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宮的冰泉千年不凍,此刻卻泛着詭異的墨綠。
石飛揚蹲在泉邊,指尖懸在水面三寸處,明玉功運轉下,寒氣在水面凝成冰鏡——鏡中映出泉底蠕動的血色蟲豸,正是極樂谷的“腐心蠱”。
“宮主,已有七十三名弟子上吐下瀉,連玄鐵衛都倒了十二個。”侍立一旁的玄孫石時維臉色慘白,緊張地稟報情況,往日紈絝氣蕩然無存。
石飛揚起身時,玄色衣袂掃過冰面,帶起的寒氣讓泉邊青苔瞬間結冰,淡定地道:“去!把所有水缸封死,改用後山雪融水。另外……”他眼中閃過狡黠,低聲授計道:“讓弟子們裝做病得更重些,最好連劍都握不住。”
石時維趕緊小跑而去。幾天後,移花宮外圍的破廟裡,七個流民打扮的人正飲酒作樂。
爲首者掀開斗笠,露出“銀絲舫”特有的銀線紋身,得意地道:“那腐心蠱果然厲害,聽說石飛揚都親自去挖雪了。”
話音未落,廟門“吱呀”作響,石飛揚抱着一捆柴火進來,琉璃眼眸半眯着,似有醉意,搖搖晃晃地道:“幾位大哥,借個火?”
流民們交換眼色,一人拔刀便砍。石飛揚卻像腳下打滑,柴火脫手飛出,正好撞在刀背上。他施展“移花接玉!”刀勢陡轉,竟將旁邊同伴的腦袋劈成兩半。
緊接着,他旋身避開噴濺的血雨,玄霜刃已抵在爲首者咽喉,戲謔地道:“銀絲舫的‘順水推舟’,用得不如你家樓主啊。”
說罷,用刀一捅,那老者仰天而倒,仰天濺血,慘死當場,其他人嚇得一鬨而散。
石飛揚將手中的玄霜刃脫手而甩,利劍環劃而過,六個流民打扮的人瞬間人頭飛而甩而出,六具殘屍砰砰而倒,血水激濺,染紅了破廟四周的牆壁。
三更的梆子剛響,藏書閣突然騰起沖天火光。
鄭令儀披着緋色披風奔到火場,卻見石飛揚正指揮弟子們往火裡扔空木箱。“瘋了?”她怒罵石飛揚,甩出軟鞭纏住他的手腕,卻被石飛揚的明玉功的漩渦吸力扯得一個趔趄。
“那些孤本早就轉移到冰窖了。”石飛揚在她耳邊輕笑道,指尖點向火海中一道黑影,調侃地道:“看,‘天馬寺’的禿驢果然來了。”火光中,六個身披袈裟的僧人正用鐵鏈勾住藏經閣的橫樑,他們袖口露出的月牙標記,分明是“昭天樓”惡匪的僞裝。
鄭令儀軟鞭甩出,一招“追星趕月”,纏住最胖僧人的鐵鏈。那僧人怒吼着運力,卻見石飛揚已如鬼魅般掠至身後,“天蠶功”銀絲穿透他琵琶骨。
石飛揚又戲謔地道:“聽說天馬寺的‘金剛不壞身’刀槍難入?好像不見得啊!”銀絲突然收緊,僧人內臟碎裂的悶響混着火噼啪聲。
石飛揚又調侃道:“可惜這‘鎖心絲’專破內家罡氣。”
火海中突然炸開數枚煙霧彈。石飛揚拉着鄭令儀躍上飛檐,卻見三十餘名黑衣人踩着雲梯攀牆,爲首者手持骨笛——正是“銀霜剎”的少主嚴臧。
他看到石飛揚現身,便暴喝道:“石飛揚!你如此不仁不義,把移花宮弄得雞飛狗跳,現在,你裡外不是人,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了吧?嘿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骨笛吹響,牆下突然冒出無數冰錐,竟是用移花宮禁術“冰封千里”改造的陷阱。
“多謝送菜。”石飛揚冷冷地道,玄霜刃提出百勝刀法之“觀滄海!”刀風掀起的熱氣流與冰錐相撞,凝成漫天冰雹,反將黑衣人砸得慘叫連連,紛紛碎裂成片。
鄭令儀軟鞭卷着火星甩出,點燃他們腰間的火油袋,三十多個火人在雪地裡翻滾,最後化作焦炭。滅火後的第七日,石飛揚在演武場考較弟子。他故意讓玄孫石時維演練“移花接玉”,看他接不住三招便罵道:“廢物!”一腳將其踹倒在地。觀禮席上,兩個守衛交換隱秘眼神,悄悄退了出去。
這兩人剛摸到石飛揚寢殿的偏門,忽覺後頸一涼。
鄭令儀的透骨釘正抵着他們咽喉,石飛揚則把玩着他們掉落的令牌——上面刻着“如來書院”的梵文,他森冷地道:“說,誰讓你們在茶裡下‘軟筋散’?”
石飛揚指尖劃過令牌,寒氣讓銅牌瞬間結霜。
矮個守衛剛要開口,高個突然咬碎假牙。
石飛揚眼疾手快捏住他下巴,“邪血劫”神功真氣注入,高個頓時如漏氣的皮囊般乾癟下去,只剩一口氣,繼斷續續地道:“是……雨林苑的……七色瘴……”
話音未落,寢殿的樑柱突然滲出彩色煙霧。鄭令儀閉氣旋身,軟鞭掃碎窗櫺,警示道:“是‘雨林苑’的‘化骨瘴’!”石飛揚卻不慌不忙,反手關上房門,明玉功運轉,周身寒氣凝成冰罩。煙霧撞在冰罩上化作水珠,順着牆壁流到兩個守衛屍體上,屍體頓時消融成膿水。
“想甕中捉鱉麼?”石飛揚戲謔地道,又踢開後窗,指着遠處冰崖,又調侃地道:“讓他們去冰窖找‘星圖’吧。”鄭令儀會意,軟鞭纏住崖邊古鬆,盪鞦韆似的一晃而過。石飛揚施展“事了拂衣去”奇妙輕功,身影也消失在月色中。
冰窖深處,十二盞長明燈忽明忽暗。“如來書院”的護法正用金剛杵撬開冰棺,突然聽見身後輕笑道:“那是我三歲時的玩具,想要麼?”
石飛揚倚着冰柱,玄霜刃在指尖轉着圈,琉璃眼眸映着燈火,亮得驚人。護法揮杵砸來,石飛揚側身避開,冰面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的尖刺陷阱——正是他白天特意佈置的。
緊接着,石飛揚握着玄霜刃,劃出百勝刀法之“劈山嶽!”刀風將另兩名僧人震入陷阱,慘叫聲被冰壁反射,格外淒厲。
此時窖外傳來馬蹄聲,“昭天樓”的陰陽刃與“銀霜剎”的霜紋劍同時破門而入。石飛揚卻拉着鄭令儀躍上冰棺,瞬間收刀入鞘,他雙掌揮出“帝天狂雷!”化冰爲雷,攻向冰窖頂部,冰雷炸開,冰窖頂部的冰棱如暴雨傾落。
他趁機施展“驚目劫”神功,冰寒目光掃過,衝在最前的三人瞬間化作冰雕,緊接着碎裂成渣。
混戰中,鄭令儀肩頭中了一箭,血色染紅星月披風。
石飛揚目眥欲裂,拔刀而出,劈出百勝刀法之“斬輪迴!”
刀光如血色新月,將射箭者攔腰斬斷。
他抱住踉蹌的鄭令儀,明玉功的寒氣順着她經脈遊走,關切地道:“再撐片刻。”握劍劃出百勝刀法之“破乾坤”,瞬間“咔嚓”聲響,幾十具敵匪的身體被斬成無數的碎片。
石飛揚才發現鄭令儀已昏迷過去。他解下外袍裹住她,玄色衣料上的血跡在白雪映襯下,像極了盛開的紅梅。遠處傳來朱雀的清鳴,石飛揚擡頭,見移花宮的弟子們正擡着擔架趕來,爲首的石時維捧着傷藥,臉上再無半分輕浮。
“老祖,”石時維聲音哽咽地道,“孫子……孫子錯了。”
石飛揚沒看他,只是輕輕擦去鄭令儀嘴角的血跡,森冷地道:“把這些屍體拖去喂狼。另外,告訴江湖各派,誰再敢動移花宮的人一根毫毛——”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冰冷地道:“我拆了他的山門,掘了他的祖墳。”
朝陽升起,冰泉已恢復清澈。石飛揚抱着鄭令儀站在觀星臺,看弟子們重新修繕藏書閣,石時維正指揮人加固城牆。鄭令儀緩緩睜眼,指尖劃過他下巴,調侃地道:“你這調皮勁兒,倒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哪像是一個千年老妖呀!”
石飛揚低頭吻她眉間硃砂痣,笑聲裡帶着釋然,說道:“對付豺狼,就得用強弓。”
鄭令儀依偎在他懷中,“呵呵”甜笑,嗔罵道:“你這千年老妖,果然狡猾,活了一千多歲了,居然騙了我這個十八歲的少女!”
“哈哈哈哈!”石飛揚得意地仰天大笑。
移花宮終年不化的玄冰在月色下泛着幽藍的冷光。這天,石飛揚正於密室中閉關修煉明玉功。
他周身肌膚透明如玉,在燭光的映照下,竟隱隱可見體內流轉的真氣,宛如一條條銀白色的蛟龍在經脈中穿梭。忽聽得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密室的石門被大力推開,他的玄孫石時維滿臉焦急地衝了進來。
“老祖!”石時維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驚惶地道:“後山禁地傳來異響,似有妖邪作祟!”
石飛揚緩緩睜開雙眼,琉璃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他輕輕起身,玄色衣袂無風自動,淡定地道:“哦?竟有這等事?看來是有人等不及了。”說罷,他信步走出密室,周身散發的明玉功氣息,讓沿途的玄冰地磚都結出了細密的霜花。
兩人行至後山,只見禁地入口處瀰漫着一層詭異的黑霧,黑霧中不時傳來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之聲。石飛揚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嘻嘻哈哈地道:“這等雕蟲小技,也敢在我移花宮門前賣弄?”他掌心微擡,一股無形的吸力從掌心傳出,瞬間施展“移花接玉!”
那黑霧竟如被磁石吸引一般,朝着他涌來,在即將觸及他身體的瞬間,被一股冰寒之氣凍結成無數細小的冰晶,紛紛揚揚地灑落一地。
正當石飛揚準備踏入禁地之時,石時維突然暴喝一聲,手中長劍直刺而來。石飛揚眼神微凜,身形如鬼魅般一閃,輕易避開了這凌厲的一劍,驚訝地問:“乖孫子,你這是何意?”然而,石時維卻不答話,眼中閃爍着詭異的紅光,劍法愈發凌厲,招招直取石飛揚要害。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周身肌膚愈發透明,宛如被寒霧籠罩着的白冰。他長袖輕揮,施展“移花接玉”神功,石時維的長劍竟不受控制地轉向,差點刺中他自己。
石飛揚沉聲道:“時維!清醒些!你莫非瘋了?”
然而,石時維卻似未聽見,反而更加瘋狂地攻擊石飛揚。
石飛揚心中一動,突然明白了什麼,冷笑道:“乖孫子,原來你中了幽冥殿的‘攝魂蠱’?這倒是有些意思。”
他琉璃眼眸中寒芒大盛,迅即輕輕地施展“驚目劫!”一道冰寒的目光如實質般射向石時維,剎那間,石時維周身泛起一層寒霜,動作微微一滯。
石飛揚趁機施展“天蠶功”,掌心流竄出一片晶光,銀白色的絲狀物如靈蛇般射向石時維,直入他的肌膚,封鎖住他的穴道。
石時維頓時癱倒在地,嘴角溢出黑血,眼中的紅光漸漸消散。
石飛揚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脈搏,微微皺眉道:“這蠱毒倒是棘手,不過想控制我移花宮的人,也得問問我手中的刀答不答應。”他抱起石時維,施展“千里不留行”輕功,將他送回宮中,交給鄭令儀照看。
爾後,石飛揚獨自一人再次來到後山禁地。他緩緩踏入禁地,只見四周的牆壁上刻滿了古老而詭異的符文,地面上散落着森森白骨,空氣中瀰漫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突然,無數紅色的蠱蟲從牆壁中鑽出,如潮水般涌來。
石飛揚冷哼一聲,玄霜刃出鞘,刀芒閃爍,迅即施展百勝刀法之“蕩魔雲!”刀風呼嘯,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將蠱蟲紛紛震碎。然而,蠱蟲卻越聚越多,彷彿無窮無盡。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周身真氣形成一股漩渦吸力,那些蠱蟲竟如磁石吸鐵般被他吸了過去,在靠近他身體的瞬間,被強大的真氣絞成肉泥。
激戰間,四周的符文突然亮起紅光,地面開始劇烈震動。
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地底緩緩升起,那是一隻渾身長滿毒刺的巨型蜈蚣,足有十丈之長,口中噴出的毒液落在地上,瞬間將堅硬的玄冰腐蝕出一個個深坑。
石飛揚眼神一凜,握着玄霜刃,劃出百勝刀法之“劈山嶽!”刀風如開天闢地,朝着巨型蜈蚣劈去。巨型蜈蚣不甘示弱,毒刺如箭般射來。
石飛揚施展“移花接玉”,將毒刺紛紛引向四周的牆壁,牆壁頓時千瘡百孔。
他趁機欺近巨型蜈蚣,玄霜刃直刺其頭部,左掌揚起,施展“天蠶功”,掌心流竄晶光一片,真氣形成的銀白色的絲狀物纏住巨型蜈蚣的觸鬚,內力灌注其中,將其觸鬚硬生生扯斷。巨型蜈蚣痛苦地掙扎着,鮮血如噴泉般涌出,染紅了這片禁地。
此時,禁地深處傳來一陣陰森的笑聲。一個身着黑袍,頭戴骷髏面具的人緩緩走出,他周身縈繞着黑色的霧氣,每走一步,地面便會留下一個冒着黑氣的腳印。
“石飛揚,果然名不虛傳。”黑袍人的聲音沙啞而冰冷,又威脅道:“不過,今日你插翅難飛!”石飛揚神色不變,琉璃眼眸中閃過一絲戲謔,調侃地道:“幽冥殿的人,就只會躲在暗處耍些陰謀詭計?有本事出來與我堂堂正正一戰!”
黑袍人怒喝一聲,手中骨杖一揮,無數骷髏從地底爬出,將石飛揚團團圍住。這些骷髏手持兵器,眼中閃爍着幽綠的光芒,透着一股攝人心魄的寒意。
石飛揚玄霜刃舞動百勝刀法之“破乾坤!”刀氣縱橫,刀風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將骷髏紛紛擊碎。然而,骷髏卻源源不斷地涌現。黑袍人見狀,冷笑一聲:“石飛揚,這‘幽冥萬鬼陣’,你以爲那麼容易破嗎?”
石飛揚深吸一口氣,明玉功飛速運轉,周身愈發透明,宛如一塊巨大的冰雕。他收刀入鞘,雙掌揮出“帝天狂雷!”化冰爲雷,冰雷猶如流星般射向四周。
“轟!”爆炸之處,骷髏紛紛碎裂成渣,強大的氣浪將黑袍人震得後退數步。黑袍人見勢不妙,口中唸唸有詞,他周身的黑霧突然暴漲,化作一隻巨大的幽冥鬼手,朝着石飛揚抓來。石飛揚眼神一寒,雙掌劈出百勝刀法之“斬輪迴!”雙掌似刀,刀光如血色的圓月,與幽冥鬼手相撞。剎那間,天地間光芒大盛,強大的氣浪席捲四方,禁地的牆壁紛紛崩塌。
幽冥鬼手在刀光下漸漸消散,黑袍人也受了重傷,他抹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懼意,很不甘心地道:“石飛揚,你……長生淵……”
話未說完,石飛揚已如鬼魅般欺近,玄霜刃抵在他咽喉,森冷地道:“回去告訴幽冥殿,移花宮不是你們能招惹的。再有下次,我踏平你們的老巢!”
黑袍人驚恐地點點頭,轉身欲逃。石飛揚冷哼一聲,施展“邪血劫!”以敵匪之血引血,黑袍人頓時哇哇吐血,身體迅速萎縮,最後化作一個乾癟癟的小猴子似的形狀。
石飛揚凝視着幽冥殿殺手化作的乾屍,琉璃眼眸中寒芒流轉。那殺手臨死前含糊不清吐出的“長生淵”三字,如同一顆巨石投入平靜湖面,在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緩緩蹲下身子,指尖輕撫過地面殘留的詭異符文,一股陰寒之氣順着指尖傳來,令他不禁皺眉——這股力量,遠比幽冥殿本身更爲深邃、恐怖。
“宮主,石公子又陷入昏迷了。”此時,一名弟子匆匆跑來稟報。石飛揚神色一緊,快步向石時維的房間走去。
只見石時維面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嘴裡不時呢喃着囈語。
鄭令儀守在牀邊,緋色披風下的身軀透着一絲疲憊,眉間的硃砂痣也黯淡了幾分,憂心忡忡地道:“這蠱毒雖解,但餘毒卻侵入了他的心脈,若不及時找到解藥,怕是…….”
石飛揚伸手搭在石時維脈搏上,感受着那微弱且紊亂的跳動,悻悻地道:“無論這背後的勢力有多強大,我定要將其揪出,還時維一個公道,也爲移花宮討個說法。這‘長生淵’,我去定了!”
三日後,石飛揚與鄭令儀踏上了尋找解藥與真相的路途。他們循着蛛絲馬跡,來到一座神秘山谷。山谷入口處雲霧繚繞,四周的岩石上佈滿青苔,透着一股陰森之氣。
鄭令儀握緊手中軟鞭,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提醒道:“這地方透着古怪,我們須得小心。”
石飛揚卻微微一笑,琉璃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戲謔地道:“夫人莫怕,有我在,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定能闖上一闖。說不定這山谷中,藏着我們想要的答案。”
話音未落,一陣悠揚的笛聲突然從山谷深處傳來,笛聲如泣如訴。
兩人對視一眼,施展輕功循聲而去。
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一座古樸的茅屋出現在眼前。
茅屋前,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正悠然地吹着竹笛,身旁的石桌上擺放着一壺清茶。
老者察覺到有人靠近,緩緩放下竹笛,渾濁的雙眼看向石飛揚二人,驚喜地道:“移花宮的明玉功,星月神教的血月魔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這兩門絕學同現江湖。”
石飛揚心中一震,上前抱拳行禮道:“前輩可是當年古城大戰的親歷者?還望前輩能爲我們解惑。”老者輕嘆一聲,示意二人坐下,爲他們斟上兩杯茶,難過地道:“沒錯,我曾是移花宮的一名長工,當年那場大戰,可謂是腥風血雨,無數英雄豪傑隕落,只爲爭奪那傳說中的‘乾坤星圖’。”
老者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眼神中滿是追憶,又緩緩道:“星圖分爲三部分,分別由移花宮、星月神教,還有那神秘的‘長生淵’保管。傳聞得星圖者,可顛覆武林,更能獲得長生不老之秘。二十年前,不知爲何,‘長生淵’突然打破平衡,聯合各方勢力,挑起了那場大戰。你的母親,鄭姑娘,還有石慈善宮主,都被捲入其中。”
鄭令儀聽到母親的名字,身體微微顫抖,聲音帶着一絲哽咽地道:“那我母親……她究竟爲何而死?”老者神色黯然:“她發現了‘長生淵’的陰謀,想要阻止,卻被叛徒出賣。在那場大戰中,她爲了保護星圖的秘密,力戰羣雄,最終……唉!”
忽然,山谷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聲。石飛揚眼神一凜,琉璃眼眸中寒芒大盛,沉聲道:“看來我們的行蹤還是暴露了。”話音未落,數十名黑衣人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他們臉上蒙着黑巾,手中的兵器泛着幽藍的光芒,顯然淬有劇毒。
爲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石飛揚,鄭令儀,你們果然來了。交出星圖碎片,或許還能留你們一個全屍。”石飛揚緩緩起身,玄霜刃出鞘,刀芒閃爍,森冷地道:“你這話,我怎麼聽着那麼耳熟呀?嘿嘿!想要星圖,先過我這一關!”
他隨即運轉明玉功,周身肌膚愈發透明,宛如被寒霧籠罩着的白冰。
緊接着施展“移花接玉!”長袖輕揮,黑衣人射出的暗器紛紛轉向,倒射向他們自己。
鄭令儀也不甘示弱,軟鞭如靈蛇出洞,一招“追星趕月”使出,纏住一名黑衣人,將其甩向同伴。然而,黑衣人數量衆多,且攻勢凌厲。石飛揚施展百勝刀法之“蕩魔雲”,刀風呼嘯,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將黑衣人震飛出去。但很快又有新的黑衣人補上,激戰陷入膠着。
忽然,石飛揚發現這些黑衣人的招式中,暗含着幽冥殿的功法,心中頓時明瞭,嘿嘿冷笑道:“原來你們與幽冥殿勾結!”他琉璃眼眸閃過一絲狠厲,迅即施展“天蠶功!”
他的掌心流竄出晶光一片,銀白色的絲狀物直入黑衣人的肌膚,封鎖住他們的穴道,將其內力截散鎖斷,反迫到內臟,黑衣人紛紛內臟被絞碎,吐血而亡。
鄭令儀則施展血月魔功之“月隕千劫”,血色月光化作萬千光刃,所過之處,黑衣人紛紛倒地。
不過,山谷中突然又響起一陣詭異的鈴聲,所有黑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紅光,變得更加瘋狂。老者臉色大變,顫聲道:“不好!是‘長生淵’的攝魂鈴!這些人被控制了心智,已不知疼痛!”
石飛揚握緊玄霜刃,鏗鏘地道:“就算是傀儡,今日我也要將他們全部擊退!”他收刀入鞘,深吸一口氣,施展“帝天狂雷!”化冰爲雷,如流星般射向黑衣人。
轟!強大的氣浪將他們紛紛炸飛。
山谷茅屋在夜風裡簌簌作響,老者枯瘦的手指蘸着茶水,在石桌上畫出古怪圖騰,解釋道:“長生淵的回魂丹,需以千年寒髓與活人魂魄煉製,藏在淵底的‘九幽秘境’。那地方機關遍佈,更有上古兇獸‘冰螭’鎮守……”
話音未落,石飛揚已將玄霜刃收入鞘中,琉璃眼眸映着跳動的燭火,怒斥道:“活人魂魄?看來這長生淵早已背離正道。”
鄭令儀按住他手背,緋色披風掃過石桌,關切地道:“此去兇險異常,不如我與你同……”
“不可!”石飛揚斬釘截鐵地反對,又反手握住她的手,寒玉般的肌膚傳來涼意,暖心地道:“移花宮剛經動盪,時維又需人照料。你坐鎮宮中,便是我最堅實的後盾。”
他忽然湊近,在她眉間硃砂痣上輕吻,憐愛地道:“夫人,等我帶着回魂丹歸來,再與你共飲雪蓮釀。再說,你肚子裡已經有了我的骨肉!”說罷,伸手輕撫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又調侃地道:“這可是石時維的太叔公,得照顧好了!”
鄭令儀“呵呵”甜笑,柔情地點了點頭。
第二日破曉,石飛揚踏上孤身之旅。他施展“千里不留行”輕功掠過山巔,忽見下方官道煙塵大起,三十餘騎黑衣人縱馬而來,腰間皆掛着刻有淵紋的令牌。他嘴角勾起冷笑,身形如鬼魅般隱入道旁密林,掌心已泛起晶瑩的玉色。
黑衣人甫一靠近,石飛揚便如蒼鷹般俯衝而下,迅即施展“移花接玉!”長袖捲住最前方騎士的長槍,借力旋身,槍尖竟將後排三人貫胸而過。鮮血濺上玄冰,瞬間凝結成紅梅狀冰晶,尚未落地,便被他運起“天蠶功”,又被他的天蠶銀絲絞成齏粉。
激戰正酣,忽有清越笛聲破空而來。石飛揚頓感頭痛欲裂,擡眼望去,卻見遠處山巔立着一名蒙面女子,手中玉笛流轉着詭異紫光。
那些本該死去的黑衣人竟紛紛爬起,眼中泛起幽藍火焰,招式變得狠辣無比。
“攝魂魔音……”石飛揚驚叫一聲,咬牙運轉明玉功,肌膚愈發透明如冰雕,隨即施展百勝刀法之“斬紅塵!”掌風如赤色洪流,卻在觸及女子時被一道無形屏障彈回。
千鈞一髮之際,石飛揚突然甩出玄霜刃,刀身在空中劃出銀虹,直取女子持笛的手腕。女子嬌叱一聲,玉笛橫擋,竟與玄霜刃碰撞出萬千火星。
石飛揚趁機施展“深藏身與名”玄妙輕功,如一縷青煙繞到她身後,指尖剛要觸及她後頸大穴,卻見她猛然轉身——面紗滑落的瞬間,露出一張豔若桃李的臉,眼尾的硃砂痣與鄭令儀竟有七分相似。“迪麗熱娜?”石飛揚想起江湖傳說,驚叫一聲,收手不及,明玉功的寒氣還是在女子肩頭結出薄霜。她捂着傷口後退半步,異域風情的眼眸中滿是怒意,憤然地道:“中原人果然心狠手辣!”
話音未落,腰間彎刀已出鞘,刀刃上纏繞着赤紅火焰,竟是西域“火焰刀”一脈的絕學。石飛揚邊躲邊喊:“姑娘誤會!我與長生淵勢不兩立!”
“狡辯!”迪麗熱娜冷笑道,“你手中玄霜刃,分明是當年我族獻給移花宮的鎮族之寶!”
她突然咬破舌尖,將鮮血噴在刀上,火焰刀頓時暴漲三倍,又怒吼一聲:“看刀!”
石飛揚無奈,只好施展“移花接玉”引動刀勢,卻發現對方內力陰柔詭異,竟能順着他的牽引反擊。他急忙施展“邪血劫!”,頓時,眼中寒芒大盛。
迪麗熱娜卻早有防備,甩出一條鑲嵌着寶石的長鞭,鞭梢纏住他手腕。兩人僵持間,石飛揚突然聞到她身上有股奇異的藥香——正是剋制攝魂魔音的“清心草”氣息。
“姑娘身上爲何有清心草?”石飛揚趁勢拉近兩人距離,質問一句,琉璃眼眸在她臉上掃過。
迪麗熱娜臉頰微紅,奮力掙扎,怒罵道:“關你何事!”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密集的馬蹄聲,竟是更多長生淵高手追來,爲首者赫然是當日用攝魂笛的蒙面人。
迪麗熱娜臉色驟變,顫聲道:“不好!他們發現我私藏清心草了!”石飛揚突然握住她的手,將一股寒氣注入她經脈,威脅道:“想活命就聽我的!”隨即運轉明玉功,周身寒氣化作屏障,將兩人包裹其中。追兵趕到時,只見到處都是黑衣人的殘肢,卻不見二人蹤跡。
夜色漸濃,石飛揚帶着迪麗熱娜躲進一處山洞。
他撕下衣襟爲她包紮傷口,卻被她拍開,緊接着,她冷冷地道:“男女授受不親!”
石飛揚挑眉輕笑道:“方纔你纏我那麼緊時,怎不記得這話?”見她又要拔刀,連忙舉起雙手,解釋道:“姑娘莫急,我有一事相求——那清心草,可否借我一株?”
迪麗熱娜警惕地看着他,提出條件道:“給你可以,但你要答應我,救出我被長生淵擄走的兄長。”她從懷中掏出個錦盒,裡面躺着三株通體碧綠的小草,草葉上還凝着露珠,威脅道:“此草只能維持十二個時辰藥效,你若失信……”
石飛揚鄭重接過,莊嚴地承諾道:“石某以明玉功起誓,定救令兄!”又忽然湊近,琉璃眼眸映着她泛紅的臉頰,嬉皮笑臉地道:“不過,在此之前,姑娘可要藏好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免得又被人利用。”迪麗熱娜揮拳打向他,卻被他“移花接玉”巧妙避開。
兩人嬉鬧間,山洞外突然傳來異響。石飛揚神色一凜,將她護在身後,玄霜刃已蓄勢待發。
異響之後,又忽然沒有了動靜。於是,石飛揚便牽手迪麗熱娜往前走,走了幾步,迪麗熱娜甩開了石飛揚的手,嗔罵道:“佔我便宜,真不是東西!”
長生淵外圍的“迷蹤城”籠罩在永恆的濃霧中,石飛揚與迪麗熱娜踏着青石板路,靴底不時踢到散落的枯骨。
走了兩天,來到一個古怪地方,迪麗熱娜的彎刀在掌心轉了個圈,眼尾硃砂痣泛着冷光,敬示道:“這城是百年前‘機關聖手’的手筆,走錯一步就是千針窟。”
石飛揚卻盯着腳下的紋路輕笑,戲謔地道:“姑娘看這地磚,左旋三圈是生路,右旋半圈……”
話未說完,迪麗熱娜已踩錯方位,地面轟然裂開,數十根淬毒鋼針如暴雨般射來。他攬住迪麗熱娜的腰肢,施展“深藏身與名”玄妙輕功,身形擦着鋼針掠過,玄色衣袂被針尖劃破數道口子,露出底下透明如玉的肌膚。
“你故意的!”迪麗熱娜嗔罵一句,又揮拳打他,卻被他反手按在牆上。
石飛揚的呼吸拂過她耳畔,帶着清冽的寒意,調侃地道:“機關城每盞燈籠都是計時器,你再鬧,咱們就得在這陪骷髏過夜了。”
他指尖點向西北方,那裡的燈籠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沉聲道:“看見那盞‘長命燈’了?跟着它走。”兩人穿過三重旋轉石門,忽見前方影影綽綽立着數十尊石俑。迪麗熱娜彎刀出鞘,卻被石飛揚按住手腕,他低聲道:“這些是‘鎮魂俑’,體內藏着活人魂魄,若用蠻力……”
話音未落,最前排的石俑突然睜眼,眼眶中淌着黑血,手中長矛直刺而來。石飛揚拽着迪麗熱娜旋身避開,緊接着揚掌劈出百勝刀法之“破乾坤!”
掌風掃過,石俑轟然碎裂,卻見無數血線從碎片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猙獰鬼面。迪麗熱娜甩出腰間軟鞭,赤紅火焰纏繞鞭身,急促地道:“是‘血魂術’!快用你的寒氣凍住它們!”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周身寒氣化作冰網,將血線層層包裹。
冰網中傳來淒厲慘叫,他忽然瞥見迪麗熱娜肩頭滲出血跡——方纔躲避時,她被石俑碎片劃傷,傷口正以詭異的速度變黑。
“別動!”他低沉地道,按住她肩頭,掌心寒氣順着傷口遊走,又提醒道:“這是‘蝕骨散’,三刻鐘就能爛穿筋骨。”
迪麗熱娜咬着脣不吭聲,卻在他指尖觸及傷口時微微顫抖。石飛揚擡頭,正撞上她含着水汽的眼眸,忽然輕笑道:“怕疼麼?早說啊,我輕點就是。”他故意放慢動作,看着她耳尖泛起的紅暈,忽然低頭在她傷口旁吹了口氣,調侃地道:“這樣是不是好點?”