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默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人。
所以,事隔一天,桑默就讓紫菊去万俟珩的院落裡,請他來一趟。
在等万俟珩來的期間,桑默心裡有些緊張。咳,第一次幫人說媒,緊張一下也是難免的。
而且桑默之所以沒有親自去找万俟珩,主要是怕万俟珩拒絕後,自己也不用在外丟人,所以還是決定在自己的院落裡比較好。
唉,這都還沒說,就在想拒絕的後路了,可見,這事兒,桑默自己都覺得沒有把握成功啊。
坐在院落裡的桑默,一邊喝着涼茶,一邊手搭在石桌上撐着腦袋苦惱着。
“啓稟殿主大人,祭司大人到了。”紫菊的聲音忽然響起,嚇得背向院門的桑默搭在石桌上的手一抖,腦袋一偏,滑出了手掌。
“呃,紫菊丫頭,你能不能不要忽然出聲啊,嚇我一跳,好險,差點腦袋就磕石桌上了。”桑默收了收驚後,轉過身佯裝發怒的瞪了面前的婢女一眼,以平衡被嚇着的心裡。
“紫菊知錯了,請殿主大人開恩。”紫菊也很是配合的,領命俯首行禮爲自己求情道,心裡卻爲桑默那行跡古怪的坐法感到好笑,明明正門在前面卻硬要背對着正門而坐。
“得得得,你丫的,進屋幫澤蘭的忙去,別在這裡忽悠着我好玩了,趕緊的。”桑默看着紫菊那一臉要笑不敢笑的憋氣樣兒,就知道自己的行徑被這丫頭看出來了,趕緊的趕人了。
“是,奴婢遵命。”紫菊這次是真的笑出來了,也趁着桑默發話前趕緊的進了屋,留下桑默一個人和万俟珩相處。
“去!……”桑默再次瞪眼斥瞥離去的丫頭一眼,纔回頭看向一直都在的万俟珩。
“殿主大人金安!”一直無聲的万俟珩見桑默終於將眼睛放在自己這邊,才上前拜見。
“呵呵,你好!万俟珩,今天找你來呢,是有件事想要請教一下,不知你可有空?”桑默坐下來喝口茶,有些試探的問道。
“屬下已經來了,殿主大人何必多此一問呢?”万俟珩很不明白桑默這又是在演哪出,自己都來到她面前了,她居然還要問自己有沒有空,真是笑話至極。
但是,自己連絲毫拒絕都沒有的就跟着紫菊過來了,不可否認的,自己是急切了些。只是,幾天不見,想念卻如空氣一般的無孔不入,所以,他只能來了。
“呃……是我白癡了。”桑默低下頭爲自己的白癡汗一把。
“對了,你別站着了,過來一起坐吧,這樣,我也不必擡着頭跟你說話了,累得慌。”再度擡起頭,桑默發現万俟珩依舊還站着,連連招呼人坐下,自己也好輕鬆一點,壓力也少一點。畢竟,万俟珩真的不矮。
万俟珩依言,在桑默的對面坐了下來。
而桑默一見万俟珩坐下了,連忙的拿茶杯提茶壺倒茶,後推到万俟珩的面前,笑了笑。那樣子十足十的有事相求樣兒。
“殿主大人,有事儘管問,屬下定當竭力爲您解惑。”万俟珩看了看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又擡眼看了看桑默,輕言道。
“哦,就是,就是,就是有關你讓我用寒玉琴練熟一首曲子的事,曲子我已經練得滾瓜爛熟了,接下來,該幹什麼呢?”桑默憋了半天,還是沒能說出真正的正事,反而說些無關緊要的,桑默爲自己的膽怯狂汗一把。
“接下來,殿主大人只需將寒玉琴心法的第一層,結合您練的曲子練習,從中體會其中道義即可,練成之時,您會有不一樣的感覺,至於是什麼樣的不一樣,請恕屬下無知,這只是上一任的殿主大人傳下來的留言。”万俟珩也不是沒看出桑默的緊張,只是卻不知是爲何緊張,倒是桑默問的,他也回答的明明白白的。
“這不怪你,畢竟沒有親身體驗過,又怎能言匯的出那感覺呢。”對於寒玉琴的事,桑默知道那是沒辦法的事,所以,很是體諒万俟珩的心情。
“呃,万俟珩,剛纔我問的是公事,那個,現在我想跟你說點私事,你有意見麼?”喝一口涼茶,桑默再度開口詢問。
“殿主大人有事問便是。”万俟珩沒有表示自己的意見,只是讓桑默先問,既是私事,答不答就在於自己了。
“這……”桑默看着万俟珩一臉的儻蕩,又有些緊張了。
唉,反正,早也要說,晚也是要說的,桑默決定乾脆豁出去了,問了得了,免得擱在心裡窮緊張,“那個,你覺得若水小姐人怎麼樣?”
“師妹爲人溫柔善良,待人和善有禮。”聽到桑默問的事,万俟珩不禁輕皺一下眉頭,看了桑默一眼,答道。
“那你覺得若水小姐美嗎?”既然第一句已經問出口了,桑默也就有勇氣問第二句了。
“貌婉心嫺,顧盼生輝。”万俟珩輕皺眉頭不放了,簡潔回覆。
“那你覺得若水小姐能做好賢妻良母這一角色嗎?”桑默繼續問道。
“這要等師妹嫁人爲母后才能知曉。”万俟珩臉色有些蒼白,鎖眉答道。
“那你覺得若水小姐能獲得幸福嗎?”桑默再問道。
“能。”万俟珩蒼白着臉,深鎖着眉,肯定的答道。若水是他的師妹,他當人希望她幸福。
“那你能給若水小姐幸福嗎?”桑默再接再勵的問道,問完後滿眼期待的看向對面的男人。
才發現,情況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般好康,因爲,桑默看見万俟珩的臉色不知什麼時候,竟變得陰晦如霜了,甚至連身邊的溫度都好像一下子變得陰森森的。
“屬下不明白您的意思。”陰寒着臉,万俟珩咬牙切齒的問着自己對面的女人。
万俟珩不敢去想,這次桑默把自己叫來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但是,聰明如他,怎會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只是,万俟珩的心裡卻在祈禱,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祈禱着面前的女人不會那般對自己。
“你也說了若水能得到幸福,那你應該也知道若水要的幸福在你那裡,所以,只有你能給她幸福。所以,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或許你們的幸福就在彼此呢。”桑默不是退縮的人,既然已經說開了,那就全都說白了好了,自己也實在是不想藏着掖着的慢慢磨了。
說完後,桑默就緊緊的盯着万俟珩不放過他的任何表情變化,期望可以圓滿的完成自己的使命。
只是,桑默失望了,因爲在万俟珩那張絕色傾顏上,除了陰寒再陰寒之外,沒有其他的表情了。而就在桑默想要看看万俟珩的眼睛時,万俟珩卻忽然的站起身來,垂下了眼眸。
“殿主大人的意思屬下明白了,屬下會好好考慮的。如果沒有其他事,屬下先告退了。”万俟珩垂着頭,平靜的說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壓下心裡那股怒氣,就連捏緊的拳頭裡已經有一股溼意,他都不願在她面前爆發。
“啊,你答應了!那你等一下,我回房拿個東西給你。”說完,桑默就高興的向房間奔去。
桑默一百個心以爲万俟珩不會答應的,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桑默樂得想起了還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他,
其實,之所以沒將那東西拿出來,是因爲,桑默以爲万俟珩不會答應,所以就將東西放房裡了。
而那東西,呵呵,就是若水留下的錦盒,現在万俟珩答應了,錦盒當然也應該交給他了。
沒一會兒,桑默就拿着若水留下的錦盒又跑回到万俟珩的面前,開心的將錦盒遞到万俟珩的面前,說道:“呵呵,給,這是若水給你的,說你答應了就將這錦盒交予你。”
“啪!”万俟珩一看見桑默遞來的錦盒,就知道自己的怒氣已經忍到了盡頭,當即用盡力氣一把揮掉了桑默手裡的錦盒,然後狠狠的盯着桑默,眼裡的怒火滔天般的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