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伯森被傳喚上公堂。
“孔一貞告你姦污,你可知罪?”刺史拍響驚堂木,厲聲問道。
“回刺史,小人不知。”薛伯森此時換上一副虛僞的面孔,他打量了一下孔一貞,接着道:“既然是定州第一美人,自然許多人垂涎欲滴,也未必是小人。”
“你少玷污我的名節!”孔一貞抿着嘴, 牙齒被氣到顫抖。
“你還有名節嗎?用得着我來玷污?”薛伯森冷哼一聲,正襟危坐,跪拜刺史道:“求刺史給小人做主,還小人清白!”
“好了!”刺史打斷了他們的話,繼而說道:“孔一貞,你有證據證明是薛伯森玷污了你嗎?”
孔一貞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盒子,道:“這是民女打下的胎兒,還請大人想辦法驗證。”
蕪華站在門外,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果然是如此。孔一貞保留了打下來的胎兒,目的就是要反將一軍。
按照驗親的方法來講,胎兒與父母有血緣關係,肯定能驗出是非真假來。蕪華也很好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堂上的官員頗爲爲難,那些仵作只是負責驗屍,有誰會驗血緣?活的嬰兒還好說,可這是死嬰啊!
正當大家爲難的時候,刺史突然發話說:“請白先生來一趟即可。”
一小會過後,兵卒帶着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到了,蕪華下意識的看了來着的腰牌,竟然是郭賢的弟子,也就是說,這個人是她的同門?
因着自己是關門女弟子,不能和男弟子相見,蕪華所認識的同門極少,現下只知郭錚一人。看着來者,蕪華倒難掩幾分激動,沒想到還能看到同門的師兄。
那個姓白的師兄輕車熟路的拿出箱子,採了薛伯森的血液,然後拿了裝着死嬰的木盒過去檢驗,沒過一小陣他就得出了結論。
“稟刺史,二人無血脈關係。”
這話一出,孔一貞愣在當場,就連跪在一旁一句話沒說的薛仲桓都爲之一驚。他跌坐在地上,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薛伯森陰陰的一笑,拜禮道:“刺史如今可明白了?白先生證明了我與這個女人一點關係都沒有,草民純屬冤枉啊!”
怎麼會這樣?蕪華也吃驚了,難道這件事情另有秘密?那晚她明明聽見薛伯森是這麼說的,難道還有假?
她正想着這件事的離奇之處,突然就被人從後面推搡出去,回頭一看,是孔一貞的父母怒氣衝衝地上了公堂。
孔玄拄着柺杖,上來就是掀開孔一貞的錐帽,一巴掌呼了過去,用柺杖將孔一貞撂倒在地,悲憤的叫着:“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竟有臉報官!我們孔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這樣的行爲又引起大波浪,刺史連忙叫士卒拉開了孔玄,厲聲斥責道:“公堂之上!注意言辭舉止!”
孔玄怒氣未息,他一派正人君子的氣焰,拘禮說道:“刺史您作爲一州長官,應當知道人倫大事。小女不保貞潔,視爲不忠,應當賜死。可如今我夫婦沒有盡到管教之責,反而任其辱我門庭,是老夫的不是!”
蕪華看孔一貞容顏泄露,周圍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唯恐其名聲再度被辱,於是跑到堂上攙扶起她,兵卒看她擅闖公堂,要把她拉開,她舉起腰間令牌,說道:“七品官。”那些人看了腰牌,也就不敢再阻撓下去。
刺史看蕪華出現,再次拍了驚堂木斥責道:“大膽!”
蕪華撿起地上的錐帽給孔一貞戴上,自己解釋道:“下官想再驗一驗血緣。”
刺史看蕪華說話堅定,似是有什麼疑點,於是先讓蕪華驗了再說。蕪華按照方法重新驗了一遍,結果果然似白師兄所說,還是不是薛伯森的。
孔一貞很是着急,她追問道:“舒姑娘,怎麼樣?”
蕪華神色複雜的瞧了一眼孔一貞,道:“孩子的確不是他的。”
“我請求驗一下薛仲桓的血脈。”蕪華繼而說:“若是這個嬰兒和薛家沒有任何關係,那麼這件案子就有了一個結果了。”她說這話的時候也很無奈,可事實就是這般。
刺史點頭同意。孔玄並不知道這個戴着錐帽的女人就是當時給孔一貞“驗屍”的女人,也點頭同意了。蕪華按照白師兄剛纔的演示方法操作了一遍,得出了結果。
“還是沒有關係。”蕪華嘆了口氣,“孔姑娘,看來你是搞錯人了。”
“怎麼可能……”孔一貞快瘋了:“我竟然……不知道被誰給……”
“你這個無恥淫婦!”孔玄知道了結果,氣不打一處來:“竟如此毀我門庭!看我不打死你!”說着,他又操起柺杖來打孔一貞。
蕪華眼比手快地抓住了那根柺杖,警告孔玄道:“這裡是公堂,不是你們欺負一個弱質女流的地方!”
“你讓開!”孔玄氣急攻心,他想把柺杖搶過來,不料蕪華用力過猛直接抽了整根柺杖走,他一下子抓不住重心,就摔倒了地上。孔一貞看孔玄摔到,嚇得趕緊過去攙扶,誰知孔玄看到孔一貞,氣的直接吐了口血,顫顫巍巍地指着孔一貞,一下子暈死過去。
蕪華手裡還拿着柺杖,她看着這情況,嚇得柺杖都丟了,趕緊跑過去救人。堂上一度陷入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