕要先找一位大夫,死馬當活馬醫吧……”
三樓雅間,唐玉書推開房門前心情算是不錯,畢竟剛剛他那拳腳舒展的尚算滿意。
然在房門開啓的一刻,唐玉書臉上微笑依舊,心裡卻不是特別舒坦。
有人,還真夠大膽。
“段某,拜見唐公子。”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段翼。
“段將軍客氣了,坐。”唐玉書淺步行至主位,擡手時,段翼落座。
桌上茶水糕點一應俱全,唐玉書的態度不代表楚館的態度,到底是那麼大的一個人物,楚林琅自是讓秋水招待妥當。
段翼原以爲唐玉書會主動找他,可等了兩天兩夜,他卻連個人影都沒等着。
如此他便主動過來,然此刻,他沒想到唐玉書竟然可以如此冷靜,甚至於冷漠。
是他沒發現自己妹妹失蹤?還是他根本就不在乎那個妹妹!
彼此沉默一陣,段翼不得已先開口,“老夫今日前來,有一事相求。”
唐玉書單挑眉峰,提杯未語,只呷了口茶。
“貪狼斧。”段翼直言,拐彎抹角與他身份不符。
唐玉書擱下茶杯,悠然擡眸,“爲了得到貪狼斧,段將軍不惜得罪唐門?”
“老夫無意與唐門爲敵,只是對貪狼斧執着到了這個程度。”段翼肅然抿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