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外的邙山騰起滾滾黑煙,七十二具繪着惡鬼的牛皮大鼓被擂得震天響。
石飛揚挑起一邊眉毛,調侃地說道:“這鼓聲,該不會是有人在辦搖滾演唱會?”
話音未落,三百黑衣死士踏着鼓點衝出密林,每人揹負的竹筒不斷噴出腥臭白霧,所過之處,青草瞬間化作黑水。
“喲呵!生化武器都用上了呀?”石飛揚又調侃一句,將竹棒往地上一杵,明玉功運轉間,周身泛起琉璃般的光澤,連發絲都凝着細碎冰棱。他突然摸出個防毒面具扣在臉上,面具上還歪歪扭扭畫着笑臉,說道:“各位,小爺這‘時尚單品’,是不是比你們的毒霧拉風多了?”
死士首領暴喝一聲,手中鐵扇展開竟是佈滿倒刺的鏈枷,施展出“狂風掃葉式”,冷哼道:“嚐嚐‘千機蝕骨霧’的滋味!”
鏈枷橫掃,白霧頓時化作萬千毒針,破空之聲如毒蛇嘶鳴。
石飛揚足尖點地,施展“凌波微步”在毒霧中穿梭,同時使出“移花接玉”,鐵扇上的倒刺剛要觸及他衣角,便詭異地調轉方向,反而將自家兄弟刺得慘叫連連。
“看招!‘百勝刀法斬紅塵’!”石飛揚驀然暴喝一聲,雙掌化作流火般的刀芒,掌心騰起的金色氣浪宛如驚濤拍岸,恰似“排山倒海”之勢。
三名死士連人帶盾被拍進土坡,悶響過後,血肉混着盾牌碎片如煙花般炸開。石飛揚卻還不忘對着屍體搖頭,戲謔道:“這屆選手不行啊,連小爺三成功力都接不住!”
就在此時,山頂傳來悠揚的笛聲。
石飛揚擡頭望去,只見十二名白衣女子踏着巨型蜈蚣緩緩而下,手中玉笛吹出的音波竟能將石頭震成齏粉——正是五毒教的“悲酥清風”變種。
“這是……五毒教的‘萬蠱聽笛’?”李燕翎驚顫地問,握劍的手微微發抖。
“怕什麼?”石飛揚霸氣側漏地說道,突然摸出個嗩吶,“以聲克聲,小爺最在行了!”他將嗩吶往嘴裡一塞,吹奏起歡快的《好漢歌》,天蠶絲隨着音律化作萬千琴絃。
音波相撞的剎那,天地間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鳴,石飛揚暗運“獅子吼”神功,巨型蜈蚣紛紛爆開,綠色的汁液濺得滿天都是。
白衣女子們臉色驟變,同時祭出腰間的毒囊。“不好!是‘九幽冥火’!”馬無情大喊。紫色火焰瞬間將衆人包圍,所到之處,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爆裂聲。
石飛揚卻不慌不忙,摸出個巨大的銅鏡,說道:“來,照照鏡子,看看誰的臉更黑!”運轉明玉功,配合“斗轉星移”之妙,銅鏡反射的光芒與幽冥火相撞,竟將火焰盡數反彈回去。
那些白衣女子們躲避不及,瞬間被自己的火焰吞噬,淒厲的慘叫聲迴盪在山谷間。
“還有誰想看小爺的最新表演!”石飛揚站在火焰中央,衣袂獵獵作響,宛如戰神降世,又甚是輕鬆地質問。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磨擦聲。一個身披人皮的巨人從地底爬出,每走一步,地面都留下深深的血腳印。“我乃幽冥教‘血屍太歲’,今日必取你性命!”
“太歲頭上動土?”石飛揚嘲笑道,突然掏出個癢癢撓,“正好小爺手癢!”遂施展出“百勝刀法破乾坤”,掌風如開天闢地的混沌之氣,暗含“降龍十八掌”的剛猛,又有“太極拳”的圓轉如意。
血屍太歲揮拳砸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臂突然不受控制,石飛揚以“左右互搏”之術,配合“九陰真經”的詭異手法,讓其手臂反而砸向自己的腦袋。
石飛揚驀然運起天蠶神功,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如銀蛇般竄出,纏住血屍太歲的脖頸。
他猛地一拽,竟將其頭顱生生扯下。“搞定!”他哈哈大笑道,拍了拍手,卻見遠處煙塵滾滾,宇文閥的精銳鐵騎已經殺到,鐵騎擺出“一字長蛇陣”。
“夫人,看好了!”石飛揚招呼李燕翎一句,便躍上朱雀,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在空中織成巨大的橫幅,上面寫着“歡迎宇文家來送人頭”。他轉頭對李燕翎擠了擠眼:“燕翎妹子,待會兒打完,記得請我吃洛陽水席,要加雙倍肉的那種!”
宇文閥的玄甲軍尚未逼近,邙山已被血色浸透。
石飛揚足踏朱雀烈焰般的羽翼,指尖天蠶絲如銀河傾瀉,瞬間織就三丈大旗,“專治鬼哭狼嚎”六個血字在風中獵獵作響。楚紅綃玉笛橫胸,卻見石飛揚突然掏出串糖葫蘆,對着山下追兵晃悠,朗聲說道:“各位,先墊墊肚子再打?小爺這山楂裹的糖霜,比你們的毒霧甜多了!”
話音未落,十八道黑影踏着青銅戰鼓破空而來。爲首者玄鐵鱗甲上爬滿屍蟲,背後十二枚透骨釘泛着幽藍毒光,正是“十二絕命客”。
“閻王帖到!”釘身纏繞的赤絲瞬間暴漲,在空中織成血色囚籠,所過之處空氣發出“滋滋“的腐蝕聲。石飛揚摺扇輕揮,展開竟是面哈哈鏡,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如靈蛇竄出,嘲弄地說道:“照照鏡子,看看誰更像厲鬼!”鏡面折射的強光撞上血網,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石飛揚施展“凌波微步”,身形化作九重幻影,在釘雨中穿梭如蝶。忽見他足尖點地,施展出“移花接玉”的逆天功法,十二枚透骨釘竟調轉方向,反向釘入絕命客面門。
血肉橫飛間,石飛揚還不忘調侃幾句:“這釘子質量不行啊,都沒我掏耳朵的銀針順手!”
地底突然傳來鎖鏈撕裂岩石的巨響,七十二個渾身纏繞倒刺鐵鏈的壯漢破土而出。
他們組成的“絞肉機陣”如移動的鋼鐵堡壘,鐵鏈掃過之處,巨石化作齏粉,樹木攔腰而斷。陣中傳來森然冷笑的聲音:“李二,嚐嚐萬鏈穿心的滋味!”
石飛揚突然摸出個黃銅馬桶搋子,雙掌掌心流竄出的天蠶絲將其放大如城門。他迎着鐵鏈狂潮踏步而上,施展“百勝刀法”之“蕩魔雲”,掌心騰起的冰藍氣浪與鐵鏈相撞,剎那間天地凍結。
“咔嚓”脆響中,數十條鐵鏈裹着寒霜寸寸崩裂,飛濺的鐵屑如流星雨般劃過夜空。
“小輩找死!”鬼面修羅破土而出,辱罵一句,手中狼牙棒纏繞着漆黑魔氣,每揮舞一次,地面就裂開蛛網般的深壑。石飛揚卻掏出個撥浪鼓,天蠶絲化作萬千琴絃,嘲諷地說道:“來,給大爺奏個喪樂!”音波撞上魔棒的瞬間,空間扭曲變形,狼牙棒竟不受控制地砸向修羅自己。
修羅怒吼着震碎面具,露出佈滿蜈蚣狀傷疤的猙獰面孔。他周身魔氣暴漲,化作三頭六臂的魔神虛影,六根狼牙棒同時劈下,整片天地都被黑暗籠罩。
石飛揚瞳孔驟縮,猛地雙掌拍出,掌心吐出的天蠶絲染血後化作金色鎖鏈,又暴喝一聲:“破!”
鎖鏈如游龍般纏住魔神虛影,石飛揚施展出“百勝刀法”的終極殺招“焚天地”。雙掌拍出的剎那,天地間亮起刺目金光,魔氣與刀芒相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
鬼面修羅慘叫着支離破碎,血肉飛濺間,石飛揚踩着朱雀掠過血雨,還對着殘軀吹了聲口哨,說道:“走好啊,記得給閻王帶包辣條!”
三萬玄甲軍結成的“鐵浮屠陣”終於殺到,鐵甲寒光映得天地失色。
石飛揚卻掏出個巨大的風箏,左手揚起,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將其撐得如浮空堡壘,調侃地說道:“夫人,放風箏咯!”隨着他內力灌注,風箏線化作金色巨網,竟將整支鐵騎隊伍兜頭罩住。
緊接着,石飛揚雙掌一飄一引,使出“移花接玉”神功!只見他雙手翻轉,鐵騎的衝鋒之勢瞬間逆轉,自相踐踏之聲震天動地。
血色殘陽漸沉,邙山的硝煙裡飄來若有似無的藥香。李燕翎倚着染血的長槍,素白衣襟已被繃帶層層包裹,卻掩不住眉眼間驚心動魄的豔麗。
她望着那道踏着朱雀羽翼而來的身影,握着槍桿的指尖微微發顫——數月未見,石飛揚的青衫依舊染着硝煙,眼底卻多了幾分歷經廝殺的銳利,偏偏脣角那抹壞笑,還似從前般勾人心魄。
“燕翎妹子!”石飛揚招呼一句,足尖輕點,天蠶絲如銀線般纏住她腰間,猛地將人拽入懷中。李燕翎驚呼一聲,撞進帶着淡淡血腥味的胸膛,發間的玉簪正巧勾住他衣襟。
石飛揚憐爰地說道:“這麼拼命,是想讓小爺心疼死?”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她只覺渾身發軟,連平日裡最利落的長劍此刻都沒了握力。
“誰、誰要你心疼……”她結結巴巴的反駁道,掙扎着要退開,卻被石飛揚圈在朱雀羽翼之下。月光透過羽毛的縫隙灑落,在他俊美得過分的臉上投下細碎光影,那雙桃花眼裡盛着的情意,比邙山遍野的血色還要濃烈。天蠶絲不知何時化作絲帶,輕輕捲起她一縷青絲,繞在他指間反覆摩挲。
石飛揚突然嘆了口氣,指尖撫過她臉頰的擦傷,憐憫地道:“瞧瞧,都瘦成皮包骨頭了。”
見她又要反駁,石飛揚立刻用天蠶絲變魔術般掏出個油紙包,關切地說道:“洛陽最有名的桂花糕,知道你打完架肯定餓。”溫熱的糕點遞到脣邊,李燕翎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口,軟糯香甜的滋味混着那人指尖的溫度,燙得眼眶發酸。“李郎……”她聲音發悶,“你爲什麼總是這樣……”
話未說完,已被他用天蠶絲輕輕封住嘴脣。
石飛揚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下來,帶着不容抗拒的霸氣說道:“因爲燕翎姑娘的眼淚,比移花宮的寒冰還冷,小爺捨不得。”說着,竟低頭含住她因廝殺而破皮的指尖,舌尖掃過傷口時,李燕翎渾身一顫,手中長劍“噹啷”墜地。
朱雀似是感知到主人的情意,突然昂首長鳴,震得漫天星辰都微微晃動。石飛揚趁機將她摟得更緊,天蠶絲在兩人周身織成璀璨的光網,每根絲線上都綴着瑩潤的光點,宛如墜入銀河之中。
“燕翎,”他聲音難得正經,深情地說道:“這江湖刀光劍影,可小爺就想護着你。往後不管是鐵衣衛還是宇文閥,敢動你一根頭髮,我就用天蠶絲把他們串成糖葫蘆!”
李燕翎終於破涕爲笑,粉拳輕輕捶在他胸口,嬌嗔地說道:“就會耍貧嘴……”話雖如此,卻主動伸手環住他的腰。附近,傳來楚紅綃玉笛的清音,混着石飛揚的笑聲,在邙山的夜空裡久久迴盪。天蠶絲悄然化作同心結,系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更牢固。
邙山的夜風捲着血腥氣掠過,朱雀卻悠然自得地梳理着赤色羽毛。
石飛揚站在羽翼間,朝帳篷裡嬌嗔着不肯露面的楚紅綃伸出手,親熱地說道:“寶貝兒快出來,給你介紹位江湖上一等一的美人兒!”話音未落,天蠶絲已化作絲帶纏住她纖細的腰肢,輕輕將人托出帳外。
月光灑在楚紅綃泛着紅暈的臉頰上,她半嗔半羞地拍開那不安分的絲線,卻在看清地面上的人影時微微怔住。
李燕翎攥着長槍的指尖泛白,素白裙裾沾滿塵土,眼中的驚豔尚未褪去,便被刺痛染成酸澀——眼前的女子玉笛斜挎,眉眼間盡是靈動風情,與石飛揚並肩而立的模樣,竟比朱雀與流雲還要般配。
“燕翎,這是我夫人楚紅綃。”石飛揚笑得眉眼彎彎,天蠶絲調皮地在兩人間織出朵桃花,介紹道:“紅綃,這位是中原鏢局的大美人,武藝高強還會做桂花糕!”
楚紅綃盈盈福身,發間步搖輕晃:“久仰姐姐俠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李燕翎卻覺得喉間發苦,勉強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難過地說道:“恭喜……恭喜李公子抱得美人歸。”她轉身欲走,卻聽身後鏢師們竊竊私語:“李二這做派,先前還對燕翎姑娘殷勤備至,轉眼又娶新人……”
“世風日下,朝三暮四之徒,當真辱沒江湖道義!”
石飛揚挑眉正要開口,楚紅綃已輕輕按住他手背。她玉笛輕轉,清越的音符驅散周遭的冷意,心疼地說道:“夫君何必介懷?”指尖拂過他微皺的眉峰,眼眸裡盛着比星辰更璀璨的光,“就像這邙山的風,吹得散浮塵,卻吹不散真心。”
天蠶絲適時化作蝶羣,停在她發間,映得那張絕美的臉龐愈發溫柔,勸慰地說道:“你看,連它們都知道,命中註定的緣分,任誰也拆不散。”
石飛揚大笑出聲,猛地將她攬入懷中。朱雀似是通曉人意,突然展翅騰空,帶起的勁風將下方的議論聲遠遠拋在身後。帳篷裡,天蠶絲自動垂下成紗帳,將月光篩成細碎的銀斑。“還是我夫人通透!”他讚歎一句,指尖劃過她泛紅的耳尖,“走,咱們不理那些閒言碎語。”
楚紅綃倚在他胸膛,聽着那有力的心跳聲,玉笛輕輕抵在脣邊,柔聲地說道:“那邀月姐姐……”話未說完,已被溫柔的吻封住。石飛揚的聲音帶着蠱惑人心的低啞:“先顧好眼前人……”
天蠶絲悄然將帳篷遮得嚴嚴實實,唯有若有似無的笑聲混着玉笛清音,隨着朱雀掠過邙山的夜空。他擁着懷中的人,目光望向天際。邀月的蹤跡固然牽掛,但此刻懷中的溫熱更讓他貪戀。
天蠶絲在掌心織出邀月的輪廓,又緩緩化作流雲消散——江湖路遠,他總有尋到邀月的一日。
祁連山的風雪裹着砂礫打在邀月的白衣上,瞬間凝結成冰碴。
她望着突然出現在山道上的憐星,眉峰狠狠一蹙,明玉功運轉間周身泛起琉璃光澤,嚴厲的質問:“移花宮上下事務繁重,你卻拋下一切四處亂跑!若宮中有失,如何對得起師父在天之靈?”憐星攥着半塊凍硬的桂花糕,怯生生地蹭過去,結結巴巴的說道:“可是……可是石飛揚他……”
話未說完,遠處傳來破空之聲,一百九十三枚淬毒的透骨釘裹着黑霧射來。
邀月冷哼一聲,玉手輕揮,“移花接玉”施展開來,毒釘竟調轉方向,將藏身樹後的一百九十三名黑衣刺客釘成了串糖葫蘆。
“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邀月話音未落,一名暗樁突然從雪堆裡鑽出來,周身沾滿血跡,氣喘吁吁地稟報:“兩位宮主!石公子現身喬山,與鐵衣衛激戰半日!”
憐星手中的桂花糕“啪嗒”落地,明玉功不自覺流轉,將積雪震成齏粉。
三日後的喬山瀰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邀月踏着滿地凍僵的屍體,玉鞋尖挑起半面破碎的鐵衣衛令牌,讚歎地說道:“倒是有幾分本事。”
她忽然想起楚紅綃將玉笛塞給“邀月公子”時的嬌態,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晶瑩的睫毛上還凝着未化的霜花。“姐姐爲何發笑?”憐星不解地問,又蹲下身查看一具屍體,發間玉鈴隨着動作輕響。
邀月斂起笑意,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腰間玉佩,感慨地說道:“你可知那楚紅綃……曾錯把我女扮男裝的模樣,當成心儀之人?”
她繪聲繪色描述着被送定情信物的場景,連明玉功運轉時泛起的瑩白光暈都染上幾分笑意。
憐星笑得直不起腰,天蠶絲從袖中鑽出,調皮地捲起地上的枯葉。
就在這時,山風突然變得腥甜,七十二名蒙着鬼面的殺手從四面八方圍攏,手中彎刀刻滿詭異符文,正是消災幫的“百鬼夜行陣”。
“來得正好!”邀月嬌喝一聲,玉掌輕擡,整個人愈發通透如玉,恰似被寒霧籠罩的千年玄冰。
彎刀劈來時,她施展“移花接玉”,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殺手們只覺手中兵器突然變得千鈞重,刀刃竟齊刷刷轉向自己。
憐星則指尖輕彈,縷縷冰氣化作萬千銀針,專挑對方穴位,被擊中者瞬間凍成冰雕。
陣眼處的消災幫的長老見狀,猛地撕開衣襟,胸口浮現的魔紋吞吐着黑霧,陰森森地說道:“嚐嚐‘九幽噬魂幡’的厲害!”
黑色幡面展開的剎那,無數冤魂尖嘯着撲來,所過之處岩石寸寸崩裂。邀月雙掌推出,真氣化作兩道冰龍,憐星則吹出玉笛,音波裹着明玉功的寒氣,將冤魂盡數凍結成冰晶。
“移花接玉·萬劫歸空!”邀月與憐星同時嬌喝,姐妹二人心意相通,兩股截然不同卻又完美相融的內力轟然爆發。消災幫的所有惡徒只覺手中兵器不受控制地飛向天空,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無形吸力扯成碎片。
最後一名殺手被凍成冰雕時,憐星用冰氣在冰面上畫了個鬼臉。邀月看着妹妹孩子氣的舉動,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她們發間的玉簪在陽光下交相輝映,恰似移花宮中那對永不分離的並蒂瓊花。
殘陽如血,將喬山的皚皚白骨染成詭異的赤色。邀月凝視着地面上凌亂的馬蹄印,玉掌下意識握緊,明玉功流轉間,掌心騰起絲絲寒意,嗔罵道:“石飛揚那小子,倒是能惹麻煩。”
她話音未落,憐星已蹲下身,施展“移花接玉”,從石縫裡移出半枚染血的玉佩。
“姐姐!是石公子的!”憐星的聲音發顫,指尖撫過玉佩上“飛揚”二字,眼中泛起盈盈水光。
邀月見狀,心下微嘆,面上卻依舊冷若冰霜,毫無表情地說道:“不過是枚玉佩,瞧你失魂落魄的模樣。”嘴上雖這麼說,她卻暗自運起明玉功,將方圓十里的氣息納入感知。
忽有夜梟長鳴,打破山間死寂。憐星猛地擡頭,玉笛橫在胸前,提醒道:“姐姐,有殺氣!”話音未落,無數黑色毒箭破空而來,箭尾燃燒着幽藍火焰,正是幽冥教的“鬼火追魂箭”。
邀月冷哼一聲,雙掌翻飛,施展出“移花接玉”的上乘心法,毒箭竟調轉方向,射向箭雨的來處,慘叫聲頓時此起彼伏。
“就這點伎倆?也敢來挑戰移花宮,豈不是自尋死路?”邀月挑眉怒罵,周身愈發通透如玉,恰似被寒霧包裹的冰雕。
憐星則巧笑嫣然,天蠶絲化作萬千絲線,在空中織成一張大網,將剩餘毒箭盡數兜住。
“姐姐,咱們不如來個將計就計?”憐星眼中閃過狡黠,低聲說道:“順着這些刺客,說不定能找到石公子的下落。”邀月微微頷首,心中暗自盤算。兩人身形閃動,如鬼魅般循着血跡追去。
途中,憐星忍不住又提起楚紅綃鍾情於邀月女扮男裝模樣的趣事,問道:“姐姐,你說那楚姑娘若是知道真相,會不會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說着,自己先笑得花枝亂顫。
邀月白了她一眼,卻也忍不住脣角上揚,斥責道:“別貧嘴了,當心待會兒又中埋伏。”話雖如此,她卻暗自警惕,明玉功全力運轉,將周圍的一草一木都納入掌控。
果然,行至一處山谷,四周突然響起陰森的笛聲。七十二具青銅傀儡從地底鑽出,手中銅劍泛着詭異的綠光,正是五毒教失傳已久的“陰司傀儡陣”。
“來得正好!打架能泄去心頭的鬱悶之氣!來吧!”邀月長嘯一聲,玉掌輕揮,真氣形成的漩渦吸力轟然爆發,青銅傀儡紛紛不受控制地飛向她。
憐星則玉笛輕吹,音波裹着明玉功的寒氣,所到之處,傀儡關節盡數凍結。
“破!”姐妹二人同時嬌喝,兩股內力交織,形成一道璀璨的光芒。青銅傀儡瞬間爆裂成碎片,飛濺的銅屑在夕陽下閃爍,宛如一場金色的雨。
解決完傀儡,邀月望着遠方的暮色,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說道:“不管前方有多少阻礙,這次定要將那小子找出來問個清楚。”憐星重重點頭,握緊手中玉佩,堅毅的說道:“就算踏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
兩人相視一笑,發間的玉簪在風中輕輕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們的身影漸漸融入夜色,朝着石飛揚消失的方向疾馳而去。
晉陽王府的青銅獸首香爐裡,龍涎香嫋嫋升騰,卻掩不住殿內凝滯如鐵的氣氛。
石飛揚摟着楚紅綃自朱雀背上翩然落地,天蠶絲化作流光纏繞在腰間,將染血的青衫襯得愈發瀟灑不羈。他隨手扯下披風甩在案上,驚得正在奏事的劉文靜手中笏板噹啷墜地。
“妙什麼妙?”石飛揚走進殿內,朗聲反問,又一把搶過李淵案頭的夜光杯,仰頭灌下烈酒,酒水順着下頜滴落,在胸前暈開深色痕跡,“這江湖闖蕩得比給朱雀拔毛還累!”他突然壓低聲音,眼底閃過狡黠的光,說道:“不如咱們商量商量……把這隋朝的江山,一鍋端了如何?”
殿內死寂瞬間被打破。劉文靜“嗆啷”抽出佩劍,劍鋒直指石飛揚咽喉,斥責道:“二公子慎言!此等謀逆之語,傳出去必遭滅族之禍!”裴寂手中的象牙算盤噼裡啪啦作響,額頭卻滲出冷汗;長孫順德握緊腰間玄鐵重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石飛揚卻晃着酒壺繞柱而行,靴底踢過滿地的兵書戰策。
他突然停在李淵面前,眼望父親花白的鬍鬚,耐心勸說道:“父親您瞧,楊廣那老兒猜忌成性,上次您押運糧草誤了半日,他就把咱們李家的世襲爵位削了兩級。”
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燭火搖晃,又說道:“如今您手握三萬玄甲軍,在他眼裡就是紮在喉嚨裡的骨刺!與其等他來拔,不如學那周武王,來個‘順天應人’!”
李淵凝視着兒子腰間斑駁的竹棒——這是他八歲那年,在終南山隨手摺的野竹,如今竟成了名震江湖的神兵。記憶中那個爬樹掏鳥蛋、闖禍後躲在移花宮的頑劣少年,此刻眼中卻燃燒着比烽火熾熱的光芒。
“明公!”裴寂突然跪倒在地,算盤珠噼裡啪啦滾落,也勸說道:“今隋室衰微,羣雄並起。瓦崗寨李密已擁兵二十萬,竇建德在河北虎視眈眈。若以‘廢昏立明,匡復隋室’爲名起兵,必能應者雲集!”
他袖中滑落半卷《孫子兵法》,書頁間夾着的讖緯圖上,繼續勸說道:“李氏當爲天子”的硃砂字跡鮮紅如血。長孫順德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前猙獰的鞭痕:“末將去年押運糧草,被宇文述那老匹夫抽了三十鞭!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劉弘基將虎頭湛金槍重重杵在地上,槍尖竟將青磚刺出蛛網裂痕,激動地說道:“二公子說得對!與其跪着死,不如站着生!”
石飛揚見狀,突然掏出個萬花筒湊到眼前。
他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化作金線,在空中織出隋室疆域圖,朗聲說道:“各位且看!”
他用竹棒指着洛陽方向,大聲說道:“王世充的部隊被李密牽制在虎牢關;宇文化及在江都忙着搶楊廣的美人;咱們只需拿下河東,便可直取長安!”萬花筒突然一轉,畫面變成漫天箭雨,“就像我在江湖上對付幽冥教那羣孫子——找準命門,一擊必殺!”
李淵沉默良久,終於撫掌大笑道:“好!就依我兒所言!”他猛地抽出玄甲劍,劍鋒劃破夜空,“傳令下去,明日辰時在校場點兵!”
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雷鳴,暴雨傾盆而下,將晉陽宮闕沖刷得煥然一新。翌日,校場之上。石飛揚身披玄鐵連環甲,手持竹棒立於將臺。
三萬玄甲軍盔明甲亮,長槍如林。他突然摸出個嗩吶,吹奏起歡快的《得勝令》。石飛揚天蠶絲化作萬千絲線,纏住每面戰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將士們!”他突然將嗩吶往地上一杵,朗聲說道:“跟着我石飛揚,打下江山後,每人賞十壇杏花村!再給你們每人發個如花似玉的老婆!”
衆將士轟然大笑,喊殺聲直衝雲霄。
此時,遠處煙塵滾滾,探馬來報:“報!屈突通率五萬隋軍來犯!”石飛揚挑眉一笑,竹棒挑起楚紅綃的一縷青絲,調侃地說道:“寶貝兒看好了,小爺給你表演個‘以少勝多’!”
他猛地躍上朱雀,天蠶絲在空中織出巨大的“李”字戰旗,在暴雨中獵獵作響。
屈突通的部隊剛進入山谷,突然聽到震耳欲聾的鑼鼓聲。石飛揚站在朱雀背上,手持諸葛連弩,對着隋軍陣中狂射。天蠶絲化作萬千箭矢,所到之處,隋軍紛紛落馬。
石飛揚施展“移花接玉!”又大喝一聲,竟將隋軍射來的箭雨全部反彈回去。屈突通大驚失色,揮劍喊道:“放火燒山!”話音未落,卻見石飛揚摸出個巨大的風箏,天蠶絲將其撐得如浮空堡壘。
“起風了!”他大笑一聲,風箏帶着數十壇火油直撲隋軍營地。頓時,山谷中火光沖天,喊殺聲、慘叫聲混作一團。
“破陣!”石飛揚長嘯一聲,玄甲軍如猛虎下山般衝入敵陣。他施展出“百勝刀法”,掌風所到之處,隋軍的兵器紛紛脫手。楚紅綃玉笛輕吹,音波裹着內力,將試圖逃跑的隋軍震得口吐鮮血。
這場廝殺持續到夜幕降臨,山谷中屍橫遍野。
石飛揚踩着隋軍的軍旗,晃着染血的竹棒,冷冷的質問:“屈突通,投降還是受死?”屈突通望着少年眼中的鋒芒,長嘆一聲,棄劍跪地:“老夫今日方知,天下大勢,非人力可違。”
石飛揚遂收編降軍,獨放屈突通回去。
晉陽城外,篝火熊熊。石飛揚摟着楚紅綃,看着父親李淵接受將士們的朝拜。天蠶絲在他指尖化作流螢,照亮了他俊美的臉龐。
“這江山,我要定了!”他低聲呢喃,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而此時,千里之外的江都宮中,楊廣握着密報的手微微顫抖,燭火在“李世民”三個字上搖曳不定。
晉陽王府議事廳內,三十六盞青銅獸首燈將沙盤照得透亮,李淵的玄甲劍斜倚在虎皮椅旁,劍鋒映出滿室凝重。
石飛揚歪坐在主位上,天蠶絲正靈巧地編着裴寂的鬍鬚,突然“啪”地打了個響指,朗聲說道:“各位愛卿,小爺我宣佈——今晚咱們不聊兵法,改玩猜燈謎!猜對的,賞十壇杏花村!”
“二公子!”劉文靜手中的《孫子兵法》“啪”地合上,震得案上兵符都跳了跳,勸說道:“屈突通屯兵河東,王世充虎視洛陽,李密在瓦崗厲兵秣馬,此等危局豈容兒戲!”
石飛揚眨了眨眼,天蠶絲化作骰子在掌心骨碌碌轉,反問道:“那依劉兄之見,咱們該先啃哪塊硬骨頭?河東城高牆厚,屈突通老奸巨猾;洛陽王世充有‘萬人敵’單雄信坐鎮;至於李密……”他突然掏出個蟬蛻貼在脣邊,“聽說瓦崗寨的兄弟們最近缺鹽吃?”
裴寂瞪大眼睛,算盤珠子撥得噼啪響,謹慎地說道:“明公,河東乃關中門戶,若不取之,西進長安便如芒在背。只是屈突通手握五萬精兵,又有‘鎖子連環馬’助陣……”
“連環馬?”石飛揚突然從懷裡摸出個磁鐵,不以爲然地說道:“這玩意兒吸鐵不?”見衆人目瞪口呆,他大笑起身,天蠶絲如銀河傾瀉,在沙盤上織出九曲黃河,說道:“各位且看!河東城池雖固,卻倚仗黃河天險。咱們偏不強攻,就學那韓信用‘木罌渡軍’之計——打造羊皮筏子,趁夜偷渡!”
長孫順德撓着滿臉絡腮鬍,緊張地說道:“可屈突通老賊在河岸布了‘烽火連營’,一旦發現……”
“所以咱們要聲東擊西!”石飛揚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裡面畫着鬼臉的肚兜,胸有成竹的說道:“劉兄帶三千老弱在蒲阪渡口擂鼓助威,擺出強攻架勢;我率玄甲精銳從龍門渡河,打他個措手不及!”
他突然掏出個萬花筒對準沙盤,天蠶絲化作箭矢在空氣中穿梭,霸氣地說道:“屈突通若回防,咱們就用‘回馬槍’;若堅守,便斷其糧道,餓他個三五天!”
殿內突然響起清脆的玉笛聲,楚紅綃提着裙襬輕盈而入,發間天蠶絲編成的蝴蝶栩栩如生,柔聲說道:“夫君忘了?移花宮暗樁傳來消息,屈突通的糧草需經雀鼠谷運送。”
她玉笛輕點,沙盤上頓時浮現出蜿蜒的山谷。石飛揚眼睛一亮,竹棒挑起楚紅綃的下巴,讚歎地說道:“還是我夫人貼心!來人,給楚軍師加十罈女兒紅!”他突然轉頭,對正擦汗的裴寂擠眉弄眼,“裴先生,你那算盤珠子,能算出咱們要準備多少麻袋嗎?”
三日後,黃河岸邊。石飛揚身披玄鐵魚鱗甲,腰間掛着個畫滿塗鴉的酒葫蘆,對着三千“演員”將士振臂高呼:“兄弟們!待會兒擂鼓要像給朱雀撓癢癢一樣熱鬧!旗手把旗子舞得比楚姑娘的水袖還風騷!”話音未落,天蠶絲突然化作綵帶,將衆人的兵器都綁上了紅綢。
夜幕降臨時,石飛揚帶着玄甲軍悄無聲息地登上羊皮筏子。
他咬開酒葫蘆,酒水灑在黃河裡,戲謔地說道:“老黃河,借你水路一用!若能成功,小爺我給你封個‘天下第一河神’的名號!”對岸的隋軍果然中計,火把如流星般涌向蒲阪渡口。
石飛揚卻帶着精銳從龍門登岸,玄甲軍的馬蹄裹着天蠶絲織就的軟布,踏在河灘上竟未發出半分聲響。待屈突通察覺不對,石飛揚已帶着人摸到了雀鼠谷。
“放箭!”隋軍守將一聲令下,千支火箭劃破夜空。石飛揚卻不慌不忙,摸出個巨大的銅鏡——正是從波斯商人那裡順來的“照妖鏡”。天蠶絲將銅鏡高高托起,月光經鏡面反射,竟將火箭悉數反彈回去,隋軍的糧草瞬間燃起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