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離思前想後,扭頭跟了回去,順帶着將房門帶緊。
房間裡的氣氛異常肅凝,蘇若離默聲站在龍辰軒對面,既是沒走,那就只能道歉。
鞠躬?還是跪下磕頭?
不行,骨頭太硬,以她的性子還從沒跪過除沈醉以外的人……
鞠躬的話,鞠幾個好呢?
一個,兩個,三個?
麻痹要是鞠三個是不是還要給他立個碑才應景?
就在蘇若離愁結百腸的時候,龍辰軒突然自懷裡抽出兩件被黃布包裹嚴實的玩意,擱到桌上。
“天誅跟太虛,朕現在便交給你。”龍辰軒語出驚人,蘇若離一時沒聽清,看向龍辰軒的眸子愈發瞪的大些。
“你不是要麼,朕現在就給你!”龍辰軒想也沒想,直接將黃布扯開,天誅跟太虛赫然呈現眼前。
我靠!
蘇若離亦是想也沒想,當即過去拽過龍辰軒手裡的黃布,將那兩件物件重新包好,“你瘋了!”
世人眼裡,這兩件神兵當在太上苑,若是讓別人看到了,那他們之前的努力就全白廢了。
“你要,我給,朕哪裡不對?”龍辰軒火氣沒有降下半分,眉目如冰,寒冽如潭。
“你真要給我?”蘇若離暗自聽辨,確定四下無人方纔舒了口氣,之後轉身坐到龍辰軒對面的位置,視線不自禁瞥向案臺上的黃布,“這是真的?”
龍辰軒氣結,正要掀起黃布當面確認,卻被蘇若離搶先一步將手叩下來,“你是不是傻?剛跟你解釋過了你是不是沒聽懂!”
“先把手拿開。”順着龍辰軒的視線,蘇若離方見自己手下叩着的,是龍辰軒的手背。
剛剛不覺什麼,這會兒掌心微熱,蘇若離倏的抽手,“你故意氣我是不是?”
“朕是真心誠意。”龍辰軒神色肅穆,“朕承認,如果沒有你,朕不可能如此順利的得到天誅跟太虛,剛剛你說想要,朕有過猶豫是朕不對,現在拿來放在這裡,這兩件神兵便是你的了。”
看出龍辰軒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蘇若離突然覺得手足無措,她並不是真的想要啊!
這什麼玩意?
燙手山芋!
沈醉要它們,鳳穆要它們,眼前這個男人對十大神兵也是志在必得,而她,要的從來不是十大神兵,她只是想給沈醉添堵而已。
誠然她剛剛一時氣憤說了糊塗話,可她也真沒想到龍辰軒會這麼大方。
眼下倒把她逼的騎虎難下。
說不要?
剛纔是誰在那兒頤指氣使來着?
要……
“皇上爲什麼突然改變心意?”蘇若離強裝鎮定,挑起眉梢。
“朕希望你能相信朕的誠意,朕希望,你能留下來。”龍辰軒用從未有過的肅穆神情看向蘇若離,一字一句,透着無比的堅定。
這一刻,龍辰軒已然分不清自己是因爲真的需要蘇若離幫助才肯用這麼重要的物什請她留下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亦都不重要。
他只是不想,這錦鸞宮空着……
蘇若離受寵若驚。
因爲知道天誅跟太虛的重要,蘇若離算是相信了龍辰軒的誠意。
“天誅留下,他日齊集九大神兵,我便還你。”蘇若離思忖一陣作出決定,趁此機會留下一件也不錯,誓言這種東西她本就不信,龍辰軒這一刻的真誠她能體會得到,可誰能保證他朝龍辰軒會有此刻的真誠。
“兩件都留下也無不可。”龍辰軒懸在胸口的心,漸漸沉落,他當真是害怕蘇若離會拒絕……
這麼一次看似不經意的執拗,天誅落到了蘇若離手裡。
此刻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天誅移主將給他們帶來怎樣的浩劫。
彼時蘇若離回憶到這裡,後悔不已……
這一夜,楚林琅依約來到西郊外的一處別苑。
據她所知,這座別苑之前無主,此時卻是燈火通明。
步入別苑,一片昏黃。
三步一燭焰,五步一華燈,楚林琅帶着卯宿兒繞過一片亭臺樓閣,止步於池塘上的白玉拱橋中間。
對面涼亭,一抹纖細的身影束手而立,黑色滾着金邊的長袍隨風輕揚,女子頭戴斗笠,有黑色輕紗垂落下來,擋住了容顏。
楚林琅暗自提氣,緩步走下玉砌拱橋,來到涼亭。
今夜的楚林琅着一件寶藍色的外袍,墨發以玉冠束起,褪了一身華貴,卻依舊難掩風華之貌。
“無雙拜見左使。”楚林琅入涼亭止步,雙手握拳,謙謹施禮。
忽的!
銀針乍現,寒光驟閃!
千鈞一髮之際,卯宿兒迅猛而至,單手接下銀針,目色冷蟄的擋在楚林琅面前。
“無雙公子果然好膽識。”黑色面紗之下,秋意濃對眼前女子頗爲讚賞。
“無雙以爲左使約我前來,應該不止爲試探我的膽識。”楚林琅揮手間,卯宿兒閃到身後。
“自然。”秋意濃擡手指了指石臺對面的石凳,“請。”
待楚林琅落座,秋意濃揮起長袍,穩坐對面,“今日與無雙公子會面,一是帶來了吾堂主的問候,二來是想跟無雙公子商量,如何壯大紅塵軒。”
楚林琅神色微凜,幸而有面紗遮擋,纔不致讓對方看出她的神色變化。
“堂主客氣了,若有機會,無雙當親去神沐堂拜會堂主。”楚林琅寒暄開口。
“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紅塵軒能夠壯大,堂主自是欣慰。”秋意濃微微扭頭,視線朝向卯宿兒的方向。
“左使放心,若非體已之人,無雙不會帶到這裡。”楚林琅明白秋意濃的示意,解釋道。
“堂主的意思,眼下紅塵軒與江山樓行的是同樣的買賣,正所謂一山容不得二虎,說到底,紅塵軒想要生存的長久,江山樓是最大的障礙。”
楚林琅微微頜首,“無雙明白,只是以紅塵軒現在的實力,實在無法與江山樓同日而語。”
“的確,現在的紅塵軒萬萬沒有與江山樓對抗的本事,所以在沒有絕對實力之前,本使希望無雙公子莫要挑戰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