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宗愣住了:“開始躲?”這是何意啊?
他回顧了下自己說的話,並沒不妥啊。
離歌點頭:“是啊,你是不是說了什麼讓他誤會的,覺得我看出他的身份,所以,又開始躲了?”
凌陽宗心頭一動,離歌這話,變相的承認了,這鳳重真的就是墨祈。
“離姑娘,爲什麼他……不肯承認?”
“這個說來話長,反正你心裡明白,只當做不知道就好,說出來……我又不能見他了。”離歌心裡難受,卻強忍着沒吭聲。
凌陽宗呼吸一緊:“是不是跟魔尊蕭非衣有關?”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離歌也不瞞他了:“具體的就不告訴你了,你以後當不知道好了。”
她本來以爲自己先前那麼說,凌陽宗就懂了,也不會多嘴。
誰知道,凌陽宗還是說錯了話。
凌陽宗眼底都是歉意:“我不知道……我說讓他以後,就擺脫他照顧你……可我以爲這沒什麼……”
離歌頭疼:“你都專門讓他照顧我了,這哪裡沒什麼。”
不過既然都這個份上了,離歌咬咬牙,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她知道墨祈捨不得她。
大不了,他要是再跑,她就逼他現身。
她就不信自己若是有危險,他還能不出現?
即使不說明身份,那又如何?
她就不信,她猜不出他的身份。
離歌站起身就往外走,被凌陽宗攔住了:“我是不是又辦了壞事?”
“沒事兒,我知道怎麼應付了。”
“離姑娘!”
凌陽宗追上來。
“嗯?”離歌回頭看他。
“你們會有危險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了,這件事說起來太複雜了,等以後有機會,或者……等找到解決的辦法,有緣再見的話,我定當告知。”
“……好,那我就等着。可如果、如果真的有危險了,或者魔界呆不下去了,就來凌國,至少,凌國會爲你們留下一個安身之所。”
離歌瞳仁一動,知道凌陽宗是真心實意的,她真誠笑笑:“好啊。”
只是以後怕是沒機會來了。
她也不想連累他。
好好當一個太子,以後當個明君,流名千古。
小狐狸躥回寢殿時,推開空蕩蕩的殿門,就看到裡面站着一道頎長的身影。
身影迅速回身,眼底的不安在落在小狐狸身上時,安下心,快步走來:“你……去哪了?”
小狐狸蹲坐在地上,幽幽瞧着他沒說話。
鳳重走過來,蹲下身把她抱了起來:“姑娘是不是生屬下的氣了?”
小狐狸狐眸轉了轉:“我氣怎麼樣?不氣又怎麼樣?”
鳳重身體一僵:“屬下甘願受懲罰!”
離歌:!
這叫懲罰麼?
懲罰他身,痛在她心!
這明明是懲罰她自己麼。
“哼。”
“姑娘?”鳳重抱着她狐身冰涼涼的小爪子,走過去,掀開錦被,把她放了進去。
離歌卻是翻了個身,從錦被裡拱了出來。
蹬了蹬腿兒:“我睡不着。”
鳳重身體一僵:“那屬下給姑娘彈琴?”
離歌幽怨瞪他:“你不是不會嗎?”
“對不起,屬下騙了姑娘。”
“哦……可惜我現在不想聽了。”離歌幽幽道:“夜深露重,要是有個暖爐,我想,我應該就能睡得着了。”
洗冷水澡?
身上這麼涼?
他熊的!
離歌心裡窩着一團火。
鳳重連忙直起身:“屬下去給姑娘生個火盆。”
離歌:“太乾。”
鳳重腳步一僵,猶疑道:“那多加一牀錦被?”
離歌:“熱。”
鳳重:“……”
離歌幽幽瞅他一眼:“其實我覺得,人體的溫度,是最適合暖牀的。”
鳳重:“……”
“算了,看你的樣子就不樂意,罷了罷了,我還是去找凌太子好了,凌太子剛剛還挽留我在他寢殿陪他喝幾杯,我倒是覺得喝喝酒,暖暖也挺好。”她剛一個縱身蹦出去,就被撈了回來,按在了胸前。
離歌揮動着四肢,尾巴尖都豎起來了:“大膽鳳重!你作甚?”
鳳重眯着眼:“姑娘先前去找凌太子了?”
“是啊,怎麼不行啊?”離歌感覺自己的小心臟就貼着鳳重的心口,撲騰了下,卻沒掙開。
鳳重薄脣抿成一條線,靜默了一會兒,直接掀開錦被,躺了進去。
躺好,繼續把小狐狸按在胸前,蓋被,閉眼,一氣呵成!
離歌:“…………”
他熊的!
不過,離歌目的達到了,狐狸眼彎起來,迅速閉上了。
鳳重卻睜着眼毫無睡意,可懷裡的小東西暖洋洋,不多時,竟是也睡着了。
翌日一早,離歌醒來,抻了抻四肢,一睜眼,就對上了鳳重的墨瞳。
她動作一僵,打了個招呼:“早啊。”
鳳重渾身僵的快成木乃伊了,垂眼斂目:“姑娘早。”
離歌蹲坐在他胸口,大尾巴甩來甩去:“看來效果不錯,以後就勞煩鳳魔衛給暖下牀了。”
鳳重:“屬下……”
離歌優哉遊哉甩着尾巴:“那不行我們再留幾日,讓凌太子……”
鳳重:“…………”
離歌斜着狐狸眼瞅他。
鳳重嘴角緊抿,卻是點了頭:“屬下知道了。”
離歌迅速蹦下牀:“那就快走吧,該啓程了!”
鳳重睨着對上迅速跑到了屏風後,等再出來,已恢復人形。
離歌踏出寢殿,沒敢回頭,怕被鳳重瞧見她嘴角止都止不住的笑。
凌陽宗已在殿外候着,看離歌出現,目露覆雜,走近了,壓低聲音道:“需不需要我再做些什麼掩飾一下?”
離歌挑眉:“不用了,我已經解決了。”
她就不信,自己都讓鳳重暖牀了,他還看不出來在自己已經知道了。
只是她既然不點破,他應該明瞭自己的意思。
她唯一怕的,就是鳳重不告而別。
可他要是敢……
離歌咬着舌尖,她上天入地,也要把他找出來。
凌陽宗想繼續說,擡眼瞥見靠近的男子,退後一步:“他來了。”
離歌揚脣笑笑:“嗯。那我們走了,有緣再見。”
凌陽宗笑:“好。”
只是等真的看他們上了馬車,馬車啓程,開始在宮道上行過,眼底涌上苦澀:離姑娘,你們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