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可貞不看自己了,蘇慎挑了挑眉,又去看坐兩旁晏哥兒和小九。
晏哥兒碗裡面條是細面,似乎盛時候就被刻意夾斷了,所以吃起來很是方便。而且他餐桌禮儀是打小和小九一樣訓練起來,還算是很規矩,只有難得幾滴湯汁滴外頭。
小九和蘇慎一樣喜好,比起細面愛吃寬面,小口小口,一口面一口臊子,吃很是秀氣。
蘇慎打量小九晏哥兒同時,小九晏哥兒也難得吃飯不專心了起來。
一家四口雖然都吃着面,可卻如出一轍都一心兩用着。一面吃麪,一面打量着讓圓桌徹底圓滿了一家人。
這一家子,除了上半晌時候一起吃了一碗炒米茶,還從來沒有這麼齊全吃過一頓飯。雖然之前吃炒米茶時候也覺着很幸福,可到底,這會子坐家裡頭,吃着熱乎乎麪條是滿足幸福。
所以即便小九和晏哥兒打小吃慣了可貞做輔食了,可這樣環境下,還是覺着今兒麪條特別好吃,都比平日裡多吃了小半碗麪,而且還吃乾乾淨淨,就不要說蘇慎了。
成親八年了,這還是蘇慎頭一回吃可貞做麪條。只覺着這簡直是有生之年吃過好吃麪條。所以平日裡已是養成了習慣只吃七分飽也完全丟到腦後了,足足吃了一碗半,一碗粗麪外加半碗細面,這才滿足打了個飽嗝擱下筷子。
晏哥兒看着蘇慎打嗝,覺着好玩,也故意沒事找事打個嗝。可哪裡知道,還真是沒事兒找事兒。竟是一發不可收拾再是停不下來了,逗得三人鬨堂大笑。
到底是小孩子單純,小九馬上跑上去給弟弟拍着後背哄着他。可兩個大人卻是無良,見晏哥兒半晌沒有停下來,蘇慎才讓人拿水。而可貞則是不經意走到晏哥兒身後,晏哥兒背上突如其然拍了一下。就這麼一下,晏哥兒就止住了,隨後就又神氣活現了起來了。
累了一天了,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可貞都沒有睡好,所以現想就是牀了。沒同意兩個小傢伙說逛花園子。和小九練完了字,就早早幫兩個小傢伙洗漱好,塞進了被窩了。
蘇慎也完全沒逛花園子心思。只想趕緊把這兩個小傢伙哄睡着了,所以一手一個拍着他們。
可小姐弟兩個俱是一點睡意都沒有,能和爹爹一起睡覺,這是他們這麼多年來夢想。這會子夢想達成了,如何睡得着。
於是都纏着蘇慎。爬到了蘇慎身上,繼續晌午話題,和蘇慎說着這一路來見聞。
以前家時候,這兩個小傢伙都是和可貞一道睡。來了這,也還沒來得及商量是分房睡還是分牀睡,兩個小傢伙就蹦上了牀了。
蘇慎和可貞其實也都念叨着孩子。尤其是蘇慎,雖然想可貞,可也想孩子們。再加上這架子牀也足夠大。所以也沒說什麼只讓兩人丫頭都去好生歇着,也不用守夜了。
見他們父女三人說熱鬧,可貞轉身出了屋,看了看門戶,囑咐了值夜媳婦子兩句。和柳月商議了一番,就進了淨房自去洗漱去了。
烘乾了頭髮回來後。就見小九坐了蘇慎懷裡,而晏哥兒則是趴了蘇慎肩上,兩隻腳丫子踩架子牀牀頭隔板上,腳丫子一蹬一蹬,活不得了。
見可貞來了,又一下子收力,兩個腳丫子齊齊落地,撲向了可貞。只不過還未曾撲過來,就被蘇慎一把拎住了後領子。
“仔細摔了。”
這小子有多沉,蘇慎是知道,這麼撲過去,他娘可吃不消,說着又起身讓可貞睡到裡牀去。
可貞也不和他客氣,現如今晏哥兒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早已是不用起夜把尿了,她晚上也不用怕吵着蘇慎了。
可貞上了牀睡了牀裡,小九就從蘇慎懷裡爬了出來,抱着可貞枕了可貞胳膊上,朝着可貞笑。晏哥兒見狀,也翻過身來,扒着蘇慎躺下了,朝着蘇慎咧嘴。
又看看這邊有爹爹,那邊有姐姐和孃親,蹬着小腿,埋蘇慎懷裡咯咯咯樂出了聲兒來。見着晏哥兒這麼歡喜,小九可貞身上蹭了蹭,又咯吱起了晏哥兒,兩個小傢伙鬧成一團。
或許是真睏乏了,或許是父母都身邊覺着安定了,不一會功夫,兩個小傢伙就傳來了均勻呼吸聲了。
見兩個小傢伙都睡着了,蘇慎朝可貞使了個眼色,讓可貞讓了讓,親自動手小心翼翼把晏哥兒抱到了牀裡,又把小九往旁邊挪了挪,後急切地把可貞抱了懷裡。
雖然知道兩個孩子都,況且兩個孩子都大了,又不是小九小時候了,蘇慎是不可能做什麼,自己也不會允許他做什麼。
只是到底,可貞還是瞬間就緊張了起來,臉也紅了起來。
他們已是三年多沒一處了。
蘇慎把可貞摟了懷裡,被子下面手一下一下摸着可貞腰間軟肉,下巴反覆蹭着可貞臉頰。半晌,才幽幽嘆了口氣。
又貼着可貞耳朵,用只有兩人才聽得到聲音和可貞咬耳朵,“蘊兒,我好想你。”
可貞也不知道是冷還是怎麼着,猛地打了個冷顫,酥酥麻麻感覺又從耳朵上一直蔓延到了心裡頭。
不自微微撇過臉,輕輕應了一聲。
可隨後就有一個溼溼熱熱東西印了她臉頰上,不用說,她也知道是什麼。
推了推他,又順手抹掉了臉頰上口水,斜睨了他一眼,嗔道:“孩子們都呢!”
可一語未了,又被蘇慎偷親了一口。
“我知道,我就親親你。”
可貞翻了一個白眼,那這爪子是做什麼?!
把手伸進被窩裡,抓住了那隻自己腰上作亂大手,牢牢握了手裡。
蘇慎輕輕一笑,反手握住了可貞手。漸漸,十指交纏。
“蘊兒,我很歡喜。從東花廳回來路上,想着你和孩子家裡等着我,我就歡喜。一回來就能看到你垂花門內等着我,可以陪着孩子玩,可以看到你親手給我們做飯,可以吃到你親手做麪條,真很歡喜。”頓了頓,又可貞臉上親了一口,“你以前和我說過,縱然日子辛苦一些,可只要我們一家子一處,只要我們都好好,就比什麼都強。以前我還不懂,可現我總算是明白了你意思了。”
蘇慎說這些都是她支持他外放時候說過話,可貞點了點頭,笑道:“你知道就好。”
蘇慎應了一聲,“我知道。”看向可貞目光越發火辣。
可貞卻不敢讓他這麼下去,忙岔開話題,告訴他,“躬懋,這掖縣氣候還不錯,雖臨着海可也不覺得潮溼,比我想象好多了。”
掖縣臨海,海岸線還挺長。這時候又沒有什麼重工業,空氣怎麼會不好。按上輩子說法,空氣中負離子含量應該是非常高。
雖說這時候,就沒有哪環境是不好,可對於可貞而言,這樣冬暖夏涼氣候宜人環境,也算是個不小驚喜了。她和蘇慎還罷了,可畢竟他們還有兩個孩子。要是氣候太惡劣,對孩子們來說也是不小考驗。
“就是聽說到了冬日裡風挺大,而且這裡是有名雪窩子,冬天雪多很。”蘇慎聽得可貞說起了這個,微微皺了皺眉道。
雖說知道可貞打小是這住過幾年,可到底,也就那麼幾年,還是小時候事兒了,說不得已是不記得也不想記得了。再加上後來又一直住南邊,生怕可貞不習慣這裡氣候。
“冬天嘛,雪多風大這可是再正常不過了。再說了,大冬天,誰又三天兩頭往外頭跑不成,自然是要蹲家裡貓冬了。只不過,我想你閨女兒子怕是喜歡緊。”
“那到時候你教我怎麼堆雪人,我來堆給他們玩,不是說金陵時候堆雪人沒兩天就化了麼,這裡肯定是沒那麼容易化。”蘇慎又親了親可貞道。
可貞眯着眼睛連連點頭,又輕吁了一口氣,向蘇慎讚道:“這宅子比我想象好多了,又結實又清爽,雖說對旁人家來說可能是小了些,可對咱們一家四口而言,真是再好也沒有了。我想着,我們天井和小跨院裡都栽些草花好不好?像是丁香茉莉之類,還可以栽些果蔬,小九和晏哥兒肯定會很高興。”
“好啊,都聽你,你是我們家內掌櫃,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蘇慎笑着可貞臉頰上又印了一口。
可貞掩着嘴笑,“看不出來啊,都知道內掌櫃這個詞兒了。”
“那是,這點見識總是有。”蘇慎摸了摸鼻子,不以爲然道。
可貞樂了,抱着肚子笑了半晌,直到笑蘇慎莫名其妙才止住了,緩了緩呼吸,徵詢蘇慎意見,“你看方先生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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