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然,幾人剛唸叨完那護身神咒的下闋,便見到頭頂上火光一閃,一張更爲明亮的八卦網從天而降,猛的壓到大家的頭頂上來了。
這一壓下來後,幾人一聲低呼,我明顯看到上面託着八卦網的無塵道長三叔他們,身子來回晃動了兩下。我在下面,先是感覺一陣火熱的疾風從天而降,然後感受到了那炙熱的溫度猛的上升了不少,弄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正當我很是到擔心大家安危的時候,只聽到無塵道長冷笑了一聲,沉着嗓子說道:“大家快頂住,那賈玄真也就這點本事了,強弩之末,傷不了咱們!”
見我們依然毫髮無損,那對面的賈玄真開始站立不住了,他左看看右看看,一陣來回走動,如同有些癲狂一般。
“幺姑,你……你看他們!”賈玄真很是沮喪的瞭望我們這邊幾眼,然後又望着那陶老婆子說道。
“哦,兩個老小子帶着這幾個小兔崽子,還有些手段呢!”那白髮老嫗一邊打量着我們這邊,一邊嘀咕着說道。
這時候無塵道長低聲說道:“等會我數一二三,大家一齊用力,將上面的三張破網給掀了扔到地上去!”
聽了他這話,所有人都點頭應着,暗暗在手上運用法力,準備將那賈玄真織的破蜘蛛網給掀開。
哪知道這時候那瘦個子道士淨明眼尖,看出我們的用意,急忙喊了出來:“幺姑婆,師父,不好了,那幾個東西怕是要掀開八卦網,想要逃去了!”
“啊,怎麼辦,他們……幺姑?”賈玄真一見到這情節,不知所措的向着那陶老巫婆喊道,看得出來,他如今是黔驢技窮,完全沒有招可使了。
這時候那白髮老嫗哼哼的冷笑了幾聲,嘶啞着嗓子說道:“嘿嘿,想逃,沒那麼容易,你們當我這老太婆,在烏蒙山是浪得虛名的麼?我老婆子,可不是吃乾飯的……”那老嫗邊說後邊微閉了雙眼,然後猛的將那根枯藤柺杖往地上一插,只聽到低沉的轟隆一聲,我們明顯的感覺到了腳下地面震動了一下。
這時候只見到那老婆子嘴裡唸唸有詞,接着舉起那如同雞爪一樣乾枯的左手手指,比劃了一個手訣,然後她用她那右手在胸口順時針划着,如同在畫着圈一般,只見她划着划着的時候,那胸口竟然也慢慢亮起了一個亮晃晃的圓圈來,在她的划動下,那圓圈越來越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亮!”
“不好,快掀,老婆子要做一個無極乾坤圈釦上來了!”無塵道長焦急的喊了出來。他那話音還沒有落地,一夥人就急忙着使力想要掀開頭頂上的那張八卦網,哪知道剛使了一半的力氣,那網還沒掀開,就聽到那陶大巫沙啞着嗓子,刺耳的一聲喊叫:
“着!”
這時候只聽到我們那頭頂上“轟”的一聲悶響聲響起,緊接着如同一塊巨石從天而降,將我頭頂的五人硬生生的全部壓倒後跪倒在地上了。”
片刻之間,我那身邊響起了一陣叫喊聲,只聽到相木匠和無塵道長還有樊廚子哎喲哎喲的一陣叫喚着。
“戴爺爺相爺爺你們沒事吧?”我很是焦急,急忙想上去扶他們,哪知道我剛一想站起來,卻感到那頭頂彷彿有無形的大網一般,將我們給罩着,根本直不起身來。
“哎喲小九兒,我們沒事,死不了,你別亂動,如今那老婆子給我們做了法,就這麼大點空間,動彈不得,我們只能這樣蜷縮着了。”無塵道長呻/吟着說道。
“是呀,別亂動,那老婆子給我們量身定做了一個玻璃罩子了!”相木匠叫喚了幾聲,苦笑着說道。
我這才恍悟過來我們都被控制除了,出不去了。我回頭看了看三叔他們,見到三叔、樊廚子和賴端公三人,也沒什麼大礙,可能是體力消耗過度,又受了點驚嚇,個個坐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喘着氣。
這時候三叔喘過氣來,看了看我,對着無塵道長和相木匠說道:“怎麼辦戴師伯相老叔,如今大家都被困住了,九兒還在裡面呢!”
“我不怕三叔,你們都在,我一點也不怕!”見三叔很是擔心,我故作鎮定,急忙說道。
這時候那無塵道長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不怕,量他們不敢把我們怎麼樣,山上還有大師傅和大祭酒,還有上清派的幾萬教衆,她陶老婆子沒那個膽量敢傷害我們一根毫毛!”
“是啊,我也量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麼樣!不過那老婆子的手段,確實高明,手訣和訣文的運用,我們幾人與她相差甚遠,我看她的絕決和狠辣,怕是連咱們的大師傅,也得差上一分半釐了!”相木匠嘆了一口氣說道。
原來那手訣的威力,除了掐訣者的修爲深淺外,還取捨於訣文。那陶老婆子剛纔就對我們使用了極其兇狠的訣文,而訣文指在手指和手掌中,某一個固定的部份代象着可以影響四周環境的星宿,如北斗星、九宮八卦、二十八宿等。又如在第二、三和四指的關節紋上,以中指中紋爲九宮,其餘的八個關節紋則爲八卦文。在掐訣時,只要掐動訣文,就會象徵着把八卦、十二辰和二十八宿的能量全部調動起來爲我所用。
這時候那胖瘦漢子二人和賈玄真,三人扶着陶老婆子踱步過來,淨明道士一臉奸笑,笑呵呵的說道:“哈哈,怎麼樣?現在知道我幺姑婆的厲害了吧!”
“叫你們嘴硬,也有今日的下場!”那胖臉漢子賈富林也跟着說道。
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我們一行人蜷縮在裡面,怒上心頭大喘噓噓,個個橫眉冷對着外面的四人。
那賈玄真黑着臉膛說道:“哼,這幾個東西還有點本事,要不是今日幺姑出手,怕還收拾不了他們!”
“哼,賈師兄,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無塵道長冷笑着說道。
賈玄真瞪了無塵道長一樣,並沒有開腔。這時候他幾人走到一邊去了,那淨明道士瞪了我們一眼,然後低聲說道:“幺姑婆,你看那幾個東西怎麼處理?膽敢跟蹤我們,明擺着想壞我們的大事,依我看,怕是有想和我們搶那寶貝的意思!我看留着終究是個壞事,要不我來送他們見閻王去。”
那老嫗聽後遲疑了起來,並沒有吭聲。
見陶老婆子沒有表態,這時候淨明道士繼續說道:“幺姑婆您老放心,只要我一把大火,神不知鬼不覺的,到時候就說這幾人叫白僵洞的老鬼給吃了,推得乾乾淨淨的,哈哈……”
雖然他們離我們有些距離,話聲也不大,但這山谷內很是幽靜,還是能聽個大概。我們一聽這話,個個驚得一身冷汗,沒想到這個出家人,心腸如此歹毒,就爲一點小過節,竟然起了殺念,想害我們幾人性命。
這時候那獨眼老道彷彿有些猶豫,望了我們幾眼後又望了望那老嫗說道:“幺姑,這……你看……”
這時候那老嫗沉思片刻後,將右手緩緩舉起來打斷了他,沉着嗓子說道:“不可,他幾人都是石門村的,上輩人和我們烏蒙山還有些交情,特別是那牛鼻子老小子,他那師傅、大師傅和我還算是熟面孔……還有那,那老前輩……老前輩和他們伏龍山的人,也一向交好……所以你們,點到爲止,切不可生此歹念出來!”
“大爹,幺姑婆說得對,點到爲止,不能惹出人命來!”那胖臉賈富林對着賈玄真說道。看得出來,這人雖然跟着賈玄真和淨明道士是一丘之貉,但生性或許並不壞,還是顧及人命關天的事情。
“那,那難道就這樣放了他們?”淨明道士撅着嘴巴嘀咕着說到。
“是呀幺姑,放了他們怕是要壞了我們這趟去白僵洞的事情!爲了這事,我可是在這陰冷的山溝溝裡,足足呆上一個多月了……”賈玄真緩緩的說道。
只見那陶老婆子眨巴了幾下凹陷的眼睛,癟着嘴巴說道:“放啥,放了還不壞了咱們的好事!殺不得,也放不得!”
“那幺姑你說怎麼處理他們?”賈玄真滿臉疑惑的問道。
“還能怎麼辦,多簡單的事情,今日就把他們拘在此地,等我們辦完了那事情,就回來放他們走,從此各走各的,互補干涉!”那老嫗晃動了幾下滿頭銀髮的腦袋,乾笑着說道。
“這個主意好,這個主意好!”賈富林在旁邊附和着說道。
這時候那老婆子乾咳了幾聲,以不容置喙的腔調說道:“好了,就讓他幾人留在此地,未時快要過了,馬上要到申時,我們下去吧,不要誤了正事!”
說完後那四人望着我們看了看,然後轉身往溝下走去,可恨的是那淨明走了幾步,還回過頭來惡狠狠的瞪了我們幾眼,又朝着我們這邊吐了一口痰。他走後,氣得樊廚子和賴端公又開始破口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