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將嵩山劍派的斷壁殘垣染得愈發悽豔。
朱知新身披染血道袍,白髮凌亂地散在肩頭,望着滿地橫陳的門人屍首,渾濁的眼中盈滿血淚。
庭院裡,劍派昔日的亭臺樓閣盡成廢墟,樑柱斷裂處還殘留着突厥狼頭圖騰的焦痕,風中飄來的血腥味濃得化不開。
石飛揚摟着江採萍踏入山門,琉璃肌膚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光。
江採萍見此慘狀,忍不住捂住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石飛揚握緊玄霜刃,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沉聲道:“朱掌門,此仇不報,石某誓不爲人!”
朱知新忽然挺直佝僂的身軀,顫巍巍地取來筆墨,在殘破的宣紙上疾書。
他的手不住顫抖,字跡卻蒼勁有力,迅速草書一封,遞與石飛揚,說道:“石少俠,煩請將此信送往少林。悟然大師德高望重,惟有請少林武僧喬裝送信,集結五嶽劍派,方能與突厥武林抗衡。”
石飛揚接過信箋,鄭重道:“朱掌門放心,嵩山劍派之仇,也是天下武林之仇。我這就動身!”他轉頭看向江採萍,柔聲道:“夫人,你……”
“我與你同去!”江採萍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的話,美目含情,堅定地道:“石郎,你我早已是一體,生死與共!”石飛揚大笑,笑聲震得斷牆上的碎石簌簌掉落,豪爽地道:“好!有佳人相伴,何懼萬里征程!”
他攬着江採萍施展“千里不留行”絕世輕功,如兩道流光般消失在暮色中。將信送至少林悟然大師手中,石飛揚決定去長安找李白,希望通過李白,向朝廷稟報突厥的狼子野心,早作準備,避免兵變。
江採萍聽說要去拜訪詩仙李白,更是激動萬分,兩人隨即策馬馳騁,連夜奔赴長安。
三日後,潼關古道上塵土飛揚。一支商隊緩緩而行,馬車上的貨物蓋着油布,卻隱隱透出金屬的冷光。石飛揚與江採萍扮作尋常旅人,混在人羣中。
江採萍敏銳地察覺到異樣,低聲道:“石郎,這些人步伐沉穩,絕非尋常商賈。”
石飛揚琉璃眼眸閃過寒芒,突然加快腳步,裝作不經意間撞上商隊中的一人。
那人反應極快,手肘下意識地向後撞來。
石飛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施展“移花接玉”,將這一擊巧妙地引向旁邊的馬車。
“轟”的一聲,馬車炸裂,露出裡面暗藏的突厥彎刀和箭矢。“果然是突厥武士!”石飛揚暴喝道,玄霜刃出鞘,刀光如電。江採萍的長劍也已在手,梅香劍氣瀰漫開來。
商隊衆人見行跡敗露,紛紛鑽出馬車,紛紛抽出彎刀,口中發出狼嚎般的呼喝,竟是突厥精銳天狼衛。爲首的從馬車裡鑽出來的天狼衛首領,戴着青銅狼首面具,揮舞着雙鉤撲來,怒吼道:“中原狗賊,敢壞我大計!若不斬汝狗頭,誓不爲人!”
他身後,三十名天狼衛結成“狼牙陣”,彎刀相擊,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空氣中瞬間瀰漫起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琉璃肌膚泛起冰龍紋路,寒氣順着地面蔓延,瞬間將天狼衛的雙腳凍在地上。他施展百勝刀法的“劈山嶽”,刀風如排山倒海般壓去。
刀氣縱橫間,兩名天狼衛連人帶刀被震成齏粉。
江採萍施展恆山派絕學“風雪梅花葬”,劍花如雪中寒梅綻放,每一劍都精準點向敵人的要害。她的白衣在血雨中翻飛,宛如一朵盛開在修羅場中的白蓮。
天狼衛首領見勢不妙,突然拋出煙霧彈。濃霧瀰漫間,石飛揚冷哼一聲:“雕蟲小技!”“驚目劫”神功應念而生,冰寒目光掃過之處,霧氣瞬間凝結成冰棱。
那些隱藏在霧中的天狼衛還未反應過來,便化作滿地冰渣。
激戰中,石飛揚瞅準時機,施展“邪血劫”。指尖紅光暴漲,隔空攝住三名天狼衛。
那三人頓時口吐鮮血,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最後縮成乾枯猴形,墜落在地。
天狼衛首領驚恐萬分,轉身欲逃。
石飛揚哪容他走脫,施展“事了拂衣去”奇妙輕功追上去,玄霜刃劃出一道寒光,百勝刀法的絕殺招“斬紅塵”使出!刀光閃過,首領的頭顱高高飛起,鮮血噴濺在黃土路上,竟畫出一個猙獰的狼頭形狀。
江採萍在清理完剩餘敵人後,從一具屍體身上搜出一封密信。她展開信箋,臉色驟變:“石郎,你看!上面寫着‘碎葉城計劃’,還提到朝中有人接應!”
石飛揚接過信,琉璃眼眸中寒芒大盛,怒罵道:“果然有內奸!走,夫人,我們即刻趕往長安。李白兄交遊廣闊,人脈通達,或許能助我們揪出這些叛國賊!”
他攬着江採萍躍上駿馬,馬蹄聲如鼓點般急促。
夕陽下,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卻似兩顆耀眼的星辰,照亮滿是風雨的江湖路。
長安朱雀大街華燈初上,酒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石飛揚摟着江採萍穿行於人羣,琉璃肌膚在燈火下泛着溫潤的光,玄霜刃隱於長袍之中,卻難掩周身凜冽的氣勢。
街邊醉仙樓傳來陣陣酒香,亦夾雜着狂放的吟詩聲。“李兄果然在此!”石飛揚推開雕花木門,只見李白斜倚在二樓欄杆,酒壺懸於指尖,錦袍沾滿酒漬,墨發凌亂地散在肩頭。
案上宣紙墨跡未乾,“雲想衣裳花想容”幾個字力透紙背,卻被潑灑的酒液暈染得支離破碎。
李白擡眼望見二人,醉意朦朧的眼中閃過驚喜,激動地道:“好個石兄弟!來得正好,陪我痛飲三百杯!”他揚手擲來兩罈女兒紅,壇口硃砂封印在半空炸裂,酒香四溢。
江採萍接過酒罈,卻未飲,輕聲問:“李兄,聽聞壽王妃楊玉環……”
如此委婉地替石飛揚打聽楊玉環的情況。
“哈哈哈哈!”李白突然狂笑,酒壺重重砸在桌上,酒水飛濺,譏諷道:“壽王妃?如今可是後宮寵冠羣芳的楊貴妃了!陛下一曲《霓裳羽衣》,便教那楊家女飛上枝頭變鳳凰!”江採萍臉色驟變,手中酒罈險些跌落,驚叫道:“她不是壽王妻妾麼?壽王可是當今陛下之子,這……這成何體統!還有天理嗎?”
石飛揚卻神色自若,指尖輕叩桌面,發出清越聲響,調侃地道:“李兄如此醉態,莫不是也爲這美人折腰?”李白醉眼一瞪,抓起毛筆在牆上揮毫,膽大狂妄地道:“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楊某雖美,怎及詩酒快意?不過……”
他突然壓低聲音,酒氣噴在石飛揚耳畔,提醒道:“華山嶽青鋒那廝叛變,在玉泉院佈下七絕殺陣,與突厥人勾結。石兄弟,你可要小心了!”
石飛揚點了點頭,坐下來,陪已入仕途又不盡人意的李白喝酒。
江採萍生怕驚動朝廷暗衛和官兵,趕緊跑到走廊,守在廂房門前,替石飛揚和李白兩人警戒。
和李白喝酒,石飛揚哪能不醉?石飛揚爛醉如泥之時,李白還沒醉,他狂歌當哭,亦哭亦笑亦詩,又踢了踢醉倒在地上的石飛揚,示意江採萍儘快揹走石飛揚。
江採萍慨嘆一聲:“如此喝法,安能長壽?”無奈地背起石飛揚,跑到另一家客棧訂房住,生怕明天李白又來找石飛揚喝酒。
當夜,照顧好石飛揚睡覺,江採萍便身着夜行衣,如夜梟般潛入突厥使節營地。
月光下,帳篷內人影晃動,阿史那申正與一蒙面人密談。她屏息靠近,忽聞“楊國忠”三個字,頓時心跳如鼓。正要細聽,卻不慎踩斷枯枝。
“誰!”突厥猛將阿史那申暴喝,彎刀出鞘,寒光一閃。江採萍長劍急揮,施展恆山劍法“風雪梅花葬”,劍花如雪中寒梅綻放。然而,營地內埋伏衆多,數十名突厥武士持着狼牙棒圍攏上來,空氣中瀰漫着腥甜的血腥味,江採萍頓時招架困難,命懸一時。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青影破空而來。
石飛揚琉璃肌膚泛着冰藍光芒,玄霜刃劃出三丈寒芒,關切地道:“夫人,我醒了,別怕!有我在!”他施展“深藏身與名”玄妙輕功,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於敵羣,百勝刀法的“斬紅塵”裹挾着排山倒海之勢劈出,刀氣縱橫間,兩名突厥武士連人帶棒被震成齏粉。
江採萍頓時喜極而泣,激動萬分,朝着石飛揚替她撕開的缺口,衝了出來。
阿史那申見狀,雙鉤齊出,鉤尖泛着猩紅毒光,怒吼道:“中原狗賊,如此膽大妄爲,納命來!”他身後,十二名突厥高手結成“狼噬陣”,彎刀相擊,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石飛揚冷笑一聲,運轉明玉功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琉璃肌膚近乎透明,寒氣順着地面蔓延,瞬間將狼噬陣的衆人雙腳凍在地上。
他左手右刀,左掌右刀,一飄一引,施展“移花接玉”,將敵人的攻擊巧妙地引向同伴,緊接着,右手玄霜刃揮舞出百勝刀法的絕技“劈山嶽”,刀風如開山裂石般壓去。
江採萍趁機長劍連點,“寒梅吐蕊”“梅影橫斜”等招式接連使出,專攻敵人要害。她的白衣在血雨中翻飛,宛如一朵盛開在修羅場中的白蓮。
阿史那申見勢不妙,轉身欲逃。石飛揚哪容他走脫,冷哼一聲:“突厥狗賊,妄想顛覆我大唐,老子剁了你,哼!”“驚目劫”神功應念而生,冰寒目光掃過之處,空氣瞬間凝結成冰棱。
阿史那申渾身劇震,皮膚結滿冰霜,卻在最後一刻拋出煙霧彈。煙霧瀰漫間,石飛揚施展“邪血劫”,指尖紅光暴漲,隔空攝住阿史那申。
阿史那申頓時口吐鮮血,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最後縮成乾枯猴形,墜落在地上。
江採萍從阿史那申懷中搜出密函,展開一看,臉色慘白,驚叫道:“石郎,果然是楊國忠!他要裡應外合,助突厥奪我大唐江山!”
石飛揚握緊玄霜刃,琉璃眼眸中寒芒大盛,怒罵道:“好個楊國忠!勾結外敵,禍亂朝綱!採萍,我們即刻去找李兄,他廣交豪傑,定能助我們一臂之力。這長安的風雲,就讓我們來平息!”
他攬着江採萍躍上屋頂,月光爲二人鍍上一層銀輝。
長安的夜色濃稠如墨,玉泉院的飛檐在陰霾下宛如蟄伏的巨獸。石飛揚與江採萍踏着琉璃瓦疾馳,玄霜刃與梅紋劍在腰間微微震顫,似已感知前方的兇險。
院牆外,七根青銅巨柱矗立,柱身刻滿的突厥符文在夜色中泛着幽綠熒光,正是華山派威震天下的“七絕殺陣”。石飛揚提醒道:“此陣以北斗七星方位佈下,每處生門暗藏殺機。”他握緊江採萍的手,琉璃肌膚泛起冰龍紋路,又關切地道:“採萍,待會隨我腳步,莫要離開半步。”
話音未落,陣中突然響起陰森的笑聲,華山派大弟子嶽青鋒踏着北斗七星位現身,道袍上繡着的狼頭圖騰與青銅柱符文遙相呼應。
嶽青鋒長劍出鞘,森冷地道:“石飛揚,江採萍!”劍身映出他扭曲的面容,又威脅地道:“你們這對狗男女,到處壞我大事,今日就讓你們葬身這七絕殺陣!”他劍指天空,七根青銅柱轟然轉動,陣中涌出的黑霧瞬間將月光吞噬,隱約可見無數冤魂在霧中哀嚎。
石飛揚冷哼一聲:“嶽青峰,別以爲石某不知你是華山派的叛徒,今日,石某就替華山派清理門戶!”說罷,施展“深藏身與名”玄妙輕功,身形如鬼魅般切入陣眼,玄霜刃揮出百勝刀法的一招“觀滄海”,刀氣如驚濤駭浪,卻在觸及黑霧時被詭異的力量化解。江採萍梅紋劍舞出“風雪梅花葬”,劍花與黑霧相撞,竟發出令人牙酸的腐蝕聲響。
嶽青峰得意地哈哈大笑道:“石飛揚,你們這對狗男女,沒見過什麼世面吧?哼!”
石飛揚攬住江採萍急退,提醒道:“小心!這霧中有毒!”他運轉明玉功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琉璃肌膚散發的寒氣將黑霧凝結成冰,卻見冰層下無數黑影蠕動——竟是被煉成屍傀的華山弟子!他們雙目空洞,指甲漆黑如鉤,嘶吼着撲向二人。
“這些叛徒,真是卑鄙無恥,如此殘害同門師兄弟,天理難容!”江採萍眼眶通紅地怒罵嶽青峰,長劍連刺,又嬌叱道:“恆山劍陣,啓!”七朵劍花相互呼應,劍氣交織成網,卻難敵屍傀數量衆多。
石飛揚見狀,暴喝一聲:“採萍,看我破他陣眼!”他施展“移花接玉”,將屍傀的攻擊盡數反彈,同時衝向中央的主柱。嶽青鋒怎會讓他得逞,長劍施展武林絕學“神劍訣”,七道劍影封往石飛揚周身大穴。
石飛揚恍然大悟道:“嶽青峰,你這狗賊,原來是你偷學了燕南天大俠的神劍訣,怪不得突厥也有武士會神劍訣,原來是你將燕大俠的武林絕學傳到突厥去的。”
話是如此,卻不閃不避,琉璃肌膚泛起透明光澤,硬生生接下這招,反手拍出“破乾坤”,掌風如開山裂石,震得嶽青鋒連退三步。
千鈞一髮之際,陣外突然傳來馬蹄聲。
李白騎着汗血寶馬疾馳而來,手中酒壺化作暗器飛出,精準擊中兩根青銅柱。“石兄弟,我來助你!”他醉眼朦朧,狂嘯一聲,卻劍指如電,竟是以書法入劍,筆走龍蛇間劍氣縱橫。
石飛揚趁機施展百勝刀法的絕殺招“斬輪迴”,玄霜刃劃出的刀光與李白的劍氣、江採萍的劍花交織成璀璨星河。“轟”的一聲巨響,七絕殺陣的主柱轟然倒塌,屍傀們在光芒中化作飛灰,嶽青鋒發出不甘的怒吼,被石飛揚“邪血劫”隔空攝住,哇哇吐血,瞬間乾癟成一具枯屍。
陣破之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石飛揚抹去嘴角血跡,琉璃眼眸望向皇宮方向,感慨地道:“楊國忠與突厥勾結,這長安的危機纔剛剛開始。李兄,還得勞煩你速速向陛下稟報,以保大唐江山周全。”
李白仰頭飲盡壺中酒,醉笑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好!保家衛國之事,算我一份!”他揮毫潑墨,在斷壁殘垣上寫下“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墨跡未乾便化作劍氣,直指南宮方向。
江採萍握緊五嶽令,青銅令牌在晨光中流轉幽光,激昂地道:“石郎,我們這就去揭露楊國忠的陰謀,還天下一個太平!”她的目光堅定,宛如傲雪寒梅,在這亂世中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石飛揚攬住她的腰肢,琉璃肌膚的溫度與她相融,爽郎地道:“好!有你我二人,還有李兄相助,何懼這魑魅魍魎!”三人身影消失在晨光中,只留下玉泉院的斷壁殘垣。
石飛揚深知,楊國忠身爲朝中權臣,黨羽衆多,想要扳倒他絕非易事。眼下當務之急,是掌握更多其與突厥勾結的確鑿證據,將這份罪證呈於聖前。
於是,回到長安城,石飛揚讓李白入宮聯絡楊貴妃,看看楊貴妃有沒有私通突厥的罪證。
而石飛揚決定先潛入楊國忠在長安的府邸。
夜沉如墨,楊國忠府邸的朱漆大門在狂風中吱呀作響,門前兩盞氣死風燈忽明忽暗,將石獅的影子投在青磚上,宛如蟄伏的巨獸。
石飛揚攬着江採萍的腰肢掠過牆頭,玄霜刃在他腰間微微震顫,琉璃肌膚泛起的冰藍光芒與夜梟的啼叫一同刺破死寂。江採萍低聲警示石飛揚:“小心,楊府的護院都是江湖中的敗類。”她的話音剛落,梅紋劍已出鞘三寸,寒光映照着她緊蹙的眉梢。
話音未落,檐角突然躍下十二道黑影,爲首之人手持熟銅棍,棍身刻着西域經文,赫然是血手盟的“千毒棍王”。
石飛揚朗聲大笑,笑聲震得廊下銅鈴嗡嗡作響,他暴喝道:“來得好!我百年纔出來一趟,有架打纔是最爽的!”明玉功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境界,琉璃肌膚近乎透明,寒氣順着青石板蔓延,所過之處凝結出蛛網狀的冰紋。
他雙掌化刀,百勝刀法的“劈山嶽”轟然施展,掌風如排山倒海般壓去,竟將三丈外的太湖石震得粉碎。千毒棍王怪叫一聲,熟銅棍舞成密不透風的棍影,棍頭毒針噴射出綠霧。
石飛揚足尖輕點冰棱,施展“事了拂衣去”奇妙輕功,身形如驚鴻照影。
他拔刀而出,玄霜刃劃出半輪冷月般的刀芒,正是百勝刀法的“斬紅塵”,刀氣縱橫間,兩名護院的頭顱被生生斬落,血濺在雕花窗櫺上,將“福祿壽喜”的金漆字畫染成暗紅。江採萍長劍挽出七朵梅影,恆山劍法的“風雪梅花葬”與腐臭的毒霧相撞,提醒道:“石郎,東側有暗樁!”
石飛揚不屑地道:“管它吶,有架打就好!”旋身揮刀,“斷天涯”的刀氣劈開毒瘴,卻見西側迴廊涌出數十名手持連弩的死士。
弩箭破空聲中,石飛揚的左手施展“移花接玉”,將射向江採萍的箭矢引向同伴,右手玄霜刃施展出“破乾坤”,掌影遮天蔽日,震得連弩寸寸斷裂。
楊府深處突然亮起無數火把,楊國忠的貼身侍衛統領“鐵臂熊”帶領三十六天罡衛殺來。此人雙臂裹着精鋼護臂,拳頭上鑲嵌着尖銳的狼牙,每一拳擊出都帶着破空銳響。
“哪來的野小子,竟敢在楊府撒野!”他怒吼着揮出“黑虎掏心”,拳風未至,石飛揚胸前的衣衫已被震得粉碎。石飛揚琉璃眼眸閃過寒芒,不退反進,硬生生接下這拳。明玉功的漩渦吸力瞬間發動,鐵臂熊只覺手臂如墜冰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石飛揚的玄霜刃擦着他咽喉劃過,驚起一層細密的血珠,森然罵道:“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挑戰哪來的野小子?”
按照原定計劃,江採萍趁楊府高手被石飛揚吸引之機,施展恆山派的“雲霧身法”,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她貼着牆根疾行,長劍挑開書房窗紙,屋內燭火搖曳,案上堆滿密函。
展開一看,竟是楊國忠與突厥王庭商議“碎葉城計劃”的親筆信,落款處的硃砂印在燭光下泛着詭異的紅。“找到你了!”一聲嬌叱突然響起。
血手盟的千面閻婆不知何時現身,黑紗下的指甲泛着青黑,袖中飛出的淬毒銀針織成死亡之網。
江採萍旋身揮劍,“寒梅吐蕊”的劍招精準點向銀針,卻聽身後傳來暗器破空聲——竟是楊國忠的書房機關啓動,數百支毒箭從牆中射出。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青影破窗而入。
石飛揚琉璃肌膚的冰藍光芒照亮整個書房,玄霜刃舞成光盾,將毒箭盡數震碎。他提醒道:“夫人,小心她的人皮面具!”隨即施展“邪血劫”,指尖紅光暴漲,隔空攝住千面閻婆。
那妖女頓時口吐鮮血,臉上的人皮面具片片剝落,露出底下被蠱蟲啃噬得猙獰可怖的面容。
楊府外突然傳來更鼓之聲,竟是楊國忠調集的御林軍到了。石飛揚攬着江採萍躍上屋頂,玄霜刃劃出三丈寒芒,將追來的天罡衛逼退。
石飛揚機智地道:“走!江南據點纔是關鍵!”琉璃般的肌膚在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她低聲說道:“等我們搗毀兵工廠,看那楊國忠還能囂張到幾時!”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楊府內的熊熊火光和遍地屍首。
更深漏斷,李白宅邸的“醉仙閣”內燭火搖曳。
石飛揚與江採萍破窗而入時,正見白衣詩人斜倚胡牀,酒壺懸在指尖滴酒未灑,案上宣紙墨跡未乾,“雲想衣裳花想容”七字力透紙背,卻被潑灑的酒液暈染得支離破碎。
“好個石兄弟!”李白朗笑起身,袍袖掃落半盞殘酒,目光掃過江採萍攜帶而來的沾血的密函,醉意朦朧的眼眸突然銳利如鷹,調侃道:“楊府的煙火倒比長安的花燈還熱鬧些!”江採萍將密函鄭重遞上,素手因夜寒微微發顫,難過道:“李兄請看,這是楊國忠與突厥勾結的鐵證。”
展開泛黃的羊皮紙,硃砂字跡在燭火下泛着詭異的紅,“碎葉城計劃”四字旁還畫着猙獰的狼頭圖騰。
石飛揚琉璃般的肌膚映着燭火,眉間凝結寒霜,憂心忡忡地道:“更要緊的是江南兵工廠。楊國忠私鑄兵器、豢養死士,分明是要謀逆!”
說罷,又一掌拍在檀木几上,震得酒盞叮噹相撞,怒罵道:“此獠不除,大唐危矣!”
李白摩挲着密函邊緣的暗紋,突然仰頭痛飲,酒水順着下頜滴落,悻悻地道:“好個楊國忠!好個突厥狼子!”他猛地將酒壺砸向牆壁,瓷片飛濺處,露出牆上未乾的《霓裳羽衣圖》,又戲謔地道:“二位可知宮中近況?陛下與貴妃日日宴飲長生殿,羯鼓催得牡丹都早開了三月!”
江採萍美目圓睜,悲憤地質問:“聽聞安祿山認貴妃爲義母,可是真事?”
“哈哈哈哈!”李白聞言,一陣狂笑,笑聲中帶着說不出的悲涼,難過地道:“那胡人年近半百,竟在華清池扮作襁褓嬰孩,口稱’祿兒‘求貴妃賜浴!陛下不僅不疑,還賞他金縷襁褓!”
他抓起狼毫在牆上疾書,“雲鬢花顏金步搖”的詩句旁,赫然添了個張牙舞爪的狼形塗鴉。
石飛揚握緊玄霜刃,刀鞘與掌心摩擦出火星,機警地道:“安祿山手握重兵,又與楊國忠爭權。這兩人若聯手……”他頓住話語,琉璃眼眸中寒芒大盛,似有雷霆在眼底翻涌。
李白擲筆大笑,笑聲震得樑上燕巢簌簌落土:“石兄弟莫急!你且看這!”
他扯開衣襟,露出胸口刺青——竟是北斗七星環繞的“義”字,鏗鏘地道:“長安城中,尚有八百死士聽我調遣。明日,我便修書給劍南節度使,讓他……”
江採萍突然出聲,果斷制止道:“不可!”梅紋劍在袖中輕顫,又試探問:“李兄可知,劍南節度使早與楊國忠暗中往來?”她展開另一封密函,字跡雖已暈染,仍可見“江南工坊,需十萬精鐵”的字樣。
石飛揚霍然起身,帶起的勁風熄滅兩盞燭火,嚴肅地道:“如此說來,江南之行兇險萬分。但爲了天下蒼生……”轉頭望向江採萍,琉璃般的肌膚泛起溫柔的光澤,關切地道:“夫人,你留在李兄府邸如何?”
江採萍斬釘截鐵地道:“我與你同去!”長劍出鞘三寸,映着她決絕的面容,又堅毅地道:“恆山三百英魂未散,我豈會貪生怕死?”
李白撫掌大笑,從案底抽出一卷泛黃地圖:“好!好!好個俠骨柔情!你們看這——”地圖上,江南某處被硃砂重重圈起,旁邊歪歪斜斜寫着“天工坊”三字。他是形醉神不醉,機智地道:“此乃我安插的眼線所報,工坊設在太湖深處的歸墟島,四周佈滿機關水雷。”
石飛揚凝視地圖,突然展眉而笑,戲謔道:“既是水中堡壘,便用水火破之!李兄,可有火藥?”他琉璃般的眼眸中閃爍着狡黠的光。
李白拊掌稱快,調侃道:“早備好了!還有這——”他掏出個竹筒,倒出數十枚刻着“醉”字的鐵哨,“一吹此哨,丐幫幫衆自會接應。”
江採萍將密函重新收好,忽然輕聲道:“只是宮中……”
李白成竹在胸地道:“放心!”仰頭飲盡最後一滴酒,在牆上題下“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墨跡未乾便化作劍氣,又自信地道:“我已安排梨園弟子入宮獻藝,屆時自有人將消息傳入貴妃耳中。”
他轉頭望向窗外如血的殘月,“但願玉環妹妹,還念着當年的情誼……”窗外忽有夜梟長啼,石飛揚攬住江採萍的腰肢,玄霜刃在月光下泛起寒芒,果斷地道:“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動身。”
他琉璃般肌膚的冰藍光芒與李白手中的酒盞交相輝映,照亮三人眼底跳動的火焰。
待兩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李白望着牆上凌亂的詩句,突然提筆續寫:“願以醉墨,換得太平。”
燭火突然暴漲,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
李白恍若執劍的俠客,在這風雨欲來的長安之夜,守着最後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