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然的話都已經不想再說,殷慄不愧是一步一步走到頂峰的人,他已經善於利用語言中的感情做事情,而對於一些特意的言語,他可以做到沒有感情。
可孫湘寧不一樣。她的臉上已經有了幾分不堪之色。從沒有人這麼羞辱過她和她的丈夫,就算是一句刺耳的話也聽不得。她聽到陸安說的那些話,心裡早就有了幾句反駁之詞,可看殷慄神色淡然,她也就審時度勢,硬把話吞了下去。
夫妻倆唱雙簧是時常的事情,若是不唱雙簧倒是覺得有些奇怪。殷慄的雲淡風輕,無形之中化解了很多事情。
宴席進行到一半,殷慄似乎想到什麼,突然問起:“聽說最近慕容校尉在招募軍員,事情可還順利?”
蕪華輕聲似不在意般笑了笑,她看到孫湘寧在聽到這些時候的神色又變得緊張起來,心下便起了玩味之意,說道:“不日便可完成。這中原女子,一向是外柔內剛,有機會能夠出去見識見識,任是誰也是想去的。”
“我聽說女舒軍待遇優厚,許是因爲將軍和洗馬之誼?”殷慄掂量着酒壺,輕聲問道。他站起身來親自給這二位斟了酒。
最近長安城裡關於蕪華和陸安的傳聞已經不少,大部分人私底下都承認他們是夫妻這個不公開的事實,只是有些別有用心之人,倒把這個傳的不像樣子了。
估計這二位也是明白的。只是誰都不願意說起罷了。
“夫妻之間,自然是要互幫互助的,您說是嗎?順化郡夫人?”陸安望向孫湘寧,半是打趣般問道。
這話說的是一語雙關,是個人都能聽明白是個什麼意思。明顯的反諷,讓孫湘寧有種已經被人看穿的羞辱感。她低着頭,不想跟陸安說話。她把頭擰過一遍,胸腹一起一伏的。
殷慄這時牽起孫湘寧的手,突然把手覆上孫湘寧的頭上,把她耳邊有一絲凌亂的髮絲立了清楚,突然溫柔地說:“夫妻本是同林鳥,自是這樣。”
這番行爲,讓孫湘寧沒來由的心裡一暖,胸中像是突然烏雲消散一樣,她漸漸笑了出來,把自己的手覆到那雙依舊寒冷的手上去,說道:“夫君說的沒錯。”
對面這兩個看戲的夫妻,心中也瞭然一般,他們也就不說什麼,繼續埋頭苦吃。
一頓飯菜當然不足以打發他們,待飯席撤去,陸安又再次提起兩姐妹的事情。
殷慄這次似乎瞭然了一般,他也就不墨跡了,當即放話:
“人我遲早會放的。只是要多早,還得看將軍的誠意了。”殷慄的眼睛和陸安四目相對,眼神裡儼然是堅持。
“殷某雖然以前盤算了很多人,也不介意盤算多一個。”
蕪華很明白,殷慄已然看清了形式。他知道這個時候廣陵郡王的勢頭已經無法磨滅,他現在唯一的算計,便是讓他自己站穩位置。
陸安這時沒有說什麼,他心中理了一番思緒,便說道:“那便靜候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