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真是假機靈!”布尚宮坐起身來,握起拳頭就往蕪華頭上敲去:“沒點規矩。”
“我錯了!”蕪華被敲得連連求饒:“尚宮娘娘還是給我講故事吧!”
“我不願講了,改天吧。”布司言白了蕪華一眼:“真是給點甜頭就放浪形骸!”
蕪華見打聽不到什麼,也就悻悻地“哦”了一聲,拿起自己原本拿來彙報的東西退了出去。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起碼套出了一些信息。
想到這般,她趕緊回到司正司去查閱當時的宗卷,裡面肯定會有玉蘅的一些辦案信息。
哪知,想要掩埋玉蘅信息的人簡直不給活路,所有的東西都寫的模模糊糊,玉蘅的信息倒真是一點也找不出來了。
“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找呢?”蕪華坐在地上,整個人都癱了。究竟是要隱藏什麼東西,才至於把所有的痕跡都抹除掉。
這時崔掌正喚人搬來一些竹卷,放到蕪華面前,說道:“報告司正,這些是下官在藏經閣找到的內宮宮規總和,雖然已經過了十幾年了,宮規大多是不變的。您可以看一下。”
“我要這些作甚?”蕪華從地上翻了個身站起來,又是一派正義的樣子:“莫非司正司還有什麼傳統要遵守?”
“是的。”崔掌正一副“你猜對了,我好高興”的樣子:“下官也是不久才查到,每隔一段時日,就要覈對宮規重新出版,同時彙報修改的地方給掌管內宮事務的妃嬪娘娘們。這是下官在藏經閣查到最完整的宮規了。”
還有這種規矩?蕪華叉着腰,不停地思考着一些問題。如今是舊事未完又添新事,真是沒完沒了了。
依照蕪華的習慣,她先抽了最頭的第一卷和最後一卷的宮規來看,然後才慢慢地看中間的內容,這不翻還好,一翻就翻出大線索來了。
蕪華打開最後一卷,後面著名恰恰寫着:連玉蘅親筆篆刻。
連玉蘅?是玉蘅!她驚喜的不行,忙問崔掌正:“你知道這是出自誰人之手嗎?”
“我聽說這個宮規出來之時是在靈真十四年左右,大概是當時的司正做的。”崔掌正回答她知道的一知半解的問題,還說:“這些卷軸是可以篆刻的,是我們司正司在藏經閣保存的最爲完整的宮規。”
“好,趕緊覈對!”蕪華喜極,她說:“記得,無論是誰來要這些東西,都不要給她,一切有我擔着,明白嗎?”
崔掌正點點頭,喚了女史過來,把新的宮規拿出來一一覈對。
蕪華仍舊不放心,她尋了個理由,把最後一卷留了出來,說道:“這一卷本官親自核驗,你們把前面的工作做好便是。”
她拿着那一卷卷軸,趁着能出宮的時候,回了一趟舒府。
這個連玉蘅,一定就是朱司璽和布尚宮口中的玉蘅。芍華干涉了這件事情,令蕪華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她曾經聽說過芍華的生母的事情。那些婆子都說,芍華的孃親姓連,是當年畫壇上的名流之輩。若不意外,芍華應該和這個連玉蘅,有着一些很隱秘的聯繫。
蕪華下馬,進了舒府。
她不知道該怎麼問舒大夫人才算合適,而且依照她們母女之間相處的方式,蕪華也覺得問舒大夫人芍華生母的事情不合適。她想了想,還是去找舒弘問清楚比較好。
她正準備走到外院去,花園裡卻傳來抽泣的聲音。蕪華聽這聲音細細的,還帶着幾分淒涼,心裡也於心不忍,便走了過去看,沒想到卻是藝華躲在假山裡黯然傷神。
她還沒走過去,就看見藝華站了起來,慢慢地往井邊走過去。蕪華大叫一聲不好,趕緊跑過去,這才及時攔住了藝華跳下井的行爲。
藝華傷心欲絕,本該跳井了卻殘生,可卻被一道力量拉了回來,她嚇得直哭,回頭一看是蕪華,便一把抱住蕪華哭的不成樣子。
“別救我了,我本該是死了的。還要這勞什子殘軀作甚!”
“藝華妹妹你冷靜一些!”蕪華想想之前發生的事情,知道藝華定是心裡難過走了歧途,便趕緊勸解道:“哪有什麼坎子邁不過去呢?不要爲了別人的話傷了身體!”
“可我是個喪門星啊!哪有什麼顏面活在世上!”藝華哭啼不止:“我受夠了!”
蕪華趕緊拉住藝華,藝華卻不顧一切地往裡跳!
生死一瞬間,像是所有人對找死者的懸崖勒馬一般,蕪華趕緊爬起來,在藝華跳進去那一剎那抓住了藝華的手。
“你別衝動,你聽我說!我會幫你!你現在必須要起來!聽見了嗎舒藝華!”蕪華吼叫道,她轉而呼叫道:“快來人,三姑娘落井了!三姑娘落井了!”
這個地方沒人取水時簡直荒無人煙,沒有人理她們,就連藝華也絕望的說:“事到如今,不能回頭了,姐姐,放了我吧!放了我!”
“若是我像你一般糊塗,我早該在井裡把你拉下去!”蕪華眼睛充滿了血絲,她用盡了畢生力氣勾住了井邊,大叫道:“三姑娘落井了!快來人!”
這時一個拿着棍子、卻身穿儒子青衣的人經過,看到這般情形,便趕緊扔下了手中的物品,跑到井邊去救人。
這下有了人助力,就算是藝華頑強抵抗,也被拉了起來。
藝華被拉出來的時候,蕪華總算鬆了口氣。她的指甲因爲摳着井邊已經斷裂,這時才感覺到疼。
“讓我死吧!李郎!”藝華看到來人,死意更絕了。
“不要!藝華!不要啊!”那個叫李郎的人把藝華拉了上來,是絕不會讓她再跳井的了,“你跳的話我也跳!咱們誰也別放過誰!”
蕪華躺在地上看着這個陌生的男子,究竟是誰?在舒府十幾年蕪華從未看過他這個人,一身的正氣,氣度也十分不凡。
她吃痛地看着自己的指甲,這時遠處卻傳來一陣尖叫:“啊!”
蕪華嚇了一跳,往那邊一看,舒二夫人都已經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