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卯宿兒看衛無缺的眼神兒都不一樣了,那種想要衝過去把他掐死的心思愈發強烈。
“肯定是小黃!我有一次看到你死死盯着人家看半天呢!”衛無缺好似窺探到什麼天機一樣,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於是乎,卯宿兒十分平靜的站起身,走過去將房門狠起來,再回來,朝着衛無缺微微一笑。
‘啊——’
麻痹!
小黃是狗你造不造!
喝多了是你胡言亂語的理由嗎?老子想打你很久了!
於是,衛無缺被暴揍了……
無話。
翌日天亮之後,蘇若離第一時間回了府,沈醉知不知道墨滄月住在錦鸞宮是一回事,她是不是主動稟報則是另一回事。
書房裡,蘇若離有挑有撿的將昨天發生的事據實告訴給沈醉,且將墨滄月提出的條件也一併告知,因爲這件事瞞不住。
意想不到的是,沈醉竟然認得司徒正的妻子,也就是司徒敏兒的母親,慕清歌。
蘇若離瞬間腦補,然後開始旁敲側擊,但始終沒問出來沈醉跟慕清歌到底是什麼關係。
“爲師以爲,如果不是有難言之隱,慕清歌斷然不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墨滄月,當務之急,是要查出他們的難言之隱是什麼。”沈醉對蘇若離的旁敲側擊不爲所動,臉上亦未表現出任何往事不能追憶的神情。
“這件事離兒會放在心上。”這件事蘇若離已經拜託楚林琅了。
就在這時,聶莊突然敲門而入,且帶來一個十分不幸的消息。
許從良死了。
在自己府邸被人一拳斃命。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沈醉眸色驟暗,蘇若離則直接拍案而起。
“是誰幹的!”蘇若離是真難過,如果不是瞭解許從良的爲人,她不會刻意在龍辰軒面前替他說話,那是一個正直的人。
“是青龍。”聶莊音落之時,蘇若離美眸凝霜。
“這應該不是段翼的命令,段翼還不致於糊塗到這種地步。”沈醉慍聲開口,強自按捺住心底的火氣。
蘇若離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青龍他們圍攻墨滄月跟衛無缺,結果被人家吊打之後心裡不舒服,這會兒又聽說墨滄月住進了錦鸞宮,於是便想責難府。
可府又不是那麼好動的,所以他們便想到了剛被沈醉保下來的許從良。
也就是說,許從良是受了無妄之災!
“該死的!我去找他們算賬!”蘇若離憤然轉身,卻被聶莊攔下來。
“你一個人不是青龍他們的對手。”聶莊也很生氣,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青龍這是在跟府挑釁。
“聶莊,你速派人到許府幫忙張羅喪事,若有前去弔唁的文臣,據實說明原委。”沈醉沉思之後,冷靜開口。
聶莊領命退出書房,蘇若離不幹了,轉身看向沈醉,“師傅就這樣忍了?”
“暫時忍耐是爲了將來更有力量的爆發。”沈醉淡聲解釋,目光深邃如海。
呵,蘇若離在心裡狂笑!
多麼高深的解釋?
她承認在聽到許從良死訊的一刻沈醉跟自己一樣憤怒。
可隨後,沈醉明白過來了,這件事於他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你想啊,他費盡心機救許從良,爲的就是讓太上苑舊部看到他的誠意,許從良出來了,他的誠意已經被大家接受,甚至感恩。
可誰能想到,段翼竟然卑鄙到讓自己的護衛光天化日之下殺了許從良,這分明就是拉仇恨!
蘇若離相信這不是段翼的意思,但沈醉不是說了麼,讓聶莊‘據實’說明原委。
好深的心機!
然爾蘇若離不得不承認,倘若是她站在沈醉的位置,也一定會這麼做。
她只是有些惋惜……
皇城東北,一座建築輝煌的府邸,兩座石獅威武立於左右,石臺高三尺,獅身前立後坐,尤其是那兩雙碧石雕成的眼睛,好似這座府邸的主人一般,深邃中透着十足的霸氣。
所有武將的府邸大抵相同,隨處可見立於角落裡的兵器架,若說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段翼的府邸,在前院左側,有一個偌大的練武場,在荊門這麼多年,段翼一直保持卯時起牀練武半個時辰的習慣,回皇城也不例外。
倏然,廳門突然自內被人撞開,一身青衣的青龍幾乎倒飛出來,重重摔在臺階上,口中腥鹹,卻拼命忍着沒讓鮮血噴出來。
“是誰讓你去殺許從良的?”廳內,一身素袍的段翼目光如炬,寒意逼人。
“回將軍,是屬下……自作主張。”青龍艱難起身跪在地上,硬是把含在嘴裡的血嚥了回去。
段翼冷笑,“不想你們跟老夫回皇城之後倒長本事了,自作主張?”
此刻廳內,一直跪在地上的白虎忍不住開口,“將軍,玄武……玄武已經昏迷兩天三夜生死不明,那墨滄月跟衛無缺卻同時出現在錦鸞宮,屬下更聽說墨滄月已經在錦鸞宮住下了……”
“然後呢?你們想給玄武報仇去找墨滄月,衛無缺!再不濟你們遷怒沈醉,殺許從良做什麼!”段翼寒目陡戾,恨聲低吼。
“屬下等知道將軍一直想許從良伏法,如果不是沈醉百般阻撓他根本走不出天牢……”白虎算是四大護衛中口才不錯的,可他卻沒辦法解釋清楚,因爲他們的初衷,就是殺許從良泄憤。
爲什麼是許從良?
因爲他是沈醉最費心力保住的文臣,而府與墨滄月和衛無缺的關係顯然不一變,他們又不能去找蘇若離動手免得把事情鬧大,那就只剩下殺許從良給沈醉填堵這一個泄憤的方法。
“所以你們就替老夫讓許從良伏法了?”段翼只覺額頭一鼓一脹的疼,“你們有沒有想過,老夫爲什麼要在許從良這件事上妥協?”
在與青龍面面相覷之後,白虎動了動脣角,“因爲敵不過沈醉像瘋狗似的在堂上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