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外面有一口大石缸,裡面盛滿了水,程思泯在那裡洗了碗,然後把桶提到了屋內的桌子上放着。我在院子內四處打量了一下天空,我感覺現在可能是上午十點左右,外面的霧氣雖然淡了一些,但還是看不了十米之外的東西,感覺整個山谷都籠罩在這一片霧海之中。
“我們出去看看!”我提議着,程思泯點了點頭,我進去喊了蘭小茜,然後抱着韻兒往小院大門口走去。出了四合院後,院外同樣的白霧茫茫一片,什麼也望不見,只是看到門口有兩顆老樹,盤根錯節,長得很是怪異,具體什麼樹我也沒有認出來。
我走了幾步,看到了我們的車停在不遠處,於是招呼他們一同過去,走了幾步,程思泯突然停住了腳步,疑惑的對我說道:“你聽!”
“聽什麼?”我擡頭問道。
“你沒有感覺這地方有些不對勁?”程思泯沉着嗓子說道。
我仔細的聽了聽,並沒有發現什麼聲音,疑惑的問道:“什麼地方不對勁?”
“阡陌交通 雞犬相聞,你說哪個地方的小山村不是這樣的!可是在這裡你聽到半點雞鳴犬吠的聲音了?”程思泯皺着眉頭說道。
聽他這樣說,我心頭一怔,暗暗想到:“是呀,這地方安靜得出奇,是,‘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這樣的情景完全是看不到的。而沒有‘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的山村能叫山村嗎?……這地方靜得出奇,靜得叫人生怕。”我一個勁的想着這事,不由得對着程思泯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他的疑惑。
“你們不要嚇唬我呀!我害怕。”蘭小茜聽到我們這樣說,心生懼意,顫着嗓子說道。
程思泯直直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明顯的覺得她是個累贅,我連忙舒展了眉頭,笑着說道:“不要怕,有我們呢!”
來到車旁,我打開了車門,招呼他們上去,說道:“我們開車轉轉,看能不能找到路出去,既然進來了,就一定會有出去的路。”聽我這麼說,他們都來了精神,點頭表示贊同。
哪知道我將車鑰匙插入後開始打火,卻這麼也打不燃,感覺車子的發動機一點反應也沒有。我試了很多次,還是沒有用,程思泯也過來試了試,還是同樣的反應,感覺那發動機壞了一樣。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一下我們剛纔的興奮勁蕩然無存了,個個開始沮喪起來。
韻兒瞪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問着我:“爸爸,車子壞了嗎?我們怎麼回去呢?”聽到孩子這麼說,我努力讓自己鎮定起來,因爲我明白這幾人之中我是主心骨,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都不能亂,不能失了分寸。
我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不怕,有爸爸和小爸爸呢,總有辦法回去的。”我們在車上坐了一會,只見到外面的霧氣越來越大,到後來竟然在車窗上結滿了水蒸氣,讓我們一點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下車吧,還是回屋內去再說。”程思泯說道。這車內又不能開窗,一開窗外面的霧氣不停的灌入進來,如果不開,這麼多人,一會氧氣就沒有了。我點了點頭,拉開車門,招呼着大家往屋內走去。
“我們迷路了嗎?小爸爸。”韻兒拉着程思泯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我們到了一個小山村了,暫時不知道怎麼回去,韻兒乖,不要怕,有小爸爸在呢!”程思泯捏了捏韻兒白皙的小臉蛋,輕言細語的說道。說到帶孩子的耐心,程思泯比我強,然而他,對自己的女朋友蘭小茜卻沒有半點耐心。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蘭小茜不停的嘀咕着,她一邊說一邊看着程思泯的表情,見他沒有搭理她,於是有了不悅。我見她微微斜着恨了韻兒一眼,感覺是吃她的醋一般。
我無奈的笑了笑,感覺這一對男女朋友相處得真是憋屈。
回到屋內,程思泯喝了半碗水,他招呼蘭小茜和韻兒玩着,然後把我拉到隔壁,對着我認真的說道:“你說我們怎麼回去?
我低頭沉思了片刻,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既然能進來,定然有出去的路,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們總能出去的。”
“我擔心什麼,主要是蘭小茜怕得要死一樣,當初我說不讓她來你非得要她來,結果你看看,來了也是個拖累,遇到一點事情就嘀咕個不停,我聽着就心煩……”他開始抱怨起我來。
“女孩子都這樣的性格,膽小,你就多安慰安慰她,不要給人臉色看,一起出來了就要好好照顧照顧。”我笑着說道。
程思泯瞪了我一眼,沉着嗓子說道:“要照顧你自己去照顧,真的是……哎,現在關鍵是這地方到處都是霧濛濛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地形,也不知道出口在哪裡,這些人的話又聽不懂。”說完後他又抹開袖管,指着手錶對我說道:“你看看,別說時針,就是指南針也失靈了,也不知道這鬼地方到底是怎麼了……”
我沉思了片刻,擡頭說道:“我看這樣,那兩個人中午來送飯的時候,我去跟蹤他們,順便探探這裡的地形情況,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地方。”
“這樣會不會有危險?”程思泯嚴肅的問道。
“能有什麼危險,他們要是想害我們,還能好吃好喝的供着咱們?再說我遠遠的跟着,外面的霧那麼大,他們也看不了多遠,如果碰到其他懂漢語的山民,或許就能出去了。”我故作輕鬆 ,笑着說道。
“可是……”程思泯還想說什麼,我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別可是了,路是人找出來的,放心,有哥哥在,總能出去的,你們都能出去,不怕。”說完後見他不吭聲,我又補充着說道:“就這麼說定,你在這裡好好照顧她們兩位美女,我中午按計劃行動。”
聽了我這話,程思泯微微笑着搖了搖頭,用拳頭輕微的捶了一下我的左胸,說道:“那你可得找準方位,不要跟蹤別人,自己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什麼話,你放心,我可不是路癡,給你說,念大學的時候,我經常一個人騎個爛自行車,城市的大街小巷都轉悠遍了,我還能迷路,我方位感強得很……”我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