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那個紅塵軒軒主因爲尉遲銘宇的事兒名聲大振,龍辰軒此舉亦在常情之內。
至於爲什麼會有紅塵軒軒主在淮南的消息傳出來,只能說,江山樓在散佈假消息這件事上,也是爐火純青。
且說在鳳穆答應鳳銀黛會暗中招撫龍辰軒之後,她便自太上苑出來,走到半路看到楚館二字,當下想起自己被趙柔出賣的事。
這會兒楚館內,蘇若離剛要開口,便被楚林琅截斷。
“放心,我已經讓秋水去找了皇甫逸南。”
如此,問題便解決了……
二樓雅間內,趙柔面對一身男裝的鳳銀黛,垂眸側立,不發一語。
“現在啞巴了?當初出賣我們家小姐的時候怎麼那麼能說?”翠枝冷眼斜睨趙柔,咬牙切齒。
“奴家也沒說什麼……”趙柔低頭,不卑不亢。
“沒說什麼?沒說什麼孫耀宗怎麼會跑到九華……”翠枝怒斥之時,忽聽鳳銀黛咳嗽一聲,不由的退到自家小姐身邊。
看着眼前的趙柔,鳳銀黛眼底寒霜滿覆,未語擡袖,自袖內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隨意擺弄。
在她看來,趙柔自然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可她不知道,不代表蘇若離也不知道。
想必在她找過趙柔之後,趙柔定是去找了蘇若離,纔會發生後來那些事!
不管過程如何,結論便是眼前這個女人,背叛了她!
鳳銀黛知道,這女人是皇甫逸南的紅顏知已,那日九華殿皇甫逸南說的那麼清楚,甚至還有威脅的意思,可她不在乎!
眼見鳳銀黛手裡多了把匕首,趙柔眸子漸暗,登時跑到牀邊在錦枕裡取出一張銀票,“奴家知道自己沒有完成姑娘交代的任務,這銀票……”
趙柔拿着銀票走過來的時候,冷不防被鳳銀黛封住了穴道。
“錢?你以爲本小姐在乎的是錢嗎?”鳳銀黛手裡的匕首劃過趙柔的臉蛋兒,眸底寒如冰霜,“本小姐容不得的,是你的背叛!”
“小姐饒命,奴家真的什麼都沒說……是他自己猜出來的!”趙柔驚而不懼,她知道,有楚林琅在她一定不會有事。
“那又怎樣!如果不是你辦事不利,他怎麼有機會猜出來!”只要想到那日在九華殿的驚心動魄,鳳銀黛便手抖的不行。
剎那,房門自外面踹開,皇甫逸南一身緋絕長袍衝了進來,大吼一聲,“華妃住手!”
好一句‘華妃住手’,這一嗓子下來,整個楚館裡的人都沸騰了。
華妃?
當今華妃竟然來楚館,找姑娘來了?
“華妃娘娘,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這是想當衆草菅人命嗎?”皇甫逸南也不進屋,就站在長廊裡大聲吼叫,“當日九華殿外微臣已向皇上言明,皇上若要責罰柔兒,皆由微臣一力承擔,皇上亦答應微臣,當時華妃娘娘也在場,您是沒有聽到,還是置皇家威嚴於不顧,竟然私下女扮男裝到這裡找柔兒發難?”
真的,鳳銀黛都讓皇甫逸南給吼懵了,尤其門外堵了一羣看客,場面好不熱鬧。
“把門關上……快把門關上!”鳳銀黛身份在那兒,堂堂太上苑的大小姐,當朝華妃跑來楚館,這種事兒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翠枝慌張之餘跑過去推門,卻被皇甫逸南一把推搡到地上,“華妃娘娘這是在用行動告訴微臣,現在的朝廷是宰相當家,皇上口諭等同於無?”
鳳銀黛聞聲震怒,她愛龍辰軒,便不想世人將龍辰軒貶的一文不值,此刻聽到外面一陣唏噓,鳳銀黛怒急,“滿口胡言!”
“微臣親眼所見,華妃還不承認?”皇甫逸南視線落在鳳銀黛手裡的匕首上,義憤填膺。
外面的唏噓聲此起彼伏,鳳銀黛恨恨甩了匕首,大步走出房間,“滾開!”
“華妃娘娘明鑑,微臣可不敢滾,除非華妃娘娘發誓不會再來楚館找柔兒的麻煩,否則微臣長跪不起!”皇甫逸南撲通跪下來,“恕微臣直言,華妃娘娘與孫先鋒的恩怨原與柔兒無關,如果不是……”
“本宮應你,日後不來便是!”鳳銀黛怎敢讓皇甫逸南把當天的事重複下去,她還嫌外面傳言不夠精彩麼!
“華妃娘娘既是這麼說,微臣便信您一次,若然柔兒有意外,微臣便一頭撞死在太上苑,化作厲鬼日夜叨擾華妃娘娘!”皇甫逸南如發誓言一般,之後方纔緩緩起身,退到一側。
看着那抹嬌柔的身影淡出視線,一直趴在三樓欄杆處看熱鬧的蘇若離莞爾一笑,“看到沒,鳳銀黛臉都氣綠了。”
“皇甫逸南倒是有辦法,經此一鬧,鳳銀黛至少半年內不會再打趙柔的主意。”楚林琅淺聲抿脣,“對了,你讓我查的事……我沒查出來。”
熱鬧看的差不多,楚林琅轉身回了錦瑟居。
蘇若離亦跟進來,“那就別查了,想必是龍辰軒找人放的風,也沒什麼。”
“還有一件事,卯宿兒今晨出去,現在還沒回來,他說明日會在城外與你匯合。”楚林琅給蘇若離倒了杯茶,想說什麼卻又不何如何開口,最後只道出四個字,一路順風……
要說離開皇城之前,有什麼是讓蘇若離特別欣慰的,便是吳翰的死訊。
那日她將吳翰叫到錦鸞宮之後,讓紫鵑到教奴房去給雪柳透風,要說那雪柳也真是夠狠,來了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她先一步將吳翰‘勾引’自己且欲招安的事告訴給曹貴人,曹貴人不敢耽擱,當下去找鳳銀黛商量。
說真的,三個女人想要整垮一個男人,真是不要太容易。
三人隨便來了一個連環套,就把吳翰給套進去了。
鑑於種種跡象表明吳翰有被太上苑收買的嫌疑,沈醉便在當晚,除掉了這個害羣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