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其他畢摩都瞪着眼睛看着這奇怪的一幕,不知道木羅爲何突然神志不清的癲狂起來。
當熱可畢摩和歐其畢摩過去拉扯木羅的時候,哪知道那木羅跟發瘋了一般。俗話說瘋子的力氣是最大的,他二人根本就拉扯不住,這時候木坤爲了躲避木羅已經跑到凳子外面去了,那沙瑪畢摩正對着木羅厲聲呵斥着。
這時候木羅放過了木坤,轉身對着沙瑪畢摩罵道:“不對,你纔是陰謀家,你纔是野心家,你沙瑪纔想做巫王,他木坤不過是一條走狗罷了!”
這一番話氣得沙瑪畢摩臉色發青,他衝過去對着木羅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抽了過去,打得那木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時愣在那裡不做聲了。看那情形,彷彿酒醒了虛脫一般。
沙瑪畢摩對着門口大喊道:“來人!”他一喊完後,那外面立刻進來了兩個壯實的彝家大漢。沙瑪指着木羅厲聲喝道:“把木羅畢摩扶下去,他應該好好休息休息!”於是那兩個大漢急忙過來將木羅畢摩給架着出去了。
這時候沙瑪對着相木匠冷笑着說道:“尊駕,好俊的法術呀!”相木匠呵呵一笑,然後說道:“沙瑪畢摩這話我可聽不懂,木羅畢摩一時興起玩過了頭,說了不該說的話出來,難道怪在我的頭上?”
等木坤回過神來後,明白了是相木匠搞的鬼,於是他氣急敗壞的就要過來發作,那熱可畢摩一手攔住了他,笑着對相木匠說道:“是不怪你,是木羅畢摩一時大意,中了小人的邪術!”
無塵道長捋了捋鬍鬚,笑着說道:“熱可畢摩這話可說得不對,這彝家的神聖大殿之類,哪裡有什麼邪術!誰敢妄爲?誰敢班門弄斧?”
木坤瞪着眼珠子喝道:“不是你們搞的鬼,我三弟未必是瘋子不成?敢到我們彝家來搗亂,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賴煩了!”
一聽他這話,那潘光奇嚇得面色卡白,怵在那裡一言不發。相木匠冷笑着說道:“他是不是瘋子,我們怎麼知道,木坤畢摩你最清楚吧!”
無塵道長也大聲說道:“要說搗亂,這個罪名咱們可不敢擔,我們依禮依節,請安問好,如何是搗亂而來?”
三叔笑着接過話去說道:“我看木羅畢摩不是瘋子,剛纔也沒有中邪術,而是見到我樊兄弟打了自己兩個巴掌過後,覺得好玩,然後也跟着學了。”
一聽這話,那木坤心頭髮虛,他大聲的“哼”了一聲不再言語。沙瑪畢摩冷眼說道:“敢到我大涼山來挑事的,怕是還沒生下來呢!還想讓我們去幫忙救人,我看門都沒有!”
木坤也跟着惡狠狠的說道:“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眼看着對方已經將話挑明,我知道他們如今決計是不會幫咱們的,這時候相木匠將脖子一揚,大聲說道:“少了他張屠夫,難道咱們還得吃連毛豬了?”
那熱可畢摩冷笑着說道:“既然知道這話,你們又何必來這一趟呢?”
這時候果基金坡沉着臉面說道:“熱可畢摩,他們是我邀請過來的,不是專門過來求誰幫忙的!”
熱可畢摩笑容可掬的對着果基金坡說道:“那是那是,幾位漢家巫師本事通天,想來是自己去救個人也不成問題的,哪裡還用得着求別人。”說完後他一連打了兩個哈哈,極盡嘲諷之意。
這時候三叔站了出去朗聲說道:“熱可畢摩這話倒也不假,咱們不敢說炫耀什麼,那神秘霧村我們也是兩進兩出,你們口裡的那什麼神秘人又能奈我們何?我看也未必有多厲害,咱們之所以來求助大家,是因爲他們手頭有一件彝家法器,倒是厲害得緊!”
一聽這話,其他人都個個疑惑起來,歐其畢摩急忙問道:“彝家厲害法器,什麼法器?”
三叔笑着說道:“一柄長條形令牌,紅色的!”
“紅色令牌?”這時候格日畢摩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的問道。
三叔對着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不錯,兩尺來長的一根紅色令牌,只要一揮,不管你什麼法術什麼法器都通通失靈!哎,說實話讓我們極其頭疼。”
“紅色令牌……兩尺來長……法術失靈……紅色……”格日畢摩開始嘀咕起來。
“撒梅令?”一個聲音脫口而出,我們擡頭一看,原來是坐在右邊畢摩位置上極少發言的阿合畢摩。
阿合畢摩今年五十多歲,長得有些儒雅,如同一位教書先生一般。我們聽茲莫畢摩說起過,說他是一位中間派,不想涉足於這場爭鬥之中來。
三叔皺着眉頭說道:“我們也不知道那令牌是什麼法器,只是聽那使用的人說那法器原本是什麼彝家的東西,被他偷了過去……”
這時候那吉覺畢摩開口說道:“不錯,要真這麼說,那東西一定是撒梅令了!”他一說完後,急忙對着果基金坡說道:“巫王,要是撒梅令真的在死霧谷內,咱們無論如何也得去走一趟,將咱們彝家的至寶給迎接回來!”
果基金坡剛一點了點頭,正要說話,那木坤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們這雙簧唱得好呀!爲了騙咱們去幫他們救人,竟然編出這麼一齣戲來!”
吉覺畢摩面色一沉,說道:“木坤畢摩,我們唱什麼雙簧?我也是如今才聽說起這事,我們都是有句說句,都希望早日找到咱們的撒梅令呢!”
沙瑪畢摩冷冷的說道:“如此笨拙的謊言,你們也信以爲真?撒梅令失蹤了一百多年,如何單單便被他們這幾個漢人給碰到了?試問天下有這麼巧的事情?”
他這話倒說得吉覺畢摩有些愣住了,這時候相木匠冷笑着說道:“咱說句冒犯的話,請問沙瑪畢摩和木坤畢摩有多大的本事,要我們前來求着去幫忙?難道我們漢家就沒有巫師道士可以請的了?”
相木匠說完後停頓了片刻,然後繼續衝着沙瑪說道:“自從你們的撒梅令遺失後這一百年內,請問你們哪位畢摩的父輩、祖父輩和師傅輩到那神秘霧村中去過的?要是沒有人去,你們能看得到那什麼紅色令牌不?”
三叔也跟着說道:“咱們可是和那一幫人實打實的交過手的,才引出他們的紅色令牌出來,你們說我們在打胡亂說,那你們也去和他們交交手,看看有沒有這麼一回事呢!”
相木匠和三叔的這一番後,說得那沙瑪畢摩身旁的一幫人啞口無言,而這右手邊的吉狄吉覺格日幾位畢摩,正相互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
果基金坡點頭說道:“他們說得有理有據,我看這事情是真的,咱們的撒梅令一定就在死霧谷內!如今只有大家摒棄私怨,同心協力,一同去死霧谷內把咱們的撒梅令給找回來才行。”
他一說完後,其他幾位畢摩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那木坤一聲冷笑,哈哈大笑後竟然指着上面的果基金坡說道:“騙局,雙簧,果基金坡,你爲了幫這幾個漢人,竟然合起夥來騙咱們?你這個樣子,還配做彝家的巫王嗎?”
“放肆!我何曾騙你了?”只見果基金坡猛的站了起來,怒不可遏的喝道。
這時候那吉狄畢摩冷笑着說道:“木坤畢摩,我身爲彝家畢摩的賞罰官,可得警告你一聲,以下犯上,那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木坤瞪着眼珠子說道:“以下犯上?他是巫王麼?誰承認了?十大畢摩全部承認他了?十大蘇尼承認他了?”
這時候格日畢摩猛的一拍桌子,吼道:“木坤,你好大的膽子,敢如此放肆,還要繼續說這等混賬話!”
木坤哈哈的冷笑了一聲,斜眼說道:“你們認,我可不認!”
吉覺畢摩厲聲說道:“木坤,你可不要忘了,金坡是老巫王指認的合法接位人,上任的時候咱們都是發了毒誓的,要全力輔佐、緊緊跟隨的新巫王!”
木坤瞪着眼珠子說道:“認同?你們認同,我木坤和其他幾位畢摩可沒有認同!”他一說完後,回頭衝着沙瑪畢摩說道:“沙瑪大畢摩,你認同了?”
沙瑪冷笑了一聲,說道:“如今看來,這事還得再議一議!”
“熱可畢摩,你認同了?”木坤又轉過頭來問着熱可畢摩。
那熱可打了一個哈哈,吞吞吐吐的說道:“這事嘛,這事……既然大家意見不統一,我看還得要再好好協商協商……”
他一說完後,那格日畢摩瞪着他大大的哼了一聲,對他剛纔的話極度的不滿。
木坤又去問左邊最下方的歐其畢摩,說道:“歐其畢摩,你認同?”
那歐其面色一怔,望了望沙瑪和木坤,又望了望果基金坡和吉狄、吉覺幾位畢摩,然後打了個哈哈沒有做聲。
木坤一問完後左邊的幾位畢摩後,正要問右邊會理縣的阿合畢摩,這時候那吉狄畢摩大聲喝道:“不要問了,我認同!”
吉覺畢摩也跟着吉狄畢摩說道:“我也認同!”
格日畢摩大聲說道:“我自然是雙手贊同!不過我想問問木坤畢摩,你說出來的話都可以不認,放出來的屁是不是可以收回去了?”
木坤瞪了他一眼,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