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雲睿沒有防備,一連被張管家刺中三下,刀刀致命!
緊接着下人們見狀不好蜂擁而上,雲睿也隨手抄起茶杯朝張管家腦袋上砸過去,且用碎裂的瓷片割斷張管家喉頸,但他也因爲被刺中心臟失血過多而死。
這會兒雲睿跟張管家的屍體就在廳裡擺着,仵作正在驗屍。
蘇若離腳步未停,隨孟臻走進正廳。
見孟臻揮手,兩名仵作當下退至一側,蘇若離也不含糊,隨手自仵作手裡拽過柳葉刀刃,轉身繞過雲睿停在張管家身前。
蘇若離還記得種在春桃體內的蠱蟲是破額而出,於是手起刀落,在張管家額心劃出一道血口!
倏然,一隻幽綠色蠱蟲好似拼着最後一口氣力掙扎着爬了出來,濡溼的翅膀耷拉着,奄奄一息!
蘇若離二話不說,當下拿起那隻蠱蟲,仔細觀察。
指甲蓋大小的蠱蟲,通體透綠,微微閃着瑩光,純白色的翅膀,蠱蟲額間有兩根觸角,黑色的,那兩隻眼睛尤其紅,似要爆裂一般。
就在蘇若離無比認真的想要記住手裡蠱蟲的每一個特徵的時候,蠱蟲卻似中了魔咒般,突然失了生機,身體迅速變灰,化成粉末。
蘇若離在想,那隻蠱蟲掙扎着破體而出,當是希望回到主人身邊,但它沒有力氣了。
而蘇若離,記住了它頭部所朝的方向,皇宮。
皇城西南角一家相對冷清的客棧裡,君彥卿正躺在牀上享受人生,忽聽窗戶動了一下便起身來看。
不想下一秒,黑物罩面,他整個人幾乎倒仰着摔到牀上,後腦仁兒嗡嗡作響,臉也疼!
魂淡啊!
想他堂堂神沐堂副堂主,世間僅剩的凰氏一族稀有品種,多少人想巴結他都找不着門檻兒,竟然有人敢偷襲他,還下這麼重的手!
“風洛塵?你瘋了!”君彥卿正準備十倍奉還的時候,方纔看清是熟人作案,還是極要好的那種,反正他是真把風洛塵當兄弟的。
“我瘋,你才瘋了!我前兩日才問你鄭月之死與你有關否,你是怎麼回答我的?”風洛塵鮮少發怒,可即便是發怒的時候,樣子還是超凡脫俗般清絕優雅。
“不是啊!”君彥卿記得很清楚。
“就在剛剛,雲水謠的丫鬟跟雲睿的管家同時中了蠱蟲,那管家把雲睿給殺了,我問你,你原本打算要春桃怎樣?”風洛塵字字清冷,句句寒蟄,語氣跟神情都盛怒到了極點。
“不會吧……”君彥卿震驚不已,且自牀榻上站起來,“有這樣的事?”
“我親眼所見!”風洛塵恨聲低吼。
君彥卿皺眉,背對風洛塵時眼底掠過一抹寒意,他纔剛提醒過鳳染修!
“咳,雖然我不知道你會懷疑我,但我可以指天發誓,不是我乾的。”君彥卿有堂主秘令,所以對風洛塵,他不能和盤托出。
風洛塵轉身,眸色如淵,“如果我猜的沒錯,春桃若不是發生意外,必會對雲水謠下手,君彥卿,需要我提醒你一句,雲水謠是神沐堂的人麼,你底線在哪裡?”
“不是我!”君彥卿也有些怒了,攤開雙手,“整件事我都不知情的好吧!”
“知不知情你最清楚,不管你什麼目的,現在都毀了吧?”風洛塵單挑眉峰,像極了嘲諷。
“你什麼意思?想打架是不是!”君彥卿無端被叩上這樣一頂帽子,表示很是不爽。
“春桃在飛羽殿前發瘋,那隻自她額間飛出來的蠱蟲被至少三十幾個宮人看個正着!還有張管家,也不知道是誰的技術那麼爛,竟然讓張管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殺了雲睿還被雲睿給殺了,剛剛我來的時候,若離已經在他額間找到同樣的蠱蟲。”風洛塵冷笑着走向君彥卿,繼續道。
“如此,鄭月之案的那些謎團便可以迎刃而解,原本大家都以爲是雲睿跟雲水謠殺了鄭月,因爲今天的事,大家的想法發生了質的改變,這分明是有人想以鄭月爲引,真正想殺的人云睿跟雲水謠,如果今天的事不發生意外,所有矛頭指向蘇若離,可惜,手滑了,馬失前蹄呵!”
傾世絕豔的容顏變得通紅透紫,君彥卿何嘗不知道今日之事的結果,但凡有心之人都會在心裡畫一個問號,人既然不是蘇若離殺的,那麼到底是誰,會用這種卑劣的方式挑起武將與國師府之間的矛盾?
至於人爲什麼不是蘇若離殺的,很容易,那些灑在飛羽殿前的粉末就是最好的證明。
“以本副堂主的能力,我會失手麼?”君彥卿強忍怒意辨白。
“神沐堂裡會養蠱的還有古婆婆,至於還有沒有其他人,我不知道,但這件事肯定是神沐堂的傑作,否則你告訴我,而今這大周朝堂,可還有像龍千絕那樣的人存在?”風洛塵嗤之以鼻。
“我說什麼你都不信了是不是?”君彥卿擼起袖子,準備幹。
不想換來風洛塵一聲冷笑,“呵,想必堂主會找你好好談話的。”
什麼叫倒驢不倒架,直到風洛塵離開之前,君彥卿都一直梗着脖子,挺胸擡頭。
但在他離開之後,君彥卿瞬時如霜打的茄子,蔫的不成樣子。
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鳳染修!
今日之事死了雲睿是小,分分鐘把本不該過早暴露的‘第三股勢力’現於衆人眼前!
龍辰軒跟沈醉都不是傻子,明知道有人挑撥離間他們還能互相再踹幾腳了嗎?
話說堂主倒不會殺了他,畢竟他血統純正,但他最清楚那老東西的脾氣。
說真的,只要他一個眼神兒,自己的世界瞬間兵荒馬亂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