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如果不是絕對相信父親,皇上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給女兒呢,鳳銀黛如是說。
當時鳳穆也被十大神兵的秘密給震到了,絲毫沒想到,龍辰軒之所以告訴他,只是因爲沈醉已經知道了……
早朝之後,龍辰軒沒有按例回御書房批閱奏摺,而是去了錦鸞宮,讓他失望的是,宮裡空無一人,蘇若離已經離開了。
“皇上?”跟在身後的李公公想提醒龍辰軒御書房該朝左走,龍辰軒卻自顧朝右,他想靜靜。
自昨晚開始,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蘇若離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流露出那麼徹骨的恨意。
還有上一次,自己只是給她蓋被子便遭了無妄之災,他記得清楚,那次在夢裡,她嘴裡喊的是沈醉的名字。
有不有可能是,蘇若離愛上了自己的師傅,可沈醉非但沒有接受這份感情還把她嫁進皇宮,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愛的刻骨銘心所以纔會恨的撕心裂肺?
腦補什麼的真是太可惡,龍辰軒覺得自己心血隱隱沸騰,有些不能淡定。
就在這時,不遠處涼亭裡的風景,吸引了龍辰軒的目光。
夏末秋初,碧水湖澄澈如鏡,金烏投射,波光粼粼,美不可言。
蘇若離坐在涼亭裡,不時用抹巾捂住鼻子,噴嚏一個接着一個,害她都不能把話完完整整的說出來。
“聽懂了嗎?師傅請你到國師府做客……阿嚏!”不管蘇若離多不想蕭君逸去國師府,話一定要帶到,否則會引起沈醉的懷疑,至於炎冥,她根本沒把那廝當盤菜。
“染了風寒?”蕭君逸擡手朝蘇若離的杯子裡倒了一杯熱水,然後蘇若離就喝了,想都沒想。
這一舉動,直接把在暗處的龍辰軒給打擊着了,什麼意思啊!不防齊皇防周帝,蘇若離到底是有多不信任朕啊魂淡!
“已經很明顯了……阿嚏!”話已帶到,蘇若離正想起身,卻見蕭君逸握起茶壺又倒了一杯。
“那希望我去?還是不去呢?”蕭君逸聲音溫和,擡起的眸子溫潤如水,被湖光反襯,有種熠熠生輝,光芒萬丈的錯覺。
尼瑪晃到老孃眼睛了你造麼!
“本宮長這麼大,還沒見有誰敢薄師傅的面子。”蘇若離擡起頭,那股趾高氣揚勁兒半點沒跌她師傅的份兒。
“那想不想見?”刨根問底兒什麼的真是太討厭了,蘇若離暗自狠籲一口氣,之後站起身,擡手端起身前的茶杯,一股腦兒喝進嘴裡。
且說蘇若離原本的算計,是想在打噴嚏的時候把嘴裡的茶水噴到蕭君逸身上,給他點兒教訓。
奈何人生處處有驚喜,就在她準備犯案的時候腳踝一崴,茶水嗆進嘴裡不說,整個身子也跟着一歪,一個不穩兩個不穩的,竟然從涼亭的欄杆上翻了下去!
再厲害的輕功也敵不過突如其來,眼見自己大頭朝下就要掉進湖裡,蘇若離乾脆把眼一閉,真的,她都被自己蠢哭了!
預期的湖水侵肺沒有到來,蘇若離只覺自己被人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待足尖落地擡起頭,那抹俊逸的容顏在陽光下露出淡淡的笑容。
尤其那雙眼,明明洞悉一切還要裝作一無所知的壞壞表情,真是太招人恨了。
“咳咳……”茶水被嗆的勁兒涌上來,蘇若離狂咳不止,蕭君逸則十分貼心的輕拍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像極了諷刺。
“剛剛若是掉進水裡,只怕風寒還要晚幾日才能好。”蕭君逸力道不輕不重,剛好緩解了蘇若離的咳嗽。
都這個時候了還裝什麼白蓮花!
即便沒有確鑿的證據,蘇若離發誓在她身子一歪的剎那,有東西踮着她的腳,才致她歪來歪去差點兒掉進湖裡。
“還不放手?”陰惻惻的聲音飄際過來,蕭君逸這方收起一直攬在蘇若離纖腰處的手指,謙和退後兩步,微微眯起的眼睛像極了修煉千年的狐狸,惑人心魄。
不遠處,龍辰軒直至蘇若離走遠,方纔轉身回了御書房,臨了扔給李公公一句話,請齊皇到御書房一敘。
而就在龍辰軒剛剛站定的地方,有塊碎石被碾成了渣滓,風起,化作灰飛……
御書房內,龍辰軒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且希望蕭君逸能夠配合,至於謝禮,則是韓張手裡的半塊虎符,邊陲傳來消息,段翼已將韓張滅於琅琊主峰,而韓張手裡的半塊虎符,此刻就在段翼手裡。
蕭君逸最清楚這塊虎符意味着什麼,有虎符,原本屬於韓張的十幾萬大軍,皆可歸於麾下。
至於被沈醉送走的那半塊虎符,已然輾轉落到了他安插在韓張身邊的細作手裡。
這筆交易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都是蕭君逸佔了便宜,所以他沒有理由拒絕。
於是,在面對國師府與太上苑同時邀約的情況下,蕭君逸直接就去了太上苑,此等行徑一度讓鳳銀黛驚喜過望,便是連鳳穆都沒想到蕭君逸能那麼果斷的拒絕沈醉。
且不論他能不能從蕭君逸的手裡弄到天誅劍,單是蕭君逸的選擇,已經能氣的沈醉吐血成雲了。
隨着蕭君逸的到來,太上苑內燈火通明,恍如白晝,園中絲竹樂起,歌舞昇平,兩側翡翠長桌上擺着各色美味佳餚,濃郁的酒香充斥着整個後花園,一派樂意融融之景。
且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鳳穆特別將蕭君逸請到主院正廳,之後屏退一干人等,只留下親信左右傍身。
“不知齊皇對老夫今晚的招待可還滿意?”主位右側,鳳穆謙恭起身替蕭君逸倒了杯清茶,眉眼間頗有討好之色。
“滿意,非常滿意。”蕭君逸瞄了眼茶杯,卻沒動。
“齊皇過獎了,若有不周之處齊皇大可指出來,老夫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鳳穆客套了一番,便開始試探着進入主題,“老夫……老夫聽聞齊皇此番來周,隨身帶有一柄無尚利器,名曰天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