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難受

靖江王選妃的事情,在京裡鬧得是沸沸揚揚。

安家四小姐的事情一定,吳家和方家就更不淡定了。

安家四小姐才十五歲,美貌又得家裡的寵愛,雖然出身低了一點,可是老王妃從小看着大的。關鍵還是,人家的孃家給力。

基本上,方瑾的失望是接踵而來的,她以爲她是最得老王妃的心的,可沒想到,她和別人一比,實在也是算不上什麼。

可她能怎麼辦呢?她也只能硬着頭皮裝着淡定又期待這門親事的樣子,好歹一個藩王側妃,也能拿到誥命,也能擺脫如今拖累家人,全無未來的境況。

哪怕是龍潭虎穴,她也得硬着頭皮上了。

繼母就勸她,好生去與安國公府的二少奶奶拉拉關係。

那少奶奶雖然是個古怪的,但是人家難得既有皇帝的寵愛,關鍵問題是靖江王和老王妃也很喜歡這個外甥女兒。這多好的機會啊,要知道你可不是當正妃的,當側妃就得爭寵,這事兒說起來可不簡單哪。

若論方瑾的容貌氣質,那是不用操心的,如果不是這個繼女是個奇貨可居的,她也懶得爲她操這個心。

可安家四小姐雖然只有一張臉有幾分嬌俏,可人家舅家是廣東的地頭蛇,可謂有錢離得近。這可是個大便宜。

可沒想到,方瑾一口就拒絕了。

現如今她有多艱難,心裡就有多恨張靜安。

她去做側妃,就已經放下了幾乎所有的尊嚴。

僅剩的那一點點,她是死活不肯拿到張靜安跟前丟的。

可她和張靜安的那些過往,她繼母知之不詳不說,現如今在她看來,這些都不過是方瑾的矯情而已。

於是第二天,她收拾立正,竟然跑到袁家來找張靜安了。

事情的起因是下個月初三,宗室裡年紀最大,資歷最老的簡王府老太妃設宴。款待靖江王和靖江王老王。

方瑾的繼母喬氏就想着讓吳氏帶着張靜安一起陪方瑾參加。

爲了給方瑾撐面子,吳氏打算自己強撐着病體,然後再把世子夫人小關氏給帶上,正好讓沒怎麼見過世面的靖王府老王妃看看,方瑾可不是那沒有孃家的女兒,可以被她挑三揀四的。

可張靜安……

吳氏現如今已經學乖了。

再不覺得這個兒媳婦,不,現如今的侄兒媳婦是她能拿捏的了的。

張靜安如今表現出來的彪悍戰鬥力,實在讓她吃不消。

在家裡,她已經拿張靜安毫無辦法了,她可不敢把臉丟到府外頭去。

方瑾的繼母還不甘心,心裡還想着張靜安的身份又和吳氏她們不同,還想拉着張靜安一起給方瑾擡轎子。

可不管喬氏如何暗示。可是吳氏都蹩腳的給擋了回去。

你來我往了數個回合,本來喬氏終於扛不住要撤了的時候,那個既討厭婆婆,又妒忌張靜安的小關氏在此時使了個小伎倆。

把一直在屋裡畫畫寫字的張靜安給請來了。

通知的時候,只說是袁恭的二舅母,也就是吳家二太太來了。讓張靜安去給長輩請安,可到了吳氏院子裡,這才發現,來的主賓不是別人,正是方瑾的繼母。

吳氏幾乎吐血,心想,張靜安從來是心情好就過來請個安,心情不好,就說自己病了,說不來就不來的,怎麼就這個時候來了?

不僅來了,還正好和不要臉的喬氏打了個照面。

她再阻攔也來不及了。

喬氏看見張靜安就撲了過去,拉着手就約一起去參加簡王府的春宴。

果不其然的,吳氏就看見張靜安臉上就浮現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方瑾真是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張靜安重生這一世,就想着怎麼將方瑾給遠遠地嫁出去,可都快三年了,方瑾還是沒有嫁出去。好容易終於要嫁出去了,還要臨出門前噁心張靜安一把。

看着方瑾繼母那張臉,張靜安就奇怪了,怎麼就沒人告訴她,這世上若是有人討厭方瑾。那麼她張靜安一定是頭一個?

她張靜安要不是知道方瑾是肯定嫁不成靖江王的話,她還非要去靖江王跟前說說方瑾的壞話呢!

她看到吳氏臉上那變幻的臉色,心裡暗暗想笑。

她明知故問地看向吳氏,“大伯母,您要去簡王府的春宴?”

吳氏心在跳,頭在痛,渾身都氣哆嗦了。

被分家,她已經夠不舒坦的了。

還要被兒媳婦當着自己的面給孃家的親戚沒臉,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她此刻真是死的心都有了,生怕下一句張靜安會說出什麼不好聽的來。

張靜安眼看着她那蠟?的臉都泛了青了,心裡那股子舒坦勁兒,就別提了。只假惺惺地關懷一句,“大伯母。您要是身體不舒坦,就別出去應酬了,身子可是最要緊的不是嗎?”

兩世人張靜安始終不大會說好聽的話,不過說難聽的話的技巧,倒是上了不止一個臺階。要知道,有的時候吧,就是說真話才最傷人。

尤其是明明知道了事情的發展方向了之後,那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可真的是好。

她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勸方瑾的繼母,“方太太,其實吧,方大小姐要嫁去靖江王府做側妃這事,總歸還沒下旨意,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去老王妃那裡服侍,會不會太顯眼了一點?你們南方可能不曉得,最近幾年,京城裡的規矩是越來越大了呢?這還沒訂親的小娘子尚且不大出門了,訂了親的,那更是要在家裡,踏踏實實的學規矩,養性子,這纔是名門淑女的作風呢……”下一句就是,“要我說,方大小姐也就是當年不夠謹慎……”

她說得是天真爛漫,彷彿一切都爲了方瑾的親事着想的樣子。

可這戳心窩子的話,說得可是毫不客氣。

喬氏就看向吳氏,又看向陪着她來的吳家二太太,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方瑾死活也不肯對這個小郡主低一低頭,感情這事還真沒過去,這小郡主可是一個狠人,踩人必須要踩死的節奏啊……

吳二太太深深後悔,怎麼就被大嫂給支使來做這件極其沒臉的差事呢?

早知道明珠郡主跋扈又潑辣,只聽說現如今跟袁家二郎過好了些,想着性子不至於還像當年那樣潑了吧。卻沒想到,人家現如今春風得意的,還會用軟刀子捅人了。

當初方瑾和袁二的親事毀了,知道內情的人知道是被人算計了,可不管怎麼說,要是當真謹慎一點,也就沒有這樁倒黴的事情了。

吳二太太且見張靜安比三年前嫁過來的時候,人個頭長了一掌還有餘,肌肉也豐腴了,微微一笑,連嘴角的小酒窩都淺淺的有了,顧盼之間,那不經意的嬌矜嫵媚真是顧盼四流,任誰看了,都知道是個受盡寵愛的小少奶奶了。

再回頭去想自己那個越來越瘦的外甥女兒,心裡就想,男人果然都是沒有良心的。

現如今張靜安得了便宜還能這麼賣乖噁心自家,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呢?

趕緊拉了方瑾的繼母喬氏告辭走了。

張靜安自然也不樂意再留在吳氏這裡,笑眯眯地送了她們出去。也不回去跟吳氏覆命,施施然地就回了自己的院落。

繼續在那裡算袁恭外放的日子。

順便坐等方瑾吃個大癟。

想起來這事就等着一個月之後見真章了。

她倒是挺樂意方瑾嫁到遠遠的地方去做小婦的,可爲了程瑤,那方瑾只能繼續嫁不出去了。

吳氏吃了張靜安這一氣,自然身上又不舒坦了。

她本來得的就是個肝氣鬱結之症,除了養着,就是養着,最忌諱的就是生氣。

偏生吳氏這個人,就是個心思重的,袁家的煩心事也不少,長此以往啊,就怎麼養也養不好了。

不過袁家人都知道她這個毛病,真的敢氣她的。可真是不多,大約也就是正院的老太太,還有雙榴院的張靜安敢了。

袁恭從外頭回來,這就知道了張靜安又把他娘氣得請了大夫。一問之下,居然還是方瑾的事情。

說起來,這麼長時間了。

他幾乎都有點麻木了。他不知道如今還提表姐的事情是爲了什麼。

他的母親,還有張靜安,不依不饒地在爲此事明爭暗鬥,大約是誰也沒有想過。他夾在這中間是多麼的尷尬。

母親,生他養他的母親,就因爲他娶了別人沒娶表姐,就一直對他長吁短嘆,彷彿他做了多麼天怒人怨對不起表姐的事情一樣。

他承認,他是辜負了表姐。

但是那時候.......祖父和父親親自進宮迎來的聖旨,他是必須和表姐私奔才能遂了她的心意?

恐怕到了那個時候,她又會覺得自己毀了家裡的聲名,害了父親和大哥的前程,是那罪大惡極的人吧。

他總歸做什麼都是錯的。

再如何彌補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他也始終不明白張靜安。

張靜安平素裡對朋友,對下人,甚至對她壓根不認識的人,都是寬容有餘的性子,有的時候甚至到了有些神叨叨的地步。偏生有的時候執拗起來,簡直讓人無法理解。

她對他的母親,從一開始就全無恭敬!

對方瑾,更是到了非要踩到地底才甘心的地步。

平素裡,張靜安傻得連處置個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可當真惹到了她的逆鱗,她真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他可以想象,張靜安是故意隱瞞程瑤要嫁給靖江王的消息,就等着方瑾落到程瑤的手裡,一輩子再無翻身的機會……

哪怕他們已經成婚了兩年多,她對他也從來沒有什麼信任。一點都沒有。

自他們成婚以來,他從來沒有見過表姐。

可她現如今,卻歡欣鼓舞地看着表姐去受罪......

而他呢?

可他都不能爲了此事跟張靜安爭吵…….

不想和張靜安吵了,再吵下去,他也不知道能有什麼結局。生活便是如此,大理寺尚且不能?白分明,自家屋裡,你能做那青天大老爺給人人一個公道嗎?

他百忙當中又去吳氏那裡伺候湯藥。

可吳氏看到他,也只有生氣的。

他伺候吳氏吃藥,在榻前跪了一個多時辰,吳氏都沒讓他起來。

他也就這麼跪着,無可解釋,也無話可說。

他爹進出過兩次,不能不說那臉上是不冷淡的。

來回兩次之後,把他叫到了書房,又去問了他去正定的事情。

袁恭不樂意去正定,他和安國公說,“爹,兒子不願意去正定,正定那裡還不如京裡,固定的就是給京城裡來人混資歷的。官管不了兵。兵也不在乎官,去那裡,除了離家近外,連西山大營都不如。根本無事可做,無仗可打……”

安國公就打斷他,“你想做什麼事?你還想上陣打仗?你覺得你是那塊材料?”

連續幾句話,問得袁恭是啞口無言。

不是他不想分辯,而是他父親眼裡的輕蔑和不耐讓他無話可說,他突然覺得,也許在父親眼裡,他不僅和大哥不一樣,他還就只配去正定那樣養廢物的地方。

安國公看他不說話,就更加不耐煩,“去了正定就是個四品,就不錯了。大同,不要想了,我已經和韓毅打過招呼了,這點面子,他還是要給我的。”

一席話,就彷彿一記記重拳擊打在袁恭的心口上。

他自覺痛不可當,卻又彷彿痛得麻木了,反而產生不了反應。

這一個多月,他一直在奔波,想在大同軍前弄一個合適的位置。

袁毅是要調任大同總兵的,其實這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可不知道爲什麼,一向對他關愛有加的韓毅卻一直不肯表態。

現如今這一切終於有了解釋。

是他父親和韓毅打了招呼。

是他親生父親不肯讓他去。所以韓毅也不好插手……

他突然覺得絕望,他的父親,看他每天奔忙,一門心思想謀一個出路,卻不出聲只是看着,只是吩咐他去看家裡的農莊……去看家裡在張家口的馬場……去看收拾在京中的那些佃戶的柴米……

然後一句話,就斷了自己的念想……

安國公已經不想和他糾纏了,甩甩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屋裡的事情都管不好,你還想幹什麼?趕緊回去準備吧。”

安國公是打定了注意,不肯放袁恭遠去的。

早先沒分家的時候,在袁兆的勸說下,他還有幾分的鬆動。

可現如今分家了,就絕不可能了。

理由也很充分,家裡剛分了家,什麼事情都不順,袁恭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和那幾個叔叔隔着一層不一樣,難道還能這個時候扔下家裡什麼都不管嗎?

袁恭從正房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就不明白了,爲什麼旁人家裡,都希望兒子各個有出息,自己那麼努力,可在父母眼裡。就是個在家裡管着庶務,每日裡各府邸轉圈的閒人的料子呢?

他十二歲去的大同軍營,十五歲回來中了武舉,十六歲進的鸞儀衛,年年考覈都是優,十七歲提的千戶,雖然身上帶着恩萌,可人人都說他有出息,偏偏只在自家裡,從來沒聽過父親一聲肯定,母親一聲讚揚呢?

大哥是世子,可以一心只侍奉皇帝太子,家裡的事情甩手不管。可難道他就不能圖謀自己的一方天地嗎?

回到屋裡,張靜安略帶點小矜持地在等他。

給他燒了他喜歡吃的帶子燒絲瓜,?醬燜牛肉,左顧而言他地說着些京裡的閒話。

可張靜安不是個愛出門的,明顯就是沒話找話。

她就是那個性子,不肯認錯的人。得罪了他娘,知道他要生氣,可就是執拗地不肯跟他說一句軟化,越閒扯,越讓他心裡惱火。

吃完了飯,張靜安居然還敢拱到他懷裡跟他撒嬌。

巴巴兒的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求他搭理。

她向來少這樣主動的。

可是袁恭的心緒,卻只察覺到煩躁。

那一陣陣的火拱起來,他壓都壓不住得難受,一把把張靜安抄起來。就往牀上扔了過去。

張靜安自然是吃了一驚的。不過也隨即坦然了。

她現如今雖然還不時不時想起上一世方瑾肚子裡的孩子,身體也還嬌嫩,在牀第之間有些跟不上袁恭的節奏,但是如果她惹翻了吳氏和吳家人的事兒,能靠跟袁恭滾一番牀單就混過去,那倒是省心的。

所以她乖乖地任憑袁恭施爲。

屋裡的丫頭看着不對就全出去了。

門關上了,簾子放下了,紅燭搖曳,靜得只聽見兩人的喘息之聲。

可張靜安漸漸地就覺察出不對了來。

袁恭是急躁的,她撒嬌他也不理,她叫疼他也不在乎,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卻只埋頭在她頸間。似乎是完全沒有看到。

一次又一次的。

張靜安漸漸就不動了。

只任憑袁恭折騰了小半夜,這才和往常一般,袁恭叫人送了水過來,兩個人一番擦洗,再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早,袁恭醒了。

張靜安靜靜地裹着被子在一邊睡得正香,半邊小臉露在外頭,披散了一枕烏絲一樣的長髮,怎麼看,都怎麼惹人愛憐。

袁恭很想把她叫起來再親熱一會兒,問問她身上可好。

可看她睡得那麼香,就沒捨得動。

自己悄無聲息地起牀更衣走了。

臨走,又忍不住折返回去,掀開帳子再看看,但見她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心裡噗通通跳的不安,看了好半天,看她一直不醒,這才輕輕摸了摸那冰涼的髮絲,悄悄走了出去。

張靜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醒來也不想起牀,就這麼抱着被子在牀上坐着。

紅寶怕她着涼,勸了幾回讓她起身穿衣服,她也不想理。

坐累了,就讓人重新打了熱水,要泡浴。

滾燙氤氳的浴桶裡,張靜安算是放鬆了。放鬆了之後。就覺得鼻子眼睛都有些酸。

她向來是個敏感又脆弱的人。

袁恭昨天晚上是怎麼一回事,其實她當時就覺出不對來了。

他一向是個體貼的人,這種事情一向縱着她的。

張靜安想他們圓房了以來,每次她哼哼唧唧這裡那裡不舒服了,他向來都是忍着自己寵着她的。

所以這事兒兩個人時常折騰得一頭的大汗,事後袁恭總戲謬她說她矯情,累死他了。偏又膩着她又咬又親。

張靜安往往羞惱,不想理睬他。

他只咬着她的臉蛋,“你就是個折騰人的小妖精,每次都把我折騰得半死,偏生還勾得我天天想着這事兒。”

他怎麼能和她說這樣的葷話呢?

張靜安就惱了,“你不要臉。”

袁恭總是哈哈大笑,“不僅想。每天想,一天還想好幾回呢?”

抱着她在懷裡,總是膩不夠的意思。

可昨天晚上呢?

他是生了她的氣吧。

他這是在懲罰她頂撞了他的母親和舅媽吧。

他是煩了她,都不想跟她說話了吧。

所以才那樣!

她擡起手來看看手腕上那淡淡的紅痕,其實也並不是很疼,可是她的心裡,卻彷彿是有個什麼東西似的。也不是很疼,就是……就是很難受,很難受。

牀底之間的事情便是這樣,純粹的靈慾交融,那是歡愛,如果參雜了些許別的東西,那麼就全然變了味道了。

得意忘形了的張靜安似乎又一次沒有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只以爲他是她的了。可實際上,他從來都並不想容忍她的“任性”。

可他這樣“懲罰”她的方法,她也很難過。

她是更討厭他對她怒目而視,漠然厭惡,還是更討厭他這樣?不作聲只在牀上折騰她呢?

她居然不知道。

她都很害怕,怕他不理她,不管她,她之前兩年,明明自己都活得很好了。可他只跟自己好了半年,她就再不想過之前那樣的日子了。

可昨天晚上呢?她只感到屈辱。

她只想哭。

就是忍着不哭而已。

水冷了,她從浴桶裡出來,??地穿上衣服,可還是覺得。自己這副身體,有些和往常不一樣的感覺。

她討厭她自己。

她爲什麼總是這樣,把自己往自厭的方向上去推?

袁恭這一日,也有些心神不寧的。

這些日子,他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寧。

可這一日,卻又和平日裡不同。

他莫名地就想回家呆着。

鸞儀衛裡的人都知道他要外放了。

所以他溜號,也沒人會管他。他胡亂應付了差事,就回到了家裡。

可瑪瑙和他說,張靜安出門了,午飯都沒吃。是因爲程家的老太太突然進京了,程小姐送了信過來,張靜安就匆匆趕了過去。‘

他很失望,但是也有一絲的鬆快。

他雖然不喜歡程瑤,可程瑤是張靜安的好朋友。朋友這個東西,也許會帶來麻煩,也許會性味相投無限歡愉,總歸有比沒有的好。

張靜安沒一個人悶在屋子裡什麼都不做的發呆就是好的。

他昨天做了那樣的事情,他今天回過神來就後悔了。也不知道張靜安察覺了沒察覺。

要是張靜安出去玩了一圈,把彼此那一點點的不適意都忘了就太好了。

可張靜安居然晚飯都沒有回來。他一個人在屋裡呆着,怎麼都覺得心慌。

張靜安回來的時候,恰恰都要到了封城的時候。

眼睛還有些紅,情緒也懨懨的,問她,只說是見到程家老太太難過了。

洗漱了就徑自睡了。

背對着袁恭,袁恭想勸她,想問問是什麼情況。

可想到那天自己莫名發的那些瘋,他就覺得自己有些問不出口。

而張靜安明顯也是並不想和他說話的。

她??地躺着,然後很快就睡着了。

袁恭藉着淡淡的月光看着她恬靜美麗的小臉,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只能背對着她,躺下睡了。

一連幾天,不管張靜安是不是去了程家看程瑤和程家老太太。

她的情緒都不大高。

袁恭擔心的事情似乎是沒有發生。

他不在家的情況,他也都問了屋裡的丫頭,都說張靜安並沒有一個人關在佛堂裡幾個時辰不出來,也沒一個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發呆,更沒有流露出什麼哀慼難過的神態來。

郡主一向是不愛說話的。這幾日也一樣。

可是袁恭還是覺得不舒服。

他知道張靜安是多麼嬌氣的一個人,一個嬌氣的人受了委屈,卻不聲張那是爲了什麼?

他有點不敢去想。

她真的是太平和了。

似乎是從前段時間那歡快的小女孩,一下子就變成了個沉穩安靜的小主婦了。

她沒有了之前的興奮,沒有了之前那從心底裡綻放出來的,讓他覺得刺眼鬧心的那股子歡騰勁兒。

可她失去那這些讓他刺眼的歡騰勁兒,卻讓他如今如此的沮喪。

他貌似不經意地摸了摸她的髮髻,她沒躲,沒惱,沒嗔怪,只是擡眼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沒有什麼表情,淡淡的,似乎他已經不在她心上了一樣。

他問她,“怎麼不高興了?”跟他發發脾氣就好了。罵他吧,罵他吧,罵他是個卑鄙小人就好了。

可張靜安只搖搖頭,溫順而漠然,“我沒有事。”

袁恭心裡瞬息萬變,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變色,就那麼映在張靜安那?水銀一樣的瞳仁裡。可張靜安卻只奇怪他爲什麼變了臉色,她有些奇怪地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袁恭說不出來自己是怎麼了,他只想緊緊地揪着她,說,別說自己沒事,別這樣看他。

可是他說不出來。

他只抓着張靜安的小手貼在臉上,“我沒事。”聲音那樣怪異,乾澀,彷彿不是他的一樣。

張靜安抽回手,不明就裡,只“哦”了一聲,轉頭走開了。

只留下袁恭一個人坐在那裡,心裡倒是不煩了。

因爲全然空落落的,只剩下難受了。

袁恭活了二十二年,只有這一刻是最難受的。

他把張靜安變成了這個樣子,他竟然痛苦的想要去死。

他突然發現,自己再不會去想父親的冷淡,母親的責怪,不會去想自己要到哪裡去才最容易混的好。

他只想告訴張靜安,他是多麼寶貝她,心疼她。

讓她能毫無顧忌的到自己懷裡來,高興的,不高興的,惱怒的,歡喜的,都跟他說。

袁恭啊,你總歸是個自以爲是的混蛋.......

求鑽鑽,求票票,求八卦.......

這文其實寫的都是小人物,大家族裡的次子的日子其實是很艱難的,沒有父母寵愛的就更可憐。男主比較廢物,和他目前的處境相關。女主其實也一樣,古代的女子,嫁的好才能過的好,貧賤夫妻百事哀,男主和女主之間的矛盾,其實......大多數和環境相關,大環境和小環境都不好啊

今天睡懶覺了,上班還遲到......我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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