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報復(九) 收復臺灣

西班牙士兵們開始掉頭逃跑,他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毫無戰心和狼狽不堪,這場戰局已經沒有任何可去挽回的,失敗就是失敗,不僅僅是丟掉了雞籠港,也許他們的小命一樣會丟在這裡。

羅美洛的官職上要加個前了,改叫前雞籠港長官,雖然他並不知道塞巴斯蒂安.烏爾隆多.德.科奎拉總督會怎麼懲罰他在馬尼拉的艦隊沒有到來之前就丟失了雞籠港,不過那都是後話了,現在的羅美洛只想着自己怎麼能活下去,比如先一步到達海邊的那艘船?

至於那些羅伯特中尉帶領的水手和廚師,他們也並沒有抱怨爲什麼又要原路返回,因爲相比較而言,現在離開這裡是最重要的,如果繼續留在這裡,大多數人的小命都會不保,於是也就沒什麼好抱怨的。

西班牙人的撤退還算順利,也許是他們的個子比較高,腿也比較長的緣故,白種人跑得也更快一些,再加上方成在攻破雞籠港後,沿途還有少數落在後面的菲律賓土著士兵在抵抗,阻礙了耽羅府的一方的追路,這使得羅美洛至少還算安全的到達了港口,並且迅速的登了船準備出港,也讓他鬆了一口。

不過這也並不是說他們就安全了,僅僅是從沒有了陸地上的攻擊,而海上的危險依然存在,睚眥水軍並不是吃素了,雖然大多數在擊沉了雞籠港的船隊後睚眥水軍不再堵住這座水門,不過依然有三三兩兩的船隻在附近遊弋,在碰到西班牙人的船隻後,指不定會如狼似虎的撲過去咬上一口。

這也在羅美洛出港之後得到了證實,睚眥水軍的福船大量都被用來向雞籠港登陸兵力,根本沒有一艘想起來堵住港口的退路,因爲剛剛西班牙船隊的出港僅僅只有一艘船逃了回去,這讓睚眥水軍留下一個印象就是西班牙船隊已經全軍覆沒,雖然實際上也是如此,西班牙人僅僅剩下了一艘船而已,羅美洛正是憑藉着這一艘船才能夠跑得掉。

睚眥水軍的福船隻能望洋興嘆,耽羅府的福船都是明朝樣式,雖然一樣是三桅帆船,這種福船卻已經落後於整個世界,也就是大明一家,別無分號了,比起西班牙人的帆船更是差了一截,無論是機動性還是戰鬥力都要差上不少,這也是爲什麼方成一直注重仿製荷蘭人的戰船的原因,終究因爲耽羅府的船塢對於西式帆船的構造並不理解,只能暫時以福船下水使用,剩下的還需要時間。

羅美洛只有一艘船,西班牙人挑選了一個睚眥水軍防護最薄弱的方向開始逃跑,這導致其他耽羅府的福船來不及回過頭來去追,即使看到了也追不上,因爲西班牙人的戰船速度遠在睚眥水軍之上,要不然也不會在大半個月前的一場遭遇戰都會讓那時驚慌失措的西班牙人順利逃脫。

雖然未能將所有西班牙人全殲讓方成略有遺憾,甚至這種失望都表現在了臉上,不過他還是把張五郎派了出去,讓他領着睚眥水軍四下搜索,如果能逮到羅美洛自然是好的,抓不到也就沒什麼辦法,西班牙人只剩下一艘戰船,自然也就不會再敢來打臺灣島的主意。

所以方成開始在雞籠港內肅清殘敵,羅美洛的逃跑留下了幾乎所有的菲律賓土著士兵,大致有一百多人,這部分經過了西班牙人全套訓練的土著士兵的戰力實際上並不比西班牙人弱上多少,他們和西班牙士兵使用的也是同樣的武器,如果不是迫不得己,羅美洛自然不想放棄這些忠心耿耿的菲律賓土著,他們遠比重新徵召的士兵要好用得多,因爲重新徵召的士兵顯然並沒有足夠的忠心,是需要重新訓練的,這些已經訓練完畢的土著士兵不管是忠誠度和戰鬥力都是適合的狗腿子。

只不過這些全副武裝的狗腿子已經被他們的主人給放棄了,這其中有人開始舉起火槍投降,也有人正在進行頑抗的抵抗,有着充分的做狗的自覺,所以這才能阻礙住耽羅府進攻的路線,雖然這種阻礙並沒能維持多久,僅僅在不到半個時辰,耽羅府已經基本肅清了殘敵,剩下的要麼是在苟延殘喘,要麼也只是個時間問題,不過在這個時候,羅美洛早就跑到了海上逃之夭夭,這同時也壓垮菲律賓土著士兵的最後一根稻草,被主人給放棄了的狗自然也就不敢叫了,

徹底肅清了殘敵要等到夜幕降臨,耽羅府軍才能夠控制全部的雞籠港的,至於城裡的菲律賓土著士兵,要麼舉手投降後被殺死,要麼就是當場戰死,實際上這兩項沒有區別,方成的下令不留俘虜,這導致每一名耽羅府步卒都殺紅了眼,如果不是因爲雞籠港完全是一座軍事堡壘,並沒有其他人居住,其中的平民也肯定會被殺個雞犬不寧。

於是到了傍晚,雞籠港內的槍聲才徹底的平息,耽羅府這纔開始統計進攻到結束的諸多事宜。

比如耽羅府是在晌午方成到達時發動的進攻,原因是羅美洛的行爲讓方成勃然大怒,而且,攻克雞籠港也是刻不容緩的事情之一,所以這纔不顧一切的對雞籠港發動了強攻,這也同是導致睚眥水軍和耽羅府步卒都有較大折損的主要原因。

這場強攻戰從晌午的午時開始,一直到日落的酉時才基本上肅清了殘敵,其中耽羅府一方折損了福船五艘,這五艘中有三艘是被在岸邊被擊中而不得不擱淺,船身已經大半沉入了海底,都屬於無法維修的戰損,至於剩下的兩艘皆是在和西班牙船隊對陣中被摧毀,雖然耽羅府一方佔據着數量以及火力的雙重優勢,但也依舊被摧毀了兩艘福船,這比起西班牙人的四艘大型風帆戰船要好得多,但也僅此而已。

其他有破損但並不至於沉沒的大小船隻記有二十餘艘,福船更是幾乎每艘都帶傷,全都是被雞籠港城牆的固定炮臺所造成,方成的命令並沒有出錯,也考慮過折損,所以只沉沒五艘福船也還在接受範圍之內,、幾艘福船的戰損並無辦法,若是不行此特殊的辦法,根本無法壓制雞籠港的固定炮臺,用步卒登陸也會造成無法登陸太多而被分散包圍,西班牙人所佔據的地利優勢幾乎得天獨厚!

但好在已經拿下了雞籠港,這座堡壘方成並不打算放棄,而是決定在此駐兵,以雞籠港爲中心統治整個臺灣島北部,用來與熱蘭遮堡互爲倚靠,這就需要將雞籠港重新進行擴建和加固。

西班牙人所建的雞籠港實際上即是後世的和平島,被河面四處包圍,能夠登陸的灘塗又極其稀少,這才導致耽羅府的易守難攻,而方成則打算在此基礎上包括後世基隆的大部分地區來進行擴建,和平島僅僅是其中之一,所擴建的範圍內至少要擁有足夠十萬人口居住,這還是因爲臺灣北部大多數是丘陵多山,只有少量的平原,根本無法容納足夠多人口的原因,不過在最初,這裡只會駐紮五百人的步卒,方成也不打算現在就全力發展這裡,這些都要安排在以後,目前來說,耽羅府還沒有全部精力去做這件事,有些事遠比這些重要得多。

爲了表示與後世以及西班牙人佔領期間有區別,方成將雞籠港改爲興龍港,取自興龍之地的含義,實在是他懶得想名字,本是想後世直接山寨過來拉倒,最後發現山寨過來的名字一樣是基隆,換湯不換藥,又是後世光緒年間起的,韃子做了江山讀了上百年的墨水也還一樣沒文化,字換了讀音沒變,所以乾脆取了個更大明的名字,看上去也更有野心的多。

興龍,龍興之地,前一世方成在看那些清宮劇時一天到晚都是韃子們唸叨老家盛京乃龍興之地,把雞籠改爲興龍未必也沒有戲謔韃子的想法,你有龍興之地,我就來個興龍之地,看誰比誰家厲害不是?大笑。

總之這有幾分方成的惡趣味,他也就一俗人,總不能就拿聖人的標尺來約束着,熱蘭遮堡的名字一樣要換,熱蘭遮是荷蘭人取得名字,後世早就不用,自然也就沒趕走了荷蘭人都還繼續用着他取得名字的道理。

崇禎八年十月中旬,耽羅府克雞籠港,全復整個臺灣島,自此將臺灣主權收歸大明,雖說還是耽羅府實際統轄,但連朝鮮的耽羅島都讓方成並進了東江鎮的體系裡,那不是大明的是誰的?而且,耽羅府這名字也是因爲當初方成爲了體現地位特殊,爲了區別於李氏朝鮮,特意從朝鮮王李倧那逼着要來的,雖說是府,但卻早已經獨立一處,與朝鮮無半分絲毫的關係,在方某人正式拿着韃子的腦袋要了個東江鎮總兵的位置後,這裡也就理所當然被大明所承認,自然也就不屬於朝鮮。

這就跟當初的毛文龍一樣,也曾佔據了朝鮮的周邊的州縣如義州等地用來抵抗女真人,那時候不管是朝鮮還是大明,都默認了毛文龍的佔領,大明的一紙詔書,朝鮮是不割也得割,從某些方面來說,他方成恐怕早就給大明開疆擴土了,只不過這是先實際佔領了地方,然後再開疆而已,至少比常凱申的地圖開疆要好個千兒八百倍。

只是既然如此,繼續使用耽羅府這個名稱自然就不合適了,自從方成佔了皮島,又從女真人手裡奪回了復州、金州、旅順等地,就覺得耽羅府一稱格局太小,耽羅島雖然是方成起家之地,原先也是耽羅國,後來才被朝鮮佔領而改爲大靜、旌義二縣,但那畢竟也是事實。

若是後世有些棒子腦子昏了頭,自以爲憑着耽羅府耽羅這個名頭把耽羅府這幾年東征西討得到的土地都一股腦的算進了自家的國土,說不定他方成還成了棒子國的‘英雄’,連帶着血緣傳承也要捱了是棒子國哪家哪姓的旁支,這可就得讓方成有的鬱悶了。

東江鎮又是從毛文龍那傳下來了,之後爲黃龍,雖說是崇禎給的官職,名正言順,這卻因爲一些原因,方成並不想徹底和大明牽扯太深,這幫大明滅了女真韃子那是理所當然,也是爲了讓天下漢人不再受三百年的韃子的壓榨,讓方成什麼都聽大明的那自然就是不可能!所以東江鎮這個稱呼也得放在一邊,他可不想徹徹底底的給大明做順民。

於是方成乾脆打算將這事扔給了一衆文人,只是言稱自行開鎮建府,倒也沒別的意思,至於下面的文人怎麼想,那就不是他的事了,所以在待着改爲興龍的雞籠港待了一天,在留下隨行的政衙官吏和五百名步卒後,方成開始返回熱蘭遮堡。

此戰不管是睚眥水軍還是步卒的折損不可謂不多,比起西班牙人的戰損都要多上不少,自是需要重新補充整頓,再加上睚眥水軍自此常駐臺灣島,總不能一直以缺編,以及耽羅府的軍制已須改革,如今經過了幾番擴編,原先以總計五軍,一軍三團根本無法再用,這樣一來,就是編制全都滿了,耽羅府兵力也不超過五萬人,短時間內夠用了,要是有更大的目標就註定要擴充軍制。

方成是翌日清晨返回熱蘭遮堡,到達目的地後簡單的進行了修養,就準備讓張五郎帶領這支睚眥水軍團前往耽羅府抽調預備役進行補充,張五郎已經被方成正式頂替了他自己兼着的水軍團,不過這個水軍團卻被劃撥進了中軍,這樣一來中軍所轄一個親兵兩千人,親兵營裡又有板甲騎兵五百人,另有一個用着寇非林船炮,其他和步卒無異的僞炮兵團,一個新近劃撥進去的水軍團,中軍堪稱兵種最亂的一軍,但也確實有了三個團的大致編制,只需要將親兵營這個大編制的營再行擴編就行。

除了簡單的劃撥外,新的調整都在準備,不過在方成正打算放手施爲的時候,一直領着一團的睚眥水軍例行巡海的毛承祿在途中遇到了一隻來歷不明的船隊,並且,這支船隊顯然對於耽羅府並不任何好意,因爲他們氣勢洶洶前往的目標正是方成目前的所在地,熱蘭遮堡!

荷蘭人?方成搖了搖頭,排除了這個可能,如果荷蘭人這個時候能到達這裡,除非是尚可喜的一個團已經全軍覆沒,這顯然不太可能,雖然尚可喜的團在裝備上要比另兩個團要差,大多隻是耽羅府早期從朝鮮那裡俘獲的船隻,以及一些皮島戰船,那也是三十艘福船以及隨行四五十艘戰船的隨行,兵卒卻是一視同仁,老卒與新丁都有,火炮也在逐漸補充,不可能被全部殲滅一個不剩,雖然荷蘭人也最有理由,因爲熱蘭遮堡本就是荷蘭人的治所,也是荷蘭人到了臺灣島第一個要攻打的地方。

這樣一來刨除了荷蘭人,鄭家那也不太可能,若是鄭家,毛承祿自然不會不識,即使鄭家掩蓋了旗幟,使用的卻也一樣是大明的戰船,毛承祿更不會不認識,鄭家雖然很多船型有模仿西方人的造船,但其中的區別還是不小,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除此之外結仇的就只有西班牙人了,要麼就是這附近的海寇,但想來連鄭家都不敢惹耽羅府,區區一些個海寇應當沒那麼大的膽子,方成卻是沒想到,海寇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鄭家是家業太大,這纔不會肆無忌憚,爲了是防止做了賠本買賣,反而是沒有依仗的海寇敢於破罐子摔碗,拿命去博上一會,總歸那也是沒本買賣。

方成的猜測八九不離十,西班牙駐菲律賓總督塞巴斯蒂安.烏爾隆多.德.科奎拉的確來了,但他並沒有直奔雞籠港,相反而是打算進攻原本屬於荷蘭人,現在被東方人佔據的熱蘭遮堡,塞巴斯蒂安.烏爾隆多.德.科奎拉總督打着自己的精明主意,他當然也不會知道這個時候他的侄子羅伯特中尉以及駐雞籠長官羅美洛已經被趕離了那裡,現在正在爲了躲避耽羅府的水軍而東躲西藏,顯然也就不會有人去告訴塞巴斯蒂安.烏爾隆多.德.科奎拉總督他的算盤從開始就已經失去了成功的可能性。

不過相反的,塞巴斯蒂安.烏爾隆多.德.科奎拉總督在這個時候認爲他的成功率更大,原因很簡單,因爲他現在已經不是十艘戰船了,而是二十三艘大型戰船,其他小型可以拿來作戰的海船還有二十幾艘。

塞巴斯蒂安.烏爾隆多.德.科奎拉總督運氣很好的遇到了幾支被毛承祿驅趕出來的海寇,這幾支海寇是在得知一直被紅夷佔據的大員島如今換了人而急匆匆趕來的,原以爲可以去湊湊熱鬧,佔個便宜,在大員島上占上幾塊地盤,就跟過去紅夷沒來的時候一樣,把臺灣島當成自家基地,他們也是被鄭家逼得東躲西藏沒地方去了,眼看着紅夷被趕走了,自然是立馬湊上去咬上一口來,真正是塊狗皮膏藥!

卻是沒想到迎面而來的毛承祿一點都客氣的用戰船把分批而來的海寇圍了個結結實實,最後直到擊沉了幾艘才逼得這些亡命之徒狼狽逃竄,海寇們又是心裡不甘,一直想找着縫隙,也就一直在大員島的附近遊弋,毛承祿只得跟方成請示,方成讓毛承祿只要海寇沒踏進臺灣島就算了,現下還是清剿海寇的時候,這些海寇實際上更想找的是鄭家的麻煩,而不是耽羅府。

海寇們這才遇到了塞巴斯蒂安.烏爾隆多.德.科奎拉總督的船隊,兩邊一拍即合,塞巴斯蒂安.烏爾隆多.德.科奎拉總督願意拿出金錢僱傭他們並且在成功給海寇們提供駐紮地以用來對付鄭家,兩邊的船隊合成一支,於是一支看上去人數不少的混合艦隊自此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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