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百戰穿金甲,石郎妙計安天下!”丐幫衆人望着敗退的天策軍,歡呼聲響徹君山。
石飛揚站在山顛,望着汴梁城的方向,眼神深邃。
李豪走到他身邊,抱拳道:“幫主,此次大勝,全賴您和各位兄弟!”石飛揚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小子,別高興太早。趙光義不會善罷甘休,我們要做好準備。”
衆人點頭稱是,開始清理戰場,救治傷員。
汴梁皇宮內,趙光義得知天策軍大敗的消息後,氣得將茶杯摔得粉碎,怒罵道:“石飛揚,丐幫,朕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汴梁皇宮的龍涎香也掩不住趙光義的暴怒,碎瓷片在金磚上閃着寒光。
王繼恩佝僂着身子,喉結上下滾動,聲音壓得比宮燈陰影還低:“陛下,丐幫雖勢大,卻有一致命軟肋——那些江湖門派素來各懷心思,只要……”
他突然從袖中掏出個黑陶小罐,罐口蒙着浸油的黑布,隱約傳來細碎的蟲鳴。
“這是?”趙光義瞳孔驟縮,愕然反問。王繼恩舔了舔乾裂的嘴脣,笑容比夜梟還瘮人,無恥地道:“奴才從苗疆秘道尋來的‘子母同心蠱’。母蠱藏於陛下御前,子蠱混入丐幫的飲水……”
接着,他壓低聲音道:“只要陛下動動念頭,那些江湖妖人便會腸穿肚爛!”
趙光義猛地抓住罐子,指節泛白,激動地道:“還有點蒼派、鐵掌幫那些雜碎!”王繼恩連忙補充道:“奴才已安排妥當,讓‘天殺樓’的殺手假扮丐幫弟子,夜襲點蒼派總舵,再嫁禍給鐵掌幫。他們狗咬狗時,陛下便可坐收漁利!”
宮牆外的老槐樹上,李豪屏息凝神,指縫裡夾着三枚透骨釘。
他身後的丐幫弟子已將消息用飛鴿傳往君山,鴿哨劃破夜空的剎那,王繼恩捧着罐子的手突然一顫——一枚透骨釘擦着他的耳際釘入廊柱,釘尾還纏着丐幫的青布條。
半個月後,君山丐幫總舵的伙房突然炸開了鍋。負責挑水的兩名弟子倒在水缸旁,七竅流出黑血,肚皮漲得如同鼓囊,手指深深摳進泥土裡,留下十個血洞。
曲非煙撕開其中一人的衣襟,只見肚臍周圍爬着密密麻麻的血色小蟲,每隻蟲背都有個“宋”字烙印。
“是子母蠱!”葉無缺憤怒地道,長劍“嗆啷”出鞘,劍氣削斷案上燭臺,又怒罵道:“趙光義好陰毒!”
陸乘風的鐵掌在石桌上拍出道裂痕,悻悻地道:“定是有人在水源裡動了手腳!”
衆人正慌亂間,石飛揚施展“千里不留行”絕世輕功,踏着晨露而來,玉色指尖在水缸上輕輕一點,缸中黑水竟凝結成冰,無數血色小蟲在冰層裡掙扎扭動。
他淡定地道:“慌什麼。”霎時間,周身寒氣蒸騰,肌膚透明得能看見血管裡流淌的冰晶,又側頭對愛妻說道:“迪麗熱娜,聖火令借我一用。”赤色火焰在他掌心跳動,冰層瞬間融化,小蟲遇火化作青煙。
繼而,石飛揚又說道:“李豪,帶人封死所有水源,改用雨水。王繼恩以爲這點伎倆就能難住我們?傳信給荷阿什娜,讓她用‘萬蠱剋星’回禮。”
當夜,汴梁皇宮的御膳房突然傳出慘叫。三名廚子倒在湯鍋旁,全身皮膚裂開蛛網般的血紋,每道紋路里都爬着銀色的蠱蟲——正是苗疆的“噬心銀蠶”,專食異類蠱蟲,卻會讓宿主在七日內受盡蟲噬之痛。
趙光義看着密報,突然掀翻龍案,母蠱罐“哐當”落地,滾出的金蠶蠱已變成一具空殼。他龍庭震怒,命人找來潘仁美,要求潘仁美儘快聯絡武林中人,打擊唐國的武林義士。
“諾!”潘仁美接旨,歡天喜地而去。
……
點蒼派的三清殿在暮色中燃起沖天火光,松木樑柱噼啪作響,檐角的銅鈴在烈焰中扭曲變形。葉無缺剛在後山練完“流星趕月”劍式,劍穗上的銀鈴還在輕顫,轉身便見祖庭陷入火海。他足尖一點,施展“踏雪無痕”輕功掠向大殿,玄色道袍被熱浪掀得獵獵作響。
數十名黑衣人正在殿內肆虐,手中長刀劈砍着三清神像,刀身烙印的火焰標記在火光中猙獰畢現——那是鐵掌幫的獨門標記。大弟子秦風怒吼着挺劍迎上,“點蒼劍法”之“飛瀑流泉”劃出三道寒光,卻被爲首的黑衣人反手一刀削斷咽喉。鮮血噴涌而出,濺在神像的琉璃眼珠上,宛如兩行血淚。
“鐵掌幫!”葉無缺目眥欲裂,長劍嗡鳴出鞘,仰天怒吼道:“我點蒼與你何怨何仇!”
他身形如電,劍尖直指黑衣人的後心,卻見對方突然轉身,甩出三枚透骨釘。
釘尖泛着幽藍,赫然是鐵掌幫秘製的“子午斷魂釘”。
葉無缺揮劍格擋,釘子彈開的剎那,黑衣人已消失在濃煙中,只留下滿地狼藉。
……
鐵掌幫總舵的練功場已是修羅場。二十餘名弟子被粗麻繩捆在木樁上,心口插着點蒼派制式的“青冥劍”,劍柄上的“點蒼”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陸乘風的鐵掌捏得咯咯作響,掌風掃過,竟將堅硬的青石板劈出裂痕。
他望着三師弟圓睜的雙目,那雙眼還死死盯着“鐵掌震天南”的匾額,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葉無缺!我陸乘風若不踏平點蒼山,誓不爲人!”
黑木崖的寒潭邊,曲非煙的聖火令突然指向東方,赤色火焰在掌心劇烈跳動。
三天前,教中十二名長老在密會時被人割去頭顱,屍身旁散落着丐幫的青竹杖。
此刻,潭水突然翻涌,三十餘名丐幫弟子舉着打狗棒殺來,爲首之人正是曾與她聯手抗敵的七袋長老。“曲少教主,交出《吸星大法》秘籍,可饒你不死!”長老威脅一句,施展“打狗棒法”,帶着勁風橫掃,杖法赫然是丐幫絕學“纏字訣”。
曲非煙冷笑一聲,聖火令劃出“焚天訣”,火焰如長蛇般竄出,卻見對方早有準備,掏出浸水的麻布遮擋。“好個忘恩負義的叫花子!”她憤怒而罵,雙掌齊出,“吸星大法”發動,三名弟子的兵器瞬間脫手,身體卻突然炸開——他們的丹田處插着日月神教的“黑血針”。
混亂中,曲非煙瞥見一名“丐幫弟子”的靴底露出半截龍紋——那是宋廷禁軍的制式軍靴。她心頭一震,正要喝止,卻見陸乘風帶着鐵掌幫弟子殺到。
陸乘風迎面而來,怒喝道:“妖女!果然是你勾結丐幫暗算我師弟!”鐵掌帶着破空之聲拍來,掌風裡竟夾雜着點蒼派的“寒梅香”——那是葉無缺的獨門暗器。
寒潭瞬間被血染成赤紅色。曲非煙的聖火令刺穿一名鐵掌幫弟子的胸膛,卻被陸乘風的“鐵掌開山”震得氣血翻涌。丐幫弟子的打狗棒與日月教的彎刀絞在一起,慘叫聲、骨裂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
當葉無缺帶着點蒼派弟子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這幅慘烈景象:日月教徒的屍體浮在寒潭上,鐵掌幫弟子的斷掌散落岸邊,丐幫弟子的青竹杖插滿了屍體。
唐家堡的機關城突然響起淒厲的警鈴。唐門主唐嘯天剛檢查完“暴雨梨花針”的機括,便見長子唐影倒在毒藥房前,七竅流出黑血,指尖還捏着半片青城派的“松紋劍”碎片。
藥房內,百餘種劇毒不翼而飛,牆上用鮮血寫着四個大字:“青城借走”!
“傳令下去,傾巢而出,蕩平青城山!”唐嘯天仰天怒吼,悲淚驟流,他的鐵爪捏碎了案上的青瓷瓶,瓶中“七星海棠”的花瓣沾在爪尖,瞬間化作黑水。
不日,唐門弟子來到青城山,紛紛甩出“追魂鏢”,猶如雨點般射向青城派山門,卻見山道兩側突然滾下巨石,石上刻着唐門的骷髏標記。
青城派掌門徐滄海的“摧心掌”剛斃掉三名唐門弟子,便見師弟倒在血泊中,心口插着唐門的“龍鬚針”。他雙目赤紅,長劍舞得如狂風驟雨,“青城劍法”之“鶴翔紫蓋”連斬七人,卻在轉身時被一枚毒針射中肩胛——針尾竟繫着丐幫的青布條。
這場廝殺持續了整整一夜。唐門的“子午斷魂散”在晨霧中瀰漫,中者皮膚潰爛,化作膿水;青城派的“青蜂釘”射中了自己人,死者的喉嚨裡插着鐵掌幫的鐵蓮子。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機關城時,唐嘯天踩着滿地殘肢走向毒藥房,卻見暗格裡藏着一具穿着宋廷校尉服飾的屍體,懷中還揣着調動各派兵力的假密信。
君山的聚義廳前,李豪的潑風刀突然劈向身旁的八袋長老。
昨夜,他發現長老與一名黑衣人密談,對方遞來的金元寶上印着宋廷的“元豐通寶”。
此刻,長老的打狗棒帶着“劈空掌”的內勁襲來,杖法卻摻雜着天策軍的“破陣式”。
“你果然是朝廷的細作!”李豪恍然大悟地怒罵道,施展的“秋水無痕劍”與“潑風刀法”,刀劍合璧化作一道銀虹。長老冷笑一聲,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的“宋”字刺青,獰笑道:“石飛揚想顛覆大宋,簡直癡心妄想!”他吹了聲口哨,藏在密林裡的數百名假丐幫弟子蜂擁而出,手中兵器竟是宋廷制式的“斬馬刀”。
君山頓時變成人間煉獄。真丐幫弟子的“打狗棒法”剛猛凌厲,卻擋不住假弟子的人海戰術;鐵掌幫援軍的“鐵沙掌”拍碎了敵人的頭顱,回頭卻發現誤殺了點蒼派的信使;曲非煙帶着日月教徒趕來支援,“吸星大法”吸來的內力卻引爆了對方體內的“化功散”,連她自己也被震得口吐鮮血。
石飛揚趕到時,正見李豪被三名假弟子圍攻,潑風刀卡在一人的咽喉裡,另一人的刀已劈到他頭頂。
石飛揚緊急施展“移花接玉”神功!指尖輕輕一引,那刀竟轉向劈碎了假弟子的頭骨。
他周身寒氣迸發,飛速運轉明玉功“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凍結了整片山道,正在廝殺的衆人瞬間僵住——他們的兵器上都刻着相同的暗紋,那是潘仁美親兵營的標記。
“都住手!”石飛揚暴喝一聲,“驚目劫”應念而生,琉璃眼眸射出冰寒光芒。僵住的衆人突然慘叫起來,假弟子的臉皮在冰寒中剝落,露出禁軍的甲冑;真弟子們則看着手中兵器上的暗紋,面如死灰。
緊接着,石飛揚又施展“帝天狂雷”,化冰爲雷,攻至敵身,如雷般爆炸起來。冰雕碎裂,真相隨着飛濺的冰棱傳遍君山——所有的仇恨,都源自宋廷那隻看不見的黑手。
暮色中的君山屍橫遍野,各派弟子的屍體交錯在一起,分不清彼此。葉無缺的長劍插在陸乘風腳邊,兩人的手掌同時按住了一名假弟子的屍體,撕開衣襟,露出相同的龍紋刺青。曲非煙的聖火令與李豪的潑風刀並排而立,刀光火影映着滿地宋廷禁軍的屍體。
“是趙光義的奸計。”陸乘風悲哀怒吼,他的鐵掌在石桌上拍出道深痕,掌血滴在“鐵掌震天南”的匾額上,暈開一朵血色梅花。葉無缺收起長劍,劍尖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真誠地道:“我點蒼派願與鐵掌幫化干戈爲玉帛,共討國賊。”
曲非煙的聖火令突然指向西方,顫聲道:“潘仁美的大軍就在山下,他想等我們兩敗俱傷,好一網打盡!”石飛揚的緬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將各派信物——點蒼的劍穗、鐵掌的掌印、日月教的聖火令、丐幫的青竹杖——擺在祭壇上,周身玉色真氣流轉,朗聲道:“從今日起,江湖再無門派之分,只有抗宋義士!”
山下的宋軍營帳裡,潘仁美正舉杯慶功,王繼恩派來的信使剛帶來趙光義的嘉獎令。
突然,帳外傳來震天吶喊,他掀簾看去,只見無數火把如長龍般蜿蜒而來,火把下的旗幟五顏六色,卻都繫着相同的青布條。
最前方,石飛揚的銀髮在火光中飛揚,緬刀劃出的“斬輪迴”刀氣,已將營門劈成兩半。頓時,潘仁美的聯營在夜風中抖如篩糠。
緊接着,石飛揚握着緬刀,揮舞百勝刀法之“觀滄海”刀氣如錢塘怒潮席捲而來,九十三名宋兵連人帶甲被劈成無數段,內臟混着碎甲片濺在“天策軍”的帥旗上。
陸乘風的鐵掌帶着風雷之聲拍向中軍帳,“鐵掌水上飄”的輕功讓他足不點地,掌風掃過之處,帳篷如紙糊般碎裂,露出裡面驚慌失措的傳令兵。
他反手一掌印在那兵胸口,竟將人活生生拍進帥案,檀木桌板迸裂的木屑混着血珠飛濺,正好打在潘仁美剛舉起的酒杯上。
“陸乘風!”潘仁美驚叫道,其親衛抽腰間長劍格擋,劍招卻是“華山劍法”中的一招“蒼松迎客”——他竟暗中招攬了華山派叛徒。
陸乘風冷笑一聲,鐵掌變掌爲爪,使出“鎖喉功”扣向對方咽喉,指節深陷之處,突然涌出黑血,不由譏諷道:“你中了唐門的‘七星海棠’,還敢逞兇?”
轉身時,卻發現已經不見了潘仁美的蹤影。
葉無缺的“點蒼劍法”已殺至帳外,劍尖挑起一名宋兵的髮髻,劍穗銀鈴在慘叫中亂響。他瞥見西南角的弩箭陣,便揚聲道:“曲少教主,借聖火一用!”
曲非煙心領神會,聖火令劃出赤色弧線,火焰如長鞭纏住弩機,瞬間燃起熊熊大火。被燒得通紅的弩箭射向夜空,反倒成了指引義士們的信號。
李豪的潑風刀與“秋水無痕劍”在敵陣中織成銀網,“潑風九式”中的一招“狂風驟雨”讓宋兵難以近身。他一刀劈開校尉的護心鏡,卻見對方懷中掉出半張密信,上面“夜襲丐幫,嫁禍點蒼”八個字墨跡未乾。
頓時,怒火直衝靈臺,他劍刀齊出,將那校尉連人帶甲劈成兩半,內臟在月光下蒸騰起白氣。
王繼恩在汴梁城的密道里狂奔,懷中的“子母同心蠱”母罐燙得驚人。他身後,阿卡娜的金蠶蠱如赤練般追來,蠱蟲爬過之處,磚石竟被啃出深痕。
“妖女!待咱家稟明陛下,定將你挫骨揚灰!”王繼恩尖聲威脅一句,便掏出“化屍粉”撒向身後,卻見金蠶蠱遇粉更兇,瞬間啃斷他的袍角。
密道盡頭突然亮起冰藍色光芒,石飛揚負手立於出口,周身寒氣讓石壁凝結出冰花。
他譏諷地道:“王公公,你的蠱蟲好像餓了。”
他指尖輕彈,一枚冰魄銀針射穿母罐,黑血濺在王繼恩臉上,那太監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子蠱感應母蠱碎裂,竟在他體內瘋狂啃噬。
阿卡娜的銀鈴在暗處響起,金蠶蠱突然轉向,將追來的宋兵盡數吞噬。
王繼恩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皮膚下凸起無數蠕動的青筋,最後整個人縮成孩童大小,唯有那雙眼睛還圓睜着,映着石飛揚冰冷的寒芒。“告訴趙光義,”石飛揚用靴尖踢開那具乾屍,又調侃地道:“這只是利息。”
冰蠶從他袖中爬出,吐出銀絲纏住密道機關,轟然巨響中,藏着宋廷豢養死士的密室被徹底封死,裡面傳來的慘叫聲漸漸被土石掩埋。
華山之巔的積雪被血染成斑駁的紅。被潘仁美收買的華山派叛徒令狐琨,此刻正被七柄劍刃圍住——葉無缺的“青冥劍”、陸乘風的“鐵掌”、曲非煙的“聖火令”、李豪的“潑風刀”,還有三位隱世高手的“玄鐵劍”“冷月刀”“絕情鞭”。葉無缺的劍尖抵住他咽喉,劍穗掃過對方臉頰,森冷地問:“令狐琨,你勾結朝廷,對得起華山祖師嗎?”
令狐琨突然狂笑,笑聲中帶着血絲,喘着粗氣道:“江湖道義值幾文錢?趙光義許我武林盟主之位,你們能給我什麼?”他猛地揮劍自刎,卻在斷氣前咳出半枚蠟丸——裡面是潘仁美與遼國密約的副本。
石飛揚展開蠟丸,字跡在風雪中依然清晰:“宋割燕雲十六州予遼,遼助宋滅江湖義士。”
陸乘風的鐵掌捏碎了身邊的岩石,怒罵道:“好個狼子野心!”曲非煙的聖火令拍在石壁上,火星濺落處,刻下“同仇敵愾”四個大字。
七派高手歃血爲盟,血滴在華山之巔的“論劍臺”上,竟滲入石縫,顯露出百年前武林義士刻下的誓言。石飛揚舉起酒碗,玉色真氣讓酒液凝結成冰,仰天長嘯:“三月初三,兵臨汴梁,討還血債!”
衆人齊聲應和,聲浪震落松枝積雪,驚起無數夜梟,在天地間盤旋悲鳴。
……
汴梁皇宮御書房內,鎏金獸首香爐中龍涎香嫋嫋,卻掩不住滿室肅殺之氣。趙光義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密報,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青筋如蚯蚓般在蒼白的皮膚上凸起。
“江湖各派於華山結盟,號稱‘義士同盟’,兵鋒直指汴梁。”密報上的字跡在他眼中扭曲成張牙舞爪的厲鬼,他猛地將茶杯砸向青石地面,碎瓷片飛濺,茶水在金磚上蜿蜒成血色溪流。
“潘仁美呢?讓他帶天策軍回來護駕!”趙光義不停地怒吼道,還發瘋般似地伸手掐住黃剛易的脖頸,指甲深深刺入對方皮肉。
黃剛易喉間發出咯咯聲響,像瀕死的鴨子般拼命掙扎,顫聲道:“潘……潘太師的大軍在陳橋驛被……被丐幫的‘打狗陣’困住,糧草……糧草被鐵掌幫燒了……”
話音未落,趙光義眼前一黑,踉蹌着撞翻案几。名貴的汝窯筆洗墜地,摔成滿地碎玉。他白眼上翻,嘴角溢出白沫,癱倒在龍紋地毯上抽搐不止。
黃剛易尖着嗓子慘叫:“來人啊!快傳御醫!快傳御醫!”
殿外頓時響起凌亂的腳步聲,太監宮女們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奔進奔出。
半炷香後,趙光義幽幽轉醒,眼中佈滿血絲,宛如受傷的困獸。
他強撐着坐起,抓起案上的狼毫,筆尖在宣紙上重重一頓:“重金聯絡武林高手,行刺唐國皇帝李丹青!朕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獰笑着將詔書甩向黃剛易,詔書上墨跡未乾,就像一道滲血的傷口。
……
洛陽城正值牡丹花期,朱雀大街上人流如織,叫賣聲、談笑聲此起彼伏。
李丹青身着月白長衫,頭戴青布儒巾,與耶律詩涵並肩而行。
二人看似尋常夫妻,實則暗中有石時嶽、石時葉等高手喬裝保護。
街邊攤販的吆喝聲、孩童的嬉鬧聲,讓李丹青緊繃的心稍稍放鬆。
忽聞街角傳來琴音,曲調婉轉中暗藏殺機。
李丹青瞳孔驟縮,一把將耶律詩涵推開。三道寒芒破空而來,竟是淬毒的透骨釘!他旋身避開,雙掌拍出“降龍十八劍”中的一招“龍戰於野”,劍氣激盪,將透骨釘震落在地,青磚上頓時泛起黑色毒煙。
“有刺客!”石時嶽的怒吼聲響起。十二名蒙面人從屋頂、街角殺出,手中兵器寒光閃爍。
爲首之人使一柄九節鋼鞭,鞭梢綴着骷髏頭,正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催命判官”黃洪江。
他獰笑道:“李丹青,你這狗皇帝,拿命來!”
緊接着甩出鋼鞭,鞭影如靈蛇般纏向李丹青咽喉。李丹青長劍揮舞,劍招虛實相間。耶律詩涵張弓搭箭,天狼箭如流星般射向刺客。
石時嶽的打狗棒橫掃千軍,石時葉的冰魄劍寒氣四溢,黃洪江突然甩出袖中鏈刀,刀鋒上淬着西域“見血封喉”之毒。李丹青側身閃避,卻不料身後又有兩名刺客揮刀偷襲。
“陛下小心!”石時嶽奮不顧身撲來,用打狗棒擋開致命一擊。但黃洪江趁機甩出鋼鞭,鞭梢骷髏頭咬中李丹青左肩。李丹青悶哼一聲,頓覺毒性如潮水般涌遍全身,手中長劍險些脫手。
耶律詩涵見夫君受傷,眼中閃過厲色,天狼箭如暴雨般射出,瞬間洞穿三名刺客咽喉。
激戰正酣,又有二十餘名刺客加入戰團。李丹青強提內力,施展“降龍十八掌”中的一招“亢龍有悔”,掌風所至,數名刺客倒飛出去。
但毒性侵蝕之下,他的招式漸漸遲緩。黃洪江瞅準時機,鏈刀如毒蛇般纏住他的長劍,用力一扯,將李丹青拉近過來。
“不!”耶律詩涵的驚呼中,李丹青已被數把兵器刺穿身體。
鮮血染紅了他的月白長衫,在牡丹花叢中綻放成妖異的花朵。
石時嶽、石時葉等人紅了眼眶,瘋狂殺向刺客,卻見黃洪江拋出煙霧彈,趁着混亂遁走。
洛陽皇宮寢宮內,藥香與血腥氣交織。李丹青躺在龍榻上,面色慘白如紙,嘴角不斷溢出黑血。耶律詩涵握着他的手,淚水滴落在他手背上,哽咽地道:“陛下,你一定要撐住……”
石時嶽、石時葉等將領跪在榻前,眼中含淚。
李丹青艱難地轉頭,望向牀邊年僅七歲的石鴻運。
小皇子早已哭成淚人,稚嫩的臉上滿是驚恐與不捨。
“鴻運……過來……”李丹青氣若游絲地道。石鴻運抽噎着爬上龍榻,撲進父親懷中。
李丹青強撐着撫摸兒子的頭,叮囑道:“記住……要做個好皇帝……守護好大唐江山……”他轉頭看向耶律詩涵,難過地道:“皇后……辛苦你了……”
頓了頓,又望向石時嶽等人,斷斷續續地道:“諸位將軍……輔佐幼主……”話未說完,頭一歪,永遠閉上了雙眼。耶律詩涵悲痛欲絕,放聲大哭。
石時嶽等將領重重磕頭,誓言護佑新主。
三日後,石鴻運在太和殿登基。七歲孩童身着龍袍,頭戴冕旒,在羣臣朝拜聲中顯得既威嚴又無助。
太皇太后凌霜月、皇太后耶律詩涵垂簾聽政,石時嶽、石時葉等將領盡心輔佐,看似穩固的朝堂,實則暗流涌動。
……
小皇帝石鴻運自幼養尊處優,對朝政毫無興趣,整日沉迷於玩樂。御花園中,他與宮女太監們嬉戲玩鬧,將奏摺拋諸腦後。太皇太后鄭令儀之子石豐毅看着侄兒這般模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野心。
朝中奸佞見有機可乘,紛紛向鄭令儀進讒言。
御史大夫張元禮跪在鄭令儀面前,聲淚俱下地道:“太后明鑑,小皇帝年幼貪玩,恐難擔治國重任。石豐毅王爺英明神武,素有賢名,若立他爲帝,必能振興大唐!”
鄭令儀皺起眉頭,陷入沉思。
耶律詩涵得知消息後,勃然大怒地道:“荒謬!先帝遺命猶在,誰敢擅改!”
她找到石時嶽、石時葉等將領,商議對策。
石時嶽拍案而起,鏗鏘地道:“若有人敢謀逆,我等定當拼死護主!”
然而,石豐毅暗中聯絡朝中大臣,又拉攏江湖勢力,一場宮廷政變正在悄然醞釀。
洛陽城的上空,烏雲密佈。年幼的石鴻運尚不知危險逼近,仍在御花園中追逐蝴蝶,殊不知,他的命運,以及整個大唐的命運,都將在這場風暴中發生巨大轉變。
石豐毅的王府內,燭火搖曳。他與張元禮等人圍坐密室,密謀篡位大計。“太后那邊如何?”石豐毅低聲質問,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眼中閃爍着貪婪的光芒。
張元禮諂媚一笑道:“鄭太后已有些動搖,只需再添一把火……”突然,窗外傳來細微響動。
石豐毅眼神一凜,抽出佩劍,厲聲喝問:“誰?”一名黑衣人破窗而入,手中短刀直取石豐毅咽喉。
石豐毅側身避開,揮劍反擊。兩人激戰正酣,又有數名黑衣人現身,竟是石時嶽派來的探子。
“石豐毅,謀逆者死!”一名探子暴喝道,又使出丐幫絕學打狗棒之“纏”字訣,其青竹棒纏住石豐毅的劍。張元禮等人驚慌失措,紛紛逃竄。
石豐毅卻冷笑一聲:“來得正好!”他擊掌三下,埋伏在暗處的死士蜂擁而出,將探子們團團圍住。
密室中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探子們雖武藝高強,但寡不敵衆,漸漸落於下風。
爲首的探子在臨死前,將一封密信吞入腹中。石豐毅擦去臉上血跡,冷冷地道:“去,把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小皇帝給我帶來!”
洛陽皇宮內,耶律詩涵正在教石鴻運讀書。突然,侍衛來報:“太后,石豐毅帶兵闖入皇宮!”
耶律詩涵臉色大變,立刻命人護着石鴻運躲進密室。她手持天狼弓,站在宮門前,眼神堅定,朗聲道:“想傷害我兒,先過我這關!”
石豐毅率領叛軍殺至,看到耶律詩涵,冷笑道:“皇嫂,識相的就交出小皇帝!”耶律詩涵張弓搭箭,怒斥道:“休想!”天狼箭破空而出,射向石豐毅。
石豐毅揮劍格擋,箭支擦着他的耳畔飛過,削斷一縷髮絲。“給我上!斬了這遼賊之女!”石豐毅怒吼道。叛軍如潮水般涌來,耶律詩涵箭無虛發,不斷有叛軍倒下。
但敵軍太多,她漸漸體力不支。
千鈞一髮之際,石時嶽、石時葉等人率援軍趕到,與叛軍展開激烈廝殺。
石時嶽的打狗棒橫掃千軍,石時葉的冰魄劍寒氣逼人。皇宮裡,頓時喊殺聲震天,鮮血染紅了宮牆。
石豐毅見勢不妙,想要逃走,卻被石時嶽攔住。“石豐毅,你謀逆叛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石時嶽大喝一聲,打狗棒重重擊向石豐毅。
“休傷我兒!”太皇太后鄭令儀忽然現身,手握冰玉劍,施展“星月劍法”擋住了石時嶽的打狗棒,又側頭斥責道:“石豐毅,你傻了,還不趕緊跑?回移花宮啊!”
石豐毅趕緊逃跑,鄭令儀揮劍格攔擋,冰寒的真氣彈射向圍來的禁軍將士,將四周的禁軍將士紛紛冷凍成冰雕。鄭令儀趁機飛身而逃,追上兒子石豐毅,策馬迴歸移花宮。
叛軍見首領已跑,紛紛放下武器投降。
耶律詩涵癱坐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
她緊緊抱住從密室裡跑出來的石鴻運,喃喃地道:“沒事了,沒事了……”
石鴻運雖然年幼,但也知道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危機,他擦乾眼淚,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這場宮廷政變雖然內耗了大唐皇室的有生力量,卻換來了石鴻運的新生。稍後,在太皇太后凌霜月的指點下,石鴻運下旨宣佈:“石家子孫,往後永不封王,視忠誠握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