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章 鏺礬水之事

回到乾清宮,我心裡還是很想着經歷的,想起他的時候也想着自己失散的孩子,不過看到宮裡的阿哥們過得這樣辛苦,我對於孩子在外面擔心倒少了許多。常想着別人抱走孩子,定是沒有孩子或者是沒有兒子的纔會偷抱了去,這樣在別人家裡孩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吃虧的。宮裡頭太複雜,就是沒心機的人在宮裡呆久了也會變得城府很深,必竟是身不由己的。

自從康熙廢太子和將八阿哥打擊了一番後,宮裡似乎平靜了許多。只是在這平靜的表象背後又有怎樣的狂風暴雨在隱而未露呢。

康熙五十六年七月,駐守巴里坤的靖逆將軍富寧安首先向朝廷報告了準噶爾兵侵藏的消息。康熙五十七年初,康熙帝收到了拉藏汗的奏疏,疏中報告了準噶爾進擾西藏的情況,請求朝廷發兵援助。

這個七月照樣因爲此事件的發生而變得不平常了。

這日午時我照常給康熙奉茶,突然只見李德全進來稟報說四阿哥有急事求見。

四阿哥一進來,眼神有些不安地先快速瞄了眼睛,然後很快神情安定地向康熙奏報:“兒臣今日繳獲了一封廢太子的密信,請皇阿瑪過目。”說着四阿哥將手上的一張紙呈上。

康熙接過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一臉狐疑地看着四阿哥,“這上面的字似不是以墨汁寫的,這是爲何?”

“啓稟皇阿瑪,這是廢太子以礬水寫的,礬水寫在紙上是不顯跡的,但是用火燒烤一下便會顯出字跡來。”四阿哥解釋道。

不對,他說什麼礬水寫字?這個不是我教給清禾的辦法嗎?太子怎麼也會?太子如果以前就會,爲什麼以前也被拘過,怎麼沒用過這個方法與外界聯繫呢?難道是清禾告訴他的?還是他抓到了清禾遞與我的信,然後問了清禾,清禾便說了?

“你是怎麼發現此事的?”康熙隱怒道。

“啓稟皇阿瑪,兒臣派去看守廢太子的奴才見去給廢太子妃診病的錢忠樹太醫有疑,便帶了一邊盤問,搜到錢忠樹的藥箱中藏有一封無字之信,便問其原由,開始錢忠樹並不認罪,後來兒臣想着弘曆有對對兒臣提起過,說用礬水寫字可以隱跡,但有火烤可顯其形,於是兒臣將信入於火上燒烤,果然顯了字形。因此事事關重大,兒臣便前來稟於皇阿瑪知道。”四阿哥細細說與康熙聽,而我聽了手心裡直冒冷汗。

“那弘曆是從何得知這礬水有此作用的?”康熙問道。

“回皇阿瑪,弘曆只說是看西洋書裡寫的。”四阿哥垂首恭答。

弘曆哪是看什麼西洋書知道的,那是我一次無意間告訴他的,我記得當時我說我會變魔法,沒字的紙上都可變成有字。後來他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受不住他糾纏便告訴了他,只是叮囑他不要對別人說我會這個,他當時也是答應了的,沒想到他還是對他老爸說了。

“弘曆小小年紀就聰敏好學,對兄弟仁愛,將來定是能克守大業。”康熙一說到弘曆便顯了幾分欣慰,弘曆在他心中佔的分量是越來越重的了。

“皇阿瑪過獎了,弘曆是塊頑石,還需皇阿瑪多打磨纔是。”四阿哥謙虛道。

他們一說到弘曆,倒把廢太子的事給放到了一邊。

“唉,你二哥到如今還不知悔過,一看西北戰事起,便想聯着舊部請纓出兵建功,他真是太令朕失望了。”康熙看了眼手中的信嘆了口氣道。現在對於處理廢太子的事時,康熙平和了許多,並不像以前那般惱怒了。

“兒臣請皇阿瑪定奪此事。”四阿哥道。

“先將此事查明再做決定吧。朕以爲你二哥不會以礬水寫密信,必定是有小人從中教會了他,他身邊總是沒些個好奴才,你二哥向來敦厚,以至於讓奴才們牽了鼻子走,成不了大器啊。”康熙無力地將手中的紙放在桌上。眼裡滿是神傷的恍惚了下,似是很無奈。

“嗻,兒臣這就着人查明白。請皇阿瑪保重龍體。兒臣告退。”四阿哥稟完了事便退了出去。而我的心卻久久沒有平靜下來。

康熙在四阿哥退出去後,盯着桌上的紙發了好一陣子呆,直到我端了第二杯酸梅茶進來時,他還發了一會呆,然後纔開始批閱奏着。

我的心也開始不安起來,這事如果一查起來,定會查到清禾頭上,因爲清禾也有用礬水給我寫過信的。而這個方法還是我教她的,若是查到她,她說是我,哪我的命也不要指望着能活過這個夏天了。

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

傍晚時分,紅香找到了在偏殿廊子裡發呆的我,她一臉緊張地四下看了看,然後對了小聲道,“鹹安宮的一個宮女被抓了,她被抓之前託人給你帶了這個來。”說着她將手掌展開,上面握着一枚玉簪子。我一見那玉簪子便心一驚,那是十阿哥送給夕柳的。

“夕柳她現在怎麼樣了?”我拿過簪子就急了。

“她,她被四阿哥抓到宗人府的慎司房關了。聽說,她與密信有關。”紅香見我着急,也一臉驚訝地看着我,“你認得她?”

“嗯,她年前跟我在辛者庫浣衣局裡共過事,只是……”宜妃不是說她將夕柳弄出宮了嗎?怎麼還在宮裡頭?而且還到了鹹子宮?難道宜妃一直在騙我?

夕柳,她怎麼會與這件事有關?她纔去鹹發宮多久啊,不可能的。定是被人陷害了。

“她是服侍太子側妃的,好像這個側妃與你認識的。”紅香看着我蒼白臉色有些擔心道,“你,你沒事兒吧?咱們先回院子裡去吧,你先歇歇。”

原來她是服侍清禾的。可是夕柳什麼也不知道啊,爲什麼要抓她,到了宗人府的人有幾個能活着出來啊。

這到底是怎回事呀?我對着紅香點點頭,跟着她回了耳房住處,我得想辦法見見夕柳,她還那麼小,我猶在耳邊聽到她在叫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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