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四十八章 幫手

鄭朗差一點嚇趴下來,額頭上冒着汗,東看西看,確定站在遠處的太監沒有聽到趙頊的話,又看着屏風問:“陛下,太后在不在後面?”

這句話問得很沒有禮貌,但不問不行哪。

“不在。”

“陛下,怎想起來問這句話?若傳將出去,臣會被陛下害死的。”

趙頊不由一樂,道:“也無妨,朕僅是一個比喻。”

“比喻也是害死人的。”

“好,朕不提了,只是朕近來讀了許多儒家書籍,又看了你對聖人的闡述,雖知道真正達到儒家中的聖人那是不可能存在的,只是經常在想,有沒有很接近這種標準的人存在。”

“有,夫子,老子,釋迦牟尼,他們也達不到真正聖人標準,雖接近了,那只是史書與傳說的美化,臣相信若真實的夫子與老子、釋迦牟尼,在他們身上找也能找出許多缺點。爲何稱他們爲聖人,不是吹毛求疵,而是指他們的心靈,胸懷天下,想普渡萬民蒼生,正因爲擁有這顆潔白無暇的心靈,故他們乃是真正的聖人。”

“標準在降低?”

“陛下,這個標準也很高了,古今往來能達到的,也不過屈指之數。”

“我朝可有?”

鄭朗隱隱覺得今天趙頊很不對勁,仍然答道:“我朝有,兩人,一君一臣,臣是范仲淹,雖他一生也犯過許多錯誤,但僅論心靈。已經接近了臣所說的那個標準。”

用了很接近二字,仍達不到。范仲淹也有私心的,不過在宋朝士大夫中,若論心靈乾淨,范仲淹毫無疑問,當數第一。三百年來第一人,非是指范仲淹的能力,是軍事家但非是偉大的軍事家,那種古怪的築堡寨戰術實際有許多弊端破綻。是政治家但不是偉大的政治家。慶曆新政種種錯誤不提,平時的吏治能力與趙匡胤、呂夷簡、李沆等人相差太遠,就連王旦也遠不及之。之所以三百年第一人,就是指這顆乾淨的心靈,潔白無暇的操守。

趙頊仔細地回想了范仲淹生平,最後嘆息道:“範希文能算是接近這一標準,君是誰。仁宗?”

“然。”

“可朕不明白,你對朕分析過許多仁宗的馭人之道,此乃詭詐之術,與潔白無暇似乎並無關係。”

“陛下,若說接近聖人,仁宗纔算是真正接近聖人。范仲淹還不行,有的事過於激進暴戾,少了仁宗溫和之氣。至於馭人之道,與心靈純淨並無關係。雖仁宗馭臣有方,特別是慶曆新政後。迅速將朋黨勢頭打壓下去,但無論升遷。可存對那一個士大夫產生過仇視心理?休說士大夫,宮中的內侍,天下的百姓,仁宗有沒有象父母一樣慈愛他們?國家有旱災,天降霖雨,立即從榻上而起,舞蹈庭中,天降寒雪,赤足庭中,祈求上蒼,並沒有人要求他去做,僅是一顆美好的心靈,想讓天下百姓過一個幸福的生活。”

趙頊默想了大半天,說道:“朕不如矣。”

至少去年地震澇災,今年乾旱,他就一次沒有想到於庭中祈禱。

趙頊也算愛民,但與趙禎相比,確實差了很多。然而也不大好比較,古今往來,不過就出了一個趙禎。

過了一會,趙頊拍着鄭朗的手道:“鄭公,朕要吃味了。”

你對仁宗太好了,俺心中不是滋味。但鄭朗聽了這話後,心中更不是滋味,怎麼聽怎麼的不對勁。嚅嚅道:“陛下,不至於吧。”

趙頊一樂,又道:“不過朕似乎也明白了,正是因爲仁宗,所以昔日一個喜琴棋書畫的雅臣越來越有責任感,最終成長爲一名名臣。”說對了一半,沒有趙禎,若是一開始就遇到趙頊,鄭朗也會努力努力,但不會象現在這麼努力。甚至感到不對時,將家人往南方一搬抽身而退。畢竟治理一個國家,太艱難了。這一路走來,經歷了多少酸甜苦辣?

鄭朗不言,算是默認。

趙頊又問道:“鄭公能接近否?”

“僅比心靈純淨,臣也不行,與仁宗希文相差甚遠。而且發生了一件事,更與這個純淨無關。”

趙頊已經知道什麼事,沒有追問,想了大半天,又說道:“鄭公也算是接近了,即便不如希文,可是才華卻將其彌補,最少也是千古難得一見的良臣。”

做良臣沒事,做聖人不行,鄭朗長鬆了一口氣道:“也不敢,良臣同樣很難,臣僅是一個智臣,不過努力地做陛下的忠臣與良臣吧。”

接着發生了一系列的人事調動。

知定州孫長卿歲滿,河北地震時,定州城內郭倉皆震塌,孫長卿臨危不亂,派人補繕,表現出色。但沒有好的空缺調任,趙頊想讓開封府尹滕甫與孫長卿調任,沒有問鄭朗,問了也未必管用,正常情況下,鄭朗爲了避嫌,很少管人事的變動,要管例如司馬光帶着五百多職官下去,人事安排多,一個處理不當,會引發大事,又是基層的官員安排,鄭朗纔會插手。

因此趙頊問王安石如何,定州在宋朝地位很重要,但肯定不及開封地位之崇高。滕甫無錯,來一個對換,對滕甫不是很公平。在這裡,王安石耍了一個小心機。滕甫生性古板,比如他在安撫河北時,地震未明瞭之前,睡在民房下以安百姓,萬一所有百姓地一起進了城,再來一個夜晚地震怎麼辦?因此時與鄭朗、王安石發生多次爭執。

鄭朗無所謂,改革種種,想讓人不反對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王安石心中不快,趙頊,也就答道:“可以。”

富弼與曾公亮狐疑地說了一句:“陛下,還是徐議之吧。”

滕甫知開封府還是不錯的。不能無故將他貶換。

既退,不知道王安石向曾公亮、富弼說了什麼。他日進見,富弼與曾公亮又改了口,說:“甫奸人,宜在外。”

居然讓王安石蠱惑一下,滕甫變成了奸人。不過富弼也沒有完全聽王安石的話,推薦了李肅之。曾公亮與孫長卿關係好,說道:“肅之不如長卿。”

兩個首相意見不同,趙頊看着王安石。富曾二人給了王安石面子。怎麼辦呢,王安石只好和稀泥,說道:“李肅之乃是良吏,鄭公曾重用之,然長卿細密,兩人皆可試開封府尹。”

決定權重新踢給趙頊,趙頊於是讓李肅之知開封府。孫長卿仍知定州,滕甫知瀛州。詔書下,滕甫莫明其妙,終於問清楚原委,心中那個氣啊,不提了。原來僅是因爲孫長卿的調動。現在孫長卿並沒有調動,自己卻下放了。況且瀛州哪及得上定州地位?臨行前對趙頊說道:“臣知事陛下而已,不能事黨人,願陛下少回當日之眷,無使臣爲黨人所快。則天下知事君爲得,而事黨人爲無益矣!”

這事兒王安石做得很不地道。鄭朗聞聽後,在滕甫臨行前,對滕甫說道:“朝堂變動,升升降降,乃是故事也。若有升無降,官至首相之時,國將如何?君安心東下,有了吏治,中書不會默視也。”

實際上滕甫說的黨人,連鄭朗也繞了進去。怎麼辦呢,沒有必要到處結怨。

接着再來,知制誥鄭獬與滕甫關係好,爲滕甫打抱不平,王安石平時最反感這二人,目爲“滕屠鄭沽”。聽到鄭獬在趙頊面前嘀咕,對趙頊說道:“獬極險,不宜使在內。”

趙頊此時對王安石依然相信,至少在做爲上,除了鄭朗也就是王安石,中書平安地渡過,王安石居功也甚偉。既然王安石說鄭獬不好,再換一換吧。按照制度,兩制官差除,必須宰相執筆。看三司如今的改革,與這個類似,兩制審議詔書,甚至對皇帝詔書封還詞頭,但兩制官差除不能由兩制內官員草詔,又交還給宰相草詔,形成一種平衡掣肘。正好富弼又生病了,曾公亮因公務去了洛陽,王安石知道鄭朗反感人事調動,主動將這個權利搶了過來,書寫了這份詔書。

鄭獬的好朋友呂誨、錢公輔、王拱辰爲之不平,與王安石爭執,吵來吵去,未爭贏,於是前面鄭獬知杭州,王拱辰又判了應天府,錢公輔判了江寧府。呂誨未動,仍然不服氣,還爭,趙頊出呂誨奏摺示於王安石與趙抃,問:“王拱辰等出,外間紛雲知否?”

因鄭朗古怪的改制,兩府相權受臺諫彈劾,又受兩制掣肘,如今宰相與兩制官員也產生許多矛盾,趙抃答道:“不知。”

趙頊說道:“除拱辰宣徽使自爲再任,豈是撥擢?誨爲人所使,卻不知道卿之用心。”

呂誨被王拱辰當槍頭使喚了。

是不是真做了槍頭,鄭朗也不知道,這灘子事全部是私人恩怨。

呂誨更不服氣了,帶着御史臺官員多次彈劾王安石,又牽連到鄭朗。當然,火拼的結果,新吵架王呂誨也不是王安石對手。但鄭朗不想再鬧下去,因此於都堂會上說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用人更是如此,所恨者乃是以愛憎用人,愛之則愛之所長,憎之則憎之所短,那非是用人之道,用人之道恰恰相反,愛之要視其短,憎之要見其長。”

以前也說過,乃是鄭朗有名的名言警句之一。說到這裡,看着王安石。那意思是說,能否心胸放寬廣一點,若連這個做不到,萬一那天我下去後,如何將首相之位放心地交到你手上?

實際做到很難,鄭朗也不可能真正做到,但要努力做到。

然後看着呂誨說道:“治平之害,乃是因爲言臣銳減,一度臺諫官只有數人而己。故改制多個部司裁減,只有臺諫恢復盛況,我還嫌不足,又增設十幾家報紙,自民間起就增加輿論監督,以開言路。又正式將監察司制度完善。然獻可,你可曾想過爲何臺諫銳減如此?”

呂誨不言。

這點御史臺似乎做得略有些過份,不管怎麼說。臺諫是鄭朗一手力促恢復元氣的,自己這些人也是鄭朗進諫重新召回來的。

“獻可。非僅是與韓琦專權有關,真宗時我沒有經歷過,仁宗時我也在朝堂呆了數年之久。何謂言臣,替國家開言路,公忠國體。但自仁宗時起,臺諫官員有了不好的趨勢,公忠國體未看到多少,卻多以個人恩怨言事。一度使宰執多次輪換,耽擱國政,甚至逼得富弼不得不向言臣低頭,不敢作爲,以求苟和,換取言臣的好感。這叫公忠國體?”

“國家弊端沉重,欠負巨大。何謂言臣,進忠言,匡國政,扶君王,糾百官。如此重任,豈能不顧大局。一味以個人愛憎感情彈劾?還有諸位說結黨,無妨,我不敢說視功名若糞土那麼清高,但功名對我來說也不過是一個便於做事的道具,危機過後。若諸位認爲我還是結黨專權,我會主動退去相位。甚至國家平安了。不用諸位說,我也會辭去相位,去鄭州養老。”

“滕王錢鄭四人被外放,已經外放了,便要安心地呆在地方上從政,廟堂重要,地方難道不重要嗎?我在地方上呆了二十多年,也未曾感到什麼委屈。爲什麼滕王錢鄭就不能呆在地方爲官?難道天塌了嗎?做得好,中書有案記錄,也能隨時調回廟堂。況且諸位說結黨,若真的結黨,錢公輔對我一向敬重,爲何我不力保之?其他三人難道與我私交惡乎?獻可,還望大局爲重,不要再爭執下去了。否則又成嘉祐慶曆之故事,望三思(指范仲淹呂夷簡之爭,當時視呂夷簡爲小人,但在此時,呂夷簡早平反過來,也就是范仲淹的爭鬥毫無必要,甚至不對的)。”

雙方各打五十大板,馬上第三波改革就要發動了,沒有必要再鬥下去。又說道:“我知道,改革以來,使得一些人利益受損,這也是你們反對的地方。但就是微調,難道沒有人受損?”

拿起一張黃麻紙,又道:“昔日富弼與範希文交談,說範希文貶官一定要慎重,一官貶去一戶人家哭於道里。範希文說一家人哭好過一路人哭。實際中書每一道敕令出,豈沒有千家笑,千家哭?”

“是啊,一定要慎重啊,”趙頊說道。朝廷那一項決策出來,豈不是有許多人家受益的,也有許多人家受損的,難道因此就不頒佈詔令嗎。所以一定要慎重。

“陛下睿智,獻可,我性格比較淡,最恨的也就是爭吵不休,以前身爲參知政事或爲兩府首相之時,年年有言臣彈劾我不作爲。當真不作爲?作爲乃是理政,而非是在朝堂上爭吵。雖我不才,不能象房玄齡、杜如晦、戴至德那樣,清靜無爲天下而大治也,但治策出來,讓天下洶洶,我也不喜之。只是因爲國家弊端太沉重了,不得不用虎狼之藥驅之。子產治鄭,三年民才愛之,我也不能與子產相比,大宋更非是一個諸候鄭國可以比擬。因此說五年,才兩年時間,爲何不多給我一點時間?五年不行,四年如何?”

呂誨道:“御史之職,也是糾察百官之道,是鄭公方纔之語,四人無辜而貶,乃執政之失也,我不得不言。”

還是沒有低頭,但語氣軟和了。

他對鄭朗沒有壞感,即便也未必贊成鄭朗所有的改革,可真將鄭朗逼下去,國家這個大黑窟窿怎麼辦?就是今年財政十之八九會出現盈餘,鄭朗也不能立即下去,還有幾億赤字未解決呢。

趙頊解勸,道:“此事到此結束吧。”

呂誨多剛硬哪,能低下頭,足夠了。

況且馬上第三波改革發起,在鄭朗教導下,趙頊也知道在這時候不能多事。均輸法出,條例司沒有多少人反對,三司冗腫得確實不象話,已經腫到嚴重影響政務的地步。因此設條例司,反對的人極少。但均輸法反對的很多,包括大小蘇與範純仁,與文彥博那句話無關,認爲均輸法一出,必與民爭利。

是公正的說法,一旦執行,不但影響到一些大商人的利益,中小商人同樣會受損。

因此執行前,鄭朗先再次放出二監部分股契,安撫一些人。鋼監利潤還沒有完全起來,不過已經爲朝廷打造許多武器,有了一些利潤。並且鄭州那邊在進一步地完善技術,一旦技術完善,再加上平安監開採的鐵礦產量提高,必然會逐年增加。兩監股契還是很讓人心動的。

又調撥一些老兵重新進入軍隊,起軍事與政治指導員作用。不過大多數老兵或者從事其他行業,或者進入了鏢行監。等到七百餘老兵挑選出後,鄭朗這才放出一條消息。

國家還會做一些改革,會使許多人利益受到傷害,無奈也,以後國家會進行補償,鄭朗正在謀劃一個更龐大的監,這個監規模有可能比銀行還要巨大,也更有前景,收益無可估量。

消息放出,迅速傳開。銀行最終收益會是如何,不得而知,但將是一個驚人數字。比銀行監收益更大,那是讓人無法想像了。許多人詢問,就連富弼曾公亮也問了好幾次,鄭朗未答,只說想法未成熟,現在不便公開。

會很麻煩的,一旦公開,爭議很多,並且它需要一些特定的條件,條件未達到,公開了更麻煩。現在更是說都不能說。

之所以放出來,如他對趙頊說的,換取一部分人支持,讓他們主動代替朝廷與反對者較量,好減少反對聲音,讓改革順利執行下去。

均輸法開始。

做了一部分兼讓,先是發運司的權利,沒有讓它總掌東南六路所有財賦大權,只是給了它調動東南六路權利。畢竟它只能算是三司第二級部門,若有了總掌東南六路財賦大權,讓轉運使與各知州知府何以情堪?沒有總掌權,但必須有調動權,這是底限。

其次以糧食爲主,順利掌管着茶鹽之道,可以在供給嚴重失衡的情況下,例如京城緊缺導致昂貴無比,東南又多產而價踐,向條例司彙報,條例司與三司正副使協商通過,交與中書裁決,再詔令下達採購。爲了方便百姓,以及掌控時機,自奏報到達條例司後,至詔書下達時日不能超過十天,以免產生耽擱。但做了一些限制,僅限於民生用品,至於奢侈品堅決不能插入進去,在這個基礎上,還必須有三個條件,一是確實緊缺,二是價格相差巨大,三是對百姓生活產生影響,條例司才能通過發運司的提議。

正是這幾條限制,使發運司性質產生變化,非是與民爭利,而是用來造福百姓。實際也不能說完全不與民爭利,有時候產生短缺的原因,正是一些大賈刻意壟斷,發運司的出現,對大賈們壟斷產生了傷害。以後至少在民生這一塊,想壟斷謀取高利潤,大約不可能了。

有了這幾條限制,依然有許多反對聲音,不過弱了很多。

而且渴望着那個虛無飄緲的龐大作監,居然有許多人出面附和。鄭朗成功地找來幫手,而且還不少,有可能有幾十萬條件好的三等以上戶對鄭朗暗送秋波。

但均輸法僅是第三次改革的一個頭,一個引子,隨着均輸法詔書下達,進行了一系列官職制訂後,七月末,第三波改革到來了。看似贏利很少,實際它的爭議有可能都比第一次改制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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