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劉方三計鎖皇甫

第15章 劉方三計鎖皇甫

劉方素來敬重英雄,尤其對有氣節之人,心中滿是欣賞。

於情於義,他對皇甫氏皆持認可態度。

此番周折後,雖說也算收了心,然這收心並非完全歸附於他,更多是借大義之名暫且收服。

如此便有個極大弊端……

倘若大義不再站在劉方這邊,這皇甫氏的帥旗,他便再難握住。

所謂,爲大義所驅者,必爲大義所累。

既如此,劉方便須得給皇甫氏上三道鎖。

第一道鎖,從他見到皇甫規的那一刻便已悄然開啓。

見面第一問,他便直指核心,皇甫氏是否爲“漢臣”?

皇甫規從反應到作答,皆在劉方的引導之中。

待劉方言明“爲大漢而來”,皇甫規下意識便以爲他是天子劉宏所派,以爲是要皇甫氏爲天子效命。

繼而又生疑慮,猜測劉方或是某方勢力使者,對皇甫氏別有所圖。

此時亂世尚未開啓,“劉氏”與“漢室”之問,於任何自詡漢臣之人而言,皆如謀逆之言。

而這,正是劉方刻意爲之,爲的便是引皇甫規思索二者的區別。

大漢傳承至今,劉氏正統地位無可置疑,然在世家心中,多半都藏着一個念頭。

就是這大漢並非劉氏私產,更非某任天子的獨有之物。

由此,話題一轉,便落到“護天子一人還是護漢家萬民”之問,直切問題核心。

緊接着,劉方以鮮卑之患爲引,勾起皇甫規牽掛半生的羌亂往事,促使其真正開始深入思考。

而後,劉方又自陳身份與經歷,爲這第一道鎖的下一步埋下伏筆。

再說門外,自皇甫嵩聽到皇甫規動怒問詢,皇甫子弟便已陸續聚集。

劉方早察覺他們的動靜,亦深知若自己行差踏錯半步,這些人便會一擁而上。

雖說不會取他性命,卻也定會麻煩不斷。

風險與機遇並存,如此一來,倒也省了讓皇甫規事後轉述的麻煩,直接便能影響皇甫氏的核心成員。

直至劉方假借劉宏之名,說出“不求皇甫氏護朕一人,但求皇甫氏守關拒胡,護漢家萬民”這般話,這第一道鎖纔算真正落下。

第二道鎖的起由,還得從那第三問引出的論經之辯說起。

所謂“名”與“義”二字,單靠義理支撐終究不足。

劉方僞造的半真半假皇叔身份,雖可博士人信,卻難讓士人服。

在這明經爲貴的世道,他還需在儒林中掙得一份聲名。

皇甫規自然瞧出其中關竅,倘若沒有這場論經明心的周折,怕是隻會給個關門弟子的名分,斷不會有代師納徒的戲碼。

畢竟皇甫規輩分太高,堪稱當今儒林首屈一指的人物,同輩大儒提及過的如馬融、王符,還有蔡邕的業師胡廣等皆已作古。

這般身份地位,豈肯輕易與人作嫁?

說起來,劉方也未料到皇甫規會行至這一步。

此舉無異於以畢生清譽與身後之名作賭,若劉方德不配位,皇甫規爲皇甫氏辛苦半生攢下的儒名便會付諸東流,淪爲天下笑柄。

那劉方究竟如何讓皇甫規甘冒此險?

這便要從《左氏春秋》中的這篇“鄭伯克段於鄢”說起了。

此篇講的是鄭莊公與胞弟共叔段爲奪君位,上演了一場骨肉相殘的戲碼。

鄭莊公蓄意縱容其弟共叔段與母親武姜,任共叔段驕縱跋扈、圖謀篡位,待其坐大後再行討伐。

爲何不早做誅殺?只因他不敢開列國弒親之先例。

可最終任由其弟做大,引起無數事端,後悔也晚了,還是成了後世非議的負面典型。

都說人老成精,再加上前面劉方鋪墊的話語。

看似是說鄭莊公與共叔段,明眼人都聽得出,這是在影射皇室與世家的恩怨。

因爲劉方之前的話,相當於已經把世家對於現在的大漢來說就是禍害,這句話拍在皇甫規臉上了。

都幾代天子了,死於非命,誰幹的啊?外戚啊!

外戚雖然聽起來像是皇權的產物,但實際上呢?不就是一個挾天子以令朝堂的大世家嗎?

每次天子把外戚乾沒了之後,爲啥下一任天子又重複大權旁落的故事呢?

因爲又有新的世家站出來了,要麼成了新的外戚,要麼就是成了所謂權臣。

那爲啥會這樣啊,不就是一直在縱容世家,只治標不治本,待其尾大不掉,便只能反覆上演君臣相鬥的戲碼。

劉方一開始跟皇甫規傳達的,這天子劉宏是什麼意思呢?

就是他正在想辦法把世家這個毒瘤給除掉,要是別人,我肯定不說實話,我就說清君側,我要幹宦官。

雖然說你皇甫氏也是世家,但是在劉宏眼裡不一樣,你是好的,他們是壞的,所以派我劉方來給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

皇甫規一聽這話,好傢伙,心裡就一個感覺,這劉方懂我啊,懂皇甫氏啊。

而且皇甫規也好,皇甫氏也好,雖然這些年經過各方面的發展也成了世家中的一員,但是他們的本質還是將門,雖同流卻不合污。

正因如此,以論經說起的“度”與“時”二字便有了講究。

這“度”之一字,說的是行事的分寸尺度。

當年鄭莊公治弟,早殺則落個弒親之名,晚殺則養虎爲患,終究沒拿捏好平衡,壞了禮制人倫。

而“時”之一字,便是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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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室衰微之際,諸侯蠢蠢欲動,鄭莊公動手的時機沒選對,落得個千古非議。

什麼意思呢?

就是說往日皇室對付世家,不是尺度失當,便是時機不對。

而我劉方要掌握時和度,準備代表皇室對世家動手了,你皇甫規怎麼看這個事?

說到此處,劉方又特意提了皇甫規當年治羌的計策:

不急於剿殺,偏等羌人疲憊時以屯田誘降。

這話似誇非誇,實則就是在拍皇甫規的馬屁。

您老當年就是深諳“度”與“時”的妙手,如今我這想法,不正是學您的門道麼?

皇甫規一聽,明知是奉承,卻也受用,但是你要是問我怎麼看……

於是,他就拿出《公羊春秋》來反問劉方。

春秋三傳《左氏傳》《公羊傳》《穀梁傳》各有所長,《左氏傳》重史事,《公羊傳》闡“微言大義”。

而《公羊傳》和《左氏傳》恰恰分別是今文經學和古文經學的代表。

皇甫規單提《公羊傳》的“大一統”,又講“貴王化之行”,意思再明白不過。

就是說真正的一統,靠的是仁德禮教深入人心,而非武力壓服。

在提起今文古文兩者區別之後,皇甫規末了還補一句,說劉方的想法倒是符合《易經》中因時制宜、靈活變通的理念。

皇甫規什麼意思呢?

他以今文與古文之爭爲引子,映射皇室對世家以前的做法和現在的做法。

但是他話風一轉,就是不管哪種做法是正確的,我支持你現在這種變通的想法,卻留了半句“你打算如何做”沒有說出來。

劉方一聽就明白了,於是拿着皇甫規提出的這個“大一統”繼續往下說。

他先表示了認可,就是說確實人心很重要,拿光武帝舉例子,也是恩威並施,而且是先威後恩。

再說啥呢?

劉方拿出來了皇甫規摯友王符《潛夫論》的言論。

《潛夫論》是個啥?

不光是寫的非常好的辭賦,而且涉獵範圍十分廣泛,包含了十多個領域,堪稱“東漢小百科全書”。 王符這個人是什麼思想呢?

簡單概括就是民爲本、無貴賤、搞生產、重教育、守邊疆、反迷信。

皇甫規和王符是什麼關係呢?

當年皇甫規辭官回家之後,太守來拜訪他,他躺牀上理都不理。

聽說王符來了之後,衣服也沒穿好,光着腳就跑出去,牽着王符的手回到家,坐一塊就開始聊天,可給他開心壞了。

所以,在劉方提出來王符之後,直接就戳到了皇甫規的點上。

要說劉方是真的想表達民爲本的思想嗎?

確實也有,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想表達大亂需要大治。

之後,劉方拿王景治河爲例子,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你放心,我會掌握好度的。

皇甫規聽到這裡,心裡已經認可了,但是覺得這個事真的是太難了。

劉方最後隱喻了一句,明着是說“改年號”的問題,實則是向皇甫規交底。

也相當於是以此明志,意思就是我不是在推倒大漢,是在救大漢。

而皇甫規心裡想的什麼?

是這世家坐大如河患,若再縱容,終有決堤之日。

是那就算滿盤皆輸,也要爲漢家天下搏個轉機。

所以,皇甫規給出了最終的選擇,就是陪劉方賭這一把。

願意拿自己的一生甚至後世之名來賭,也是把皇甫氏滿門都放到棋盤上來賭。

但是對於劉方多疑的性格來說,這還不夠,所以還需要第三道鎖。

人心易變,唯有將利益與共、榮辱相連的繩索,系得更緊些。

……

皇甫規閉目養神時,劉方已與皇甫節分席而坐。

皇甫嵩與徐奉各立一旁執壺添茶,其餘子弟早都退了出去。

劉方閒敘幾句家常,話鋒一轉,看似隨意問道:

“某心中一直存疑,端明公爲何不在‘涼州三明’之列?”

所謂涼州三明,乃皇甫規字威明、張奐字然明、段熲字紀明,三人皆因治羌揚名,表字又同含“明”字,故得此稱。

而皇甫節字端明,單論表字,本也暗合“明”意。

話音未落,一旁的皇甫嵩便按捺不住了。

“元義公此言善也,那段熲就是一個趨炎附勢、鼠目寸光的小人,他憑什麼……”

“休得胡言。”

皇甫節輕叩桌案,皇甫嵩立刻噤聲,垂手退後半步。

皇甫節轉向劉方,語氣和緩道:

“元義公有所不知,某雖出身涼州安定,卻自入仕起便在幷州任職,後又長駐雁門,終日與鮮卑周旋,與吾兄他們治羌的路子不同。”

劉方作恍然狀,忽而又擰眉追問:

“常聞段紀明戰功赫赫,聽義真所言,似有隱情?”

皇甫節長嘆一聲,憶起往事:

“此事就說來話長了,某與段紀明也算相識已久……”

“在威明、然明、紀明三人初入軍伍時都還是青年,本就年紀相仿又意氣相投,所以常聚一處,情同手足。”

“後來,三人逐漸攢下了戰功,也在涼州闖出了自己的威名,開始各自獨領一軍。”

“就是在這個時期,有了涼州三明的名號,也算是他們分裂的開端。”

“威明認爲對待羌人要恩威並施,然明認爲應以撫爲主,而紀明……”

“這也跟紀明的經歷有關,想必元義公也能料到都發生了什麼,總之他的想法就是應當剿滅。”

“因此,三人之間開始常起爭執,後來威明和然明算是統一了想法,可是紀明卻愈發堅決……”

其實這些情況封諝早就整理好給劉方了,但是劉方爲了“一石三鳥”的計策全然當做不知。

“威明與然明的‘撫’,是先以兵威震懾,再將降羌遷入關內,教他們種田爲生,慢慢同化。”

“可紀明的‘剿’,卻是要趕盡殺絕……”

劉方裝作沉思片刻的模樣,接過話來:

“羌亂一直是大漢的心頭之患,耗費錢糧無數,這段紀明之法也未嘗不是……”

皇甫節端起茶盞,指尖摩挲杯沿:

“此言差矣,元義公可知這羌亂牽扯多少糾葛?”

“羌人背後有鮮卑、匈奴、烏桓,這些胡族內鬥不斷,卻對大漢同仇敵愾。”

“尤其是匈奴,曾將羌人收爲藩屬,安帝時羌人還曾建國,如此盤根錯節,哪能一味剿殺?”

劉方適時插言:

“既如此,那朝廷坐視不管麼?”

皇甫節苦笑道:

“正因爲三人各執一詞,連年上疏爭執,朝廷也沒了主意。”

“威明、然明的法子見效慢,被文官彈劾,紀明手段太狠,又遭天下士人非議。”

“而元義公所言世家之患,皇甫氏感受頗深吶……”

皇甫節放下茶盞,長嘆一聲:

“三人都因志向受阻,而鬱鬱寡歡,也因此導致三人的矛盾愈發劇烈。” щщщ_ttka n_¢ O

“直到他們三人都被攻訐,或貶官或免職,雖說的確有宦者迫害,但實際上是世家爲了這三個封疆大吏的位置出手了。”

“雖然後來都重新回到朝廷擔任軍職,但自此以後,三人卻有了很大的區別……”

“吾兄這脾性,壓根不睬世家和宦者勢力,然明呢也很有士人的氣節,很鄙夷朝堂的做法。”

“而紀明,雖沒有與世家苟且,卻完全倒在了宦者一邊。”

“昔日兄弟至此離心,吾兄與然明雖還交好,‘三明’卻再難同心了。”

劉方點了點頭,作出一副遺憾的模樣:

“倒是可惜,畢竟曾經……”

皇甫嵩聽着皇甫節過於客觀的話,實在沒忍住要爲皇甫規打抱不平。

“元義公可知,桓帝時,段熲就借宦官之勢打壓叔父與然明公?他平定西羌東羌,看似戰功赫赫,卻將叔父多年心血毀於一旦!”

“降羌本已歸心,他卻大肆屠殺,逼得塞外胡人抱團仇視大漢,他又沒冠軍侯封狼居胥的本事,一味殺戮反而埋下隱患。”

“更可恨的是,他竟詆譭叔父‘招之連年,既降又叛’,給叔父扣上了挾寇自重的帽子!”

“叔父向來剛直,對不作爲的官員毫不留情,但凡有問題的地方他必彈劾,可這些官員哪個又不是朝堂諸公的門生?”

“所以,叔父這些年……”

話音未落,臥榻之上的皇甫規緩緩睜開了眼,沉聲道:

“好了義真,弟且帶義真出去吧。”

皇甫節雖然相比較皇甫規而言更像個武夫,卻也不是蠢人。

皇甫規這句話一出,他就立刻會意。

先前劉方以鄭莊公與共叔段爲例,影射皇室與世家,卻還有一層意思……

段熲祖上正是共叔段,此刻再提及這些,分明是要先拿段熲開刀。

劉方起身,朝皇甫規頷首一笑。

待皇甫節父子出門,皇甫規閉目養神的姿態褪去,輕輕開口:

“元義公,可直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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