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分兩頭,幾乎同時送到皇宮跟國師府。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龍辰軒與沈醉皆至皇城東門。
二人明顯形色匆忙,立足時彼此凝視數秒!
就在沈醉幾欲點足的剎那,龍辰軒倏然擋住其去路,“朕的女人,就不必麻煩國師了。”
冰冷的目光,溢出強烈的佔有慾,龍辰軒音落一刻轉身,飛躍至城樓。
看着那抹背對自己而去的身影,沈醉薄脣微動,垂在袖內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他第一次,險些在龍辰軒面前,在衆目睽睽之下失態。
然爾在看到龍辰軒將蘇若離攬在懷裡,目光盡是寵溺的時候,沈醉忽覺胸口一滯。
那種感覺,就像有什麼東西突然裹住心臟,它跳的越快就裹的越緊,緊到肺腑傳來隱痛,好似心在滴血。
兩天兩夜,他親自追查沒有片刻休息,滴水未進,他去求過紅塵軒,他給每一個徒弟發出密信。
終於,自己的小徒弟有了消息。
他迫不及待狂奔而來,卻連手,都不敢伸。
不是因爲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代君王,而是因爲此刻抱着他徒兒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是他,親手將自己的小徒弟送進了皇宮。
而那時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後悔。
而這一天,來的如此快。
“國師不讓讓麼?”龍辰軒可以繞開路,但他不想。
直到現在,他都沒從蘇若離毫不猶豫跑向國師府的怒火中緩過勁兒來。
即便結果沒有他預料的那麼差,但蘇若離卻在第一時間做出了選擇。
四目相視,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無形的壓迫在兩人中間蔓延,連跪滿在大街上的百姓都感受到了那種未知的恐懼。
這樣的局面,勢必有人要讓。
而讓的人,自然不是龍辰軒。
否則他爲什麼要叫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皇城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沈醉身上,所有人都在等他退這一步。
“微臣,恭送皇上。”沈醉動了,他稍稍朝旁邊退了一步,雪色長袍隨風微蕩,顯出幾分蒼涼。
龍辰軒漠然不語,越發緊的抱着懷中女子,大步從沈醉身邊擦肩而過。
“微臣肯請皇上照顧好微臣的徒弟,若她再有閃失,微臣便會將她接回國師府,親自照顧。”清冷的聲音如雨打青瓷,冰涼而且透着一絲淡淡幽冷的氣息。
沈醉後悔了,跟上次一樣,他後悔在龍辰軒宣示對蘇若離佔有慾的那晚,他只搪塞敷衍過去。
而此刻,他恨自己剛剛退下來的那一步。
然爾,師傅的話言猶在耳,爲報師恩,他豈能不退。
龍辰軒止步,卻沒有回頭,刻意壓低的聲音裡,透着決絕,“朕不會給你把她接走的機會。”
直至看着龍辰軒的身影淡出視線,沈醉方纔動了一下,這一下他險些跌倒。
沈醉覺得這一刻的他,一定狼狽至極。
他生憑第一次喜歡一個女人,卻連想要保護的機會都沒有。
甘心嗎?
如何甘心,這叫他如何甘心……
且說回到錦鸞宮後,蘇若離剛被龍辰軒抱進內室的下一秒,就從他身上跳下來,腿上還裹着麻袋,“你怎麼可以對師傅那種態度?”
其實蘇若離早就醒了,確切說天沒亮她就醒了。
不得不說,墨滄月的迷魂藥也就那麼回事兒,趕明兒再碰到送他一些獨家秘製。
而龍辰軒,在將蘇若離抱進懷裡的那一刻,便知道她已經醒了,心跳騙不了人。
“朕對沈醉什麼態度了?”龍辰軒漠聲開口,黑目如潭。
“師傅想救你就讓他救好了,再說你叫師傅讓什麼路呢,大道辣麼寬,你沒地兒走啊!”蘇若離只要想想就後怕,倘若沈醉不讓,是不是就得打起來?
隱藏在暗處的惡勢力還沒找出來,他們就此殘殺,多不明智。
“所以你的意思是,朕錯了?在你拿走‘永夜’之後朕不計前嫌的救你,還錯了?”龍辰軒眉峰微皺,肅聲開口。
面對龍辰軒那雙異常冰冷的審視目光,蘇若離心虛不已,但她絕逼不能把心虛表現在臉上,“我把‘永夜’拿去給沈醉好像也沒做錯吧。”
“你應該知道時局到了現在,拼的就是神兵,你把‘永夜’給沈醉沒錯嗎?”龍辰軒厲聲反問。
“孟臻到錦鸞宮是有多少雙眼睛看着呢,我若不把東西拿給沈醉,他會懷疑我的!”蘇若離據理力爭。
龍辰軒劍眉緊皺,更近一步,“那就乾脆讓他知道,由始至終你都站在朕這邊,你的初衷是幫朕!”
“老孃的初衷是……唔唔……唔唔唔……”
剩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龍辰軒薄脣便已然將蘇若離那張嘰裡呱啦的嘴巴給生生堵住。
霸道的狂吻好似颶風席捲,蘇若離怔忡之時,只覺肺腑的空氣似被抽淨,那種窒息的感覺逼的她想要推開龍辰軒。
可她越推,龍辰軒就越是把她緊箍在懷裡,脣齒間傳來腥鹹的血氣,蘇若離狠狠咬了龍辰軒一下。
“呃……”龍辰軒不得已鬆開蘇若離,漆黑眼底盡充斥着強烈的佔有。
“你發什麼瘋!”蘇若離恨的直接擡腳去踹,不成想腿上纏着麻袋,整個身子都被那條腿帶動,生生撲向龍辰軒。
面對這樣的投懷送抱,龍辰軒當然不會拒絕。
身體交疊的一刻,龍辰軒被蘇若離生生壓在地上,一臉悽楚,“朕只是親了你一下,你這是要幹什麼?”
近在咫尺的距離,蘇若離甚至能數清龍辰軒的眼睫毛,自然也很清楚看到了那雙眼中的戲謔跟囂張。
囂張是吧?
‘砰——’
誰能想到呢,蘇若離竟然用了玉石俱焚的損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