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拿我去換錢啊!三千萬兩而已,你要我給你,幹嘛要把我交給方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我的!”衛無缺是真受傷了。
“你死了嗎?”蘇若離也是恨鐵不成鋼,更氣衛無缺半分不相信自己,
“如果不把你交給方玉,我有什麼理由跟方玉談條件,又如何能見到方老爺子的屍體,更遑論在方玉面前證明你是冤枉的,你以爲你現在能活着走出方府是因爲方飛雪保你?她怕她哥怕成那樣,若方玉想殺你,她能攔得住!”
蘇若離一番話,如醍醐灌頂,令衛無缺清醒了不少,“你說你在方玉面前證明我是被冤枉的?”
“證明了,而且方玉答應我,不出十日便可還你清白。”蘇若離鬆開衛無缺,理了理略有些褶皺的衣服,擡起頭,將自己之前的籌謀算計一併說給衛無缺聽。
原本在是否將衛無缺交給方玉的問題上,蘇若離是猶豫的,不過在衛無缺將方飛雪說的那席話告訴她之後,她便選擇鋌而走險。
事實證明,她這一步走的很對。
輪到衛無缺開口時,他就只有一個問題,“你怎麼敢保證方飛雪一定會在你跟方玉面前,把老爺子中毒的事情說出來?”
“咳咳,天機不可泄露。”蘇若離絕對不會告訴衛無缺,她只是碰碰運氣。
聞聽此言,衛無缺額頭瞬時豎起三條黑線。
拿他的話說,就算蘇若離說的句句都是實情,自己也的確擺脫了嫌疑,可爲什麼,他還是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呢?
蘇若離的回答很簡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衛無缺翻起白眼,君子?是誰給你的自信……
且說衛無缺對蘇若離的怨念,就這麼被某人三言兩語的化解了。
更有甚者,衛無缺在自我檢討跟反省之後,越發覺得蘇若離對自己情深義重,這樣的女人若不娶到家裡養的白胖白胖,他對得起誰?
夜,漸濃。
客棧裡,沈醉默然坐在桌邊,深邃黑眸落在字箋上,閃過一道寒意。
顧如是來信,她懷疑寒子念手裡亦有一份周正的賬本,因爲眼下賬本所記載的商戶已被寒門收買大半,顧府失了先機。
姑且不管顧如是來這封密件的心思,就局勢看,他似乎暫時敗給段翼了。
“師傅!”沈醉想的入神,不想聶莊已經入了房間。
修長玉白的手指微微收起,沈醉將字條攥在掌心,擡起清眸,“何事?”
“回師傅,徒兒昨日看到方玉帶着小師妹進了方府廟堂,差不多兩個時辰纔出來。”聶莊據實稟報,“奇怪的是,今晨方玉竟將衛無缺給放了。”
“放了?”沈醉側目,眼底掠過一抹驚異。
聶莊點頭,事實如此,但他不知道原因。
“爲師知道了,你且先回去,暫時不要有任何動作。”沈醉淺聲吩咐,揮手退了聶莊。
待其離開,那抹月牙白的身影緩慢靠在椅背上,璀璨如子夜流星的眸子溢出星點鋒芒。
不愧是他沈醉的徒弟,憑藉衛無缺與方玉搭上關係之後,又能讓衛無缺平安走出方府,換作別人,誰能做到!
只是,玉魂到現在都未現世,也不知道紅塵軒的消息有幾分真……
深夜的行館,燈火微亮。
蘇若離倚窗獨坐,手託香腮,腦海裡不知怎的竟想起在方府有過三面之緣的瘸兒!
她隱約覺得那人似曾相識,可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又或者他們根本沒見過。
這時,房門開啓,龍辰軒着一身墨紫色的長袍走了進來。
四目相視,彼此尷尬了一陣。
尤其蘇若離,她真的是非常想知道自己衣服裡的內衫是誰給她換上的,可面對龍辰軒那張已經略紅的俊臉,她實在是張不開嘴。
“你……”
“你……”
蘇若離故作瀟灑的擡擡手,“你先說。”
“昨晚你只怕是被朕凍暈了,所以朕將你抱到牀上,順便讓行館裡的宮女找來衣服替你換了乾淨的,你……還好吧?”
回想昨夜,當他從木桶裡清醒過來的時候,懷裡蘇若離已然昏厥,會是玉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