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一縷陽光照進,老嬤嬤領了幾個小丫頭走到牀前。老嬤嬤對我一福身對我輕聲道,“姑娘醒了?老奴服侍姑娘洗漱來了。”說着就要伸出來扶我起牀。我躲在牀裡裹着一牀薄被子,渾身上下痠痛,想起昨晚被四阿哥欺負,現在我這個樣子是不能讓人見的。見老嬤嬤要來扶我,忙道,“有勞老嬤嬤將浴桶擡到房間來,我自個洗就好了。”我從沒讓人給我洗過澡,而且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那多不好意思。
老嬤嬤看着我猶豫了一下,有些爲難道,“只是四爺一早吩咐過奴才們,一定要侍候好姑娘。”四阿哥,我一聽到這幾個字,心中就惱起來,對着她們吼道,“都給我出去,出去,我不洗了……”說着將被子捂住臉,淚開始流了下,忍了那麼久還是流了下。
我在被子裡小聲抽泣着,想着四阿哥昨夜對我舉動,我的心又開始痛起來。過了好一會兒聽到老嬤嬤的聲音又響起,“姑娘,桶擡進來了,那你自個洗吧。奴才們出去了。”
屋裡安靜下來,接着聽到門拴的聲音。我將捂住臉的被子掀開,看到屋中無人,便裹着被子忍痛起身。蹲在浴桶裡,看着身上昨晚被四阿哥咬的一塊青一塊紫的,看着這些印記,鼻子一酸淚又掉下來。別人受了委屈可以回家找娘抱抱去訴訴苦,我呢,我上哪去?嘆了口氣,將臉埋入撒滿花瓣的水中。過了好一會兒我纔將臉伸出來透氣,拿着手巾在身上使勁擦着。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才從浴桶裡出來,拿着老嬤嬤備好的衣裳穿上,對着鏡子梳妝起來。鏡中的我眼神黯然,臉上無一絲血色,脣角還留有被咬的傷痕,我伸手撫摸着傷,就像針在脣上剌着。
頭髮還溼溼的,水滴在地板上叭嗒響着。我站起身打開門,卻見門邊站了四五個小丫頭,她們一見我出來忙小心地閃在一邊。我徑直向院中的鞦韆走去,這架鞦韆是四阿哥特意給我做的,我喜歡盪鞦韆,蕩得高高就像一陣風一樣自由。鞦韆架子坐得很高,可以蕩得很遠。
我坐在鞦韆上,幾個丫頭就圍了過來,“姑娘您是要玩鞦韆嗎?我們來推您上去可好?”我對着她們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那就有勞了。”
兩個機靈的丫頭忙過來將我推上去一些,我嫌太蕩得太低了,叫她們再用推,將我推得高些。她們聽了,忙使了些力,將我推得高了些。
我抓住鞦韆上的繩子,風吹起長髮在陽光下飄着。我享受着這輕盈,眯了眼睛聽着風在耳邊輕輕拂過。當我緩緩睜開眼時卻看到底下有兩個丫頭在竊竊私語着什麼,一見我睜了眼她們互相使了個眼色,對我笑了笑。我並沒在意她們這種行爲,也對她們笑了笑。她們其中一個對着我大聲問道,“姑娘我們再將您推高些可好?”
“好。”我輕輕答道。我只刻是多麼想乘着風出去,離開這裡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她們倆用力將我推起來,鞦韆一下子蕩得老高,我心一下也跟着飛了起來。我看到了院子外的景色,有河有山還有幾隻小鳥飛過。
我擡起頭看着藍天上的白雲,卻覺得身子一輕,人好似飛了起來,然後又開始重重地往下落。我聽到下面傳來一陣驚呼,難道這次我又要被摔?想起我穿越到此也是因爲鞦韆,這次落下去也許就穿回去了。於是我嘴角瀾起了笑,閉着眼睛等着身體重重落地。
只是我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感到被摔到地上的痛,反倒覺得似有一雙手將我抱了起來,這怎麼可能?我不相信地緩緩睜開眼,四阿哥一臉冰霜的正瞪着我。這下該由我來驚呼了,“你,你怎麼在這?”他不是出去了嗎?
“這是我的園子,我怎麼不能在這?”四阿哥重重放下我,聲音依舊冷冰冰的。他轉過身對着幾個正發抖的丫環咬牙道,“今日之事,爺查出來決不輕饒!”扔下這句話後便狠狠又瞪了我一眼,“你以後沒事不許再盪鞦韆。”這人怎麼這麼霸道?我剛要頂他兩句,他卻一轉身走遠了。我對着他的背影大叫道,“放我回去……,我要回去……你這個壞蛋放我回去……”而四阿哥連頭也沒回一下,好像沒聽見此時的獅子吼一樣。
晚上,四阿哥照例在我房間吃飯,雖然我一天都沒有吃點東西,但我卻一點味口也沒有,只是呆呆地坐在一邊。他吃了幾口飯後就朝門外喚道,“李嬤嬤,你今晚的飯裡是不是放了毒藥?”我聽他一說,心裡一驚,轉過臉看向他。只見他還是一副冰塊樣兒將筷子重重一擱桌上,對着戰戰兢兢的李嬤嬤責難道,“說,你這飯菜裡不是不是放了什麼不能吃的東西?”
李嬤嬤聽了一下跪在地上磕着頭道,“四爺饒命,老奴怎敢在飯菜裡下毒,四爺明查啊。”
自己都吃了快一碗飯了也不見口吐白沫,怎麼一會兒就說別人下毒了。我走過去將李嬤嬤扶起,“嬤嬤快起來,要是你下了毒這有些人都吃了那麼多了,怎麼着不見毒發作呢?這莫須有的罪用在一個奴才身上,還真是可笑。”我故意在那嘆着氣道。
“好,既然菜裡沒有下毒,爲何有人不敢吃?不吃,那就是下毒了,來人,將李嬤嬤拉下去……”四阿哥陰冷的聲音充滿殺氣,我一聽忙道,“且慢,我若吃了沒死,你可不可以放過她?”
四阿哥不緊不慢地拾起桌上的筷子,看也不看我道,“吃了再說。”說着夾了菜自個吃了起來。我聽了心中氣噎,走到桌邊,端起飯就大口扒了起來,我光吃着飯,菜沒夾一筷,這時四阿哥的聲音又冷冰冰傳來,“飯沒有毒,是不是菜有毒?”我聽了趕緊將筷子伸向菜,瞪着他,心中罵道算你狠。
“好了,爺吃完了,李嬤嬤可以不必問責了。”四阿哥說完拂了衣袖走出門。我一下將碗放下,看着四阿哥的背影在心裡又是一陣狂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