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攆入城,停於百官面前,龍辰軒先行走下攆車,蘇若離自是跟在後面。
“微臣等恭迎皇上凱旋!”渾厚的聲音透着掩飾不住的欣喜跟滿足,蘇若離驚訝於最先開口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師傅,而是車騎大將軍雲睿,已死雲崢的表弟。
待雲睿叩拜時,身後武將皆下跪!
“微臣恭迎皇上凱旋。”另一側,沈醉沒有讓這種文臣武將的對比太過鮮明,開口之時下跪,身後文臣亦隨之叩拜。
龍辰軒深邃黑眸瞄過雲睿,又掃了眼沈醉,緩聲開口,“平身,衆愛卿留守皇城,辛苦了。”
“爲皇上盡忠,微臣等不辛苦!”雲睿處處搶在沈醉前面,已然表現出了與之分庭抗禮的意願,亦欲向皇上證明,縱段翼逝,武將卻沒有一人與國師府同流合污。
龍辰軒身後,蘇若離許久未見沈醉,便如以往般不管不顧的衝過去,“師傅!”
“微臣拜見皇后娘娘。”與以往不同,沈醉沒有任由蘇若離親近,恭敬叩拜之時後退了兩步,刻意與之保持距離。
蘇若離愣神兒之際,忽然感覺到來自對面的冷光,不禁轉眸,正與雲睿那雙寒蟄冷目相對。
呵!
蘇若離別的不行,裝的本事早就練的爐火純青。
“車騎將軍有話要說?”蘇若離直接順着視線走過去,鳳眸微眯,櫻脣淺抿。
“微臣沒有。”雲睿收回視線,強忍住脾氣。
“沒有你那麼直勾勾盯着本宮是要做什麼?是覺得本宮漂亮所以生了不軌的心思?”蘇若離走的越發近,嬌軀微傾,盛世美顏落在雲睿面前,直把雲睿嚇的撲通跪地。
“皇上明鑑,微臣冤枉!”雲睿恨的咬牙切齒。
這種話能隨便說?
對皇上的女人不軌那是要殺頭的啊!
“誰冤枉你了?本宮?”蘇若離不依不饒的在雲睿身邊轉了兩圈,“你敢說沒看本宮?看本宮又沒話說,幾個意思啊雲睿將軍?”
雲睿想哭,他還想問蘇若離幾個意思呢!
氣氛陷入尷尬,衆將以爲這個時候皇上當站出來說兩句,至少也要給雲睿將軍一個臺階下,然爾龍辰軒就只站在那裡,看熱鬧似的不說話。
他們還以爲江左一役,他們的帝王終於重振雄風,這會兒看,他們怕是對皇上期許過高了。
雲睿已經在地上抹汗,衆臣的視線不由轉向沈醉,皇上既是不開口,你這個做師傅的是不是該管管?
不想沈醉也不言語,就那麼恭恭敬敬的等着看戲。
其實蘇若離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她也很需要臺階啊!
僵持半晌後,雲睿終是忍不住埋首磕頭,“微臣有罪。”
“有罪就到刑部領罪吧。”蘇若離暗自舒了口氣,繼而甩手走到龍辰軒身後,默聲不語。
尷尬的氣氛沒有因此而消散半分,雲睿亦沒有起身。
“朕今日凱旋,將軍又是來恭迎朕的,雖行爲不妥,好在未鑄成大錯,赦了吧。”龍辰軒啓脣,輕描淡寫的下了旨意。
於是在雲睿感激涕零,大呼萬歲之時,龍辰軒與蘇若離皆回車攆,朝皇宮方向行去,百官就地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聽到自家主子回來的消息,紫鵑早已將錦鸞宮裡裡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蘇若離回來時一屁股坐到軟榻上,躺下便睡。
這半個月的時間他們吃住在車上,可是受了不少苦。
某人這一睡,便到了晚膳十分。
且說紫鵑將膳食準備妥當之後正想去叫蘇若離,不想龍辰軒到了錦鸞宮,且讓紫鵑退了下去。
內室房門開啓,龍辰軒一眼看到蘇若離四仰八叉的倒在軟榻上,睡的正香。
如此皇后,如此睡姿,亙古未有。
龍辰軒行至牀邊,正想叫醒蘇若離時,視線卻落在了她胸口處那半敞羅衣下的大好春光上。
白皙的雪頸一直向下延伸,傲挺的豐盈在錦緞的包裹下散發着致命的誘惑,龍辰軒噎了噎喉嚨一時沒管住自己伸手去摸,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手不要了?”蘇若離倏的睜開眼,冷冷開口。
“皇后莫要把朕想的那麼齷齪,朕只是想給你蓋被子。”龍辰軒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有猥瑣之心,一本正經道。
“被子呢?”蘇若離雙肘搥牀起身,掃過龍辰軒的手。
“朕正要去拿被子啊!”龍辰軒的視線則從蘇若離身上,轉到牀裡面的錦被上。
蘇若離不語,起身走下牀榻。
龍辰軒以爲蘇若離吃癟,心情極好的跟過去,不想某人突然回頭,眸色如冰,“這次回來,我怎麼感覺師傅對我的態度不夠熱情呢?”
龍辰軒心下陡涼,蘇若離不是吃癟,只是心不在這兒而已。
“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他要怎麼對你熱情?”龍辰軒收斂神色,繞過蘇若離,走出內室。
“不……以往當着羣臣的面他不理我也就罷了,斷然不會後退保持距離。”蘇若離無意識跟在龍辰軒後面,走到廳內,坐到桌前。
龍辰軒擡眼看她,“先吃飯。”
“我做錯什麼了呢……”蘇若離蹙着眉,拿起筷子的時候還在想,自己到底是露出了什麼馬腳,纔會讓沈醉如此疏遠她?
被沈醉疏遠的下場可是很嚴重的,他該不會已經想到怎麼殺死自己了吧!
命危矣,命危矣!
對面,龍辰軒震驚了!
他分明看到蘇若離朝虛空夾了一下,爾後朝自己嘴裡塞,塞也就塞了,她還嚼?
“沈醉不是疏遠你,他是在保護你。”龍辰軒實不想跟蘇若離解釋這些,但他怕蘇若離會陷入執念,再瘋了!
果然,蘇若離猛然擡眸,狐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