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維吉爾說過的那樣,直到最後真正願意去參加北方修學的鳳凰園學徒,連三十個都沒有,大多數人都推脫掉了通過各種理由。http:///反倒一開始嚷嚷着“打死也不去”,“你還是殺了我吧”、“我家裡還上有九十歲的祖母,可憐的莉莎表妹還沒有嫁人”的維吉爾,最後竟然渾然不覺得站在了一起前往的隊伍裡。
而和一起前往斷界山要塞的,則是整整數百名裝容整齊的軍團士兵據說是從奧斯吉利亞臨時調過來的城市軍團。他們和另外兩個數量等同的輔兵軍團一起押送這批軍用物資,一起向北方開拔。
按照永遠嘴巴惡毒的維吉爾解釋,這些所謂的物資,更多的是爲了表達一個姿態畢竟這個所謂的“蒼穹之翼”本身並不是共和國原有的軍團,其中大多數還曾經是抵抗分子,運送一批精良的武器裝備,主要還是告訴他們,共和國沒有將他們置之不理而已。
畢竟就這麼點兒東西能用多久?一柄劍最多堅持三到四場激烈的戰鬥就肯定完蛋瞭如果沒有及時維護的話。蒼穹之翼軍團的主要補寄,還是要倚靠當地的城鎮來維持的。
而且所謂的城市軍團,本身就有問題維吉爾直言不諱,這些傢伙全都是流民、乞丐還有那些沒了生計的工人組成的,和那些行省地方的警衛隊屬於一路貨色,本身實力就很成問題,和那些正式有編號的軍團完全沒有可比性,派這樣一羣士兵押送物資,說明元老院根本就沒有把這個軍團放在眼裡。
不管這傢伙怎麼挖苦諷刺也好,利維在看到這些站在城門外,軍容肅整的士兵們的時候內心還是不由得放下來許多,和他一樣的巫師也不在少數冰原郡那樣荒涼的地方誰也都沒有去過,能有這麼多看起來很優秀的士兵保護,還是很令人安心的。
負責領隊的巫師則是一位叫做範恩的黑魔法學教授據說在自然干涉學方面造詣頗深,人倒是看起來挺和藹,一點兒沒有架子的和軍團指揮官打着招呼,,完全沒有許多上了年紀的巫師傲慢的神態(路德維希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那位指揮官閣下自然也樂得如此共和國的巫師,永遠都是特權階級,如果對方故意刁難的話,他一個小小的指揮官根本沒轍,何況還是在巫師們的大本營雨瀑堡。他甚至主動找來了幾輛馬車供利維這些北上修學的巫師們休息,自己則騎馬代步,一時間雙方相處的其樂融融,絲毫沒有不愉快的樣子。
不僅如此,這位指揮官還特地開放了一部分軍械,提供給參加北方修學的巫師們雖然這件事情利維和維吉爾早在幾天前就知道了,但還是“很驚訝”的和其餘同行的巫師們,拿到了一柄長劍和一柄匕首用來防身。
“你怎麼會在這兒?!”剛剛走上馬車,維吉爾像是活見鬼了似的,驚愕到說不出話來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整個人翻出了車廂:“這不可能!”
利維跟在他後面爬上了車廂,最裡面的位置上,蓋約瓦倫斯靠着車牀正襟危坐,放下手中的卷軸,朝着利維和維吉爾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冷笑。
“早上好,維吉爾布魯圖斯還有……李維阿哈爾特先生。”蓋約的聲音變得比原來還要陰森可怖,而且更沙啞了。原本就有些明顯的黑眼圈逐漸有發展成爲徹底黑掉的趨勢:“昨晚一定睡得很舒坦吧?”
“早上好,蓋約……多謝關心。”利維好像沒從對方的話裡面聽出什麼,微笑着打了個招呼,將已經傻在那兒的維吉爾拉了進來,讓原本還能保持冷漠的蓋約嘴角抽了抽。
“不不不,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是怎麼混進來的?”維吉爾還是不依不饒的問道:“這不可能,你明明是梟鷹分院的?怎麼可能混進這次修學?”
“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很多,辦法也有的是,維吉爾布魯圖斯。”蓋約高傲的揚起頭,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只要我想,沒有辦不到的事情。”一邊說着,蓋約還在那兒像是放鬆一樣,活動着自己的手指。
“該死的,鳳凰分院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啦。”金髮少年怨天尤人的嘟囔着:“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利維倒是多少猜出了蓋約用的什麼辦法痠痛的手指,黑眼圈,蓋約他爲了這次北方修學究竟替多少人寫了論文啊?
估計是看到了利維的目光裡閃爍的困惑,蓋約有些尷尬的將目光重新轉回了手中的卷軸上,但是冷漠的表情更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勢。
“是誰說只有鳳凰分院的傢伙們才能去的?”豪邁的笑聲,卻那麼宛轉悠揚,飛揚的秀髮就好像燃燒的火焰般奪目,塞莉希雅康納利維斯穿着一身明顯修改過的火紅色金獅法袍,拽着身後慌慌張張的路斯恩,馬靴踏在車廂裡一陣晃盪。
“你是怎麼來的?”維吉爾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失態了,這和他往日的形象大相徑庭:“該不會是……”一雙銀色的眸子警覺地看着旁邊的路斯恩。
“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啊,我只是問了一句就有三個鳳凰分院的傢伙願意爲我擔保。”塞莉希雅一副“這麼輕鬆我也很無奈”的表情,得意的紅脣那一抹笑容卻告訴所有人明顯不是那麼回事你肯定是威脅他們吧?一定的吧?不答應就會捱揍吧?!
“不過你答對了。”塞莉希雅猛的摟住了路斯恩的肩膀,窈窕豐腴的嬌軀就這麼倒在了他的肩膀上,秀美的玉容上神采飛揚:“他現在是我的人了!”
“請不要誤會,我只是順路和塞莉希雅小姐一起過來的而已。”老好人路斯恩苦笑着擺擺手,對雙眼都快燒起來的維吉爾說道:”絕對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不得不說,路斯恩溫和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了,即便是他再怎麼說謊恐怕也很難會有人懷疑這就是形象的力量,相較之下某個金髮少年就是最好的反面典型……
“哦,還有一樣東西要給你,利維。”一直等到身旁的塞莉希雅終於放開了他之後,路斯恩纔將一封信遞給利維:“你最好看一下。”
“嗯?”看到路斯恩的那副表情,猶豫裡面好像還帶着幾分憤怒,說實話到現在爲止利維還真沒有見到過路斯恩憤怒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緊張了起來,緩緩打開了手中的信。
這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幅畫甚至可以說相當精緻,漂亮的花園,大理石的噴泉,空中的蝴蝶……當然,還有在噴泉裡跳舞的美人魚,和在旁邊用七絃琴伴奏的樂手。
唯一不同的是,畫中的琴手低着頭,像是思考什麼一樣……或者說在糾結於該如何面對面前的人魚;而小人魚,則在那兒哭泣的舞蹈,臉上卻依然微笑着。
利維輕輕將畫放了下來,目光投向一旁無言的路斯恩,黑髮少年點點頭:“已經被父親接回奧斯吉利亞了她說,她會等你回來的,希望那時候你已經徹底原諒她了。”
“薇薇安……”利維嘴脣顫抖着,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了那個名字。原本一直一言不發的蓋約則稍稍轉過頭,瞥向利維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絲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