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突厥薩雅蘭公主

“內宮難尋,便到前朝、到宮外去尋,無論如何也要解決這個問題。”蕪華斬釘截鐵的說。

這件事情對於她來說有點棘手。她用手抵住下巴,眼睛直盯着那份文書,思量着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想了片刻,她問潘掌言:“你可知這宮裡有誰精通文字的?”

“稟舒典言,我朝極少有人通突厥文,據奴婢所知,這內宮中原本精通文字的,有司籍司的付司籍和劉典籍,可如今這兩個人都因爲貪污案而被髮落,內宮中恐怕再也難找出一個能用的人來。”

蕪華聞言拍案而起,把潘掌言嚇了一跳。蕪華憤憤地說:“我就還不信還找不出解決辦法來了!招待突厥使團的宴會什麼時候開?”

“回稟舒典言,是……今晚。”潘掌言有些發怵,唯唯諾諾地說。

蕪華無奈的捂着額頭,道:“突厥使團真的不肯出席嗎?再去問問?”

“他們說了,如果不發出正式的文書,就是不尊重他們,這樣他們是不肯出席的。”潘掌言也很是爲難,“要不然我們再想想辦法?”

“既然來了我中原寶地,理應入鄉隨俗,如此小國,何以囂張?”蕪華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那個薩雅蘭公主到底要做什麼?

時間快來不及了,再不去宣旨就來不及了。蕪華手裡握着聖旨,嘆了口氣。末了,她決定去找那薩雅蘭公主一趟。

蕪華向尚寢局那邊打探到,突厥使團被安置在太液池居住,使團來者二十餘人左右。太液池周圍門禁森嚴,所有後妃在這段時間都禁止去往太液池遊賞,除了能夠通行的部分女史之外,所有的人都不得靠近太液池。所以當蕪華到達太液池之時,外面人煙稀少,只看到一列又一列的軍隊在附近緊密的巡邏。

她拿出通行牌,跟門前的士兵說:“司言司來傳旨。”那些士兵覈驗過後,便把她放進去了。蕪華按照打探到的消息尋到了薩雅蘭公主的住處,門口盡是些突厥的士兵,她想要進去,那些士兵一看是中原人,就扛着大刀攔住了她。

因爲語言不通,蕪華沒辦法解釋,她用手比劃着,拿出聖旨來。那些士兵看她是來宣旨的,都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收起大刀跑進去通報去了。

不一會兒,有兩個突厥人回來,把她帶了進去。她進去之後,薩雅蘭公主早就在那邊站着等她了。

薩雅蘭公主是突厥可汗的第三個女兒,性格彪悍,卻是個身材標緻的美人兒。她是白色皮膚的異域美女,額頭前凸,有着一雙大眼睛,是典型的突厥美女。據說薩雅蘭的母妃是回紇的公主,也是一個十足的美人,因而薩雅蘭也是繼承了母親的血統,成爲突厥的美麗象徵。她頭上帶了數不清的頭飾,有寶石的,也有金玉的,帽子戴的高高的,耳邊連掛着兩串長珠鏈,似是項鍊一樣,貼在胸前,她穿着土色的大長靴,有着颯爽的英姿。蕪華見了,也不免傾倒。

薩雅蘭公主見了她,便同突厥語同旁邊的翻譯說話,那突厥的翻譯問道:“我們公主要的那個意思的書本帶來沒有?”

“請你跟薩雅蘭公主說,作爲朝貢的國家,應該遵循我們中原的規矩。”蕪華雙手託着聖旨,昂起頭說道。

那翻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跟薩雅蘭公主說了。不出意料,薩雅蘭公主微微有些慍怒,但也沒有爆發出來。她跟翻譯說了話之後,自己轉身就回了房。

“公主說,國家之間都是平等的,文字也是平等的,我們能來到中原,也是出於對你們的尊重,但是你們對我們不尊重,我們是絕不接受的。我們隨時可以回去。”翻譯單手擺在胸前,作了個禮,也走了出去。

蕪華在原地定住了,她手中攥着聖旨,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突然她靈機一動,跑了出去,叫那個翻譯:“請您留步!”

那個翻譯回頭,向她作了個禮。

“請問您叫什麼名字?可以幫我一個忙嗎?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幫我。”蕪華現在恭恭敬敬的說,“我想讓您幫我翻譯這份文書,讓薩雅蘭公主能夠出席今晚的宴會。”

“我叫喀利,是突厥的隨行文臣。”喀利有禮貌地說,但他聽到蕪華的請求之後,半是嘲笑的說:“聽說中原貴地文明發達,連個精通文字的人都找不到嗎?我是突厥人,我只聽從偉大的可汗和美麗的薩雅蘭公主的命令,如果你想讓我做翻譯,你必須要去請求我們美麗的薩雅蘭公主纔可以。”

“很抱歉,是我看低你們了。”蕪華垂着眼眸說。一個國家應有國家的基本尊嚴,國土最不可侵犯的,語言和文字也是不能輕視的。中原泱泱大國,有時候思想也有一定的封閉性。

蕪華把聖旨遞給喀利,鄭重其事地說道:“請您再去和薩雅蘭公主說一聲吧。”

喀利猶豫了一下,還是拿着聖旨走進去通報了薩雅蘭。

不一會兒,喀利出來說:“薩雅蘭公主同意了,請你隨我來。”他拿着文書去到了自己的住處,讓蕪華在一旁等待。蕪華靜坐了一炷香的時間,喀利就拿着聖旨出來了,還有他謄抄的突厥文,這是他用羽毛沾了墨水寫在羊皮紙上的,字體十分漂亮。

“我還是不相信你們中原人能夠寫出我們的文字來。”喀利拿着那張寫滿文字的羊皮紙,嚴肅的說。

“你放心,我們有的是辦法。麻煩您了。”蕪華打開了這張紙,高興的說。

蕪華回到司言司,問衆人道:“你們有沒有拿到關於突厥文的書?”

“我們去藏書閣找過,一無所獲。”潘掌言搖搖頭。

蕪華拿出藏在袖子裡的羊皮紙,展開道:“這是我讓突厥人翻譯的聖旨。你們可有辦法謄抄出來?”

“只要有文書就沒有問題。我們可以臨時做出雕版,印上去即可。”潘掌言驚喜不已,她拿過那張羊皮紙看過一遍,高興的說。

“好,這件事情就先交給你們。”蕪華高興地說。她拿起紙筆把這些突厥文扭扭捏捏的抄了一遍之後,就把羊皮紙遞給了潘司言。

然後蕪華去了一趟司籍司。可是芍華不在,蕪華也沒問太多,急匆匆的就離開了司籍司去了芍華的住處。這時芍華還躺在牀上,明瑄也不在一旁侍奉,蕪華不知道芍華受傷之事,還以爲她只是困了,便輕輕地扯了扯芍華的衣袖,趴在芍華身上撒嬌道:“芍姐姐……”

芍華這樣被她一壓,嚇得驚醒了,她一看是蕪華,便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怎麼,我就不能來了嗎?我發燒的時候你也沒來看我。”蕪華嘟嘟嘴,轉過身來,扭過頭不理芍華。

芍華看她這樣,自己捂着傷口起了身,問道:“我不去你就不來了嗎?我這有傷在身可也是沒辦法的。”

“有傷?”蕪華聽得一驚,轉過身問芍華:“你傷到哪兒了?”

芍華聽後,用手拍了一下蕪華的頭,憤憤地說:“你還好意思怪我,我病了你都不知道!”

這時明瑄拎着水盆就進來了,看見蕪華,便把水盆放在一盆,賠笑道:“舒典言來啦,我這剛去拿了點水。”

“怎麼姐姐傷了這事兒你都沒都通報給我?”蕪華責怪明瑄道。她揉了揉自己被拍的生疼的頭,委屈得很。

“我受不受傷你自己不會知道?那用別人通報?氣死我了!”芍華氣不打一處來,“枉我還記掛着你,常要明瑄去問你的情況,你卻對我一無所知。”

“我錯了我錯了姐姐!”蕪華撒嬌道:“下次不會了嘛,這次突厥使團來了我忙得很。”

“你真當我不知道事情?我司籍司都快被你翻遍了。”芍華無奈地搖搖頭,她雖有傷在身,可是一直在掌管司籍司的事情,薩雅蘭公主的名聲她也是熟悉的很,之前她拿出歷年各國的交往記錄時,曾看到過有關薩雅蘭公主的記錄。

然後芍華和蕪華說:“說吧,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這次是薩雅蘭公主作爲外交使臣,她要我們用突厥文寫詔書,這可爲難死我了。”蕪華從袖子裡抽出那張自己謄抄的突厥文,展開了遞給芍華說:“我讓她們的隨行翻譯翻譯了文書,可我總是要知道他們寫了些什麼,便想問姐姐你有沒有相關的文書。”

芍華接過文書,皺了皺眉頭,道:“的確棘手,我這兒也沒有什麼文書。據我所知,整個宮裡,突厥文的書籍都很難找到一本。”

“難道我們還是要暫且相信他們?”蕪華疑惑地想:“我總是覺得不太放心。”

“如果真是這樣,你先放心好了,他們敢給你翻譯,就說明他們還不是做壞事的時候。”芍華淡淡一笑,把紙摺好還給蕪華:“再說了,今晚就要舉行宴會了,也來不及追究這些。我想,藉此機會豐富一下和突厥的文化交流也是不錯的。”

“最好沒有什麼大問題纔是。”蕪華嘆了口氣,“沒想到我中原廣闊之地,竟一時爲了這突厥文犯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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